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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人情,是你应得的。顾厌道,本尊要你跟在身边,替本尊恢复修为,这些东西,便是作为交换你应该得到的。
  季远溪有点心动。
  望溪剑陪了他那么久,他早就对此剑有了深厚感情,储物戒指也是,里面凌乱地扔了不少物件,若真要还,他还得花费许久时间仔细清空一番。
  方才决定还回去的时候,季远溪的心里其实是舍不得的。
  所以顾厌开出这个条件,他内心深处真的很想答应。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当时在和沈光夜的打斗中,他定是损失了不少修为吧,这么说来,说不定说不定他这十年都在四处逃跑,潜藏在阴暗的无人发觉的角落,花上很久时间才能恢复一丢丢修为。
  肯定是这样,否则为什么一直没传来他的任何消息?
  就算他能遮掩容貌,但偶尔难免外泄的魔气总归会被人发现。
  可一直连一个被追杀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虽然说他能弄到很多灵药,但以他的境界,那些灵药对他恢复修为的效果都不大,很多对他有用的地方,比如灵气充沛的温泉,能置死地而后生的岩浆,都在修仙界的各种宗门里。
  这些地方,他根本去不了。
  除非自己带他去。
  是一个令人心动的交换条件。
  我季远溪咬住下唇,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问:我真的可以跟着你吗?
  你可以。
  顾厌把剑递给他。
  季远溪没有犹豫,径直接过。
  翌日。
  接到午宴邀请,休养了一夜后的纪慎兴致勃勃要去看热闹,在他一张三寸不烂之舌长久的叨叨下,晏千秋同意和他一起。
  两人来邀请季远溪一起去。
  纪慎在看见季远溪身边的人后瞳孔直接来了个十级地震:你不是说你师尊已经仙去了吗!
  季远溪知道他会问这个,还好他早就想好理由,随即缓缓露出一个深沉的表情:那是我以为,其实并没有,当时师尊他是金蝉脱壳,假死而已。
  纪慎都没思考就点头相信了:哦!原来是假死!肯定对手特别厉害,师尊大人才在迫不得已之下选择假死吧!
  季远溪深沉点头:是这样的。
  晏千秋看了眼顾厌,道:师尊?
  纪慎拉过晏千秋说了半晌,末了竖起一根指头晃了晃,道:一定要替季兄弟守好这个秘密。
  晏千秋若有所思地看着纪慎,良久才道:嗯。
  纪慎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坦诚开口:饿了。
  穿书过来后,季远溪只在没辟谷的弟子身上听见过这个声音,他问:你竟然一直没辟谷?
  没有。纪慎笑嘻嘻道,辟谷了岂不是就失去人生一大乐趣了?
  季远溪感动道:好兄弟,以后带你吃遍天下。
  四人谈话间来到午宴处,殿堂里已是来了不少人,他们随意找了一桌坐下,旋即便有绿衫披帛的婢女前来上菜。
  纪慎夹起一片人间才有的野山猪皮问:季兄弟,这个长的像猪皮的东西我曾经吃过一次,吃起来的味道也有点像猪皮,很不错我挺喜欢的,你认识此物吗?
  季远溪端详他半晌,良久道:如果一个东西,它的模样长的和你说的东西差不多,吃起来也和你说的东西味道没什么两样,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东西它,就是猪皮呢?
  纪慎:?
  晏千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第二天我就打脸了,我没有写到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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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纪慎夹菜的手, 微微颤抖,晏千秋兀自在那笑了许久,引来附近人疑惑的视线。
  半晌, 纪慎重重地蹙了下眉,没有一丝被嘲笑的不好意思, 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晏千秋笑了半天才止住,夹了一筷子菜, 季远溪也正欲夹菜,被顾厌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按住了左手。
  识海中响起声音道:你不怕这菜里有毒?
  季远溪用眼神回复:那么多人吃了都没事。
  顾厌便把手收了回去, 还是注意些好。
  青衫蹁跹, 叶昭施然上前,他手持一尊小巧酒杯,笑意盎然:尊者。
  季远溪一个抬眸看过去,嘴里的老婆险些脱口而出,他憋了又憋, 才从满心满肺的不情愿中强行憋出一句:是你。
  敬你。叶昭举杯, 仿佛不知昨晚发生之事一般问,昨晚打的可开心?
  纪慎嘴里含着菜, 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打什么?
  季远溪整理好情绪,笑着同叶昭碰杯,也佯装无事发生, 道:不够开心, 还能再让我打一次吗?
  好啊,这次在另外一处地方,要我带尊者前去吗?叶昭笑道。
  纪慎艰难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问:打什么?打狗男人?狗男人在哪里,带上我一个?我打人很厉害, 助威也不错,帮你们守着不让外人进来的本事也很强。
  季远溪脸色微变,飞速看了一眼顾厌,下意识捂住纪慎的嘴。
  晏千秋道:如果没认错的话,你就是结契的其中一方叶昭吧。
  是,正是在下。
  纪慎把季远溪的手扯下,怒道:原来这个狗男人就是你!?
  叶昭笑着,举杯的手悬在半空,缓缓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
  纪慎气道:你三心二意,水性杨花,沾花惹草,给季兄弟戴绿帽后还要反咬他一口是他不爱你,你这个狗男人当真该打!
  全场的目光都过来了。
  他只说是初恋,也没说其他,纪慎究竟是怎么脑补成这样的啊???
  叶昭笑着解释:这位仙长,并不是你所说那样,可能其中有些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是季兄弟亲口说的!
  季远溪:?
  叶昭笑着看过来,是吗?
  纪慎接到季远溪疑惑且懵逼的视线,在瞬间改口道:是季兄弟亲口在梦里同我说的!
  叶昭道,原来是这样。
  季远溪:原来是这样。
  这时有人来给叶昭敬酒,叶昭道了句失陪后施施然同那人走向别桌。
  晏千秋问:叶昭一个人出现,不见他的准道侣陪他一起,敬酒便罢,怎的对方连个人影都不见?
  纪慎恍然附和:是哦,那个魔尊呢?可能人家魔尊架子大吧,我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到结契当日肯定是不会现身的,而且说起来结契的对象是魔尊,我们可是修仙者,他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出手杀了我们?
  晏千秋道:大喜这几日定不会见血,把喜事变成丧事也太不吉利了,魔尊肯定不会在这几天杀人,但此范围或许仅限这宫殿里,若是出了宫殿,他会不会动手谁也说不准。
  纪慎道:千秋,你说的有道理。
  季远溪:
  他睨了一眼在身旁的真魔尊,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识海中道:想说就说。
  疯狂的暗示如预料中那般得到准许,季远溪用眼神道:你说看见修仙者就烦,让你身处如此之多修仙者中,感觉挺为难你的,真是辛苦你了。
  顾厌有一瞬的愉悦:无事。
  季远溪又道:你要试着习惯,毕竟以后要带你去很多只有修士才能去的地方,你要是习惯不了,不小心泄露你的魔气,到时候引来成千上万的修仙者群起攻之他们抓到你后定不会马上杀了你,而是会拿你这样那样的泄愤,等他们虐到尽兴后,最终很大可能再给你一个无比凄惨的死法,比如你之前说的千刀万剐,万一变成这样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不劳霁月尊者费心。
  顾厌面无表情,是他想多了。
  原来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
  倏然,一道愤怒和难过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在不算吵闹的殿堂中响起,这声音极大,一时间所有人都噤了声,下意识循声望去。
  随之而来的是焦急辩解的声音,但说出的字眼里是和声音截然相反的意思:是这样的!我心里一直都没有你!你爱相信不相信我!你要是选择相信我的话我就高兴的从这里走出去!
  季远溪:?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原来这才是你内心的心里话!亏我多年如一日的对你好,想不到你竟是藏的如此之深!你根本就从来都没爱过我!
  是的!你一定要和我分开!你要是不和我分开的话我就似乎意识到越描越黑,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可另一人已不再相信,气极般怒瞪他一眼,抓起一个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抖着肩膀拂袖离去。
  季远溪夹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菜放入嘴里:什么情况?
  纪慎: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晏千秋:那人的语气和他说的话分明是不一致的。
  纪慎在脑中搜寻一番,抬起筷子拧眉道:假言散?他吃了假言散?
  假言散,顾名思义,吃下的人后嘴里会说出相反的话。
  不是多罕见的玩意,修仙界中不少人会拿来逗趣用,但在这两位似乎是道侣关系的人中,其中一人吃下假言散,另一人显然过于伤心无法接受他耳中所听到的任何话语。
  晏千秋抓住纪慎的手示意他放下筷子,微微摇头,轻声道:这饭菜中或许有诈,不要再吃了。
  纪慎凝重的把筷子置于一旁,可是我方才吃了不少。
  晏千秋道:不一定是每一道菜都有诈,那样的话也太明显了,我猜或许只是其中一两种有问题,运气不好吃下有问题的菜的话,后果谁也不知。
  千秋,你说的对,而且我觉得可能不止假言散,还掺杂着一些其他不知道的东西。纪慎侧头道,季兄弟,你也别吃了,我们回去吧。
  晏千秋也随之望去,他看见季远溪身子僵住,脸色十分难看,苍白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冰住了一样。
  随即担心地问:远溪,怎么了?
  说罢他伸手,企图去探季远溪额头温度,手扬至半空,被一只微凉的手擒住,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道强行压了下去。
  晏千秋听见手的主人淡漠开口:不劳你费心。
  下一瞬,季远溪噌的一下猛然起身,犹如一道凭空刮起的小旋风般连脚都看不清的飞速跑了出去。
  救命!
  为什么冒着热气的东西吃进嘴里会是冷的啊!
  这根本就不合理!
  他居然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回!
  季远溪逮住一个婢女问到茅房所在地,随即又旋风一般的狂奔了过去。
  解决完之后,季远溪虚脱般推门而出,他的腿有些软,缓了一会才开始慢慢往回走。
  手也虚软无力,随意扶住一间屋子的房门倚着歇了会。
  骤然,淬不及防之下那房门被人由里打开,季远溪差点摔倒,没什么力气一脸懵逼的被对方连拉带拽地扯了进去。
  你干什么!
  看见门被关上季远溪下意识就要出去,那人用急切的语气道:霁月尊者,我久闻你大名,实在是仰慕你,刚才见你在房门口我心生喜悦,但又怕出声吓着你,心一横才出此下策。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同我心中仰慕的人说上那么几句话就已经很高兴了。
  听这语气,仿佛是他的小迷弟。
  对迷弟迷妹和粉丝季远溪可谓十分友好,既然对方不过想和他说上几句话,那满足迷弟的这个小小心愿对他来说是一件必须要达成的事情。
  季远溪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他缓了瞬,嘴角带出一个温柔和煦的笑:没问题,我可以陪你聊上一会,不过我不知道说什么,得需要你来起个聊天的头。
  那人被这笑容晃的脸红,不自觉低下头,害羞道:我、我想让你看看我的看家本领
  既然是看家本领了那一定很厉害。季远溪笑着问,是什么?
  是、是变幻形态。那人红着脸小心翼翼抬头,我、我可以变成任何东西,什么都可以,真的!尊者,你有什么想看的吗,我真的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死物活物都可以?季远溪歪着头想了一下,人也可以?
  人是最简单的,也是我练习了最久的,尊者想要看我变成别人模样的话,我可以做到一模一样,就算对方站在我旁边,别人也定认不出来谁真谁假!说到这里他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尊者您说吧,你想要我变成哪个人?只要我见过的都可以办到!
  真的吗。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那他一定要看。
  季远溪嘴角胡乱上扬,我身边的那个红衣男人,你见过吗?
  方才你们在去午宴的路上,见了一面。
  就他。季远溪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就变成他吧,你那么厉害,肯定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