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的局面这样好,皇兄有件事就能跟你说了。”
“明年朝廷要在西北与撒马尔罕国打仗,朕要从你的藩国征调将士参战。兵也不必多,有三四千人就好。”
允熞低头沉吟,一时没有说话。允熥接着说道:“你也不必派出手底下的卫所兵,兄长许你派女真人将士。此事对你也有好处。”
“你封地的女真人大多没见过世面,不知大明有多强,你派他们到西北打仗,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就能知晓大明之强远在他们想象之上,回去后定然对你更加臣服。”
允熞思量一会儿,觉得朝廷向藩王征调将士乃是应有之意,没法拒绝;后面的这段话也有道理,确实能够借助朝廷的强大来震慑这帮土包子,所以答应道:“皇兄之命,臣弟岂敢推辞?明年臣弟就派兵五千出征西北。”
“好。”允熥笑道。他已经与好几位亲王商议过明年派兵西北之事了,虽然无人敢不应,但允熞是答应得最痛快的。
‘既然允熞这么视举,明年就多给他几个人罢。’允熥想着。
说话间已经到了午时,王喜又悄悄走进来,在允熥耳边说了句话,允熥侧头看了一眼刻漏,站起来对允熞笑道:“瞧这时间过得真快,现下已经是午时了。走,咱们用膳去。”
“正好弟肚子也饿了。”允熞也笑着站起来,在宦官的簇拥下与他一起离开乾清宫。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坤宁宫,正好遇见不知在玩什么的敏儿等人,见到允熥走进来行礼。敏儿则笑嘻嘻的与允熥说了几句话,指着允熞问:“爹,这是谁呀?”
“别这么指着他人,十分不礼貌。”允熥先教训了一句,才道:“这是你亲四叔,还不赶快行礼。”
听了这话,贤琴马上行礼:“见过四皇兄。”宝庆则大大咧咧的说道:“四侄子。”敏儿也学着贤琴的样子:“见过四叔。”
允熞先觉得很好笑的对宝庆行礼,然后对贤琴敏儿还礼。又拿出礼物送给她们。宝庆、敏儿与贤琴忙接过来。
允熥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互相答礼完毕,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去用膳吧。宝庆姑姑,你是在这边和侄儿用膳还是回去与太妃娘娘一起用膳?”
“娘这几天一直不怎么吃东西,整日都懒懒的,尤其是午饭,十顿里能吃两顿就不错了。所以吩咐我中午就在外面的宫殿吃,省得费二遍事。”宝庆不在意的说道。
允熥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挽住她的手,带她们走进膳堂。
熙瑶自然已经与允熞的两个老婆在这里等着了,不仅是她,刚刚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月的熙怡也赫然在列,见到允熥走进来赶忙起身迎接。
“你这身子承受得住么?”允熥答礼完毕后马上问道。熙怡的身子弱,他不得不担心。
“瞧夫君说的,妾虽然身子柔弱,也不是泥做的沾水就化,这点儿风寒受得住。”熙怡笑道。
“那也得注意。今日有允熞他们在也就罢了,以后可不能随意出主殿。”允熥还是不放心的嘱托道。
“知道啦,夫君。”熙怡笑着答应。
说了几句话众人落座,御膳房的人也马上将饭菜送上来,众人开始用膳。
宴席上,允熥十分热络的对允熞劝酒,虽然只是较为清淡的米酒,但也是酒,让允熞暗自奇怪:“皇兄一向不爱喝酒,为何今日这般劝酒?”
不过他也不会问出来,而是十分高兴的与允熥喝酒,所以宾主尽欢。
不一会儿熙瑶等人用完膳,见允熥还在与允熞喝酒,起身笑道:“夫君,四叔,你们在这里喝酒,我带着弟妹回去说说话。不打扰你们喝酒的雅兴。”
“皇嫂请自便,勿许顾忌臣弟。”允熞见允熥没什么表示,忙说道。
熙瑶又说几句客气话,带着永王妃吴潇侣等人回了主殿。
允熥又与他喝了一会儿酒,放下酒杯说道:“哎,兄长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藩王。”
“皇兄说的哪里话。”
“兄长说的是实话。你们的封地都是小地方,人不多地方不大,虽然衣食用度简陋些,但没有兄长这么多要处置的事情。”
“偌大的大明十几个省数千万人口,每日都有无数的事情要处置,无数奏折需要批答,兄长每日忙的昏天黑地的,要不是设立了四辅官,朕连出宫的空闲都没有了。”
这话允熞没法接,只能沉默不语;好在允熥也没有让他接话的意思,只是自己说着。
允熥抱怨了一阵,又道:“就说这敌人吧,除了尚炳加封的伊吾,其它地方都是面对未开化的蛮夷,势力弱小,即使你们手里没几个人也完全不必担心会打输了仗。”
“即使尚炳加封的伊吾即将面对撒马尔罕国,兄长也不会置之不理,还要从中原征兵征粮与撒马尔罕国打仗。”
“可这几年朝廷的钱粮也不充足。去年年底至今年年初在安南打仗,花钱如流水;这几年兄长的改革新设了一些衙门官职,也都要花钱;又增添了无数火器,钱也一直在减少。”
“明年又要与撒马尔罕国打仗,朝廷的国库渐渐就要支应不住了。”允熥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皇兄,既然开销这么大,就先节俭一些吧。横竖与撒马尔罕国这样的大战往后应该也没有了,明年稍微节省一些将这笔钱省出来,后年再恢复原样。”允熞劝道。
“可哪里能够省钱?火器的开销大,但马上就要打仗了,为卫所装备火器的钱没法省吧?新开设的衙门新设立的官职,岂能刚刚设立就裁撤?”允熥道。
“大明这样大,总有能省出钱的地方。”
“你这么说,兄长倒是想到了一个省钱的法子,只是不太好与你开口。但为了明年与撒马尔罕国之战,也顾不得了。”
“兄长每年支应给你的钱,明年能否减少些?”
听到这句话,允熞忽然明白允熥刚才说那么多话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