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不该做的事情全做了,留下了一堆烂摊子来让她收拾。
完了呀。连雨笙盯着女生背上的伤口,两眼发直。
这梁子结大了啊,女主事后不得狠狠收拾她?
还说什么友好相处,还说什么姐妹情深,光是世界之书这一下就把她推到了连迎的对立面,不死不休的那种。
连雨笙心里在流泪但是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她像个机器人一般按照脑海里自动出现的提示帮连迎妥善处理着背部的伤口,同时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办法为自己开脱了。
说这不是自己做的?
估计这话说出来也是火上浇油,连雨笙无力地叹了口气。
房间里很快被收拾干净,那些乱七八糟的纹身工具都被她收了起来封在了一个箱子里,为了保险起见连雨笙还在箱子上贴了好几层透明胶。
连迎还在熟睡着。
连雨笙坐在沙发上盯着床上的人按了下手里的手机现在是凌晨四点,她们两个这么一折腾就折腾了两个小时。
也难怪连迎会累到睡着。
再有两三个小时的样子天就要亮了,如果在这两三个小时里她再想不出办法的话那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不一样的大结局。
一想到这里,连雨笙就有种被命运扼住了喉咙的窒息感。
于是她又翻开了那本令人讨厌至极的世界之书,此时剧情已经随着人物的行为而产生了相应的变动。
连雨笙咽了咽口水,她盯着这段发光的剧情一字一句仔细阅读着。
【连迎在隐约的痛意中苏醒,此时身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昨夜的记忆一点一滴涌入了脑海让她愤怒不已,她踉踉跄跄地冲向了卫生间看到了连雨笙在自己肩背上留下的刺青,无尽的耻辱感忽然像是寄生虫一样扎根在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这就像是古时候的奴隶被主人在身体上打上了印记。】
【连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摒弃了对连雨笙这个女人残存的最后一丝善意:她要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这个想法产生的同时也出现了一套令人疯狂的计划,连迎这样想着:****[马赛克][马赛克]】
连雨笙:
这个马赛克的地方如此的关键及时,已经开始让她有些慌了。
虽然这些剧情还没有发生,但是她已经从这几段文字中感觉到了女主到底有多么的气愤生气,如果不想办法改变的话那不久之后她必然会被马赛克部分的剧情所制裁。
想到这里,连雨笙又看了眼躺在床上还在熟睡的连迎。
心里忽然有了一个荒唐的计划。
背上一阵一阵的刺痛感让连迎从半梦半醒中醒了过来,她醒转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活动手脚,不过可惜的是她的手脚换仍然被束缚着。
醒了?又熟悉的声音同样的话,让连迎恍惚间回到了昨晚。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室内,连迎动了动脑袋很快就很声音的主人对视上了。
相较昨晚她的情绪经过一夜已经平复了不少,在知道连雨笙并不会威胁她的性命之后她整个人的态度就变得十分的微妙。
然而面对连迎这样平静的眼神,连雨笙却感觉不太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暴风雨前的宁静。
连雨笙紧了紧喉咙,努力保持着正常的状态。
她还得和连迎谈判呢。
我渴了,还要绑我多久?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的时间就被连迎主动打破了,她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需求。
一天,两天?
还是一年,两年?
连迎反问着,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讥讽的味道,昨天晚上她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恐惧仿佛都只是连雨笙的错觉而已。
连雨笙这句话刺得坐立不安,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稍等,我给你拿水。
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很快被放到了连迎旁边,连雨笙的眼神有些涣散,她的注意力显然没有在这上面。
此刻她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不久前自己整理好的说辞该怎么说,说些什么,怎么去说连迎才会相信自己。
以至于都忘了连迎现在是个怎样的状态。
连迎:你这样绑着我是想让我怎么喝?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无法动弹,连雨笙却递过来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连迎不知道对方这到底是在羞辱谁。
但只有连雨笙自己知道,她真的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她看着连迎的脸,顿了会忽然道:松开你可以,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不然我无法保证松开之后你不会打我!
连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难道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连雨笙没有去理会女主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因为她现在正在入戏,在酝酿着自己的情绪没空去理会这些。
过了有那么一会她才缓缓开口: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着你了,连迎,真的很对不起。
连雨笙忽然将脑袋垂得低低的,一侧搭落下来的秀发刚刚挡住她的部分表情,从连迎的角度看过去不太能看得清她现在的情况。
但
看起来就是情绪比较低落的样子罢了。
连雨笙:我想为我之前的许多行为对你郑重的道个歉
连雨笙:对不起。
道歉?你凭什么?连迎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了不少。
这忽如其来的三个字让连迎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她本以为今天不论连雨笙再说些什么自己都不会有多余的情绪波动了。
但她还是错了。
这三个最为普通的字眼还是深深刺痛了她。
对不起三个字就可以了吗?她几乎咬碎一口牙: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三个字?
肩背上传来的疼痛感还在提醒着自己昨晚发生的事情。
但连迎的反应并没能打断连雨笙准备好的自白,她仍旧按照自己计划好的剧本说辞继续了下去。
连雨笙:我知道自己对你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情,但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发生的。
比如之前差一点把你掐死,以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到这里连雨笙咽了咽口水,她抬起头来认真凝视着连迎的眸子想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但可惜的是虽然她如此的认真,可连迎的眸子除了嘲笑和讥讽之外再无其它的情绪。
你继续说。连迎咧了咧嘴角,在这样奇怪的姿势下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
因为想笑所以笑了。
连雨笙被这个笑弄得有点不太舒服,她拧着眉毛:你不相信?
你看我像是个傻子吗?连迎反问。
她的话匣子忽然被打开,一句又一句的话从嘴里蹦了出来。
连迎:我以为连雨笙你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但为什么每次做完这样的事情之后就开始为自己找借口呢?
连迎:你是害怕我以后会报复你吗?
连迎:你这么骄傲,怎么能够对一个玩物替身说对不起呢?
你根本不需要对我道歉,你应该保持着你的骄傲到死都不要低头,但你这样她轻啐一口:真的很让我瞧不起。
面对这一连串的奚落连雨笙没有出声反驳,她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用一句话终结掉了连迎的怨恨。
连雨笙:或许你知道,双重人格吗?
连雨笙想了很久才想到在现代社会里有一种医学现象可以解释自己身上出现的这种离谱现象,那就是双重人格。
如果说自己其实是身不由己,或许能够降低不少连迎对自己的敌意吧。
毕竟我有病嘛!
虽然有病并不代表别人应该无条件的迁就包容和原谅你,但手握剧本的连雨笙相信以女主这样的人设性格在得知自己有病之后会将宽容度放开一点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至少
不会那么想要至自己于死地了。
而事实也是双重人格这个词语一出来,连迎直接愣住了。
我觉得不太有这样的必要吧?连雨笙看了眼旁边的人。
虽然是自己亲口答应的,但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连雨笙还是会心虚。
连迎:我觉得很有必要,如果你承认自己在撒谎的话现在让司机掉头还来得及。
计程车上,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开坐在两边靠车门的位置,中间空出来的部分就像是隔开牛郎和织女的银河。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雨笙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她只是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的一瞬而过的风景,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不久前她声情并茂用从网络上找来的医学知识和自己的亲身经历结合起来为连迎讲述了一个从小被双重人格困扰的可怜人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她自己:连雨笙。
因为从小缺失来自家庭的关爱,再加上各种微妙的环境因素从而衍生出了第二病态人格。
也就是比较邪恶不讲理的那个人格。
整个故事听起来很贴合实际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可连雨笙默默叹了口气,又在心里骂了一遍世界之书。
两个人现在正在前往三环的一个老牌心理机构,这是连迎提出来的。
说好说坏全凭一张嘴,连迎在连雨笙这里已经吃过了太多的亏上过好几次当,她不可能再这么轻易的相信对方了。
即使这个故事讲得这么生动感人让人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但是
因为对象是连雨笙,所以她并不相信。
两人一路上除了刚开始几句话就没有什么其它的交流了,计程车开开停停一路,好不容易抵达了目的地。
康欣心理诊疗机构的招牌在马路旁边最显眼的位置,一下车连雨笙就看到了,门口还站着两个穿着工作制服正在发传单的人。
连迎付了钱之后走过来,下巴微抬冲着机构大门的方向示意:走吧?
到底是真是假,马上就有答案了。
她肩背上的伤口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现在还仍然在痛。
等一会。连雨笙叫住了连迎,我去旁边买一瓶水,有点口渴。
说着她朝一旁不远处的商店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连迎:你要吗?
连迎:可以。
连雨笙走到便利店拿了两瓶普通的矿泉水,拿出手机付钱的的时候她故意拖延了一会,借着这一会的时间她从联系人列表里找到了连城然后给对方发了条早就想好的消息过去。
这一切的动作都非常行云流水,做完之后她就收起了手机回到了连迎旁边。
走吧。她把手里的水递给了连迎。
两个人一起踏进了机构大门。
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缘故所以来这边看病的人并不很多,可即使是这样她们还是等了好一会。
我们这里看病都是要预约的,你们没有预约但是比较幸运,今天人不是很多。心理机构的工作人员热心地解释着,顺便拿了一些小吃零嘴上来:一会等汤医生出来我和她说明一下情况,然后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两人礼貌地应答着,但并没有去动放在茶几上的零食。
等到工作人员走远了之后连迎才缓缓转过头来:你怕不怕?
连雨笙愣了会:我为什么要怕?
因为你撒的谎很快就要被揭穿了。连迎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笃定的事实。
连雨笙看着她的眼睛,也没有闪躲,只是再一次耐心的回答了一遍这个问题:我没有撒谎。
连迎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很快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没多久那个被称作汤医生的人就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工作人员眼尖地看到了立马赶上前和对方说明了一下情况,接着将手里连雨笙刚刚填的病情概况表递给了对方。
只见医生朝着这边休息区看了眼,然后点了点头。
得到了允许的工作人员立刻朝着连雨笙她们这边走了过来:你们可以进去了,请问连小姐是哪一位?
我们都姓连。连雨笙笑着揶揄道,她现在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不少:不过今天来看医生的人是我。
工作人员的话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和连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密切的联系,她们甚至在分享着同一个姓氏。
我不可以进去吗?连迎问。
连迎并不在意连雨笙对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她只是敏感的从工作人员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果然,听到她这样问之后工作人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因为看这方面的病比较特殊所以家属是不能跟进去的哦。
不过看完之后我们是会和您沟通患者病情的。
连迎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但也还是决定服从机构的安排。
等到连雨笙被带走好一会之后她坐在沙发上才缓过神来,这时候刚刚那个工作人员刚好过来帮她换水:杯子里的水冷了,我帮您换一杯。
连迎就这样坐在那里看着对方的动作,心里乱七八糟的还在意着刚刚那一句家属。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连雨笙对她有某种奇怪的意思,所以对这方面的关系定义格外的敏感。
等等。连迎叫住了又准备离开的工作人员。
对方看着她:还有什么需要吗?
连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别扭,但还是认真解释着:不是家属。
啊?工作人员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和她连迎蹙眉,顿了顿还是选择了隐晦一点的表达: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