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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晨怔愣着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之前一直高高在上、对徒弟十分严苛的仙君竟抬起了胳膊。
  像是曾做过千万次那样,熟练地将扑进他怀里的小仙君抱了起来。
  抱完,一张清隽的脸还是冷着的。
  郝晨一双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这哪里还是什么严师?
  分明就是溺爱了吧!
  只见最开始仙君像平时抱幼童那样的抱法,让小仙君坐在自己小臂上,另一只手搂着对方垂下的小腿。
  却因为小仙君身量太高,这样的姿势并不方便,仙君便准备将人打横抱着。
  却见小仙君似是非常不满般双手紧紧搂着仙君的脖子,脑袋搭在人肩膀上,不乐意动弹了。
  郝晨立马又是一阵新的胆战心惊,就怕仙君一抖胳膊把人扔下地了。
  然而仙君虽然依旧冷着脸,却并没有半分想要扔人的意思。
  郝晨瞪着眼睛仔细看着,确定他只是伸手在小仙君的脖子上捏了一下,后者立马哼哼着松了松胳膊,不将脖子搂的那样紧了。
  郝晨一边叹服一边又在心里想:猫!这怕捏脖子的样子,绝对是猫吧!
  接下来他便跟儿子远远缀在两位仙君后面,直把人送去了住处。
  他们自然没要下人帮着服侍,只要了热水就关了门。
  郝晨忍不住又想,小仙君都成了醉猫一只,自己怕是也没法洗澡了吧?少不得又要仙君帮着他洗一洗。
  这样严苛的师父竟会帮徒弟洗澡的吗?
  郝晨实在是看不懂。
  大概还是他们外地师徒,就特别会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dbq,实在是保卫萝卜太好玩了【。】
  明天一定长!!
  第61章 061
  今日给薛羽他们送饭的不再是前几日的马屁长老,换了个有些面熟的中年人。
  那人做自我介绍,说他名叫郝晨,是鸿武宫的总务主事。
  这么一说薛羽才想起来,这人他昨日在议事厅见过,就垂首站在鸿武宫宫主身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做记录,原来竟是个主事。
  郝晨身材匀称,只是脸有些微圆,便显得白白胖胖,笑起来更是一团和气,看起来就很好相与。
  薛羽本来对他的印象挺好的,只是这人在背后看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他觉得有点怪怪的。
  特别是当薛羽端着糖蒸酥酪,屁颠屁颠跑去给岑殊献殷勤的时候,一旁猫着的雪豹就眼睁睁瞧见郝晨仗着他人形后背没长眼睛看不见,支棱起脖子眼巴巴朝他俩那边瞧,那关心的劲头,就像是恨不得成为薛羽手里的酥酪碗似的。
  等他再转过身,那人又不瞧了,继续垂手站在桌边,笑得和和气气的。
  还问薛羽要不要给岑殊端点别的,除了这道糖蒸酥酪,昨日岑殊还吃了零星其他小食,他今日都带来了。
  薛羽被他问得一愣。
  昨天他忙着忽悠人,还真没注意岑殊具体吃了点什么东西。
  再低头一看那食盒,里面除了常规饭菜外还装了五六碟小点心,各个捏得十分精致漂亮,看起来便是岑殊愿意勉强下口的吃食。
  这也太贴心了!
  再联想到刚刚郝晨看岑殊的眼神,薛羽猛然警觉。
  好容易岑殊的那个马屁精事业粉不来烦人了,这是又来了个亲爹粉吗?
  醒醒啊愚蠢的凡人,别看岑殊这浓眉大眼的长得挺年轻,算起年龄来他都能当你曾曾曾曾祖宗了!
  薛羽在心里恨铁不成钢。
  还好郝晨主事专业素养优异,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没说一句废话。
  只是他不用吃饭,便又被豹豹逮到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岑殊,一会儿又看看薛羽,时而困惑、时而茫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然而不论薛羽抬头抬得多突然,都只能对上郝晨一张笑吟吟的脸,瞧不出一点异样。
  次数多了还真有点瘆得慌。
  然而郝主事想的事情其实非常简单:昨晚这师徒?主宠?父子(?)俩一个要抱另一个就抱,明明挺亲昵的,怎的今天早上看起来,又开始相敬如宾起来了呢?
  好主事从小接受的都是教育都是如何成为一个勤俭持家好主事,文学素养就差了点,不知道相敬如宾其实是不能用在这里的。
  吃罢早饭,郝晨便恭敬对薛羽说关于这建城的事,还要向薛羽请教一二。
  薛羽自然应允,只是出门时岑殊破天荒让薛羽把雪豹也带上。
  薛羽这时才想起昨晚岑殊的奇怪来,这人平日入定的时候也会把豹豹抱在怀里,只有闭关压制戾气的时候才会把他支开。
  难道戾气卷土重来了?
  不会啊,他昨晚记得很清楚,被他吸收的就只有岑殊精纯的灵力,并没有一丝一毫地戾气啊?
  外人在场,薛羽也不好说得那么清楚,只好支支吾吾问道:师父,你的那个,是又那什么了吗?
  岑殊还没说话,反而是一旁的郝晨不知道联想了什么,笑容僵硬了一瞬。
  薛羽抓住机会一个猛转头,终于揪住对方的小辫子。
  他连忙故作关切地问:郝主事,你怎么啦?!
  没事没事!郝晨忙不迭提着食盒退了出去,我先安排下去,就在门外候着,小仙君先方便行事!
  厚实石门啪地关上,拍得薛羽一脑袋雾水。
  薛羽莫名其妙:我说错话了?
  岑殊向门口看了一眼。
  昨天自己小徒弟在这人面前黏黏糊糊讨要抱抱,大概把他吓到了吧。
  然而这位祖宗一向我行我素,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因此就算是知道身后人能看见,还是不以为意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岑殊就算猜到了,也没有细讲的兴趣,只简单回答薛羽之前的问题:并未。
  他道:只是隐有突破预兆。
  薛羽先是一愣,又是一喜:那可太好啦!这碑林里灵气浓郁到连师父都想突破了,怪不得鸿武宫人不愿意出门呢!咱们不如也在这儿住上个十年八年的!
  反正庄尤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只要不再生出什么其他的变数,几百年之内都会十分安生,在鸿武宫的碑林加速修炼岂不是美滋滋?
  岑殊不置可否看薛羽一眼,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突破,和灵气浓郁与否并没有太大关系。
  他迟迟不能突破,一是囿于沉疴,二是心境有瑕。
  如今两个桎梏被同一人战破,壁障松动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薛羽抱着雪豹出门,还把门外等着的郝晨惊了一下:这这是
  薛羽随口胡诌:我兄弟!
  啊?郝晨仔细往薛羽怀里看了看,脱口而出道:小仙君原型不是猫吗?
  但这好像是只豹?
  薛羽惊了:谁跟你说的?!
  他呲出四颗尖尖的虎牙,恶狠狠道:是老子不够威猛吗!
  郝晨回想起昨天趴在人怀里撒娇撒得十分熟练的小仙君,擦了擦额角的汗,违心恭维道:威猛,小仙君自然威猛异常,是小人看错了。
  郝晨将薛羽领到一间宽敞书房中,一面墙上挂着一张大地图,图上不仅将附近城池都一一标了出来,还将昨晚他们议事厅里商讨的卫星城布置也画了上去。
  中原土地富饶,附近凡人村镇本身就是围着十沙雪域而建,这八座卫星城更是原著中本身就该有的。
  因此鸿武宫并不需要重新建城,只需要将扶持现有村镇发展即可。
  郝晨向薛羽介绍,鸿武宫已派出弟子先向八座城池进发,向城中人传授入门心法。
  他这次来,主要也是再与薛羽讨论讨论昨晚他没细说的东西。
  等郝晨毕恭毕敬问完,却见身旁的小仙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薛羽惊恐:我昨天真的说了支付宝基金比特币?!
  是啊。郝晨有些疑惑,字正腔圆将那三个名词又重复一遍,小人没有记错吧?
  没记错没记错才有大问题了!
  昨晚宴会上岑殊可还在呢,他就大喇喇把这些二十一世纪专有名词说出来了?!
  薛羽顿时头皮发麻,昨晚他喝上头了,说了什么他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无法,他只好问一旁的郝晨。
  这人既然能连岑殊吃了什么点心都记得清清楚楚,自然是时时关注他的。
  我师父听我说完这些有什么表示吗?薛羽委婉问道。
  郝晨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欣慰笑容。
  大概兽修就是与人族不同,小仙君虽然看着也不小,然而确凿还是个做了什么事,便喜欢向大人邀功的孩子呢。
  但仙君、仙君他确实也没什么反应。
  连执杯盏的动作都没变上一分呢。
  郝晨叹气,只得给小仙君照实说。
  薛羽听他说完,大大松了一口气。
  当时没什么反应,昨晚看着好似也同平时没什么区别。
  甚至于说,岑殊都没问问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词的。
  但薛羽又想,岑殊确实是有点子傲气的,大抵是不屑得向他问这些?
  这人同其他写作傲娇读作清冷的师尊不一样,是真的喜怒不形于色,薛羽九成九的时间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但是昨晚岑殊还特别大方地任他亲啊不是,是任他吸灵气采补呢。
  若是岑殊知道自己在骗他,又怎可能一点都不生气?
  难道真的是老乡之间单纯的互帮互助?
  说起来,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怀疑岑殊也是个穿越者的?
  就是因为他不让两个徒弟帮自己寻找药草?
  这理由其实有些牵强了。
  再加上自己当时刚穿越没多久,可能确实比较寂寞,这才有这样不着依据的想法。
  而且后来薛羽又明里暗里试探了那么多次,不是也发现对方其实对一些现代的常识一无所知吗?
  他总不能直接去问岑殊你是不是也是内个啊?。
  而且薛羽其实挺满意两人现在的关系的,无论岑殊是不是穿越来的,他都不想做出改变。
  说到底,他本身就是一条咸鱼,信奉死线是第一生产力,不被人推着就不愿意动窝。
  就像当时如果不是听说了普罗米修斯提前出现了,他也不会从闲适的天衍宗下来。
  一旁的郝晨看着小仙君先是叹了一口气,又失魂落魄好大一会儿,顿时又觉得有些心疼。
  他并不敢逾矩摸一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只好慈爱安慰道:仙君虽表面不显,但内心一定是对您十分夸赞的。像仙君这样孤高傲世之人,喜爱总是藏得极深。
  总结起来就四个字:父爱如山。
  薛羽一抖:还是不了吧。
  庄尤进来串门时,桌上已有厚厚一摞写满字的纸,都是薛羽跟郝晨讨论的结果。
  庄先生!薛羽十分惊喜,几日不见了,先生好吗?
  一切如常。庄尤对他颔首,道:只是听说他们你在这儿,想着过来打声招呼。你们继续,不用理睬我。
  郝晨连忙道:小仙君已与小人说完了。
  薛羽笑嘻嘻道:庄先生已拜好师了吗?以后就是正儿八经地鸿武宫弟子了!恭喜恭喜!
  谁知庄尤摇了摇头:并未。
  本来对于庄尤来说只要拜入鸿武宫,谁当他师父都没什么所谓。
  毕竟他当时没在长耀门长久待下去,主要因为在那里修习不让带宠物。
  可鸿武宫的其他长老死活不愿意把庄尤跟崇山峻岭两人一起收入门下,只说要不只收庄尤一人,要不就他俩都去拜入元丛竹门下。
  薛羽纳罕:为什么?
  这小人倒是能解释。郝晨在一旁插嘴道,元长老本是个兽修,因此鸿武宫所有兽修都需拜在元长老门下,这位仙长与兽修同行,其他长老自然不会将你二人同时收下。
  庄尤点了点头,示意就是像郝晨说的这样。
  只是元长老现在并不在宫内,其他长老帮忙传了信过去,元长老说这几天便会回转,到时收我跟崇山为徒,让我们先去他的省原碑住下。
  薛羽点点头:这位元长老既是兽修,手上功法一定更适合小山兄修行。但庄先生身为人修却不一定了,反正你俩都在鸿武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再去拜个别的师父也行啊。
  庄尤没说话,只是表情看起来有些深沉。
  薛羽又问道:说起来,小山兄呢?
  这俩人以前睡觉都要在一起,怎么此时竟然没见到鸟了?
  庄尤简洁道:在省原碑。
  不知是不是错觉,薛羽总觉得从他这语气里听出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他啊了一声,傻傻问道:是跟其他兽修玩吗?
  庄尤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省原碑与其他碑不太相同,里面似是幻境一般,有日月交替、湖泊草原、忠仆美婢。
  薛羽没明白过来忠仆美婢这词是怎么跟前面的并列提起来的。
  就听一旁郝晨咳嗽一声,委婉给他解释。
  说元长老喜爱收兽修徒弟,其他鸿武宫弟子平时没事不爱出门,只有元长老有事没事都出去捡、啊不是,是收徒弟。
  不仅如此,他还勒令徒弟们在省原碑内必须化作原型修行,因此碑内便依照各个徒弟生活区域不同模拟出各式各样的环境。
  甚至配了百余名小厮婢女照顾兽修们的起居,什么梳毛磨爪洗澡按摩铲屎,堪称当代饲养员之楷模。
  哦!薛羽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恍然大悟。
  他小山兄这是乐不思蜀了呀!
  郝晨这么解释完,只见庄尤神色间更加郁闷了。
  薛羽刚想上去安慰他两句,突然四周灵气一动,房间中多出一个人来。
  那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脑袋上的长发左半边是黑的,右半边是白的,看起来十分奇异。
  大夏天的穿着厚实冬装,脖子上还围着一圈白花花的皮草,手里抱着只奶牛花纹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