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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含章沉默片刻,虽然他目前只是接手了集团旗下一个小小的子公司,公司里还有一摊子烂事等着他解决,但其实他之前了解了集团所有的业务,以及有业务往来的合作伙伴。
  程家现在其实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风光,几年前程老爷子把集团交付到女儿女婿两夫妻手上,但程父程母在接手后也大大小小出过不少问题,最后都是程老爷子回来解决的。
  虽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损失,但因为一直和他们有深度的业务往来,所以站在宋氏的角度能看得很清楚,程氏集团全靠殷实的家底撑着渡过了一次又一次决策和投资失误带来的巨大损失。
  而且宋氏现在和他们的合作,可以算得上是单方面的扶贫,那条业务线已经不能给宋氏带来什么有效的收益,之所以一直没有砍,就是老爷子念着和程老爷子的旧情。
  宋含章想中止和程家的所有合作,也就相当于是不顾外公要和程家撕破脸。
  而且最重要的,其实是宋含章现在并没有插手宋氏母公司涉及业务的权利。
  他说完后,屋内静悄悄的,老爷子静了几秒钟,才说:你把桌上的水端给我。
  茶几上放着宋时清平时喝茶的盖碗,宋含章拧眉:陈叔都说了您现在不能喝茶。
  臭小子,你看看里面是不是茶?
  宋含章半信半疑,掀开碗盖才发现里面就是一杯清水,宋时清喝了口水又递回给他:不让喝茶,我望杯解馋也不行?
  外公
  你真心替乐水出头,外公很欣慰。宋时清让宋含章坐下,我和你程爷爷那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我和他的交情那是我和他的事情,哪有让你们小辈来承我们情的道理?既然程齐桥犯了错,他又是程家人,那他就应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程爷爷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而且也不能让我们乐水受委屈是不是,停止合作的提议我同意。但是臭小子,这里我们和程家停止合作可并不仅仅是我们两家人的事情,其中牵涉了多少下游公司你知道吗,这不是嘴上说停止就停止的。
  既然是你提出要停止合作的,那你就给我一个完整的解决方案,包括我们和程家停止合作的原因。这个原因可不是我们私下说的这些个人问题,是要有明确数据支持如果继续合作会给宋氏带来什么影响的原因,以及下游公司如何处理,是并入其他的业务线还是直接从我们合作对象的名单从剔除,如果是并入其他业务线又要怎么才能把利润最优化,这些都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宋含章点头:我知道了。
  程氏和宋氏合作了很多年,其中牵涉的公司和人员甚广,直接贸然宣布停止合作必然会引起多方不满,但其实集团内部早就有要停止这条业务线的声音,不过因为涉及过多处理起来又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所以一直没人去做。
  既然宋含章提了,那宋时清就顺势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也相当于是锻炼他,而且这也不是件小事,光是各种走访调研估计就要花上不少时间。
  他说:等这个方案出来,最后也由你去执行。
  话里的意思就是,会在母公司里给到他一定的职位和权利。
  待宋含章应了好,老爷子说: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外公也要睡喽。
  那您早点休息。
  宋时清目送宋含章出去,顺便让他把灯给自己带上,屋内暗了下来,窗外月光洒了一片在床上,宋时清静静坐在床上,半晌后才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南风啊,孩子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外公真好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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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淳乐水早上起床时, 觉得天气仿佛又凉了一点。
  这种天气就会让人很眷念温暖的被窝,他赖了会儿床才开门下楼,宋时清三人早餐已经吃了快一半, 淳乐水挨个道了早安,坐下开始吃饭。
  宋时清放下送药的水杯:乐水。
  诶, 淳乐水应道, 怎么了外公?
  许清说你昨晚和含章那臭小子吵架了, 老爷子问,还在生气吗?
  没有啦外公,我们没有吵架。
  确实没有吵架,只是淳乐水当时心里有些不爽, 这个不爽也不能说是针对宋含章,而是对于自己什么都知道但什么也不能做感到不爽。
  然后更加迫切得想要脱离禁锢, 获得自由。
  这个禁锢有系统施加在他身上的,也有他自己施加在自己身上的, 他没有过去,睁开眼睛就是顶着淳乐水的这个身份,接受着外公的疼爱和关怀,就算是为了外公他也需要把那口气忍下去。
  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全在想系统那句即使剧情因为角色行为出现偏差,也无法改变重要的生命节点,也就是说在他选择了这条路之后,贱受的死亡就是既定的。
  只是他获得自由的几率从百分之百降到了最小几率。
  但即使有很大几率他会跟着贱受一起消失,淳乐水也很期待自己的未来,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像风一样想去哪里都行。
  你都快成熊猫眼了,以为外公看不出来?宋时清说, 你是不是因为程齐桥的事情和含章置气?
  昨晚他单独来找我说过这个事情,提出和程家中止一切合作,虽然说没有办法把你受到的委屈原原本本地还给他们,和我们停止合作也不会造成程家破产啥的,但对于他们集团来说也是一个重创。那臭小子以前确实不懂事,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这次外公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在替你出气。
  这人嘛改变都是一点一点来的对不对,你就别和他生气了?
  淳乐水愣了一下,他以为宋含章找外公只是例行汇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在里面。
  我真的没和他生气啦外公。他语带撒娇,看着好像也不是装的,听得外公笑起来,那就行,小夫夫哪有什么隔夜仇。他往楼梯口的方向望了眼,含章怎么还没下来?
  淳乐水看着身边没人的座位同样有些奇怪,自从开始接触公司业务,宋含章不管头天晚上多晚才睡,第二天雷打不动七点钟准时出现在餐厅,和外公一起吃完早餐然后去上班。
  这会儿已经快八点,却连他人影都还没看见,两人在楼上一直都是瞒着老爷子分房睡,面对外公疑惑的眼神,淳乐水只能放下筷子:我上去看看。
  他走到宋含章房门前,轻敲了下门:含章,你醒了吗?
  屋内无人应声,淳乐水尝试下压把手,没有反锁。
  他说了句我进来了,推门而入,宋含章房间里的窗帘拉着,光线有些昏暗,但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除了头顶黑发,宋含章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淳乐水两步走至床边,刷的一声拉开窗帘,日光大亮,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淳乐水觉得有些不对,转身往床边走了两步,宋含章一动不动地躺着,看着就像
  【宋狗别是猝死了吧?】
  【还有这种好事?】
  那带着三分窃喜的声音,让头脑昏沉,四肢无力的宋含章强撑着一口气掀开了眼皮,两人四目相对。
  【哦,没死。】
  宋含章: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淳乐水确实有些失望,毕竟他可能是全世界最盼望宋含章翘辫子的人没有之一。
  但是个人此时都能看出宋含章的不对劲,他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很大概率是发烧了。
  淳乐水琢磨了一下,这人大概是因为昨晚被下了药一直硬抗着也没得到发泄,然后在冷水了泡了半天又吹了冷风所以受了凉。
  他先通知了陈医生,然后下楼拿出医药箱里的体温计一量,好家伙四十度,全身烧得跟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没力气,怪不得他就在床上躺着也没有叫人。
  别告诉外公。
  晚了,我下楼拿体温计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而且一会儿陈医生还要过来,你觉得外公可能不知道吗?
  【怕不是人都烧傻了。】
  但淳乐水也知道宋含章顾忌什么,老爷子腿脚不便一般不上二楼,所以他俩分房睡这事全家都瞒着他,所以即使宋含章病了淳乐水也没让老爷子上来,结果没想到老爷子格外好说话,问了问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通知陈医生后就还真没打算上楼。
  宋含章听着放心了些,他吃了退烧药虽然还没起效,但也昏昏欲睡。
  徐姨接了盆水让淳乐水帮他擦擦身体物理降温,淳乐水接过盆转身,就见宋含章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拧干毛巾的水声淅淅沥沥,淳乐水抓过宋含章的手,动作算不上温柔,但冰凉的毛巾擦过手心还是让他舒服地蜷了下手指。
  淳乐水埋头认真干活,心里叫苦不迭。
  【我上辈子到底造的什么孽,这辈子要让我来伺候宋狗,要不是外公他们在家,我就直接把这毛巾甩他脸上了,还让我给你擦身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起来我就是气,上回老子生病的时候你这个傻逼还不知道和哪个小情人在逍遥快活呢,现在轮到你生病了就要我来照顾你。】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你说你宋含章,长得人高马大的看着也结实怎么就这么虚呢?!吹点风淋点水你就不行,就你这身体素质,齐北昨晚怎么就没办了你呢?!】
  【都说丑男人和狗男人天生一对了,你俩一看就合拍!】
  他越逼逼越离谱,宋含章本来就头疼被他这么一念,耳边就跟有无数只苍蝇在飞一样,让他睡也睡不着,反而难受得不行。
  宋含章正想把手抽出来让淳乐水出去,就听见淳乐水说:【不过宋狗这手长得还挺好看,又细又长的骨骼感还强。】
  宋含章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淳乐水捏住,翻来覆去地看,他半睁开眼,淳乐水低着头也看不清脸,倒是能看到他卷翘的睫毛跟两把扇子一样轻轻阖动。
  他盯着看了两秒,正准备把眼睛闭上。
  【不过宋狗这手太硬了,还是我师哥的最好看,又好看又软。】
  淳乐水正想着,手上的手突然抽了出去,他诧异抬头,宋含章两只手都放进了被子里,眼睛都没睁:出去,别吵我睡觉。
  什么都没说的淳乐水:?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是用气声说的,能感觉到人很虚弱,但就算这样,语气里的不耐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淳乐水深深吸了两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傻逼生气。
  【毕竟是傻逼嘛】
  啪
  毛巾猛地掷入放在床头柜的水盆里,水花都溅到了宋含章脸上。
  他睁开眼,淳乐水正大步往外走。
  【你以为老子愿意伺候你!】
  【还别吵你睡觉,我看你长眠不醒算了!】
  徐姨在厨房给宋含章熬粥,淳乐水过去:我来吧,徐姨。
  徐姨知道他担心宋含章,也不和他抢,把锅让给他到旁边去处理其他的食材去了。
  两个人挤在厨房,随口聊着天,淳乐水随意往窗外一望,就看到一辆车从后院外驶过,没一会儿站在后院浇花的宋时清就被许叔叫进去,说是程世安老爷子带着程齐桥登门拜访来了。
  淳乐水把粥盛出来,打开盐罐,往碗里放了一勺又一勺,最后一点的时候正好被徐姨瞧见,忙道:乐水,你怎么往粥里放盐?
  徐姨特地给宋含章熬了一锅白粥,然后再配几个清淡的小菜。
  淳乐水笑得人畜无害:含章说他嘴里没味道,吃东西反酸,让我帮他往粥里加点盐。
  那你别放太多,一点点就好了。
  淳乐水拿粥勺搅动,轻抿了一口尝了下:不多,刚好。
  他看着徐姨刚备好的菜,说:我来吧徐姨,您不是还要做我们的午饭吗,您去忙您的吧,含章的交给我就好了。
  徐姨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摘下围裙给淳乐水系上。
  等她出去,淳乐水面无表情地站在灶台边撸了把袖子,冷笑了一声。
  两个清炒小菜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淳乐水把饭端出去的时候书房仍然关着门,他也没有多看,把饭菜端进了宋含章房间。
  陈医生来了之后给宋含章挂了水,输液比打针吃药见效都快,液体还没走完,他看起来就精神了不少,虽然烧还没全退,但已经靠着床头坐起,翻看资料了。
  看到淳乐水进去,两人对视了眼,但谁也没出声。
  淳乐水翻了个白眼,把手上的东西往他桌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宋含章继续工作,直到留在家里的小护士来帮他拔了针头,他才放下手里的资料掀开被子下床。
  早上没吃饭宋含章已经有些饿了,他端着粥碗走到窗边站着,正要喝,突然发现淳乐水不知道在搞什么,牵着后面外公浇花的水管横穿过前院。
  那根水管就那么丢在门口的石板上,不再有动静,淳乐水的人也跑进了他的视线死角,被墙挡住了。
  宋含章正疑惑着,就见程老爷子独自从前院出去,上了停在门外的车。
  片刻后他房门被人敲响,宋含章正想说一声请进,就听到程齐桥期期艾艾的声音:含章哥
  宋含章沉默下来,门外程齐桥抽抽搭搭重复说这自己错了,给他道歉,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一类的话,宋含章全程没有给到任何回应。
  倒是楼下淳乐水等得不耐烦的声音听着有点距离感。
  【这宋含章和程齐桥还挺能说啊,这么半天还没说完?!】
  宋含章循着声音望过去,淳乐水正好探头出来观望,两人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看着淳乐水手上的水枪头。
  淳乐水看着他手上的粥碗。
  【眼神怎么那么平淡,难道程齐桥不是在对他声泪并茂地道歉?不应该啊,我看他从外公房间里走出来眼睛都哭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