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艘船,又是新型战船,岂是是一群水卒能够检查明白的,至多,也就是看看船上架没架上床弩这种“大规模”远程武器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温雅还授意这些人尽量将战船结构和细节记下来,奸诈的一逼,估计是想山寨一下。
殊不知,这艘战船设计的初衷,就是为了干挺温家!
明面上,只有一百名装作普通水卒的双刀武卒,而水密舱中,则是藏有近百人。
盖伦船就是秦游亲自画的图纸,除了他和斐云荣以及贺季真三人外,大家都不知道水密舱和甲板隔层中有很多独立的空间,别说藏一百人,就是翻个三四倍都没任何问题。
不过这次的任务是砍掉温家的獠牙,不需要藏那么多人,只要游云号能够顺利接近幽水城就行。
用秦游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到了他这个境界,局部冲突已经不需要来衡量敌我双方之间的人数多寡了。
温家的水卒检查完毕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秦游为了表达“诚意”,还特意让他们去三翼战船上检查一下,确保上面没有任何一架床弩。
温家水卒很满意,的确没有找到任何海王使诈的蛛丝马迹,唯独有些困惑的就是三翼战船的船帆太高了,也太大了,不像是船帆,尤其是副帆,相当的丝滑了。
总之,船上没有任何床弩的游云媛媛号和三翼战船扬帆起航了,前往幽水城。
游云媛媛号,船头站着的是秦麒。
三翼战船上,船头站着的是秦游。
两艘船一前一后。
原本,秦游是不建议秦麒上船的,虽然计划的很周全,可这事还是有出岔子的可能性,一旦出了问题,大家团灭都不是没可能。
可秦麒依旧固执已见。
东海三道,最精锐的水卒,是温家,成名很早。
可秦麒认为海战最强的是不义岛,只不过算是后起之秀。
双方之间没有过正面冲突,之前秦麒倒是想和温家战船打一打的,可幽水城的战船很少大规模出海,加上沿海城镇都有海防塔,如果不义岛的人去了,就算打赢了也没什么油水可捞,所以关于东海这边到底是不义岛最强还是温家最强,一直也没个定论。
秦麒是想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但是他也想亲眼看到温家神话破灭,破灭在了自己侄儿的手中,只有这样,他不义岛群贼才会成为真正的东海传奇。
秦游再次换上了海王的经典装扮,独眼龙眼罩、黑色帆船海岛帽、红色的布带缠在腰上,后腰插着宁国和一把装饰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鱼叉。
五彩斑斓的托尼踩在秦游的肩膀上,肥硕的身躯压的秦游有些塌肩,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三少爷。”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见到秦游走下了船头,凤七凑了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游掀开眼罩:“有屁快放。”
“这事完了,咱们就要大张旗鼓的攻打广怀道了吧?”
“应该是,看看事态发展吧,瀛贼和晋昌那边暂时没有动静,现在就是抢时间,争取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打进广怀道。”
“那打完了广怀道,咱就要回京了吧?”
“是啊,怎么了。”
“可小的…小的和月芯姑娘还没有丝毫进展。”
秦游一脸古怪:“按理来说吧,我应该骂你,你特么是越王府护卫,咱是来办大事的,你总想着儿女私情,太没职业素养了吧,可要是骂你吧,我也正愁这事呢。”
凤七感动的够呛:“您也愁小的终身大事?”
“我特么是愁和斐云荣的事。”
凤七略显失望:“哦。”
“回京之后,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斐云荣在一起了,总不能和别人说这姑娘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吧。”
秦游微微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东海的事彻底解决了再说。
…………
夜幕之中,“风行者”号静静停留在了平波城海岸线外。
黑色的船帆已是落下,坐在横杆上的林骸举着千里目,耐心的观察着。
东平城知州陶蔚然总是下意识的离林骸远远的。
他总觉得这小子长的不像什么好人。
最开始,他以为秦游就不是什么好人,到了后来,他发觉除了秦游外,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
啃着咸鱼,陶蔚然思索着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已经思索了好久好久了,关于海王的。
自己,想要方不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很正常,因为陶家被方不二坑惨了,传承百年的老牌家族,如今早已是树倒猢狲散,尚云道的百姓提起陶家,哪个不狠狠的啐上一口。
要不是陶家,哪来的今天的方不二。
所以陶蔚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复仇。
海王也天天惦记着方不二,也好理解,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干掉了方家,郭城就是无冕之王。
可最近陶蔚然发现了一件事,海王不止是想干掉方家,而是想要干掉一家二姓!
那么问题来了,海王是想要称霸东海三道?
可又不像,虽然还是雾里看花一般,可依旧能够感觉到,海王就是想要干掉一家二姓,仅此而已。
哪有这种傻子,只是为了干掉一家二姓,却不想着如何占据东海三道,海王有不是朝廷的人马,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下意识的抬起头,陶蔚然看向了横杆上的林骸。
如此大的事,也不说把那艘游云媛媛号弄来,就派了艘新船,坐镇的还是这么个丑玩意,不应该啊。
转念一想,陶蔚然有些怀疑,海王不亲自过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去做更重要的事了。
可还有什么事能够比诛方家满门更重要?
正当陶蔚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骸突然扯着嗓子喊开了。
“来了来了,陈家的船,陈家的大船,殿下果然神机妙算!”
“殿下?”陶蔚然霍然而起:“哪个殿下?!”
林骸也是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跳下横杆后连忙解释道:“海王首领啊,自称王,不应该叫做殿下吗?”
陶蔚然满脸懵逼。
你tm在逗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