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关系有这么好吗?
还妧妧…
当神经病患者发病时的正确对待方法是什么?
装死!
姜妧果断闭嘴,决定用沉默来解决一切。
别问,问就是后悔。
要是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中午那会儿她绝对不嘴贱,怎么哄人高兴怎么说,这尼玛谁知道萧颐还能一键变身蛇精病啊!
但显然,当蛇精病发病的时候,就算是沉默也未必能自救。
姜妧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黝黑墨眸。
“朕不想再从你嘴里听见不信任这三个字,记住了吗?”
很好,这是又开始霸道模式了。
姜妧:“……”
姜妧小声鄙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虽然声音小,但萧颐还是精准捕捉到了,萧颐薄唇一掀,凉凉的看着她:“朕是皇帝,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意见?”
意见肯定是有的,但这种情况下也不好提啊。
姜妧自认为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于是满含屈辱的摇头:“没,您老高兴就好。”
萧颐多看了她两眼,突然伸手将她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
姜妧只感觉她的脑袋被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覆住,随后就被按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好闻的龙涎香气息涌入鼻间。
隔着一层不怎么厚的衣袍,她的耳朵紧紧地贴在他胸口处,可以清晰的听到从他胸腔传来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男人坚实有力的双臂抱着她,不断的收紧,将她紧箍在怀中,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她能清楚的听到男人沉稳的呼吸声。
“姜妧,尝试着去相信朕,别怕朕,朕不会害你……”
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让姜妧原本打算去掏防狼神器的动作一顿。
不会害吗?
.
萧颐只是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并没有出现姜妧担心的可能出现的下一步危险行为。
但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嚷的声音,姜妧正疑惑出什么事了,就见李德全进来了。
李德全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笑容,先是朝两人行了礼,然后恭敬道:“陛下,按照您的嘱咐,东西都带来了。”
东西?
什么东西?
都大半夜了还往钟粹宫搬东西?
很快,姜妧就知道东西是什么了。
看着瞬间就将她寝殿桌子给堆满了的奏折,姜妧嘴角开始抽搐,不会叭,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叭!
姜妧哆嗦着手指:“这,这是做什么?”
萧颐将衣袖挽了挽,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瞥了一眼姜妧,淡淡道:“朕方才不说了?朕下午实在是太恼火了,奏折一本都没批,这些政务不能拖,白天没完成,就只能晚上继续了。”
萧颐道:“你先睡吧,朕就在这儿批。”
姜妧:“!!!”
居然还能有这种骚操作!
姜妧傻眼了:“这可是臣妾的寝宫,陛下你批奏折,该回承乾殿!”
萧颐已经拿起了笔,一边去翻奏折,一边道:“朕今日心情不好,就想在这儿批,离贵妃近,朕安心。”
姜妧:“……”劳资真是信了你的邪!
看着还真就像模像样开始当场办公,连浓茶都自备了,预备来个通宵的萧颐,姜妧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困扰了她一晚上的问题——
“陛下,您脑子没磕着碰着吧?”
第61章 追妻第三天 在线教学
苍天明鉴, 姜妧是真的对萧颐脑子是否遭到了重物打击而导致神经错乱而感到深深的忧心。
这尼玛前后人设相差的也太大了,这要不是受了刺激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鉴于宫里驴这种生物不怎么常见,所以姜妧更倾向于前者, 一般情况下,在遭受了剧烈刺激之后, 很容易出现精神失常的病状,具体表现为胡言乱语失眠多梦精神分裂…
姜妧清了清嗓子:“陛下, 臣妾认识一个专攻脑科的太医, 要不请来瞧瞧?”
瞧什么?
瞧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萧颐停下手中的笔, 心平气和的看向她, 一反常态的非但没有因为被人暗戳戳骂神经病而气恼,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笑容,就显得特别的和蔼, 然后和蔼的开口了:“贵妃若是睡不着, 朕不介意有个人来红袖添香,有贵妃在侧,想必朕能精神更佳。”
谢谢,不必了!
姜妧看清了皇帝眼中明晃晃的威胁,很好,确定了,还在发病状态。
作为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 对于这种蛇精病就应该采取包容的态度,毕竟脑子都得病了, 多可怜啊!
姜妧不想被抓壮丁, 在权衡了一下激怒一个正处于发病阶段的蛇精病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之后,姜妧屈服了,十分明智的选择了暂时性退让。果断打消了要给他找太医看脑子的想法, 转身就朝床边走,边走还边打哈欠:“欸,好困,怎么就这么困呢——”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姜妧,萧颐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了下去,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烛火晃悠下,他一半俊脸隐藏在黑暗中,脸色晦暗不明,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若是姜妧看见他此刻的神情,绝对会感叹,就这变脸的速度,绝对的蛇精病本精啊!
就算没有亲眼见证萧颐的变脸,但也不妨碍姜妧陷入失眠的困境。
姜妧失眠了。
姜妧平躺在足以容纳四五个人在上面翻滚的梨木雕花拔步床上,身下是软乎乎的被褥,鼻尖甜香萦绕,一切都很熟悉,按照她以往沾床就睡的良好睡眠质量,这个时间点她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
但今夜有那么一点不同。
姜妧眼睛瞪的像个铜铃,直勾勾的盯着床帐顶,内心毫无睡意,不光是没有睡意,而且还特别的清醒。
床帐的遮光效果很好,帐子一拉,直接与世隔绝,就算看不见,姜妧也没办法唯心主义告诉自己外面没人。
姜妧觉得,她之所以失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蛇精病患者,这就好比身边放了一个定时炸.弹,保不准就突然来个爆炸然后给她轰得连骨灰都不剩的那种。
生命安全都已经得不到保障了,这尼玛谁还能睡得着?!
而且,这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姜妧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手痒,悄悄将床帘掀开了一条缝,与床帘里黑漆漆的世界不同,殿内点着几盏烛灯,不说灯火通明,但也算是很明亮了。
最起码,姜妧能够借着这烛灯,看到那扇山水墨画屏风上倒映出的清晰人影——
萧颐还在批折子。
他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偶尔能听到纸张翻页的声音,要不是事先知道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恐怕都不会发现。
你说好好的搁自己宫里批折子不好吗?还要千里迢迢大费周章的将东西搬到她宫里来,这是图啥呢?
姜妧想不通,也想不懂。
就像她想不明白刚刚萧颐那神经质的表现一样。
姜妧甚至都还能感觉到萧颐那个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怀抱的温度。
很暖。
也很有力。
所以,她的深情人设已经崩得稀碎了吗?
也是,他可是皇帝。
姜妧从不怀疑萧颐的智商,毕竟是能过五关斩六将当上皇帝的人,要是智商拉垮,早就死翘翘了。
把别人当蠢货,那才是真的蠢。
那这样一个聪明的智勇双全的事业型皇帝,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跟她说出那样一番话呢?
姜妧发现,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情绪起伏,就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
就仿佛对话的女主角并不是她,她就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过客,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冷冷的,漠然的注视着。
萧颐究竟是什么心态,跟她姜妧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妧瘫在床上,就仿佛一条身体被掏空的咸鱼,满脸都写着一个字——
丧!
“唉——”
姜妧叹了口气,然后又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瞪着眼睛当一条死不瞑目的咸鱼。
瞧这情形,她必须得好好盘算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了。
.
夜已过半,连月亮都隐入了云层,桌上的烛灯已经快燃烧殆尽。
本来宫里是有人值夜的,但因为今夜皇帝在,所以值夜的宫人就只是在外面守着,也就是说,这寝殿里,只有他跟姜妧两个人。
因为熬了大半夜,萧颐眼睛里都有了几根红血丝,萧颐说处理奏折,就当真在认真批折子,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真的能沉的下心,应该说,他在强迫自己静下心。
萧颐靠在椅背上,掐了掐有些酸涩的眉心。
寝殿内很安静,安静到他甚至都能听到轻鼾声。
萧颐没有动,就保持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势,静静的坐着,目光盯着那盏快燃尽的烛灯微微出神。
其实他今晚并没有想着要过来,更没想过要说出那番话,现在回想起来,他甚至都不可思议他去如何能将那番话说出口的。
萧颐觉得,姜妧或许说的没错,他可能确实是神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