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王伯当讲,当初他寻找这条小径的时候,可谓历尽诸多磨难。
从他浑身褴褛的衣衫就可以看出,寻找这条上山的路有多难。
不过现在急难险重的路已经打开,他们上山方便了很多。
虽然是在夜间,但有夜明珠幽幽的光明,加上王伯当夜光眼的领队,攀爬还是比较顺利。
其实王伯当并没有告诉他们,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只要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是天亮之后他们回头观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自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连续攀爬两个时辰,一行五人终于到了山顶。
王伯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指着不远处星星点点的亮光说道:“前面就是磨盘山的大寨,防御非常松懈,估计他们绝没有想到,我们能够从后面杀上来。”
李萧天默默点头,他抬头望天,天刚蒙蒙亮。
此刻应该是清晨五点半左右,他打赌所有人都在沉睡,而且睡得很死。
这时候悄悄发动偷袭,保管对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都可能已经搬家。
一炷香时间过去,大家的粗气基本上停止喘息。
经过检查物品和装备,顺便两块烙饼填饱肚子,大家的精神恢复得都挺快。
李萧天依次眼神望过去,所有人都默默点头。
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抽出七星剑,最后一次低声确认:“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
五人压低声音快步行走,顷刻间便翻入营寨。
深呼吸一口气,李萧天掀开营帐便冲了进去。
此刻里面的所有喽啰都在深睡,根本不知道有人前来。
即便感觉到有人进入帐篷,也以为是自己人,根本没有当回事。
手起剑落,对方还没有从美梦中醒过来,便只身赴了黄泉。
一剑一个杀下去,到第六个的时候,此人才发出一声惨叫。
不过此刻发声已经来不及,李萧天等四人已经杀得兴起,神鬼都拦不住。
只有王伯当并没有杀入敌营,他率先占领了瞭望塔。
弓箭在手,审视着下面的动态变化。
一个喽啰从帐篷里跑出来,箭矢精准射入他的喉咙。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敌无数个喽啰惊恐地奔跑出来。
王伯当手速如风,风卷残云般将他们席卷而去。
虽然他后背只有百枝箭矢,但瞭望塔上却堆放着几百枝。
这简直就是天赐的神器,王伯当自然不会浪费。
紧接着王伯当将箭矢尾巴点燃火焰,不断往下飙射而去。
顷刻间火借风势熊熊燃烧,将半明半暗的天空照得红艳艳。
“敌人杀上来了,我们顶不住了,大家快逃呀!”
“寨门根本没有被攻破,他们从哪里杀上来的?”
“敌人神兵天降,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赶快逃命呀!”
“我们的人都快死光了,磨盘山彻底完了……”
……面对如此的惨状,喽啰们发出绝望的哀嚎。
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寨门紧闭,各种机关陷阱都没有发出警报。
敌人是从什么地方冲上来的,难道真的是神兵天降吗?
李萧天越杀越起劲,死在他剑下的喽啰至少几十个。
虽然敌人数量众多,似乎怎么杀都杀不完。
可这些喽啰早就慌了神,没有丝毫抵御意识,只知道到处乱爬。
李萧天真切地看到,这些人从营寨的这头哀嚎着跑到那边,又从那头怪叫着跑向这头。
活脱脱就像没头苍蝇一般,除了乱跑送人头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稍稍有点反抗精神的喽啰,刚刚抄起兵器想要抵抗。
瞭望塔上的王伯当,用精准的剑术,便送他们上西天。
在这样立体多层次打击下,他们除了一味的溃逃,还能做什么呢?
此刻牛盖从大帐中跑了出来,他气急败坏双手提着铜锤眼珠通红。
看起来无比气愤恼怒,想要找对手拼命。
其实王伯当的弓箭早就瞄准此人,只不过李萧天叮嘱过不能杀了磨盘山的响马头头,因此他始终隐忍不发。
不过若是牛盖有半分对李萧天产生威胁的行为,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臂膀射穿,让对方尝尝自己逍遥三箭的威力。
这时,牛盖穿过慌乱的人群,已然来到李萧天的对面。
“李萧天,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死死纠缠着我不放?”牛盖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地吼道:“我已经隐居深山,也从来不骚扰百姓,难道官府一定要将我斩尽杀绝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将你斩尽杀绝,只是你想将我斩尽杀绝而已。”李萧天淡然道:“若不是你想尽千方百计挑唆我们和龙门会的关系,让我们内讧,又怎会有此局面呢?”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牛盖气得哇哇直叫,却显得无可奈何。
或许他知道大势已去,磨盘山还没能等到援兵,就已经被攻陷。
更或者,他已经知道有人瞄准了自己。只要稍稍有异动,便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回答,早在李萧天预料之中。
如果对方是行事缜密头脑清醒的对手,绝对不会产生今日的结局。
上千人的队伍,被几个人杀得七零八落,仿佛末日一般。
所以他心中早已断定,此事必有蹊跷。
因此一定要调查清楚,以免让歹人再次阴谋得逞。
“那日带我们前来磨盘山的黑衣人,是不是你麾下之人?”李萧天问。
牛盖点头道:“不错,他们都是我的手下。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身穿黑衣,而且已经多日没有回山寨了。”
“也就是说你同样不知道,他们腰间的竹筒是干什么的,他们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咯?”李萧天反问。
牛盖脸色阴晴不定,叹息一口气道:“都怪我管教不严,让这些喽啰给跑了。我早就给金城说过,不能乱收人,特别是自带武艺的人。”
“金城是谁?”李萧天诧异地问。
牛盖回答:“是山寨另外一个当家,他刚才被熊熊烈火烧伤,现在已经到半山腰的小寨休整。”
“你的意思是,磨盘山并没有参与偷袭洛水会和龙门会的阴谋,更加没有参与挑唆两派斗争的阴谋?”李萧天问。
“天地良心,我如果有这么强的实力,能够和龙门会和洛水会抗衡,岂会被你们如同砍瓜切菜般杀得落户流水。”牛盖将双锤一丢,堂堂一男子汉竟然呜咽地哭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