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辈子一定是作了孽,才生出这么一个祸害来讨债的。
先前光顾着冒火,现在才想起了正事,乌老儿面色痛苦道:“那孽畜不知招惹了什么邪祟,尿尿的玩意儿竟然成了幼儿般大。”说着伸出小指头,“只有这么一点。”
乌老婆子:“???”
乌老儿窘着脸道:“小指头这么大点。”
乌老婆子:“……”
乌老儿发起愁来,乌老婆子后知后觉问:“你方才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乌老儿捂脸道:“雀雀只有小指头这么大点了。”
乌老婆子懵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似觉得不可思议,她忍不住道:“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乌老儿脱口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乌老婆子忙进屋去看乌三,那家伙躺在床上不愿见人。她急得戳他的背脊,问道:“你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三把头捂住,怎么都不愿说。
乌老婆子气得打了他几下,只得又出去找乌老儿,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老儿把大概情形跟她说了,乌老婆子跺脚道:“这真是作孽哟!”
“这孽畜被人整成这模样也是自找的,怨得了谁?!”
“唉,你先别顾着骂,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就……”
“我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怎么办啊,难不成乌三一辈子就成了一个废人了吗?”
“废人也好,省得他再出去作孽。”
“你别说丧气话,那到底是你的亲生子,得想法子给他治治!”
两口子坐在屋檐下商量,都觉得这事邪门。
昨晚段家闹出来的动静挨着的邻居是有受到惊动的,但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过胡同里还是在悄悄地传播,蔡六郎的母亲郭四娘坐在屋檐下偷偷跟孔氏八卦,暗搓搓道:“昨儿晚上听说那乌三又摸到胡同尽头了。”
孔氏吃了一惊,诧异道:“那混账东西,不是才从衙门里出来吗,又去作死了?”
郭四娘点头,压低声音道:“我听段家隔壁的苏大娘说宅子里半夜闹了些动静出来,那乌三似被扔进了闹鬼的井里头,鬼哭狼嚎的,被整了一顿。”
孔氏抿嘴默了默,捏着绣花针到头皮上抹了抹,说道:“整得好。”
郭四娘:“听说半夜又把他放了出来,今儿一早坊门一开就跑出去了,有人瞧见了他,那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脸的血,好生吓人。”
孔氏看向她,有些发憷道:“那井里头……”
郭四娘:“多半有古怪。”顿了顿,“被这么一顿整,估计会消停好些天了。”
孔氏笑道:“倒是看不出段家娘子的手段来,平日里见她和和气气,做起事来却是个利索人。”
郭四娘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若真把那乌三制服帖了,看谁还敢打她的主意。”
与此同时,段家宅子里的姐妹二人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今儿难得的好天气,秦宛如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大肥橘猫跳到她的怀里舒适地伸懒腰。
段珍娘惬意地吃着柿饼,说道:“这下日子该消停会儿了。”
秦宛如“唔”了一声,眯着眼道:“过不了多久那乌三就会找上门来。”
听到这话,段珍娘吃了一惊,“还找上门来?!”
秦宛如撸了两把猫,憋着笑道:“肯定会找上门来。”停顿片刻,“咱们的河神把他的魂儿给吃了,他得来求魂儿。”
段珍娘:“???”
秦宛如并未过多解释,因为她曾询问过系统006金手指“雀雀变小了”的使用说明。
系统006解释说那个金手指跟巧手啊之类的是终身制,这意味着乌三一辈子都会受它困扰。
不过因它的性质是属于惩罚性质的,所以也有限制条件。
秦宛如把改邪归正的条件添加了进去,一旦乌三心术不正又干些坏事,金手指就会起到惩罚作用。
每一次惩罚对身体带来的损伤都是不可逆的,只要他老老实实安安分分,金手指便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相当于强-制改造。
这不,没过几日乌三果然再次出现在张家胡同,不止他,还有乌家老两口。
胡同里的人们像见到稀奇事一样集体围观这家人。
面对人们的窃窃私语,乌老儿挂不住脸,手里拿着一根黄荆棍,闷着头往前。
这些日他们请过大夫和巫婆,结果都不管用,要不是乌老婆子在家里哭闹,他才不愿丢这个脸来张家胡同求人。
乌三跟在他们身后,越靠近段家宅子心里头就越怵。
那晚的情形委实可怖,还有他这些天的奇诡遭遇,更是令人难以启齿。
不少人都出来看稀奇,跟着他们去了胡同尽头。
乌老儿走到那宅子门口,犹豫了好半晌才硬着头皮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是柳婆子,见到三人不禁愣了愣。
乌老儿厚着脸皮朝她行了一礼,说道:“请问你家主子在家吗,我是乌三的爹,今儿特地带孽子来请罪了。”
柳婆子看向乌三,故意说道:“哟,这可不敢当。”
乌老儿局促道:“实在不好意思,孽子不为正,惊吓着你家娘子了,还请你家娘子大人大量给孽子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
乌老婆子也道:“求求段娘子了,我儿知道错了,请段娘子饶他一回……”
外头的人们听到这些话集体哗然,要知道乌三是这片区域出了名的无赖痞子,没人能制得了他,就连官府都对他头疼。
哪曾想夜路走多了也会闯鬼,竟被段家娘子给治了。
众人无不好奇。
柳婆子心里头暗暗叫好,面上却未表露出来,只道:“你们且稍等,我去问问。”
乌老儿谢了又谢。
待柳婆子进去后,乌老儿忍不住打了乌三一掌,啐骂道:“瞧你干出来的祸事,让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乌三没有吭声,他现在对那院子怵得很。
等了许久,柳婆子才出来了,说道:“进来吧。”
乌老儿这才拽着乌三进去,他一时有些惊惧,不敢挪脚。
乌老婆子推了他一把,他慌张道:“那井里头有东西!”
柳婆子笑眯眯道:“街坊邻里都知道这是凶宅,井里闹鬼。”
此话一出,乌家三口的脸色全变了,他们站在门口进退不是。
柳婆子扫了他们一眼,“我家娘子请你们进去,怎么都不动了?”
三人这才战战兢兢地进了院子。
柳婆子命家奴把门关上,做了个“请”的手势,忽悠道:“乌老爷子,不瞒你说,我们家院子里头供得有河神,那日你家儿子半夜三更擅闯私宅行盗,把它给惊怒了,害得我们娘子生了一场病。”
此话一出,乌老儿面色发白,忙赔罪道:“真是罪该万死,今日我老汉带着黄荆棍来请罪了,还请段娘子责罚!”
柳婆子把他们请到前厅,继续说道:“也合该乌三你倒大霉,来了一回,还敢来第二回 ,我家娘子才被河神迁怒,你又撞上来了,不找你的麻烦找谁的?”
听到这话,乌三腿软道:“我以后不敢了!以后不敢了!”
柳婆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若真是诚心诚意悔改,娘子便给你一个机会。”
听到有机会,三人忙给她跪下磕头,乌老婆子激动道:“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家儿子吧,他以后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柳婆子扶她起身,“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当娘的,还得他自个儿愿意改才能自救,若不然神仙都不管用。”
乌老儿忙道:“改!改!往后再不为正我就打死他!”
柳婆子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其实她心里头好奇得要死,不明白他们一家人怎么会是如此大的转变。
她憋着好奇心,命仆人备来香烛纸钱,将三人带到后院井边。
看到供桌,三人一下子就怂了,包括乌三。
那晚上的惨烈经历简直永生难忘!
柳婆子把香递给他们,说道:“给河神跪下磕三个头,向它老人家请个罪。”
第77章 金种子 这场子有点大
三人赶忙接过, 齐齐跪到井边。
乌老儿无比虔诚道:“请河神饶了我家孽子吧,以后他保证改邪归正,再也不犯这偷鸡摸狗之事, 若是再犯……再犯就让他连根儿都没有!”
乌三急了, “爹!”
乌老儿打了他一记, 板着脸道:“还不快跟河神请罪!”
乌三不敢造次, 只得老老实实跪拜, 请求河神宽饶。
一旁的柳婆子看着他们的举动忍俊不禁, 明明想笑, 却硬是憋着不敢露馅。
直到一家子请完罪, 她才把他们领到了前厅,说道:“你们且稍等,我去跟娘子说一声。”
乌老儿点头哈腰,连声说有劳了。
柳婆子去了一趟厢房, 屋里的二人见她来了,段珍娘忍着笑问:“怎么样了?”
柳婆子道:“已经去跟河神请过罪了, 接下来又该如何, 请娘子示下。”
段珍娘看向秦宛如, 她把事先准备好的一颗用木头做的珠子拿给她, 说道:“柳妈妈把这个给乌三,让他找红绳系上戴到脖子上, 等七天后河神就会显灵遂了他的愿,若是往后再犯,惩罚就会更甚, 大罗神仙都难救,让他好自为之。”
柳婆子接过那颗珠子,一时被她搞得玄乎起来, 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