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
从中州大乱到现在,名将名帅太多太多了,靠着数场战役一鸣惊人者不知凡几。
就说中州大乱那会,秦氏三雄中的秦昭善守,竖坚城,以七千兵力守六万敌军坚持了整整三十日余日,一战成名。
老二秦麒足智多谋,常以奇、诡制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素有小卧龙之称。
前朝大昌的名将也不少,水师瀚海候温雅,东海水师大帅,最善海战,天下闻名,后期率领昌军平叛的琊恭王昌擎也是一代名帅,要不是率领大军回京救殇帝,早就莽穿斐国和天楚了。
再说如今的年青一代,草原霸主拓跋乐勇不可当,战必胜,短短数年打服所有部落。
斐国飞云骑掌军飞云公主,善奇袭,以少胜多,战功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中青三代,名将名帅太多太多了,任提起哪个名将,人们耳熟能详的必是此人的成名之战。
而这些名将名帅中,唯独一人没有什么成名之战,那就是秦烈。
提起秦烈,大家都知道,这是夏朝如今的定海神针,镇守边关,军中第一人。
可要说秦烈指挥过哪场特别出彩的战役,没有,一次都没有,无论是大规模战役还是小规模冲突,没有哪次是让人们耳熟能详津津乐道的。
仿佛和那些名将名帅比起来,秦烈是那么的不起眼,只是运气好活的久罢了。
但是有一点是大部分人所忽略的,那就是秦烈没败过,一次都没败过。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秦烈就没有赫赫之功,打仗从来都是中规中矩,能打过,就打,以雷霆万钧摧枯拉朽之势击败敌人,打不过,拖着,守着,甚至直接带着兵跑路。
这也是为什么秦烈没有成名战的缘故了,他所指挥的战役,仿佛都是必胜之战,换了任何一个人,中规中矩的去打都能赢,每次开打的时候,天时人和地利,必占其二,甚至全占,要是只占一样,秦烈就会避而不战。
九州虽然是边关的年轻将领,可作为六品郎将也是跟了秦烈十多年了,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烈没有吹牛,如果凉戎骑兵真的入关的话,必死无疑!
望着跑到球场上为老不尊大呼小叫的秦烈,九州苦笑不已。
秦烈这几天还听了几堂杜子美的算学课,算是白听了。
首先凉戎绝对凑不齐四十万游骑兵,二十万都算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了。
其次是时间也不对,从得到消息到大军开拔,至多十八到二十二日。
那么在这短短二十日左右,凉戎能否攻下十座城池?
答案是否定的,别说十座,五座都费劲。
拿了边关五城,凉戎反倒是自曝其短,骑兵不在平原作战,打守城战,纯粹是脑子进风了。
可不守城的话,国内平原处有很少,骑兵照样发挥不出优势。
要是凉戎骑兵化整为零的话,结果是一样的,只会被各路折冲府和府兵一一蚕食。
一想起秦烈之前发给边关急信的内容,九州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些信中很隐晦的告诉了边关的将领,屈止戈或许和凉戎串通了,要是真的想要里应外合夺取边关,边军不要死战,以溃逃之势离开边关,进入草原。
之前九州还以为秦烈怕边关守军白白牺牲,现在他才知道,这是要瓮中捉鳖。
要是凉戎夺了边关,无论是守边关还是深入关内,都是死路,因为到时候关内有越王率领的大军,关外有边关精锐,里外夹击,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而一旦越王干掉了这些入关的骑兵,草原就是予取予夺的后花园,边军趁虚而入,彻底让凉戎断子绝孙!
九州不知道这算是越王的将计就计还是什么,他只知道,任何计谋面对领军的越王,都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来,秦烈一脚将球射进了门网中,得意非凡。
守门员秦玄终于爆发了,跑到秦烈面前,指着人仰马翻的小学子们气哼哼的说道:“撞人,三叔您撞人了,犯规!”
秦烈一巴掌呼在了秦玄的脑门上:“他娘的胡说,是那群小兔崽子撞老子。”
捂着脑门的秦玄不吭声了,他觉得秦烈比他爹都不讲理。
闷闷不乐的秦玄撅了下嘴,说了声“不踢了”,自顾自的离开了。
这几天秦玄的心情不是很好,秦游不知道去哪了,乔冉也是如此,就连平常和他玩的比较好的李太白也好几个月没出现了,问其他学子、问大儒、问骑司,没有一人和他说实话。
他很担心秦游和乔冉,每日都担心。
坐在球场边上,秦玄连连叹气。
秦烈欺负了一会小学子,注意到了秦玄后,也不知道嘀咕了一声什么,迈着八爷步走了过去。
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秦玄身边,秦烈问道:“你整日哭丧着个脸作甚。”
秦玄转头看了眼秦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便说,扭扭捏捏哪里有一分太子的模样。”
“三叔。”秦玄语气古怪的问道:“之前堂兄和侄儿说,说侄儿一点都不像父皇。”
“为何这样说?”
“不知道,总之堂兄就是这么说的。”秦玄扭头看着秦烈,继续说道:“还说玩笑话,问侄儿是不是被父皇领养的。”
“放他娘的屁!”秦烈面色微变,连忙低声说道:“游儿年少无知,不知轻重,所说其言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殿下莫要当真。”
“可年前到现在,父皇不曾让侄儿入宫,只让侄儿在书院中待着,侄儿已经快三个月没见到父皇了。”
秦烈哑然失笑。
秦玄不知道缘故,他自然是知道的,秦老大不过是想让秦玄在书院中陪着他罢了,三个儿子没了,只能先拿一个侄儿凑凑数顶着了。
“殿下莫要多心,书院中皆是大儒,为你授业解惑,乃是陛下对你的爱护栽培之心。”
秦玄沉默了片刻,随即咬了咬牙,悄声问道:“可是侄儿总觉得父皇越来越疏远,堂兄之前又说侄儿是被领养的,三叔您实话告诉侄儿,侄儿不会真的是被父皇领养的吧。”
“这孩子,竟说傻话。”秦烈拍了拍秦玄的肩头,露出了一丝笑容:“若当真是如此,陛下岂会领养你这样的。”
秦玄:“…”
秦烈背着手走了,秦玄则是受到了一万点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