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李萧天要撂挑子不干,傅高寒和孔德辉都急了,连忙上前劝阻。
傅高寒是的确离不开李萧天,若不是靠他,这上万流民只怕早就如同蝗虫一般,将成都府给一扫而光。
孔德辉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大家都知道上万流民能够到现在为止仍然局面稳定,那都是拜李萧天所赐,而且大多数都是自掏腰包。
若是将这个苦差交给自己,不但没有任何油水,恐怕还会因为负担不起而搞得家破人亡。
因此这个孔德辉劝得尤为坚决,一定不能让李萧天下车,要让他负责到底。
“老李呀,我只是随便说说自己的意见,你可千万不要在意。”孔德辉谄媚地笑道:“如果你觉得这主意要不得,那就请自便,我绝不干涉。”
李萧天微微一笑,这个孔德辉为了不承担责任,连基本原则都不要了。原本就是他提出不让修房造屋,怎么转眼就放弃这个主意,变脸比变天还要快。
傅高寒也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嘿笑道:“李兄弟呀,咱们的关系多铁,那就跟亲兄弟一样。我看你还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方法搞下去,我绝对支持你。”
李萧天同样报以微笑,这个知府比猴子还精。现在虽然说全力支持,但若是出一点问题,或者有人举报之类,他绝对跑得比谁都快。
上次自己和成都商会对决就是个典型的例子,难道他还看不出吗?
“两位大人,我知道你们的苦衷,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李萧天抿嘴一笑,“既然大人让我继续,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在这里请大人们吃一颗定心丸,我绝对不是在修房造屋,而是在造船。”
“造船!”傅高寒和孔德辉面面相觑,全都一脸懵逼。
这漫山遍野的树木的确成材,原本以为李萧天打的主意是为流民修房造屋,可没想到他竟然全部用来造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高寒小心翼翼问道:“李大人,你搞这么大的阵仗,不是为流民修房造屋,当真是为了造船吗?”
李萧天点点头道:“是呀,我就是在造船,有什么问题吗?”
孔德辉立刻问道:“敢问李大人造船所为何事?”
李萧天呵呵笑道:“流民们原本是五湖四海聚集到一起的,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家。我大肆造船,就是为了送那些游子们回家。”
傅高寒和孔德辉对视一眼,眼神已经告诉所有人,那是一万个不相信。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人,管吃管住不说,还大肆造船送别人回家。这是你祖宗还是什么,绝对不可能!
看着傅高寒和孔德辉满眼的不相信,李萧天呵呵笑道:“其实送大伙儿回家只不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在江边为他们造船,让流民们有一个流动的家。”
“流动的家,这是何意?”傅高寒疑惑地问。
李萧天解释道:“因为在平地修房造屋,流民们就稳定下来,对成都府来说倒有潜伏的危机。因此在江面上造船,流动性比较大,今后处理也方便。”
“原来李大人已经想到咱们前头去了,简直是妙呀!”傅高寒长长吐了一口气,心情顿时舒畅。
要知道上万的流民一直是他心头的隐患,若是什么时候发作起来,根本没法应急。
现在李萧天提前做好准备,造船来安顿流民。
这帮人今后可以依托沱江和岷江靠天吃饭,不管他们是打鱼还是伐木,仰或是种植养殖,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李萧天这招简直是妙极!
“李大人当真是这样想的?”孔德辉虽然释然,但心中还是有些许疑惑。
不过他已经不敢深究,生怕李萧天又撂挑子不干。
反正搞他的机会多的是,这次不行下次再来便是。
他转过头瞅了瞅,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咳咳,李大人刚才说造船是为了流民着想,也是为了成都府百姓着想,这一点我也想明白了。果然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还要多向李大人学习。”孔德辉马屁拍完话锋一转:“不过那边的流民似乎在大肆挖沼泽和湿地,堆积这么多泥巴不是也是用来造船的吧?”
面对对方不怀好意的提问,李萧天非常恬淡地回道:“开挖沼泽湿地是我的主意,我想挖无数个大坑出来,灌溉水之后,便传授流民养鱼之法。到时候他们将捕获的河鲜养殖起来,岂非又是一种生财生存之道?”
傅高寒被彻底折服,他连连拍手叹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李大人这样做,将来流民便可以逐渐自给自足,最后彻底稳定下来。说不定还能给成都府造福,这的确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呀!”
李萧天摆摆手道:“既然两位大人对我的做法没有什么异议,那我这就……”
傅高寒当然明白李萧天的意思,他连连摆手道:“李大人,你赶快去忙。安顿流民是正事,也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府衙中其他事情你都可以放下,先把这件事做好再说。”
李萧天拱手搭礼,转身便走。
望着李萧天离去的背影,孔德辉又在冒杂音,“仗着自己有点功劳,便不知天高地厚。我看这小子应该敲打敲打,不然还会把大人您放在眼里吗?”
“废话!”傅高寒脸色阴沉,怒怼道:“你看看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除了捣乱就是诬陷。人家李萧天为了安顿流民是殚精竭虑,你什么事情都不做,反而在旁边冷嘲热讽。要不要我立刻把李萧天撤了,让你去负责这项工作?”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孔德辉吓得冷汗直冒,连连摆手道:“我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没有这个能力,我绝对没有诬陷呀!”
他已经语无伦次,看来知道安顿流民的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好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心里有数。
“好了今天我已经很累,不想听别人废话。”傅高寒坐上官轿径直离开,只留下孔德辉孤零零狼狈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