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配合我一下,别说话。
低低的声音,像是呢喃耳语,赵越洋感觉他的耳朵十分的痒。
时景苏感觉光是搂住他还不够,还要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让别人误会越深越好。
他心一横。
沾着水珠的轻软发丝,轻贴着赵越洋的肩头,蹭了又蹭。
像是一只慵懒的没有脾气的小猫一样,喵呜喵呜的软软地撒着娇。
赵越洋彻底石化:
他手指僵麻,一股奇妙的思绪涌上心头,迫使他抬起手臂,将时景苏的腰际一搂。
这瞬间一搂的动作,猛地钻入楚砚冬的眼帘。
他的视线,顿时凝结在时景苏和赵越洋两人的身上。
明明麻烦赵越洋帮忙打个掩护,时景苏还是觉得身后如芒在背,仿佛他的身上被楚砚冬的双眼给硬生生扎出一个洞。
他的这个豪举,引来了浴池里不多的顾客的纷纷侧目。
有人被辣到了眼睛,有人在吹口哨。
连路容都忍不住说道: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搞,这两人挺劲爆的。还真是你侬我侬啊。
正在你侬我侬的两个人,似乎脏了楚砚冬的眼。
他也不知道在气什么,莫名有一股火气直往头顶窜,窜得他两眼冒火,仿佛再待下去多一分钟一秒钟,就要把自己活活气死。
楚砚冬忽然站起身,目光凶狠,声音也万分凶狠:我们走!
不泡了?路容不解地也站起身,这才泡了没多久,怎么就要走了?
最主要的是,他很想看看那两个男人还能你侬我侬到什么程度。
能在公开场合下这么搞黄。涩,当今社会没几个人能做到。
但楚砚冬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水池,路容知道他的脾性说一不二,也只能跟着他的身后准备离开。
危险指数下降。
时景苏暗自松了一口气。
轻轻放开赵越洋的同时,和他说了声对不起。
可他还没放松到一分钟,身边传来了啪嗒啪嗒带着水沾黏在地面的脚步声。
他头皮一麻。
楚砚冬和路容居然要从他的身边路过了!
放开赵越洋的速度太快了,现在再想抱着赵越洋就有点浮夸。
也容易引起人的质疑。
时景苏心里着急。
突然,他看见了面前的池面。
不等回复赵越洋,时景苏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尽可能将自己的头掩埋在水下,只剩下一头秀发轻轻在水面上跟着波光一起荡漾。
*
作者有话要说:
时景苏:掉马是不可能掉马的!
时景苏:我还能再战五百年!
楚砚冬:呵呵,所以你就可以绿我?
时景苏:
第39章 一股娇羞之色。
赵越洋懵了, 被好兄弟的骚操作弄得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先是突然抱住他,和他说什么对不起,还贴着他, 和他搞得那么暧昧又亲昵。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两个坦诚相见的人做着这样的举动, 无非是在告诉众人, 他们在公开出柜。
随后, 没有任何解释,时景苏突然扎进水里。
是在害羞吗?还是在害羞?
难道
赵越洋的脑海里已经脑补了几万字的爱情小说大戏。
其实时景苏是喜欢他的吗?
因为情不自禁,所以突然抱住他。
因为太过唐突,所以感到对不起。
因为情难自控, 所以想要与他更进一步。
因为太过害羞, 所以当意识到做出这样的举动后,不知该用何种颜面来面对他。
因为
赵越洋编不下去了。
他真想一顿捶胸顿足, 想告诉时景苏。
对不住了兄弟,我是真的喜欢女人,咱们两个没戏,你不要再对我放电了, 我没法回复你。
可刚才时景苏抱住他的时候,紧贴着他的耳朵, 他能闻到时景苏身上一股淡淡的奇妙的好闻的香味。
他甚至甚至
眼神那么的讨好, 那么的柔软,那么的需要人照顾,需要依赖他。
他很害怕,赵越洋能感觉到他的恐慌。
赵越洋也快质壁分离了。
淦!
他今天都快被时景苏整疯了。
时景苏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
赵越洋干脆也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想看看时景苏潜进水下到底想做什么, 就看到时景苏两只眼睛瞪得死大的, 嘴角边不断有咕嘟咕嘟的气泡往上涌。
完犊子。
时景苏心里受到了惨痛的暴击。
他的这具身体好像并不会水下憋气,他会不会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活活憋死了?
时景苏表情扭曲地忍住不呼气。
赵越洋以为时景苏在逗他玩呢,心中之前的负重感顿时消散无踪。
他本来还老是对着时景苏莫名其妙小鹿乱撞呢,这下看到时景苏这样诙谐有趣的一面,又笑了出来,立即浮出水面。
我说你啊赵越洋刚要开口说话,被水下听着的时景苏一把拧住胳膊。
赵越洋登时疼得咧咧嘴,刚准备念出的时景苏三个字全部吞进腹中。
路容伴在楚砚冬的身边,两人有说有笑走至浴池旁边,也可以说是路容单方面在笑,楚砚冬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视线冷冷地目视着前方。
他本想看一眼这个让他心情烦躁的男人究竟什么面目。
临到走近时,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简直不可理喻。
他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产生情绪波动?
根本是无理取闹。
楚砚冬逐渐放松心态,不再理会水池里的那对男男,径直往前走。
倒是路容,快走来赵越洋这边时,鬼使神差用眼角余光往他的方向一看。
只见到浮在水面正在喘气的赵越洋,以及他的身边一个秀发像是海草一样飘来飘去的头顶。
这人可真搞笑。
路容心中默默想。
他很久没有遇到行动这么神奇的人了,于是也忍不住驻足,多看了这个莫名其妙潜进水中憋气的年轻男人几眼。
甚至在楚砚冬已经往前方走了好几步以后,路容仍然选择留在原地仔细观察。
莫名能感知到他们视线的时景苏,脸上装满了一层层的痛苦面具。
路容果然是我的头号大敌!
他努力憋了憋,但由于时间太久,真的快要喘不上气,时景苏嘴巴一不小心张开了一下,立即有大量的水猛然灌进他的口中。
咕咚一下,时景苏被呛住。
他双眼圆睁,满脸涨得通红,仍然努力地想要憋住气,但即将快到极限。
他往上看了看,波光折射的水面上,路容的面容似乎在摇摇晃晃。
他安静伫立在原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如果他现在立即浮上水面,看到他面容的路容虽然会感到困惑,但一定会立即提出疑义,毕竟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虽然有,他和他的姐姐时景心长得就很像,但楚砚冬好像并不关心他的家庭成员的情况,从来没有在意过时景心其实是有一个龙凤胎弟弟的情况,也就让他替嫁这个行为钻了漏洞。
他当然可以表明身份,即刻交代他其实是时景苏,或者直接说你认错人了吧,真的吗,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但是万一楚砚冬哪一天突然发什么神经,要求他和时景心两个人同时在场,一起参加家宴,他该怎么进行同时扮演两个角色的神级分裂操作?
时景苏心里狂怒。
想让路容赶紧走快点,别把楚砚冬再招惹来。
天知道他刚刚用了多大的努力,连色。相都已经出卖了!
偏生路容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想看看他究竟可以憋多久。
时景苏几乎要晕厥。
他痛苦地憋着气,痛苦地越过飘荡的发丝,望向上方。
赵越洋有点吃惊。
他的兄弟已经待在水下足足一分钟了,再这么下去,他会不会憋死?
正要将时景苏拽出水面,已经走出好几米远的楚砚冬突然回头:还待在那里做什么?
路容知道楚砚冬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也不太喜欢看热闹,所以楚砚冬一定不会介入这样的是非中。
他顿时觉得可惜。
本还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还能憋多久,看来是没法实现了。
路容起身离开,紧跟上楚砚冬的步伐,笑着说:我看那个人,你侬我侬完了以后又开始在练闭气功,感觉有点意思,想看看他能不能破世界纪录。
顺便,还能做出什么样的骚操作来。
楚砚冬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世界纪录是多少?
果然对此事兴趣不大。
回话也只是为了不拂他的面子。
路容嘴角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耸耸肩,表示:我也不太清楚。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也看不见时,时景苏总算放下了心。
他刚要从浴池里浮出水面,在水下憋气时间过于漫长,导致他极度缺氧。
一时间,头晕目眩的时景苏竟然下沉得更加厉害。
他眼睫轻轻颤了颤,眼尾都被憋得有了旖旎的红。
随即,时景苏便听到赵越洋这个猪队友在喊:来人啊,我朋友晕池了,快点来人!
时景苏心里一口老血没能差点吐出来。
他双眼无神,病歪歪躺在池边,很快就有浴场的工作人员将他扶至稍微清凉的一些地方。
正在冲澡的路容听到声音,还笑着和楚砚冬打趣:我说那人是真的有意思,竟然憋着憋着,把自己憋晕池了。这是想要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来一出英雄救美?
楚砚冬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
说到英雄救美,他满脑子又想到时景苏和其他狗男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画面。
双手逐渐握成拳。
本是想着来到洗浴中心放松,没想到时景苏带来的杀伤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楚砚冬干脆抬起双臂,修长的手指在头上一阵猛搓。
他搓了又搓,搓了还搓,在路容的眼中,感觉就像要把头上那层头皮都给搓掉一样。
路容调侃道:楚大少,就算你头发多,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岂料听到这句话的楚砚冬,立即抬起头,不知是不是洗发水进入眼睛中的结果,他双目赤红,表情冰凉。
路容:这是受了什么情伤了?
不幸晕倒的时景苏才悠悠醒转,一脸茫然无措地看向身边担忧神色的赵越洋。
他脑袋里只想着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做什么?
大脑宕机了大概足足三十秒钟以后,时景苏才回过神来。
是了,他想起来了。
今天的他受到赵越洋的邀请,来到洗浴中心一起放松。
可这松还没能放下来,居然险些提前迎来一个死亡结局。
时景苏立即绷直身体,他坐了起来,马上和赵越洋表示:我要回家。
他现在就要回家。
世界太不安全,还是宅男适合他。
赵越洋被吓得不轻,要知道他的好兄弟刚才险些没命了啊。
可时景苏刚起身的模样,让赵越洋再次不免轻轻一怔。
时景苏原先冷白的皮肤上,都是雾气氤氲出的红晕,粉粉嫩嫩的,为他添了一股娇羞之色。
他正垂着眼,侧着头,似对先前发生的事感到后怕。
头发湿漉漉的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其中一两滴,顺着他的面颊慢慢滚落。
一路从他的喉结,滚落至他的肩膀。
他颤了两下。
锁骨上方汇聚了两三滴小水珠。
那双迷人深邃的勾魂眼也湿漉漉的,好像春池上方刚下过的一场雨,细润无声。
赵越洋顿时不知道该将自己的双眼往何处安放。
他只能随便找个地方,视线投向那。
忽然又听到时景苏说:我现在就要回家。
语气有点柔弱,有点可怜,还有点不依不饶的小娇嗔。
赵越洋脑壳有点疼。
他感觉他现在什么都能依他,只要是时景苏提出的条件,哪怕叫他现在立刻给他打钱,赵越洋也能毫无顾虑地立即说好,我马上就办。
赵越洋抬起眼,落向他身上,嗓子好像干了干,他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
幸好他原本的声音,就是老烟嗓,就算有点细微的变化,一般人也听不出区别。
赵越洋道:我们马上就走。
马上就回家。
谁知浴场的经理听说出了事情,有人在他们的地方晕池了,正巧少东家今天也来了。
那经理马上去找到路容说明情况。
如果真的是他们浴场的问题,为了给顾客们提供宾至如归的服务,他们会进行一定量的赔偿。
还有也要询问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需不需要送入医院进行详细的检查。
在数人的簇拥下,路容慢慢走来时景苏休息的地方。
才来得及见到时景苏的背影,路容笑着打招呼,说出一些比较官方的客套话:这位先生,你好,很遗憾我们浴场给您带来了不太好的体验,请问
后续的内容还没说出,那人身体紧绷,站在他朋友的身边像是脆弱无依的风中小草一样,摇摇晃晃地就要挨在赵越洋的臂弯下。
路容一怔。
这两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秀恩爱?
其实是时景苏害怕被路容看出他的背影身高,故意要驮着腰,往赵越洋身前钻。
毕竟此人的眼睛毒辣,心思敏锐。
饶了他吧。
一天之内在同一个地方,险些掉马两次。
怎么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