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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贸然打扰了。山姥切国广先道了声歉,拘谨的捧着手中的茶杯。他也没想到打个电话确认的工夫,敏锐的胖老板直接爽快的邀请他进门坐坐,然后迅速赶了回来,根本没问他有什么事情。
  没事没事,我现在是待业状态,新的餐馆还在装修,我没什么忙的。胖老板摆着手不等人问就先解释了。生活逐渐稳定后,他辞去了在剧组做饭的过渡工作,还是想开一间餐厅。
  木下哥哥今天是过来玩的吗?和山姥切最熟悉的小男孩真嗣亲昵的贴过来问。另外几个孩子也叽叽喳喳的跟着讨论:那我们要再加个角色木下哥哥可以扮演斩妖的剑士?幸介哥不在,总觉得很不习惯以后我们也要变成那样吗?
  山姥切国广:唔。
  最大的那个孩子去上补习班了。胖老板及时贴心的给出解释,他露出一脸同情的复杂笑容,那孩子的学习成绩很危险,织田作先生这周忙的厉害,还是我去学校替他挨训的。
  是谁来了?说到织田作之助本人。那位气质颓废、发型凌乱的红发男人从里屋探出头,带着一副已经被彻底榨干了的空虚表情。敞开的门里,矮桌上扔满了写废的纸团,还有几根用到没水的笔。可见出来前对方还在奋笔疾书并异常痛苦着。
  山姥切国广:啊
  贴心的胖老板再次给出补充:织田作不是一直在剧组里跟着铃木先生学习吗?他已经能编出不错的短剧本了,所以他也尝试着开始写书了那是他的梦想。之前,他把一些短稿子投到出版社后获得了不错的反响,这周他正处于死线前被编辑疯狂催稿的卡文状态。
  织田作写的书都看不懂,只有一点,前面的剧情死了好多人啊。真嗣超小声的凑过来吐槽。
  这、这样吗。山姥切国广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恭喜?
  听着这些细碎的日常小事,他开始越来越觉得心情微妙且古怪。可能这就是极化修行只能去认识的现世的弊端。打个电话就能前往故人身边,久别重逢的相处听到的都是离他生活很近的家长里短。
  完全没有在极化修行的特殊感啊。
  山姥切国广有点不知所措。
  木下先生你呢?胖老板坐在沙发对面,给织田作之助也留出来一个位置后,神情关心的问,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遭到袭击后的那一次时空转换,胖老板对他们几个发现的真相闭口不言,但他也因此知道了木下先生一行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这么强大的付丧神应该是不需要他的帮助的。但木下先生神情迷茫的出现在了这里,就像他第一次神情无措的出现在餐厅里一样。白被单青年只是沉默不语着,没有说出他的困扰或是需求。
  这是一个不擅长求助的人。或者说,在胖老板的印象中,他就像一个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外表长大成人的家伙内心也真的跟着变成了大人呢?没有成熟的心,都会迷茫的像孩子一样。
  没有困难。山姥切国广否认了,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情况,我只是想说服我自己。我在寻找一件事的答案。他把视线转向了红发男人,织田作先生,你为什么会有想写书的梦想?
  听到他们的交谈,孩子们都安静了下来,意识到这不是该打扰的时刻。
  织田作之助的语气仍然没多少波动,他只是坦然的陈述出了当年的所有事情:在我还是杀手职业的少年时期,我读了一套没有结局的书最后,遇到的男人告诉我,如果想知道答案,不如由我自己来补写一个结局。
  听到这里的山姥切国广感到迷茫:人类很奇特,这样的理由也能形成一个人的梦想吗?
  但是织田作之助仿佛明白他正寻找的内容。红发男人直视着他,没有停歇的说出了后面的话,语气平淡而郑重:那个人告诉我,写小说既是写人。肆意剥夺他人生命的家伙,没有资格书写他人的人生所以我不再杀人了。
  山姥切国广迟钝的反应了过来。
  与其说当年的织田作先生在寻求书的结局,不如说他是在借着书寻求生存的意义。告诉他话的那个男人让他自己来补写一个结局,原来是在指引他前进的方向。所以织田作之助才会有这样的梦想原来他在当黑手党的时期也是不杀人的吗?
  多么凑巧。
  山姥切想寻找的答案是如何接纳自己,但是意识到了什么的织田作之助是在解决他的另一个问题该寻找的人生意义。
  不过,这段话也对目前的山姥切国广有所帮助。他还想知道,织田作先生是怎么接受曾经杀人的自己的?不再杀人,便拥有了写小说的资格。那么曾经的血腥,又该怎么放下?人真的能毫无芥蒂的全盘接受过去的自己吗?
  这么想着的山姥切不知不觉问出了口。
  这就是我一直拖延到今天才开始写书的原因吧。织田作之助沉思着回答,其实那本小说被撕掉的结局前,还有这样的一句话。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活,直到死前才会想明白吧。可能也没有什么深层意义,这只是一句过度或者信息的传递罢了,却被我一直记到了现在。
  人类可能要花一生的时间才能去这样接受自己,不再杀人的我却想立刻达到这个目的,去写小说。我是不是太傲慢了?织田作之助不急不缓平静叙述的时候,胖老板默默把孩子们领了出去。这些话过于深沉了,不是他们该听的年纪。
  所以我一直拖延了下去我告诉自己黑手党的工作太忙,每天要做的事情很累,没有办法动笔。总有一天,等我不再是黑手党了,我要坐在一间能看到海的房子里开始写书,那时候我才能变成一位小说家吧。几年过去了,我果然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然后那一天,孩子们遇到了袭击。
  织田作之助的话戛然而止,他久久不语。织田前辈。山姥切国广不由自主敬畏的改变了他对红发男人的称呼。他开始意识到,或许不止是自己,人类可能都会有这方面的困惑迷茫,他们有的在寻找中,有的已经思索出了各自的答案和应对办法。
  是他以前作为刀剑付丧神太过单纯了,被审神者的名头束缚后刀刃也开始变钝了。原来不止是他一个人有类似经历。
  我要感谢你们,木下先生。织田作之助再次诚恳道谢,他拿起孩子们遗留在桌上的某杯果汁喝了一口,变得干涩的嗓音恢复了些许,情绪平复下来后他继续了刚才中断的话题,那一天,我意识到,失去孩子们的我是无法写出小说的。就算为孩子们报仇,最终动手的人是你们,我也做不到了。
  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活的。织田作又重复了一遍,或者说,人到了死前才能看清楚救赎自己的事物是什么。
  在以为孩子们死去的那一刻,织田作之助已经跟着死了。所以他反而看清楚了。从那之后,他才真正的对自己的过往释然向铃木先生学习剧本的创作,向出版社进行杂志投稿,在家中开始对自己的书的创作。
  他未来的道路已经一目了然了,他成功救赎了自己。
  似懂非懂的山姥切国广若有所思,低头看向了自己腰间的本体刀。
  如果他也想接纳自己的过去和现在,难道说也要他死上一次?
  山姥切遗憾的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人为创造的死过于快速了,可能达不到目的。而且身为整个本丸的代理审神者,他也不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能顺利接纳自己,他的极化修行会失败吗?他到底该怎么救赎自己呢?
  或许他需要了解到更多人的想法。
  你的问题找到解决方向了吗?织田作之助看看白被单青年的无措神情,没有意外对方的疑虑还没有解开。世界上的谁都不能真正的拯救谁,他唯一能做的是,是像当初遇到的男人一样,给满心迷茫的木下先生指引一条道路。
  谢谢你,织田前辈,我已经有思路了,但我可能还需要去见见别人。山姥切国广老老实实的向红发男人道谢回答。对方特地腾出宝贵的赶稿时间,告诉了他这些话,让他受益良多。当初能认识好心的餐厅老板和织田前辈太好了。
  询问别人的话织田作之助陷入了可疑的短暂沉吟,他给出了一个让山姥切国广意想不到的答案,去问一下太宰,怎么样?
  太宰先生?山姥切国广回想到当初那位可靠又聪明的少年黑手党。对方给他的感觉确实是他见过的,少有的不在乎自己过去、不在乎某种约定俗成的束缚的人类。这种类型的强大感觉比本科刀还要厉害。
  山姥切国广顿时生出了向往的好奇心。
  织田作之助马上给出了解释:太宰他的问题应该比你还严重,但他对世界有自己的认知和理解,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到你。实际上在我和孩子们的事情发生后,太宰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们谈过一次,不久后太宰就告诉我他新入职了异能特务科和兼职做你们的顾问。
  红发男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太宰。
  对他来说,太宰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哭泣着迷了路的孩子。虽然现在这个孩子擦干了眼泪,留在他身边安心的暂停了脚步,但谁都不知道那孩子何时会继续启程,将要前往何方。或许太宰忍耐着痛苦等待一生,都不会等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怀抱着这样的觉悟,太宰还是停留了下来。并且他在学着像织田作之助说的那样,当个好人。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对木下先生有所帮助,他在迟疑之后还是说了。
  那样的谈话造成的影响,可能会是双向的。作者有话要说:  被被(写信):
  『阿鲁几敬启。
  心的修行可以使自己变得强大,我想寻找到一个不再让自己动摇和软弱的答案。
  我可以吗?
  另,织田前辈给了我很多帮助。』
  争相传阅看完信的众知情刀:可以可以!!没人能说主公不行!
  (话说回来信为什么这么短qwq)(只有四行真的可以吗qwq?)(还只提到了织田一个人,为什么叫他前辈qwq?)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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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这不科学!
  本丸。
  主公外出修行的第一周。
  从表面上来看,一切都还保持得有条不紊,唯一不同的是部分刀剑付丧神们焦躁不安的心。在其他人眼中,本丸还和以前没什么两眼,照例是主公坐在天守阁里下达命令,狐之助传递消息,近侍指挥大家。但在知情刀的眼中,本丸连风景都失去了往常的颜色
  同样是山坡上的那棵缤纷散落着的大万叶樱树,山姥切国广走后,它在不动行光眼中愣是多了几分凄凉和愁绪。加州清光做内番时不时走个神,但硬要说他在想什么,又没什么好说的。那种感觉今剑也很有感触他们习惯的像呼吸似的某种存在不见了。
  他不一定要拉着主公玩,但平时他在门前玩闹,主公都会坐在廊下,跟着三日月静静的看一会儿。好几次今剑一回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都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
  主公大人去哪里修行了?今剑放下山伏国广修行时顺便做的高跷,没兴致玩了,跑回廊下坐好歪头询问。
  唔逃内番的髭切悠悠然的捧着一杯茶,陷入了沉吟,微笑道,听药研说,没有在公司见过他,铃木先生也不知道情况。长谷部最近管的越来越严了呀。
  自从主公修行走后,知情刀们对现世远征的申请爆发出了小高峰一般的热情,为了防止别人察觉出不对劲,他们自发的拉上了不知情的刀剑付丧神,但是申请通通被严厉的长谷部打了回去,只维持了日常进度。
  不过就算他们能去现世,刀剑付丧神们也不敢打扰主公的修行,只是想暗中看着,更多地了解一点情况罢了。他们在化形前的千百年间已经习惯了等待和服从,可能导致现在有点触底反弹?
  突然间,长谷部匆匆忙忙的从远处大步走来,神情凌冽可怕,一只手还忍耐的摁在本体刀上,像是来抓逃学学生的老师一样气势汹汹,他的目光鞭子似的从在场的今剑和髭切身上抽过。
  髭切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无声轻叹了口气,垂下的眼睫毛间流露出了不情愿。源氏的重宝在千年后也不得不沾满泥土,每日劳作呢。
  但长谷部这次的目标不是他或者说,首要目标不是他。栗发青年叉着腰,视线忽略了髭切,而是很快锁定了这间部屋紧闭着的门,怀疑的大声询问:三日月殿,还没有穿好出阵服吗?我们的出发要延时了!
  哈哈哈衣服总是比较难缠呢。三日月不紧不慢的笑声从屋内传来,一期一振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温润的嗓音有些急促,请稍等,长谷部先生,马上就穿好了!他在努力帮三日月穿出阵服。
  最后,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还是跟着长谷部回了时空转换器前集合了,这次一同前去的有狐之助。它跟着是为了施加咒式,防止普通人们注意到刀剑付丧神身上穿着全副武装的出阵服。
  第一部 队前往新现世探索的差事这周也没停。
  但是少了山姥切国广,山姥切长义担任了队长后,把一期一振邀请进了队伍,重新补齐了六个人开始探索。对他来说,仿刀修行没什么特殊的,顶多长义期待了一点修行回来的仿刀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