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湉解开心结,抛开让雪茶准备两床锦被的念头。
丫鬟送热水进来里间,雪茶走到罗汉床旁:“小姐,洗漱吗?”
“嗯。”
雪茶的话把苏湉从胡思乱想里拉回来,她下得罗汉床。
苏湉洗漱完毕,陈行舟沐浴回来了。
丫鬟们被雪茶领着无声退下,苏湉自顾自走到床榻旁,蹬下绣鞋:“王爷,睡觉了。”
话音落下,她上得床榻,自觉躺在里侧。
陈行舟没多会也躺到床榻上,两个人和往常那样,盖着同一床锦被。
苏湉直挺挺躺得片刻。
正昏昏欲睡之际,一双手臂没有任何意外将她捞进了怀里。
比起昨天,苏湉放松不少。
她甚至敢问他:“王爷是习惯了夜里抱着我一起睡吗?”
陈行舟说:“舒服。”
苏湉又问:“那在江南的时候呢?”
陈行舟撩起眼皮,垂眼看一看怀里的人:“不舒服也要睡觉。”
“反正一天睡一、两个时辰,忍一忍就过去了。”
苏湉脑海中闪过陈行舟是为了早些回京城才这样的念头,便伸手绕到他背后,轻拍着哄小孩一样说:“王爷这些日子都没睡好觉,快睡吧,把那些觉补回来。”
陈行舟道:“你晚上不乱动,我才能真的休息得好。”
“昨儿晚上没少折腾我。”
这和她的不适应大概有些关系,苏湉惭愧说:“抱歉……”
陈行舟只笑:“放在以前也没有什么。”他抓住她的手探入寝衣,停在腰间的某个位置,“就是伤口又裂开了。”
苏湉摸到他腰间缠着的一圈白布。
听他提到伤口,诧异之下,她起身要去看:“王爷又受伤了?”
陈行舟摁住苏湉在胸前:“所以乖乖让我抱着。”
“之前没什么事。”他慢悠悠说,“可今天被你一气,伤口疼得厉害。”
苏湉抿唇,默默承受陈行舟的“秋后算账”。
陈行舟把她的手拿出来,握在手里,似突然想起什么问:“说起来,你是差点儿得喊一声我小皇叔么?”
如果她嫁给了陈长敬,确实如此。
苏湉不想搭理他。
陈行舟却说:“怪有意思的。”
“要不然你喊一声小皇叔来听听,我就不计较你今天气我了。”
苏湉发觉他的恶趣味。
她直白且冷淡拒绝:“不要。”
陈行舟轻啧一声:“白疼了你这么久。”
“我也疼你了。”苏湉说着,软下语气,“王爷别欺负我了,好不好?”
陈行舟兀自说:“我想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你看上陈长敬哪点了。”
苏湉:“……”
她终于受不了。
苏湉沉默中背过身,伸手捂住耳朵,拒绝听陈行舟的唠叨。
▍作者有话说:
王爷:我不在乎,我装的.jpg
第52章 .放话 [vip]
苏湉发现不去多想躺在身边的人, 她可以睡得很安稳。
比起前一晚,她对要和陈行舟一个被窝睡这件事稍微接受一些。不在意他之后,夜里休息得不错,第二日清早便精神奕奕, 有心思惦记起陈行舟身上的伤。
和别庄那次一样伤在腰侧。
不过没有上一次严重, 伤口不深, 因而她之前丝毫未发觉。
哪怕伤口并不深也需要顾忌着、小心着。
但除此之外, 苏湉有些纠结陈行舟受伤的原因, 这意味着仍有人针对他。
即便没有了王贵妃、没有了成国公府, 还是有人想要伤他。
苏湉叹气:“那些地方的官员,竟如此嚣张吗?”
因为陈行舟是去江南办案, 所以她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那些地方官员若担心做下的坏事败露、被处置,妄图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陈行舟顺从躺着, 任由苏湉察看他身上的伤。
此时听见苏湉的话只道:“不错,还知道要心疼自己的夫君。”
苏湉撩起眼皮看他:“不是地方官员?”
陈行舟笑,依旧是不正经的口吻:“怎么?想帮我寻仇?”
“寻仇也得先找对仇家。”
苏湉帮陈行舟包扎好伤口说,“应该说有点不明白,王爷明明……”
她没有把话说完。
陈行舟倒是很有兴趣听:“明明什么?”
苏湉想一想,认为他不会介意, 继续说:“明明王爷不碍着谁,偏好像挡了谁的道,几次三番被针对。”
“难道王爷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话出口,苏湉自己都不太相信,好歹他是睿王, 身份尊贵。
陈行舟思考几息时间说:“有一阵子还是挺安生的。”
苏湉疑惑:“有一阵子?”
陈行舟慢慢悠悠道:“自从你来了睿王府, 就不怎么消停了。”
苏湉:“……”她有那么大本事吗?
“堂堂睿王, 不要血口喷人。”
嘴巴上虽然这么说, 但她认真回想自己和陈行舟成亲以后的事,不得不承认,确实不消停。
“所以……”
苏湉歪了下脑袋,“当初那个在我熏香里下药的小丫鬟,有别的问题?”
她当时没有怎么管那件事。
现下听陈行舟说是从她来了睿王府便不消停,不免记起来。
那是他们刚刚大婚时候就发生的。
苏湉又问:“王爷当时究竟查到什么?”
“一个府里的小丫鬟能做什么?”
陈行舟懒洋洋反问,扫一眼自己敞开的衣襟,“王妃不帮我将衣服穿好?”
苏湉伸手将陈行舟的衣服整理妥帖。
她感觉王爷有事瞒着她,却无从窥知更多,而会瞒着,说明至少当下不想让她知道或掺和进去。
那就这样吧。
苏湉想,她总不能逼着王爷告诉她一切。
“伤王爷的人抓到了吗?”
帮陈行舟整理好衣服后,苏湉抱膝坐在床榻上,看着他问。
陈行舟蹙眉:“你只关心这些。”
苏湉不解地“啊?”一声,慢一拍反应过来,他是想她多关心他身上的伤。
可她不是关心过了吗?
瞧过伤势,又帮他包扎好,不是关心吗?问是谁这么大胆敢伤他、有没有抓到凶手不是关心吗?
苏湉不太懂陈行舟的心思。
她唯有努力把自己代入失忆的那个她,想若是那个时候她会怎么做。
唔——
她好像知道怎么做了。
陈行舟眼看着苏湉从抱膝坐在床榻上变成跪坐的姿势。
欲开口,她已伸手把刚帮他穿好的寝衣扒开。
陈行舟身上一凉,垂下眼,视线扫过自己变得坦露的胸膛。
他重又抬眼,笑又不笑望向苏湉问:“光天化日,王妃要对我做什么?”
苏湉不语,俯身凑过去,对准陈行舟受伤的地方来回吹得好几口气,哄小孩子一样,用软糯且孩子气的语调说:“乖哦,吹吹就不疼啦,快点儿好起来。”
陈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