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周通抱着衣物跟在陈行舟身后,随他到得温泉池。
衣物搁在木施上,陈行舟吩咐周通命人在别庄附近严兵巡逻后便让他退下了。
没有要底下的人伺候。
清洗过一番,换上苏湉为他准备的衣物,陈行舟入得温泉池中。
被温泉水包围之后,浑身上下只一条绸裤的不适感淡了些。
他靠着温泉池的池壁等苏湉来。
苏湉确如她自己所说过的“随后就到”。
眼见屏风后探出一个小脑袋,陈行舟轻扯了一下嘴角。
“王爷,我来啦。”
半个身子躲在屏风后的苏湉小小声说道。
话音落下,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温泉池水雾氤氲,隔着些距离,陈行舟本不甚看得清楚苏湉的衣着。
然而当她步步靠近温泉池,便没有什么看不清楚的了。
一眼之下,陈行舟微怔,不得不别开眼。
苏湉的满头秀发绾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身穿得一件银红色的亵衣,绣着并蒂莲花,以一根银链子套在颈间,将她娇小的身体包裹住,下身同样穿得一条类似亵裤的短绸裤,赤脚行走间,两条又直又白的腿叫人无法忽视。
这样的打扮引人无限遐想。
陈行舟虽未盯住苏湉看,但那样一眼,已是足够。
在他迟疑之时,走到温泉池旁的苏湉没有犹豫入得水中。由于这处温泉池修得很大,也比别的温泉池深上一些,苏湉欢快在池子里游了两圈。
听见水声,陈行舟重新看向苏湉。
只见她在温泉池中如一尾鱼,凫水的样子灵动而轻巧。
“湉湉凫水是何人所教?”
见苏湉游向他,依然靠着温泉池池壁的陈行舟出声问。
一直游至陈行舟身边,苏湉小手扶着池壁,一笑道:“是娘亲教我的。”
“大概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
这样的回答似乎没有什么可意外。
陈行舟随口又问:“是因为你自己想学么?”
但被问到学凫水原因的苏湉,却有一瞬间的语塞,因为她不记得了。记得是娘亲教她,不记得是她自己想学抑或有其他缘由……她确实忘记了太多的事情。
是因为什么呢?
脑海里有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偏快到无法捕捉。
“是吧。”
苏湉含糊回答陈行舟,反过来问他,“王爷是为何学凫水的?”
陈行舟想一想说:“小时候负责教习武艺的夫子让我学,便学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实则以他那样的身份,若连凫水都不会,也无异于是白白送上弱点。
“小娘子想学凫水却多有不易。”
苏湉想起温玉珠此前落水一事,喟叹,“玉珠和郡主皆不曾学过。”
“王爷,以后我们若是有女儿还是要让她学的。”
“至少可以避开一些心思阴毒的算计。”
伴随苏湉的“深谋远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近。
本是隔着半个身子,苏湉朝陈行舟的方向稍作移动,转眼剩下一拳的距离。
且苏湉仍在继续靠近。
离得太近,纵然苏湉大半个身子都在水下,依旧无碍看得一清二楚。
时常在他面前羞红着脸的人,胆大起来同样不是一般胆大。
只是某些事情,目下的他们是不适合发生的。
但,陈行舟心知自己不能避开。
一旦做出那样的举动,苏湉定会生气追着他问为什么,甚至可能会红着眼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她才要逃跑。生气了或者哭了,到时候都是得他负责哄回去的。
他能想象得出苏湉从气呼呼到掉眼泪的画面。
于是他没有躲闪,苏湉顺利到达他身边,和他紧紧地挨在一起。
“我会凫水,以后可以教我们的女儿。”
苏湉伸手抱住陈行舟的手臂道。
两个人都泡在温泉池中,身上湿滑又穿得极为清凉,哪怕是过去苏湉不知有过几次的举动,此时因肌肤相触,亦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她的手臂和他的贴在一起,他轻易感受到一片柔软和腻滑。
既然不能避开……
陈行舟想,索性比她做得更过火,“吓一吓”她,让她不愿意离他太近。
“要学的。”
他应苏湉的话,手臂也绕到她的身后,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一件小小亵衣只能将前面裹住,后背是没有遮蔽的。她后背的肌肤光滑细嫩,兼之盈盈细腰不堪一握,这样亲密的触碰,很难不被“引诱”。
想要藏也是藏不住的。
陈行舟唯有放任身体转瞬间出现的变化,同一刻将苏湉欺在池壁上。
刹那被圈在陈行舟的怀抱和温泉池池壁间的苏湉,抬眼去看陈行舟,无辜眨一眨眼睛。她目光在陈行舟脸上停留几息时间,复往下,划过他的喉结、锁骨、胸膛,毫无阻碍落在他的腰腹。
陈行舟常年习武,一身腱子肉,肌理分明,身材极好。
苏湉看着他的腹肌舔了舔嘴角。
将这样一幕看在眼中的陈行舟:“……”
可当真是,色性不改。
尚未开始行动,已觉得苏湉不会被他吓唬到。
或许不但不会被吓唬到,而且要扑上来,像之前那样,逮着机会便啃他。
平素他们都在一处睡觉不假,可毕竟都穿着寝衣。
他有心防备,她想扒开他的衣服、想乱来,总归不是那么容易。
突然领悟她为他准备衣物的原因。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倒是他,没跟上这颗小脑袋的想法。
“王妃在看什么?”
陈行舟轻笑,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捏住苏湉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
苏湉悄悄咽一咽口水,红着脸坦白:“王爷真好看。”
她不动声色伸出手去抱陈行舟,口中埋怨,“都怪王爷太勾人了。”
“我对王爷根本没有抵抗力。”苏湉细细的手臂环上陈行舟的腰,继而手臂收紧,整个人随之贴上去,理直气壮道,“王爷必须对我负责才行。”
越这样亲密的贴在一处,越无法忽视身体的变化。
陈行舟收回捏住苏湉下巴的手,轻轻搭在她腰间:“湉湉也要对我负责。”
苏湉羞答答问:“王爷要我怎么负责?”
陈行舟干脆不要脸的让苏湉感受感受他因她而有的“难处”。
之前那次,苏湉是直接被吓跑了的。
但是她后来努力研究过一番,做足心理准备,这一次没有慌乱害怕。
“我可以帮王爷……”
苏湉脸颊发烫,讨价还价,“我帮王爷,王爷也满足我一个要求。”
陈行舟以为她会和过去那样因为太过害羞而逃跑,却没有。
至于苏湉所谓的要求,他有些猜到是什么了。
“帮我什么?”
陈行舟低下头去,一双眼睛看着苏湉,明知故问。
苏湉抬眼看一看陈行舟,贝齿轻咬粉润唇瓣,手臂动了动,主动做出一个从未有过的羞人举动。她软若无骨的小手停在那里说:“我可以帮王爷的。”
脆弱之处此刻被苏湉捏在手中。
陈行舟闭一闭眼,忍不住笑得两声,因为又一次觉得苏湉可爱。
不与她圆房,他实际上存着诸多的心思。
其一,苏湉恐怕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误以为自己很喜欢他。若有一日她恢复记忆,同他有一场荒唐婚事已足够,不必再牵扯进来别的,那不是她必须付出的。
苏湉如若恢复记忆,他确有诸多的法子能把她留在他身边。
可强求总是无趣。
他自己也不敢说到得那一日,会是何种光景。
有些线,不越过去对他们总是好的。
其二,他和苏湉这般年纪,但凡身体康健,很容易有孩子。
而他们一旦有孩子,对苏湉便多一层如牢笼般的禁锢,亦会多出许多麻烦。
他骗她是担心她身子骨弱受不住。
她相信他的说辞,每天按时把自己喂得饱饱的也每天雷打不动练习拳法。
苏湉一腔赤诚,而他万般心思皆不堪说。
越不堪,越时不时生出长久霸占与她有关的这一份美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