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见她乖巧巧的,忍不住想揉她脑袋,但她不敢,缪缪姑娘是主子,她是仆。
她在心里揉了缪缪姑娘千百遍,摇头:“大人身边有孟大人,还有京兆尹的人,不会有危险。”
白缪点点头,撩开帐子,修长白皙的腿踩在地衣上,她展开手臂,让小满帮她穿衣。
小满将她身上松垮垮的属于男人的衣裳解开,白色里衣落到地上,任由小满帮她穿上小衣。
手指从她腋下穿过,将细细的带子在她背上系好。红色绣绿芜边的小衣被裹得满满当当,小满放了半指,小衣还是太紧,给她勒出了红红的印子,不一会周围就红了。
她心疼坏了:“昨儿下午绣娘来了,但您不在,奴就让她们先回去了,现在叫她们来给您重新量一下,先赶几件出来。”
白缪也觉得勒得慌,轻轻点头:“啾啾那里是不是也得做新衣裳,就去啾啾那里吧,一起量了。”
啾啾是她情感路上的老师,她要去请教啾啾,小满都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佘舟野不喜欢她。
他都亲了她了,还允了她一口,竟然翻脸不认猫,这怎么可以呢。
猫猫想要什么都是猫猫自己动手抢的!
你觉得自己能反抗得了猫猫吗!
小满将木托上的衣裳按照次序给她穿好,头发挽起,插上珠钗,才放她出门。
抱月楼离竹里馆很近,白缪不要人跟,自己过去。
谢九已经起来了好一会儿,正抱着一匹鸦青色印着黎色团花的料子,坐在门前缝制,脚下还放着一个小竹筐,里面是樱粉色的小肥啾。
她在谢家其实过得并不算好,但说不好也算不上,她毕竟是谢姐的小姐,没有人敢饿着她,但也没有人理会她。
但是外祖母这里就不一样了,外祖母会拉着她叫乖乖,还会摸她脑袋。
缪缪会扑上来和她玩耍,就连冷漠寡言的表哥,也会对她释放善意。
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们,谢九哼着小调,做完了给外祖母的衣裳,这件衣裳她前几日就在赶了,来之前,她还为渠芳夫人做了一件,是银红色的,她自己托人在外面买回来的料子,用了多年积蓄,但她好像不喜欢,没有见她穿过。
但没关系,外祖母喜欢她的衣裳就好了。
谢九放下衣裳,开始做送给缪缪的小肥啾。
恰好,这时候缪缪过来,她站在抱月楼下,偷偷往上看,看到小肥啾正坐在小楼的露台上绣肥啾,开心地冲她挥手:“啾啾!”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佘大人丢下你跑了?”谢九放下手中的针线,把手边的奶糕喂给她吃。
白缪含着奶糕糕,点头,想起来就特别生气。
谢九笑得扑在她身上,眼泪都快笑出来:“那不是嫌弃你,也不是不喜欢。”
“那是什么?”白缪瞪大眼,“喜欢不就是亲亲吗?他喜欢我难道不想亲我。”
“你喜欢佘大人亲你?”谢九问道,她以为缪缪和佘大人早就做过那些事了,现在看缪缪什么也不懂,佘大人明显并不愿欺负她。
“喜欢啊!”缪缪崽崽掷地有声地回答。
谢九:“可除了亲亲可以表示喜欢,还有别的代表喜欢,佘大人想表达的喜欢超过了亲亲的程度,他想留到成亲后,没有成亲就是耍流氓,如果他现在欺负你,那才真该生气。”
白缪没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小肥啾说的太复杂,但其实只要说是双修,她就能懂了。
仙人对于双修其实远没有凡人那么纠结,仙寿那么长,个人机缘不同,谁知道下一刻谁会遭遇怎样的机缘。
机缘都是变化的,有看上的神仙,就要现在抓住他。
她听了这么多,只明白了一点:佘舟野什么时候娶她。
所以,他到底什么时候娶她,然后和她做比亲亲更亲密更开心的事。
居然还有比亲亲更开心的事!
白缪捏紧拳头,小仙君怎么可以比别人少体会一种快乐哦!
她站起来,迫不及待想找佘舟野聊聊。
她刚和小肥啾作别,跑下楼来,准备回竹里馆,就看到孟含着急忙慌地跑回来,衣摆和袖口上还带着血迹。
白缪眼睛一眯,看到他肩上蹲了个黑糊糊的影子,还没成型,只是一团黑气。
她伸手拦住他:“你怎么惹上小鬼了,佘舟野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了日万房,因为基友昨天带着我鸽了,她说今天日万不成功,就给我买新皮肤!
为了新皮肤,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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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佘舟野坐马车去的, 并没有骑马,他在马车上翻阅宋康给的卷宗,快速的了解案情, 能节省很多时间。
大清早的。
又是初几头。
路上人不多,他们很畅通无阻的来到城西郊外,事发的那一户人家外面围满了捕快, 看热闹的村民在篱笆外挤满了。
这家人姓董,董家的土房子里浓烈的血腥味隔着门木板, 在门外都能闻到, 宋京兆尹正带着这个村的里正和仵作过来。
董家一家四口全是无赖,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和乡邻关系也不好,出了这样的事, 大家都来看个热闹。
但也没想到董家死得这么惨。
“董家不是没小孩儿吗,这死得怎么是三个小孩儿啊。”
“诶,难道是马家的那俩小寡妇以前偷偷给董大董二生的?”
“欸李二,你小子怎么大冷天出汗啊。”
佘舟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天女村的村民正在议论, 见他下车, 马上就有捕快过来将他带到一边临时用麻布搭的棚子。
棚子下放着四个竹架子, 用白布盖着, 依次排开, 尸体弯曲着缩成一团, 将白布拱起一个包。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条红线露出来,红得像血,隐隐活动一般。
见他到了,宋京兆尹连忙将里正带过来, 行李道:“大人,这次的案子有点不同寻常,下官冒昧让人将您请来。”
佘舟野点点头:“说说。”
宋京兆尹叫人将白布拉开,里面是一具正常男尸,和三具干瘪瘦小的男尸,都是天女村的村民在昨夜发现的。
仵作过来验证,除了那具正常的男尸是自杀后自己吓死的,其余三具都是被人放干了血。
他要验尸,佘舟野使了个眼色,孟含点头跟上去帮忙,查看死因。
“死者虽然具死于失血,但只有这一具是自杀,是自己用钝器磨破喉管,其实血没有流太多。我观他胸下有红痕,剖开他的心口,发现心肌中有血斑。我们常说,人在恐惧时会心跳加速,其实有些人不知,当人过分恐惧时心脏受到快速的血液冲击,引起心脏出血,从而导致死亡。说明他其实是被吓死的,这三具,我摸了骨头,正是壮年,至于为何干缩成这样。”
孟含在一旁的水盆里洗干净手,过来禀报。
“他们身体里的血和水分都被凭空抽干了。”
“没有伤口?”宋京兆尹问道。
“没有。”
宋京兆尹转头看向佘舟野:“下官让里正辨认过,这四人是天女村的人,是一家的,四人正值青年,其中两人有婚约,都是马家的姑娘,但是马家一家四口,在半个月前死了。”
这么巧,马家的人死了,紧跟着董家的人也死。
“马家死的是一个寡妇还有寡妇的女儿、母亲、妹妹。”
“有村民说,看到马家的两个寡妇和董大董二起争执,后来没多久,马家的人就全死了,他们怀疑过是董大董二杀了人,但是董大董二一那天在集市上买鸡,他家玉石铺子生意好,买了鸡就回了铺子,一天都没有出现在马家附近。”
佘舟野突然发问:“马家的尸体呈什么样。”
仵作知他身份,但心下觉得,首辅年纪轻轻,朝堂上的事得心应手,这得益于他世家出身又是皇帝的乖外甥。
但衙门办案的事,还是要他们衙门的人,一个首辅来搀合有什么作用,他们都差半个月了也没进展,再聪慧能比得过他们几十年的经验?
他心底看不上,但面上毕恭毕敬:“回大人,马家人是被砍死的,马家一家做绣花生意,当日到了出摊时间,但马家的人迟迟不来,有一家托马梅冬姐妹做喜服,等了几天也没人送喜服来,就叫人去取,结果摊位没人就寻去了马家,叫人没反应,推门才发现一家老小都死了,满地是血,小的被人从床下拖出来的,手指全磨破了,就连狗也没放过。”
那人一推门看见这反应,就吓尿了,哭着连滚带爬出去,引来了一堆人,这才报了官。
马家和董家的人相继死绝,毫无预兆,也没有挣扎痕迹,这让天女村的人人心惶惶,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会突然全死了。
又怕下一个会是自己。
佘舟野皱眉,看向地上的尸体,又看向不远处看热闹的人群,有些人叽叽喳喳说八卦,有些人面色复杂,眼神虚浮。
突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李二跑了!”
“李二往董家铺子那儿跑的,他肯定是去偷宝贝石头!”
董家的人死绝了,董家铺子的宝贝石头怎么办,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往董家铺子跑。
什么宝贝石头......
佘舟野和宋京兆尹对视一眼,准备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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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回来拿衣裳的?佘舟野没出事?”白缪睁大眼睛,坐在马车上,怀里抱着一堆衣裳,她伸手掀起帘子,脑袋钻出去,和孟含肩上蹲着的小黑影大眼对小眼。
这个小黑影在大白天的都能形成形体,除了是在她身边被滋养着鬼身外,还有死去有一段时间了,怨气又特别深的原因。
孟含在外面驾着车,根本不知道自己肩上蹲了个这个可怕的玩意儿。
他就是感觉肩颈有点沉,有点酸。
大冬天在外面驾车,被冷风吹着太阳穴疼。
“大人没事,那些百姓突然暴动去抢死者商铺的“鸡血石”,大人让人去拦着,怕一会儿百姓抢红了眼,用烂菜叶扔人,还打人,会把他身上弄脏了,让我回来取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这个案子挺复杂,大人说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他明天不想穿脏衣服。”
竟然...就这么简单......
白缪抱着佘舟野的衣裳,下巴埋到里面,她看到那个小黑影,还以为佘舟野遭遇不测了呢。
缪缪崽崽摸着慢慢平复的心跳,噗嗤一声笑出来。
吓死她了,要是佘舟野死了,喵祖也不在,就没人把她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