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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道一点都不害......那什么么?
  安然瞥了眼镜子里脸红脖子粗的自己, 在心底给席朝雾打上了一个万能撩的称号。
  叩叩门被敲响了。
  安然可怜巴巴地缩在马桶上, 瞪大双眼盯着门上的人影:干、干什么!
  席朝雾:赶紧洗脸, 我要用!
  用?用什么?
  !!!
  安然瑟瑟发抖地视线向下,干净的卫生间瓷砖锃光瓦亮。
  哦,用卫生间啊......
  ......没这么快,你先憋一憋!
  门口的人,安静了一小会儿, 道:嗯,那你慢慢蹲?
  安然:......
  安然的视线跟着门外的人移动, 看着席朝雾踱步转弯,最后停在自己身后的地方......
  操!
  忘记酒店卫生间是透明玻璃的了!
  他该不会以为我便秘吧???
  安然胡思乱想间,飞速站了起来,还不忘摁下冲水键......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一切慌里慌张的躁动声, 安然强装镇定地拧开水龙头:你、你站在哪儿干什么!有那么憋不住么?!
  也不是, 席朝雾背靠在玻璃上,我待会儿要出去。
  出去?安然拧紧眉头说道,不带我的那种?
  席朝雾怔了片刻,似乎是没想到安然会这么问:你想去?
  我不想......安然低下头刷牙洗脸, 表示一点儿也不想理会外面这个,低级趣味的变.态。
  席朝雾明天要考试,原本他计划好今天要带孩子出去放松放松的!结果,他舍下一身工作,对方倒是转头自己去玩了!
  安然自顾自气成河豚,再看席朝雾那张脸时,只剩下一枚接着一枚的白眼了!
  席朝雾毫无自觉,坐在小吧台边,切开刚刚送来的早午饭盖子:
  你先吃,我去刷牙。
  热腾腾的牛肉面,重油重辣,飘出一股浓浓的北方味道。安然拿上筷子,坐到小吧台前。
  早上吃这个,多呛人啊!安然盯着面条,开始挑刺。这人完全忘记昨晚自己强烈要求吃面的丑恶嘴脸!
  席朝雾敞开门洗脸,闻言探出个脑袋,说道:那你吃我那碗,我的是阳春面。
  ......安然揭开对面碗上饿盖子,看着白糊糊的素面,瞬间偃旗息鼓下去。
  开玩笑,面条不吃牛肉的,有什么滋味可言!
  北方面条劲道,分量也足。安然搅和两下后,吸溜了一大口。尽管心情如何跌宕起伏,至少胃里特别满足!
  解决完这顿早中饭,安然已然忘记早上那些尴尬瞬间,看着席朝雾回房换完衣服出来,张口问道:你去哪儿?你在B市还认识人?
  席朝雾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倒了杯水送过来:嗯,也是在网上认识的,是Q大的学长。之前一直没见过,刚好下午三点熟悉考场,我们就约了见一面。
  席朝雾要见的人是林清,这是来之前就约好的。但他不打算让安然这么早和林清认识,因为林清的嘴就是个行走的bb机。
  那中午也不回来吃饭?安然想着自己那些带死腹中的计划,问道。
  不回来。席朝雾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耳垂,放软语气说道,我晚上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去看相声。我让林清订好前排的票,用你给我的五千块钱!
  安然张了张嘴,还没说点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他以为还是酒店客服,没看猫眼直接开了门......
  安然:怎么是你?
  顾以培站在门口,一声黑大衣裹得严严实实:我、我问了前台......我能进去么?
  不太能。安然本来就心有不顺,念及着小白花的柔弱易碎,实在是为对方考虑,不想伤及无辜。
  说完便准备关门,却不想顾以培颤巍巍挤进半个身子,惨白着小脸祈求的望向自己。
  师傅,我只有你可以说话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别这样,安然冷下脸,道,你拿对我的厚脸皮对其他人,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顾以培含着泪怔愣在原地,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清屋内人后,倏地抖了抖:我认识他在阿、秦墨俨的电脑里,有他的照片。
  这是交换条件?
  安然翻了个白眼想到。
  一分钟后,顾以培缩着肩膀坐在安然套房的沙发边沿。
  收一收您的情绪,咱们像个男人一样谈话,成么!安然看着顾以培此刻小心翼翼的模样,想起昨日在检察院楼上见过的头发半白的男人。
  顾以培的眉眼和那个男人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多情桃花眼,一样的哀伤。
  我能单、单独和你谈话么?顾以培弱弱提议道。
  安然和席朝雾对视一眼,扬了扬下巴,他现在也不太想看到抛下自己的小孩。
  ......席朝雾假装没看出安然的嫌弃,蹭到安然身边,软乎乎要求道,我想你送我出门。
  好看的人装乖卖萌总有优势,安然嘴里骂着滚蛋,身体却十分诚实的站了起来。他取下席朝雾扔在沙发上的外套,一边帮人套上,一边推着人出门。
  顾以培歪着头,静静打量着两人,直到席朝雾出门,安然回来,才恍然回神。
  你、你们......
  安然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在发展。
  顾以培:可你们不是亲兄弟么?
  我姓肖,他姓席,亲个屁兄弟啊!安然翻了个白眼,调开话题,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秦墨俨进了局子,还官司缠身,顾以培做为他的法定丈夫,估计这段时间也很是不好过。安然打量着对方,想着看到的、听到的的一列事情,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伟大爱情,能让对方抛下养活了他十几二十年的家人,还要狠狠踩上几脚。
  思及此处,他开口更加不留情面:你不会是来找我说,关于你男人的事情吧?那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相信法律好么?
  顾以培瞪大双眼看他,红艳艳的眼角快要滴出眼泪来:不是的、不是,我、我就是来问问,我的阿俨,他是一开始......一开始就是那样的,还是后来被人带坏的
  安然真心厌恶地注视着顾以培,直到将人盯得满脸通红,才慢慢悠悠开口问道:秦墨俨以前和现在,你还能记忆犹新。那你还记得你父母么?十年不到的时间,当初那个为了父母退学的顾以培,又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你家里人了?
  说完许久,他没等了许久,没等到到顾以培的回答。冷眼看着对面人死死攥紧的双手,嗤笑一声:我昨天看到顾老先生了,他就站在门外。我想,应该是检察院的人通知他,你和秦墨俨在后台发生的事情吧。
  年过六旬的退休干部,从晚辈朋友那里听到关于,犯了法的儿婿殴打儿子?那滋味,足够一个小老头沧桑许久的吧!
  安然并不在乎顾以培的回答,他的思绪透过昨天的男人,穿回前世。他想,当初自己的父母接到自己的死讯时,应该比那个男人还要悲伤。
  他走之前,老爸还在建筑公司上班,老妈的头上只是偶尔有一两根白发......
  他的心口生疼,但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他只能祈求安楠替他孝顺父母......
  我爸爸他不要我了,顾以培哀怨地瞥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我求他救救阿俨,跪下来求他,但是他说,我已经让他这么丢脸了......他说,当初生下我时,还不如掐死我!
  我要办婚礼,阿俨说要给我一个世纪婚礼,邀请所以亲朋好友出席,让全世界看到我们有多幸福......
  安然听着顾以培絮絮叨叨的回忆,心里却将这场婚礼的本质摸了个透彻。什么世纪婚礼,不过是交换人脉的一种方式而已!秦家衰败,而顾以培的父亲纵然退位,也是曾身居高位的,这岳父手上的资源人脉,只需要在婚礼当天作作秀,谁管你是不是被老丈人认可的儿婿,只要担着这个身份,可以做多少事啊!
  顾以培:可是我爸爸不同意,他说我一个男人嫁给另一个男人已经够丢人的了!为什么要搞得人尽皆知?我不明白,我只是爱上的人是个男人而已,我有什么错?
  还是那句话,你喜欢男人女人,哪怕外星人都行!但这个世界不只是有爱情的,你考虑过你的父母家人,考虑过要去真正获得他们的理解和支持么?安然说的烦躁,也不愿意和这个原书注定的恋爱脑多谈什么,冷着脸问道,最后问一次,你到底来干什么?为什么秦墨俨会有席朝雾的照片?
  顾以培像是没听到,仿佛入了魔一般直勾勾盯着安然问道:师傅,你不是会算命么?你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我的阿俨怎么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样子了呢?
  顾以培!你到底
  安然简直想切开顾以培的脑子看看,但他的话还没说完,眼前恍惚有白光闪过,一把利刃握在柔软的顾以培手上,先切开了他的胸腔......
  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我知道你不是肖安然,我都知道了!!!如果没有你,我的阿俨就不会这样......都是你,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都是什么鬼?安然低下头看看。
  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透明的茶几之上,他恍恍惚惚听见耳边的尖叫好像是有人落水了。
  怎么又是水?首都人民就是勇,大冬天还有人冬泳?
  安然的思绪漫无边际,身前有人拽了他一下,茫茫然调转视线看过去。
  啧,这人谁?又哭又笑,真难看!
  师傅?顾以培喃喃地念叨一句,低头看行自己的手,上面满是惊心的鲜血。他左手蹭右手,似乎是想要擦干净手上的血污,然后血液却四处飞溅,有的落在他的黑色大衣上,有的甩到他白皙的脸颊之上......
  轰隆站在眼前的人哄然倒下,他瞳孔收聚地望了过去,随后疯了一般地冲出房间。
  大敞地套房门口一个人影也没有,安然倒在地上强睁着双眼看着。他不觉得身体有什么疼痛,但他咕噜咕噜往外冒血的心却有万分怨念!
  好看洗眼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耳边的尖叫声更甚,仿佛要穿透耳膜,炸开他的灵魂那般。
  安然烦不胜烦地想要闭上双眼,却猛然想起上午被席朝雾撩拨的事情!他这还没开始还击呢,可不要能就这么睡着!
  我们晚上要去看小岳岳,是约会,票都订好了......
  我不能睡着。
  ......
  小学弟,你该不会是一杯咖啡都舍不得掏钱吧?林清看着突然愣神的席朝雾问道。
  话多,一杯心想事成,你喝什么?席朝雾低头划开手机付款,被长长睫毛遮盖的眼眸,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温柔。
  咖啡店里人满为患,客人们吵吵闹闹的声音,突然被一阵滴唔滴唔的警报声打断。
  席朝雾拿着小票回头,一辆乳白色的救护车,从店门口一闪而过,开往他来时的方向......
  第55章
  56、
  动了、动了......
  妈, 你别叫了!你让医生再看看!
  耳边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安然这一觉睡得十分不踏实。他想睁开眼看看,可念头刚一兴起, 心肺出就涌起强烈的痛感......
  哦, 我被顾以培那个带毒食人花给捅了!
  罗大夫, 我儿子没事吧?不会失忆、痴呆、半身不遂什么的?
  安然动了动耳朵,听声音说话人是他亲妈没错!
  没事、没事!就是刚洗完胃, 肯定难受的很。
  哦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呀, 睁眼啦!!!杨娇娇惊喜地凑到病床边, 冲着尚在迷糊中的亲儿子, 就轻轻赏了两巴掌,认识我么?这是几?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努力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杨娇娇:呦呦呦,不得了啦!老安啊,你儿子好像真傻了!!!
  不可能!我瞅瞅!
  ......又一个大脑袋挤进画面, 模样是他亲哥安楠。
  安楠左右打量了下弟弟,双眼一瞪, 贴在人耳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想讹人?人家长还行,后头赶忙就去捞你了!
  ......哥?
  安然话音一落,安楠受刺激般的后退一大步,转头说道:我感觉是傻了没错!他居然叫我哥?他脱开.裆.裤以后, 就没叫过我哥哎!
  胡说!有你这么说你弟的嘛!给我滚去......
  安然静静地看着哄闹成一片的病房, 胸腔里发出细细绵长的疼痛,整个胃部以火箭的速度灼烧起来。他平躺在床上,还干呕了几下,倒是自以为的胸口, 无比的正常。
  我、我穿回来了?
  安然的视线扫过热热闹闹干活的父兄,最终投在坐在床边指挥的杨娇娇女士身上。
  杨娇娇女士似有所感,边扒了个香蕉吃着,边对着他冷笑一声:厉害啦!都是救人英雄啦!现在知道疼了?你扑通一声跳下水的时候,怎么没多想想你家老父亲!
  安然心虚地望了眼自家老父亲,老父亲精神抖擞,正在很有节奏地支使他哥擦桌子......
  妈,我......我睡了很久?
  当然很久,要不然你能一睁眼就看到我和你爸!杨娇娇捋了捋边发夹到耳后,很是期待地问道,你没感觉你妈变了么?
  ......安然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若说是梦境,可身体的疼痛又是那么的真实;若说是现实,可小十年过去了,他妈非但没变老,甚至还染了一头超显年轻的暗红卷发......
  而光被儿子直勾勾地瞅着,没得到夸赞的杨娇娇女士,两眼一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名堂!我不和你说了,你真是泡水给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