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简:“???”
秦二娘:“……”
两人看了会儿对方,王简问:“他躲什么呢?”
秦二娘撇嘴,“见一回躲一回,估计是怕我吃了他。”
王简挑眉,想到上回二人打擂台的情形,说道:“听说范郎君做的文章好。”
秦二娘颇有几分讶异,问道:“三妹看过?”
王简摇头,“没有,只是在巷子里听人提到过。”
秦二娘啐道:“那书呆子,呆头呆脑的,跟木头一样,不过逗起来也蛮有意思。”
王简瞥了她一眼,看这样子是生了几分兴致。
秦二娘忽然戳了戳她的胳膊,眨巴着眼睛问:“我是觉得奇怪,三妹你瞧上王三郎什么了,那人脾气忒差,跟刺头一样难伺候。”
王简默了默,答道:“脸。”
秦二娘:“……”
王简想给自己扳回一点颜面,说道:“人家探花郎,天子是外甥,长姐是太后,生得又俊,怎么就不能有点小脾气了?”
秦二娘:“……”
王简自我催眠,“哪能样样都十全十美呢。”
听了他这番不要脸的话,秦二娘是服气的。
回到秦家后,几人去了秦老夫人房里。
方氏也在,见她们回来了,笑道:“今儿可玩得开心?”
双胞胎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逗得两位长辈失笑连连。
秦二娘则提起秦大娘,应是有了身子,但还不稳。
方氏高兴道:“待时日长些得去看看她。”
秦老夫人也感到高兴,“这些时候最是要小心的,万不能磕着碰着了。”
秦二娘:“今日看姐夫小心翼翼的样子,应是留神的。”
方氏心情愉悦,感慨道:“老了,竟也是要做外祖母的人了。”
秦老夫人:“可不是吗,眼瞅着姑娘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到底舍不得送出去。”
几人坐着说了阵家常。
现在王简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不论是长辈还是姐妹,说话随心所欲,没有任何防备与忌讳。
就连秦致坤在家里都没有什么家庭地位,全然没有一家之主的威严,跟子女相处都是轻言细语,从不甩脸子。
这令王简感到舒心惬意。
相较于自己的家庭,秦家是处处都充满着人情味儿的,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么多算计与诋毁,有的也仅仅只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
王简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然而他母亲姚氏到底太弱,一方面自己立不起来,另一方面则是卫国公的偏宠。
乔氏比她先进府几年,在府里根基深,又有长子傍身,得卫国公疼宠,仗着她性子软身子弱,掌了家中大权,有时候卫国公在场乔氏反而不太会给姚氏留颜面。
这不,次日秦宛如下值回来听到瑶娘说姚氏不知何故在卫国公跟前说错话,被训斥了一顿,回来连晚饭都没用,在生闷气。
秦宛如边洗手边问:“往日我爹也是这般态度吗?”
瑶娘微微蹙眉道:“家主性情难以捉摸,有些时候心情高兴了会看在宫里头的面下给主母留几分颜面,若是不高兴了,骂得狗血淋头也是有的。”停顿片刻,“小娘子这会儿顶了郎君的身,也该去看看才好。”
秦宛如:“先让我扒两口饭,我饿坏了。”
莫约茶盏功夫后,她才去了一趟芳草阁。
姚氏已经睡下了,郭婆子忧心忡忡,见她来了忙上前行礼。
秦宛如问:“我阿娘呢?”
郭婆子:“已经歇下了。”
秦宛如:“我去瞧瞧她。”
郭婆子摇头,“郎君还是回去吧,这到底是后宅的事,娘子不想让你插手担忧,省得惹了一身骚。”
秦宛如皱眉,“到底是因何原因而致?”
郭婆子:“事情倒也不大,就是娘子觉得二房那边交来的账目看着不大对劲,在家主跟前提了一嘴。二房诉了一番掌家的难处,刚好家主心情不好,听不得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故把娘子训斥了一顿,娘子觉得心里头不痛快。”
秦宛如:“没问账目不对的缘由?”
郭婆子摇头,“没问。”
秦宛如默了默,不分青红皂白就被训了一顿,那是有点郁闷。
王家的家事她是不会插手管的,毕竟这一家子处处都是坑,不过找点乐子还是可以的。那二房既然这般有心劲儿,那她便送个金手指给她用用,给生活添点色彩。
翌日傍晚秦宛如下值回来径直去了王老太君的寿安堂,听到她过来蹭饭,王老太君笑道:“今儿可不赶巧。”
白芷忙安排仆人去热鸡汤。
秦宛如进屋跟王老太君行礼,她道:“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秦宛如:“孙儿来蹭点好吃的。”
王老太君指了指她,一双眼里透着精明,“只怕是替你阿娘来的。”
秦宛如笑道:“还是祖母英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王老太君摆手道:“我已经许久都不管事了,当初既然把这个家拿给你阿娘当,便算是脱了手,她自个儿没出息接不住,被旁的人拿了去,也怨不得谁。”
秦宛如:“祖母,话可不能这么说,阿娘的身子你也清楚,这偌大的家,她若是管了,只怕熬不了三五载连孙儿都抱不了。”
王老太君:“既是如此,那也只有受着了。”
秦宛如坐到她身旁,“关键是父亲偏心,也不是孙儿多嘴,阿娘既然提出账目有疑,乔姨娘解释清楚就好了,反过来在父亲跟前倒打一耙哭诉一番,这举动委实落人口实,你说是不是?”
王老太君没有说话。
秦宛如暗搓搓道:“我就不信,乔姨娘的这点小心机你老人家没看出来。”
王老太君沉默了阵儿,才道:“你想如何?”
秦宛如:“替你家媳妇儿敲打敲打,省得她气得连饭都吃不下,若是被宫里头知道了,又得说咱们王家欺负人了不是?”
王老太君被气笑了,“你倒是长进了。”
稍后饭食被送了进来,白芷盛了一碗鸡汤。
婢女端来铜盆,秦宛如净过手,接过婆子捧上来的帕子擦水渍,随后坐到桌前,拿勺子舀了一勺汤喝。
汤汁浓郁,有药材的甘甜,跟炖的完全不一样。
“咦,这汤不是炖的吧?”
王老太君:“你的舌头什么时候也这般刁钻了?”
秦宛如问:“祖母我最近有没有发胖?”
王老太君:“瞎说,你再长些也无妨。”
白芷说那鸡汤是用滋补药材隔水蒸出来的,是补身子的好东西。
秦宛如觉得味道委实好喝,喝了一整碗。
王老太君边看她用饭,边说道:“你既然这般心疼你阿娘,明儿我就把二房叫过来赏碗茶给她。”
秦宛如高兴道:“那有劳祖母操心了。”
王老太君问:“宫里头呢,近些日可有走动?”
秦宛如:“没。”
王老太君:“要勤走动才好,越走才越亲。”
秦宛如应声晓得。
鉴于明日还要朝会,她也没逗留多久,临走时瑶娘把一只拳头大的瓷罐递给白芷,再三叮嘱明儿赏乔氏茶时添点蜂蜜进去。
白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奇道:“为何要添蜂蜜?”
瑶娘:“这是郎君的意思,你照做便是。”
白芷困惑点头。
秦宛如回到玉琼园后早早就睡下了,结果半夜觉得燥热难耐,口干舌燥。她睡眼惺忪地起来点油灯,倒了一杯冷水喝。
哪晓得鼻子湿湿的,她起初还奇怪,后来一摸才发现流鼻血了。
看到手指上的腥红,秦宛如惊了一遭,忙唤道:“瑶娘!瑶娘!”
隔壁的瑶娘忙披着外袍过来看情形,见到她流鼻血,被吓了一跳,吃惊道:“郎君这是怎么了?”
秦宛如发懵道:“不知道,我觉得口渴起来喝水,忽然就流了鼻血。”顿了顿,“晚上我在祖母那儿喝了一碗药膳鸡汤,是不是太补了?”
瑶娘:“……”
说不定是真的!
好在是鼻血没流一会儿就止住了,瑶娘替她处理完后还不放心,又坐在床沿守了许久,确定她没有异常后才吹灯回到了隔壁。
次日一早瑶娘就在外头催促她起床,秦宛如痛苦地嚎叫了几声,掀开被子,无意间摸到了支起的小帐篷,硬邦邦的。
她发誓,下回打死她都不随便乱蹭东西吃了,着实太补了!
又同上两回那样,秦宛如跟卫国公坐同一辆马车去上朝。朝会枯燥乏味,不提也罢,不过散朝后赵章把她叫了过去。
这还是秦宛如头回跟天子近距离接触。
她这些日海吃海喝,脸确实圆润了一圈。
这不,赵章盯着她仔细打量了一阵儿,说道:“舅舅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跟政事堂那几个老家伙一样中年发体了?”
秦宛如:“……”
默默地收紧腹部。
赵章戳了戳她的腰,嫌弃道:“这才多少日没见,脸就圆了一圈,玉带也绷紧了,你这是要打算往横向发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