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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被迫嫁给暴君之后 > 被迫嫁给暴君之后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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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乐瑶没有等到父亲回来,就觉得困倦了。她在榻上小憩,一觉睡到了天黑。
  这一觉睡醒,她的精神好多了,大概是父亲回来让她太过高兴,剩下的那点病丝好像也都去了。
  竹君听到动静,端着茶水进来,“娘子总算睡醒了,可是饿了?”
  王乐瑶摸了摸肚子,是觉得有点饿,询问竹君:“父亲还没回来吗?”
  “主君和府君一同出去了,走得很急。听大总管所言,估计今日回不来。”
  父亲一回来就在忙什么?难道是因为母亲的事?
  今日宫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伯父不可能不知情,也必定在想对策了。王乐瑶本来想亲口向父亲询问,看来还得等父亲回来再说。
  竹君把食案拿进来,给王乐瑶布菜。
  王乐瑶正在专心地进食,侍女在外面急冲冲地说:“娘子,宫里的大长秋来了!”
  大长秋是皇帝的亲信,王乐瑶直觉是萧衍有事,立刻放下碗筷出去。
  苏唯贞神色焦急,看到王乐瑶出来,向她见礼,“娘子可否屏退左右?我有话要说。”
  王乐瑶抬手,竹君就带着婢女们出去,还把门关上。
  “您这么晚来见我,是有急事?”
  苏唯贞这才说:“娘子还记得在永安寺见过主上吧?实不相瞒,主上是去永安寺找空道僧治病的……”
  王乐瑶听苏唯贞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没想到,那么强大的人,竟然有多年缠身的顽疾,平日完全看不出来。这是帝王的弱点,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苏唯贞选择告诉她,就是没把她当做外人。
  “大长秋希望我怎么做?”
  “只要娘子在主上身边,对他的病情肯定有利。主上自下午时就未醒,娘子可否去陪陪他?”
  王乐瑶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这于礼不合。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深夜去往皇帝的身边,被世人知道,恐怕唾沫都够淹死她了。可想到萧衍几次三番地维护自己,眼下人躺在中斋里,不知病情如何,她又狠不下心。
  他们是即将要共度一生的人,她不能不管他。就算什么都做不了,至少能像他照顾自己一样,陪在他身边。
  王乐瑶很快做了决定,“您在这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苏唯贞没想到她这么快答应,大喜,又说道:“为了不引人注目,别惊动府里,娘子一人随我入宫就好。”
  王乐瑶点头,去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悄悄跟苏唯贞出府,坐上牛车。
  宫门都已经打点过了,牛车直接驶入,直接到了不能前行的地方,她才下来。
  夜晚的建康宫,犹如一条沉睡的巨龙。远处起伏的山势,仿佛嵌在广袤高远的夜空之中,成为宫城壮阔的背景。点点星火,几乎微渺不可见。
  王乐瑶跟在苏唯贞后面,步入中斋,看到萧宏几个人,一一见礼。
  柳庆远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王家娘子,见她衣着轻便,发髻上只插着几只珠花,更显得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以往他见过的士族女子,要么仗着家世骄纵任性,要么目空无人。她却平和安定,淡然从容,好像泰山崩于前都不会改色。
  那种气质很独特,难怪陛下会喜欢她。跟她在一起,整颗心似乎都会变得宁静,如同大雪后的无人之境。
  萧宏愣了一下,王乐瑶已经从他面前走过,跟着苏唯贞去寝殿了。
  空气中唯余淡淡的馨香。
  许宗文还在里面照看萧衍,听到身后有响动,回头看过来。
  他跟王乐瑶接触过几次,自然知道她的身份,便从萧衍的身边退开,轻声对她说:“陛下还没醒。我们在外面等着,娘子有事就叫我们。”
  王乐瑶点了点头,他们就出去了。
  她是第一次进帝王的寝殿,这里比外面更空旷,陈设十分简单,显得有几分孤冷。萧衍闭目躺在榻上,表情紧绷,眉头皱起,似乎睡梦中也并不轻松。纵然是现在,他身上也有种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王乐瑶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到旁边放置铜盆,便拧了巾帕,想帮他擦一擦。
  她也没有伺候过人,但好歹是女子,心细如尘。先是擦了擦萧衍的手背和手指,让他放松下来,然后试着将他的手从额前拿开。
  他的手非常大,掌心粗粝,布着很多伤痕和粗茧,触目惊心。王乐瑶端详他的手掌,从这只手,多少能看出他这些年所经历过的艰辛。这个人,对别人不留余地,对他自己又何尝不狠心。
  她拿布轻轻擦着,害怕弄疼了他。以前她生病的时候,父亲也用这个方法缓解她的病痛。只是她动作笨拙,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正擦着,忽然感觉到榻上的人好像醒了。
  萧衍睁开眼睛,与她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住。
  他的眼神跟平时不一样,混沌无光。
  下一刻,他伸出手臂,一把搂住眼前的人,将她抱到了榻上。
  王乐瑶差点惊叫出声。
  这个榻本来就只能容一个人,萧衍又生得十分高大。王乐瑶整个人躺在他身上,被他用手压在胸前,不能动弹。
  男人的身躯,隔着单薄的中衣,传来灼人的温度。雄浑的男子气息萦绕着周身,他的心房就在她耳边,“咚咚咚咚”地跳动着,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她从未跟男子靠得如此近,身体是抗拒的,但又动弹不得。因为她知道,这样亲密的距离,乱动会更加危险。她的力气于男人而言,恐怕弱如小鸡。
  “你又来了。”萧衍的下巴靠在她的发顶,紧紧地抱着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就没动静了,头顶传来深重的呼吸,好像睡着了。
  其实萧衍以为是在梦里,并不知道身边这个是活生生的人。
  万籁俱寂,唯有短促的更漏声,和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心跳。
  王乐瑶趴了一会儿,感觉到腰上的手劲松了,才尝试着从他身上爬下来。她稍微整理了下衣裙,面颊滚烫,还是把他的手放进毯子里。
  她搬了胡床坐在榻边,看着他的睡颜,已经不像刚进来时那么紧绷,而是放松的,没有防备的,看着便没那么吓人了。
  她忽然不敢看他,脑海中尽是刚才躺在他身上的情景。她甚至不敢想,这个人平日都做什么梦。
  不久,许宗文敲门进来查看,喜道:“陛下脉象稳定,应是无碍了。”
  王乐瑶松了口气,萧衍无事,她就可以回去了。
  第29章 还望陛下珍而重之,长久地……
  翌日, 萧衍清醒,最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苏唯贞清秀的脸庞。
  苏唯贞喜道:“主上,您醒了?”
  萧衍缓缓坐起, 抬手按了下头, 他的头像有细针在扎一样,微微疼痛。昨夜,他梦见自己沉入深海, 好像被铁锁捆缚,挣脱不得。后来又梦见王氏女, 抱她在怀,那种窒息般的感觉便如潮水般退去。
  她时常入他梦中,但昨夜却最为真实。
  他能摸到她身上起伏的线条,些许温热,并且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至今还残留在怀里。
  不对。萧衍下意识地抬手, 闻了闻, 肃容道:“昨夜谁在朕的身边?”
  苏唯贞回答:“是王家娘子。沈侍中跟仆商量, 仆去把她接了进来, 她一直照顾陛下,直到陛下症状好转。”
  萧衍眯了眯眼睛, 昨夜她竟然就在这里。那个触感是真实的。
  “人呢?”
  “主上好转以后, 沈侍中就把她送回去了。”苏唯贞看到皇帝脸色不佳, 解释道, “四娘子毕竟还未出阁,不能久留。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对她声名有损。不过仆去请她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说明她心中是有主上的。”
  萧衍听到这里,面色果然缓和不少。她肯来,就证明没那么怕他了。
  至于日后,等他们做了真正的夫妻,再多生几个孩子,自然就有感情了。
  “许奉御,主上醒了!”苏唯贞朝外喊。
  许宗文也守了一夜,正在殿外打盹,闻言进来查看,给萧衍诊脉。
  “陛下一定不要多思多虑,有事不要藏在心里,这样会加重病情。”许宗文道。以往他这么说,皇帝多半会敷衍地“嗯”一声,这回倒是认真地听着,“朕的病,为什么一碰到她,就好多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许宗文斟酌了片刻,才说:“王家娘子对陛下来说,确为一副良药,原因臣从医术上无法解释。大概她跟陛下,有某种缘分,所以能解开陛下的心结。”
  萧衍应了声,缘分么?他想到最先梦见的那个渔女,可能是她的前世?
  他命许宗文退下去。
  萧衍简单地洗漱之后,回到中斋。昨日大殿上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妥当,内侍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萧衍坐在案后沉思。
  如果王氏女的生母确有问题,王家只需圆个身份,无论真假,让朝臣信服就可以了,也不必花费多大的功夫。凭王家的本事,根本不需要他这个皇帝出手。他昨日发火,是因为王允这个老匹夫,明知道王氏女的生母有问题,宗正一定会查到,不早早地报给他,非要看他前朝后廷地忙着应付,如同一个傻子被耍得团团转。这仇他记下了,以后再慢慢找那个老匹夫算账。
  今日没有常朝,萧衍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奏疏,期间他把通事舍人找来,草拟一份诏书。
  临近晌午的时候,王允等人求见。
  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看来王家对这个皇后之位还是很看重的。
  萧衍也想听听看,到底王氏女的生母是谁,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就命人把他们叫进来。
  王允带来的人不少,除了王执,还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和几名年纪大的老者。王允行礼,“臣拜见陛下。”
  “免礼。”
  他们君臣私下再多矛盾,表面上还是装着一派祥和的样子。
  何况王家,马上就要是外戚了。
  若萧衍没有记错,王允之所以这么急切,也是因为前朝几代君王,都没有立过王姓的皇后。好不容易这风水总算转到了王氏,王允当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臣今日来,是关于王家的旧事。听闻昨日宗正卿因臣侄女的生母一事,大闹中斋,是臣之过。今日臣欲当着宗正卿的面,将此事解释清楚。还请陛下将他以及朝中的重臣请来,众人好做个见证。”
  萧衍把苏唯贞叫到身边,附耳叮嘱了两句。
  王执站在王允身后,抬眸看了萧衍一眼。
  皇帝长得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可怖,反而浓眉大眼,面容刚毅,一看就不是前朝那种软绵绵,骄奢淫逸的君王。虽然威势极盛,令人害怕,但这种指点过千军万马,参与过无数战役的人,有一种文弱书生所没有的魅力。
  强悍,野性难驯,充满攻击力。千里马也是如此。
  光是外貌这点,王执勉强接受了。
  过了不久,宗正卿萧常,侍中沈约便带着中书门下的几个官员一道来了。
  大梁一朝,还没有人位列三公,所以十二卿,尚书,仆射,侍中,已经算是朝堂第一阵列的重臣。
  王允同萧常见礼,萧常目视前方,神色傲慢,并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