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博立即过来拱手躬身施礼道:“李君何事叫我?”
“我安排你做的事情,你可已经都做好了吗?”李琛背着手迎着风,望着田野,对赵博问道。
赵博立即说道:“启禀李君,博岂敢慢待你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太平道在县里城中包括各乡的小帅,目前在下业已查清,包括各亭传道的太平道人,也都列入名册,同时也已经安排人暗中看住了他们!请李君放心便是!”
“我来问你,我县目前信奉太平道的情况如何?”李琛对赵博继续问道。
赵博连忙答道:“情况不是很好,因为太平道这些年来,不断的在县里布道传教,不少县民信奉了太平道,基本上各里都有人信道,少则一两人,多则数十人,最多的甚至全里皆信道!统计下来,我县信奉太平道的教民,恐怕不下三千到四千人之多!”
李琛听罢之后,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跟着他的众人听罢之后,却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居然信奉太平道的黔首如此之多?”朱彪、李复、夏侯兰都不由得惊讶道。
“不单单只是黔首百姓信道,还有不少富家大户也有人信道!别的不说,魏家之人就大部分信道,去年年末的时候,魏家人据说举家信奉了太平道,魏家的魏振,还成为了他们所在的高阳乡的小帅!负责高阳乡本乡的传道之事,经常组织乡民在他家中请太平道人传道!
魏家本来就比较富裕,据说但凡是乡里有人信奉了太平道,一旦有事,便可获得魏家的周济!所以高阳乡目前信道的黔首百姓最多,初步估算现如今恐怕已经超过数百人之多了!
他们乡有的里,现如今已经全里之人皆为教众!这跟这一年来,魏家人不遗余力的传道有关!”这时候李曲接口对众人说道。
李琛安排赵博查本县太平道的事情,主要负责下面具体的办事,主要负责主持统计汇总情况的还是李曲,所以李曲对于本县的太平道情况自然也十分熟悉。
李复不由得撇嘴道:“魏家就是钻营小人,看到兄坐镇县里,由不得他们猖狂了,便偃旗息鼓去信那劳什子太平道了!居然还干的这么起劲!”
李琛听罢之后,也没有感到意外,这件事他去年底已经知道了,这一年来,他一直也在关注着魏家的情况,他也没想到魏家居然会在受到他敲打之后,初时收敛了不少,可是后来居然会突然间举家信奉了太平道。
这魏家人不简单呀!确实如同李复所说的那样,着实是个钻营小人。
“李君,为何你如此关注太平道呢?我观太平道这些年来,虽然四处传道,但是教义总还是与人为善的!并未有太多不法之举,可是为何你如此关注他们呢?”夏侯兰不接的对李琛问道。
李琛摇头道:“直觉!太平道魁首张角妖言惑众,以饮符水治病这等虚妄之言骗取黔首信任,并且派出徒弟四方广泛传教,招纳信众,你说他图什么?
而且他派出弟子,到各地设三十六方渠帅,广募教徒,又在各县乡广设小帅,处心积虑想做什么?
也许你等不太相信,这太平道魁首,所谓的大贤良师张角,会包藏祸心,但是假如他张角真的包藏祸心的话,有一日趁着天下大乱之际,突然间登高一呼,又该是何景象?”
夏侯兰跟着李琛的思路想了一下之后,顿时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一路直冲到了头发梢,李琛所说的虽然有点“危言耸听”,但是假如事情成真的话,那还真是一场大灾呀!
现如今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中丘县,境内的太平道信徒就高达三千人之多,这还只是一个小县的信徒,而太平道据说在各州之中都在广泛传教,广募教众,那么现如今这天下信奉太平道的教众又该有多少呢?
夏侯兰也见过一些太平道教众,这些太平道的教众往往十分狂热,笃信他们太平道的教义,笃信太平道人所用的符水治病之术,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们太平道符水治病的事情。
这些教徒之中,有不少狂热分子,一旦要是真的如同李琛所说,这张角心怀不轨,包藏祸心的话,当真有朝一日登高一呼造反的话,那么这天下局势恐怕瞬间就会糜烂,无数教徒便会立即响应张角的呼唤,揭竿而起,只要想一下那时候各地成千上万的太平教徒,聚在一起之后,攻城略地,那将是一副何等可怖的景象。
所以夏侯兰顿时就被吓到了,愣在当场不觉间在寒风之中,也出了一身冷汗。
而李焕、李曲、朱彪等人听罢之后,同样也面色凝重,不觉间沉默了下来。
“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既然现在身为县吏,就自当保本地一方平安!
只要有我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本县的太平道徒就休想翻起大浪!尔等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不必多想那些事情!”李琛看了看众人的表情,于是对他们说道。
“喏!”众人听罢之后,都立即躬身答道。
岁首过后,时间就进入到了光合七年,刚刚进入新年,李琛这日在县寺贼曹舍中正在处理公务,忽然间赵博就闯了进来,连在门外先请示一声都没有,一头就扎入到了屋中,掀起的门帘,带进来了一股冷风,让坐在屋中,正在跟李琛一起商讨公务的李焕、李曲等人打了个寒战。
李琛看了一眼冲进来的赵博,知道他肯定有急事禀报,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搓了搓手问道:“你急匆匆闯进来,是有何急事?”
赵博扫了一眼屋中,脸冻得通红,正月间的中丘县,依旧很冷,基本上还是滴水成冰的温度,他在外奔波,一路又骑马赶回县里,这会儿脸都冻得没有知觉了,双手更是冻得僵硬,连身子都在剧烈的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