账号:
密码:
  不对啊,这次月考,校草的数学成绩分明离及格线还差了一大截。
  这才过了几天,就茅塞顿开直接升华了?是做梦的时候被佛光点化了?
  迟应还是存了点人性,军训几天准备的题目没有太惨绝人寰,都是些巩固基础的题。不过沈妄还是做的费劲,眉头皱的像看见有十万个人上京城谋反似的,严肃而绝望。
  走廊外有串寝的人来来往往。寝室之间的班级是混杂的,他们何其有幸,楼下就是文科A班的寝室。
  文科A班就是迟应曾向往的实验班,里面都是作为十一中希望的学霸们,霸占了一二两个考场,也是光荣榜上优秀一本的即将入驻人员。
  高中生还是没那么多心机,很多实验班的人都和普通班同学是好兄弟关系,距离查寝还有临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有很多来串寝的。
  不过A班毕竟是A班,平常在学校的时候,脊背也挺得更直,此时来普通班串寝,虽然没把优越感挂在脸上,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想炫耀的。
  于是,当他们寝室进了个来串寝的A班人,看到了居然有两个人在学习,不禁发自内心地感叹:我去,居然有人军训的时候都在写卷子吗?这么努力。
  同寝室的男生回答:曹宏你没见过他吗?那是新来的转学生啊,肯定想考好一点。
  耶?曹宏凑过去瞄了两眼,沈妄沉迷写题,也没赶他走。
  这些都是基础题啊,和课后习题的难度大差不差。
  曹宏挠挠头,不懂为什么还有人在折磨课后习题,结果一转头又看到了迟应。
  卧槽,校草还真和你是一个寝室,我以为你是跟我吹牛的。
  转学生的成绩目前是个谜,但是校草是学渣这种事还是人人皆知的,曹宏看到居然连校草都在努力学习,不禁觉得自己闲着无聊来串寝的行为实在太不尊重试卷了。
  可是耐不住好奇,他还是想凑过去看两眼,瞅瞅校草是不是也在折磨课后习题。
  结果迟应抬眼,冷冷问:干什么?
  呃,想看看你在写什么。曹宏连忙后退两步。
  迟应重新垂眸:没什么,没事干写题玩玩。
  曹宏点头称是,可无意间瞥到了迟应放在床上用过的草稿纸,密密麻麻都是几何图形,眼尖的A班学霸一眼就注意到了图形里的辅助线,这条线几乎涵盖了这学期学过的所有知识点,足矣完美地套出一切有用的公式。
  曹宏愣住了。
  什么学渣会做出这么漂亮的辅助线?
  校草,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试卷吗?
  迟应再次抬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我试卷做什么?
  这个。曹宏指着草稿纸,这个是压轴题级别的题目吧?我以前写过,有印象,好像是前几年地方卷的高考数学题。
  哎哎哎!和曹宏是好兄弟的同寝男生走了过来,想把曹宏拽走,不要打扰校草,你不是来找我打牌的吗?怎么和校草黏一起了,真是的。
  我好奇,不行啊?曹宏哼哼两声,我就想看看他在写什么而已。
  对于一个A班的人来说,见到让自己头皮发麻的题居然让别的学渣做出来了,这种打击和恐慌绝不是巧合可以掩盖过去的。
  迟应懒得跟他争,把试卷扔了过去,曹宏连忙接住,看了两眼,结果整个人都僵住了。
  卷子是打印出来的,左下角有一个没消掉的logo,证明了这张卷子的出身。
  这是让重点学校学霸都做噩梦的橙冈数学卷,刚刚那道题,就是高考原题。
  仅仅如此也就算了,更离谱的是,迟应居然解出来了。
  呃,你看答案的吗?曹宏小心翼翼把卷子放回桌上。
  答案在家,我没看。
  怎么可能?
  我不信。曹宏心情有些沉重,这你上次数学多少分啊?
  迟应老实回答:忘了。
  这才几天就忘了啊。
  好几个月了,迟应心想,后面几次又不是他考的,他最后一次自己的考试就是全校人员认定他作弊的那一回。
  阿志,我不打牌了。曹宏推开同寝男生,上前两步,校草,我有个请求。
  怎么?
  这一晚,文科A班的学霸向最后一个考场的学渣发出挑战:我也带试卷了,校草,我们来比一下做题呗。
  作者有话要说:  ps:橙冈,都懂哈
  第40章 晋江独发
  在军训这种劳累身体的特殊时期,能随身带上卷子坚持学习的基本都是勇士。不过A班毕竟是A班,曹宏带卷子的事并不能引起什么轰动,也就是让人感叹一声颇有学霸风采。
  然而作为学渣的校草在写橙冈卷就有点过于离谱了。
  尤其,在曹宏向迟应发出挑战后,不少听说风声的人都想来见识下这场听起来就不靠谱的对战。不过校草的威慑在那,他们也就只敢在门外徘徊,偶尔把脑袋凑进来,准备随时播报战况。
  这是新买的套卷,我可以保证我没写过。曹宏撕了其中一张试卷摆在桌上,附带四张草稿纸,A班和普通班学习进度不同,我就不用这个学期的了,这张是上个学期必修二和必修五的期末模拟卷。
  然后曹宏将答案丢到一旁:我也保证我没有看过答案,骗人没有意义,这样,既然还有半个小时就查寝了,那我们就限时二十分钟,写倒数两题。
  两题?迟应瞥了他一眼。
  这学委翟仁单目瞪口呆,你俩写压轴题就十分钟啊?
  曹宏翻了个白眼:没说要写完啊,二十分钟怎么可能写得完两题,把一中的人喊来还差不多,校草你床位借我坐下。
  不行。一直沉默的沈妄突然冒了出来。
  为啥啊?
  那个。那个叫阿志的男生小声说,校草有洁癖的。
  曹宏:
  所以这个转学生为什么坐在校草床上啊?
  好吧,那我站着写。
  翟仁单将自己的被子推到角落:你俩坐我床位吧,我无所谓,反正在打牌。
  曹宏点头称谢,迟应也没多说,拿着笔走了过去,沈妄坐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许久,无意间瞥到了放在公用长桌上的试卷。
  陛下有些落寞,无奈地转了转手中的水笔,继续挣扎他的基础题去了。
  他和迟应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追得上。
  迟应将卷子够了过去,顺便扫了眼后面几题,就在曹宏也开始看题的时候,他缓缓说:三题吧。
  嗯?曹宏没反应过来。
  两题我可能会写完。
  曹宏的笔掉在地上。
  卧槽?翟仁单差点把扑克甩飞了,校草你知道二十分钟三个大题是什么概念吗?
  曹宏将笔捡起来:行了,直接倒着写拉倒,题目不限,别争了,再争就剩十五分钟了。
  嗯。
  一声令下,两人同时闷头开始打草稿。
  刚刚还热闹的寝室立刻安静了,走廊外那堆人也是大气不敢出,连带着充满清新花露水味的空气都格外紧张。此时此刻,连笔尖划过纸张的摩擦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沈妄很少见到迟应这般严肃解题的模样,他带着金丝眼镜,头发还没完全擦干,情绪仿佛被镜片盖住了,雷打不动地坐在床上,面无表情,整个人有种不容打扰的气质,仿佛与世隔绝,哪怕有人在旁边吹唢呐他也能风轻云淡继续写题。
  白皙修长的手握着水笔,字迹端正而清秀,低头时间太长,眼镜下滑了一些,迟应便放下笔,用食指指节推了推眼镜。
  他是标志的书生相,要是在古代,妥妥是个状元,可惜这书生背地里是个混混头子,充其量也就是半个斯文败类。
  可惜,除了沈妄,压根没人在这么紧张的竞技时刻去打量校草的脸,其他人也不知道,隔壁得到消息的女寝已经炸开了。
  哎?你听说了吗?校草在和A班的学霸比做题哎!
  这有什么好比,比谁先崩溃?
  哇能不能让他们带手机的拍个视频啊,好想见识一下。
  围观的人听不到女寝的讨论,他们只注意到,没过多久,曹宏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时不时瞄着迟应的进度,连带着写字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围观的学生看不到他俩写的具体内容,只觉得有些不解。
  哎?曹宏他不是写的挺多的吗?
  是啊,校草的纸上都没多少字,我就说这根本就是闹着玩,没法比。
  我怀疑你眼睛不大好使,你没发现校草根本没打草稿吗?
  卧槽!
  察觉到不对劲,人群开始有了骚动,坐在地上表面漫不经心的打牌三人组也时不时把脸凑过去围观,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战况。
  终于,二十分钟到了,手表定的时开始嗡嗡震动,曹宏关掉手表闹铃,与此同时,迟应放下笔,将写着答案的纸递了过去,起身离开床位。
  你自己对着改吧,改好叫我,我给我同桌讲题去了。
  嚣张的云淡风轻。
  改题过程中,同寝男生也好奇地凑过来一起看答案,曹宏先改的自己的,他两道题只写了大半,但基本都是正确的,拿到了十分之七八的分。
  这么赶的时间,后两题正确率这么高已经很不容易了,曹宏暗自舒了口气,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然后去改迟应的答案。
  迟应也没去看自己的答案会被改成什么样,他正专心致志教导着自家陛下如何画辅助线。
  你看这两点连起来,不就和这条线平行了?正好运用到刚学的知识点,你公式背了吧?
  嗯对啊,是垂直角,这边公式还能转换的,换一下就变成数字了。
  与世隔绝的变成了两个人。
  片刻后,改完答案的曹宏起身,欲言又止地看着迟应,忽然将红笔扔在桌上,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迟应的那张草稿纸被窗外的风吹到了地上,乍一眼看过去,居然全都是大红勾。
  第三题由于时间原因只写了一半,剩下两题,满分。
  刚刚还安静的走廊突然就炸了。
  A班的学霸居然没全校倒数的校草的分数高!
  你你你你你翟仁单你了半天,死活接不出后话。
  能说会道的翟甜甜哑巴了!
  不可能吧校草有没有可能写过这三题?
  哪来的这么巧的事啊,而且换成是我,就算写过,我下次也不一定全对。
  你们管那么多干嘛!校草给我们普通班的学渣出气了还不高兴?
  我是A班的。
  迟应靠在枕头上,轻声说:真吵。
  沈妄偏头:我去把门关上?
  没事,查完寝我就睡了。迟应说,刚刚头发没干,外面又在刮风,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得发烧。
  这还能预感?
  我一直身体素质挺弱的,基本淋了雨风一吹就得感冒。
  他语气平淡得像他今晚要喝水,以至于过了两三秒沈妄才反应过来:不是你身体素质弱吗?
  弱到一个人可以撂倒两米壮汉,弱到拥有破长跑纪录的能力?
  那不一样。迟应回,其实我内里很脆弱。
  查寝的教官已经来了,门外围着的没来得及走的人挨了顿批,被罚到楼下站了十分钟军姿。迟应起身将床单理平了,挨过检查后,跑到公共洗漱池刷了个牙,然后直接钻进了被窝。
  于是,寝室内当场多了一个五星级名胜风景。
  同寝男生看呆了,好奇地说:哎呀,问一下,转学生,你真的和校草同居吗?
  沈妄刚换好衣服:嗯,怎么了?
  你要知道你是多少女生羡慕的对象啊!
  嘶,睡着了也是真的帅,你们说我要是把校草的睡姿拍下来,能不能拿出去卖钱啊?沈妄怒喝:滚蛋。
  好凶。那人笑嘻嘻被沈妄打走了。
  嘘,别吵,校草都睡着了,把人吵醒了怎么办?
  嘘嘘嘘。
  沈妄就睡在迟应上铺,上床爬梯.子的时候,他生怕把迟应吵醒,于是动作格外轻柔,然而就在他即将爬上去时,迟应咳嗽了一声。
  沈妄的动作登时顿住了。
  其他人倒没注意到有人咳嗽,带手机的玩手机,想睡觉的睡觉,寝室的灯也关了,只能听到细微的其他寝室人说话的声音。
  沈妄吸了口气,心想可能只是无意识咳嗽,巧合罢了,然而没过多久,当他也差不多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床板的微微震动吵醒了他。
  他的警惕心极高,只一瞬间就彻底清醒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了源源不断的咳嗽声。
  声音很小,像是闷在被子里的,显然是不想吵到别人,但是在安静的夜里还是显得有些扎耳。沈妄小心翼翼地探头,果然,迟应把自己闷住了。
  回想起临睡前迟应说过的话,沈妄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迟应是被自己生生咳醒的,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反胃和头晕,他早就习惯了淋雨后发烧的连锁反应,但这是他头一回睡觉时身边有那么多人,只能用被子把自己的头闷住,以防吵到别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