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宛如彻底自闭了。
系统006用充满蔑视的语气道:“凡人,你还是太天真。”
秦宛如不想听这些风凉话,只道:“明年我要开纺织,那一个锭子的纺车纺线肯定是不容易供应上的。”
系统006:“你想要三个锭子的?”
秦宛如:“对,黄道婆脚踏三锭棉纺车解放你的双手,宣传语是这么说的。”
系统006:“……”
秦宛如暗搓搓问:“我现在升级到了熟手,不用再花钱买了吧?”
系统006憋了憋,“你今年赚了这么多,至于这么抠门?”
秦宛如不予理会,自顾看工具面板,瞧见上面的纺车工具,顿时乐了,还真能免费拿呢。至于另外的轧棉机和弹棉匠工具,之前花钱买了,没什么用处。
似想到了什么,她冷不丁说道:“如果开金手指能开出棉花种子来,说不定我还有兴趣开一开。”
系统006:“你想得美。”
秦宛如懒得理它了,径直研究起那纺车来。
它的组成结构也挺简单的,有锭子,锭架,皮玄,踏杆,木轮等。
她看过目前使用的纺车,一手摇曲柄,一手捻棉花团,三锭棉纺车应该是用脚踩踏杆,带动轮子,直接用手捻三条线。
秦宛如找来笔墨,趁着兴致把棉纺车的图样画了个大致,准备好好研究一下。
彩英见她又在鼓捣东西,好奇探头问:“小娘子在画什么呀?”
秦宛如:“纺车。”
彩英不解,“不是有纺车了吗?”
秦宛如看了她一眼,“你有见过三个锭子的纺车吗?”
彩英:“……”
秦宛如:“以后我们要用三个锭子的纺车,这样纺线会更快。”
彩英默了默,暗搓搓道:“那小娘子什么时候能试试把轧棉机改成一人就可操作的?”顿了顿,“手脚并用。”
秦宛如:“……”
你想得倒挺美。
今年的夏天酷热,冬天挺冷,四十多户佃农都分得一些次品棉御寒。有时候作坊里会清扫出一些脏的有杂质的棉花,佃农们也会拿去清洗晾晒后再使用。
把那东西缝进麻布衣里确实比芦苇麻絮安逸多了。
村子里稍稍有点家底的农户也会咬咬牙买两斤次品散装的缝制冬衣试一试,穿到身上感觉就是不一样。
贵也是有道理的。
冬日天气寒冷,临近腊月时,仓储里的白叠子还有两三成未处理。
从七月份开始采收,到现在的十二月,能把大批白叠子处理完已经非常不错了。
十二月初四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整个闵县的地里都是白茫茫一片。
秦宛如和段珍娘在屋里烤火,二人都很高兴,瑞雪兆丰年,意味着明年有好兆头。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在千里之外正酝酿着一道惊天巨雷。
上回王简跟赵章赌状元郎输了一年的俸禄,他心里头不爽向梁王老儿他们讨了不少外水。后头想着他这么穷,个个都说他们家贪腐,也没见府里哪个挥霍,又常年不见老大和老二,便差遣李秋去跟踪。
李秋说老二经常出入淞州祁县,王简觉得不对劲,怕打草惊蛇让梁王找人去打探,现在那人回来了,跟梁王说老王家估计是要造反。
梁王一下子被唬住了。
这马蜂窝要捅出来,他们老赵家就得从地主变成乞丐了!
若是能光着屁股滚蛋都还好,只怕连命都不保!
梁王暗叫不好,赶紧找王简那小子见了一回,跑去赏雪赏梅。
今年的雪接连下了好些天,梅园的红梅被白雪压了枝头,仍带着傲骨寒霜的姿势争妍斗艳。
三个老儿身着厚厚的狐裘,坐在亭子里赏梅煮酒。
纵使王简是年轻小伙子,也有些受不了那风雪,他也披了斗篷,喝了两杯酒才觉得身子稍稍暖和了些。
周项文冻了一管鼻涕出来,瑟缩得像只老龟,发牢骚道:“皇叔啊,你这大冬天的这么冷,把我们找出来坐这儿喝西北风不成?”
曹复香也道:“有病,吃药。”
梁王心事重重,拧眉道:“过不了多少日,咱们全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曹复香愣住。
王简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可是那边有了消息?”
梁王点头。
王简的心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梁王压低声音道:“祁县那边有座山头,里头藏了些人,在锻造兵器,有两年多了。”
听到这话,曹复香后知后觉问:“谁造兵器?”
梁王指了指王简,周项文拿帕子擦鼻涕,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发出疑问道:“造兵器作甚?”
王简端起酒杯,表情反常的平静,“我爹要端赵家的饭碗。”
周项文:“……”
曹复香这才悟了,惊诧道:“什么时候的事?”
梁王当即把那边的大概情况说了说。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能瞒这么久,淞州刺史跟祁县多半都是勾结起的了。
梁王眼皮子狂跳,说道:“那老儿,只怕是先帝病故后就琢磨着翻赵家的天了。”
王简沉默,脸上看不出表情来。
周项文最是沉不住气,急道:“倘若真的逼急了闹将起来,那咱们这两年干的不都打了水漂?”
梁王抱手不语。
曹复香也正经起来,问王简道:“消息可靠?”
王简点头,“我大哥和二哥常年不在府,每回我问起父亲,他都说他们在军营里忙,并且府里的开销再正常不过,没有一个人挥霍,反而还挺抠门。”
周项文:“你爹巨贪。”
王简:“贪的钱银没用在府里。”
周项文闭嘴。
王简沉吟道:“如果那兵器场开了两年多,定是先帝病故后就开始动场子了。”
梁王背着手来回踱步,“现在该庆幸瑞王那小子还没发现这茬,他若是知道了,定要去捅了那马蜂窝,到时候逼得你老子狗急跳墙,咱们全都得完!”
王简的视线落到风雪中的红梅上,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他老子造反,那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曹复香头大如斗道:“这就好似一个脓疮,一挤就是大坑,血流如注,谁都吃不消。”
梁王看向王简,难得的正经起来,问道:“宴安你怎么看?”
王简回过神儿,“得捂着,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梁王点头,赞同道:“是不能打草惊蛇,我也不敢再派人过去打探了。”
周项文着急道:“得捂到什么,这就跟被窝里放了一串鞭炮,随时都能炸。”
王简皱眉,“我爹目前的权势,你有本事撼动他?”
周项文:“……”
王简继续打击他道:“他多年来掌宫禁宿卫,王家在军营里日积月累下来的威望全在他手里,你何来本事撼动他?”
周项文:“……”
王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在朝廷里有权势有人脉,手里还握了一支以前跟着王家上战场的兵丁,只要他振臂一呼,全都会涌到一起,京里不消半日就能被他掌控。”
这番事实说下来,三人都冷静不少。
梁王镇定道:“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王简沉静道:“当务之急是盯住瑞王,莫要让他察觉了,若他知道此事,必生祸端,到时候不反也得反。”
梁王:“那小子我盯着,其他的你打算怎么做?”
王简沉默许久才道:“我要回去问祖母。”
周项文皱眉道:“老太君一个妇道人家,能出什么主意?”
王简斜睨他道:“整个王家,唯有祖母能叫得住我老子,若要拔掉他的毒牙,你得哄他上钩捆住才行,而我祖母,是最合适捆他的人。”
梁王:“王家在京中的眼线爪牙甚多,若你老子被困住,肯定是瞒不住的。”
王简端起酒杯,“他手里还握了不少兵丁,那些人若发现苗头不对,多半会生事。而我又从未接触过他们,若要以最小的代价把事情平息下来,只能内部瓦解,既能掩人耳目,也能悄然无息。”
曹复香捋胡子,“这思路是正确的,得在内里割一道小小的口子,一点点放脓,不能硬挤。”
梁王应道:“需得从长计议,不过祁县那边莫要再派人过去了,若是打草惊蛇,恐生祸端。”
王简点头,“我知道。”又道,“这事情,待我回去与祖母商量商量再拿主意,诸位也别太焦虑,它既然是家事,王家就会用办家事的方法来处理干净。”
周项文忍不住指了指他,“你还真是坐得住。”
王简冷哼,“我如何坐不住了,他若真反了,我不就成了太子?”
周项文:“……”
曹复香:“……”
梁王酸溜溜道:“你姐直接从太后变成了公主。”
王简补刀道:“且还不用为赵家守寡,再招驸马上门也行。”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