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都忍不住发愁:你可行行好吧,人家惹你你不高兴,人家不惹你你还是不高兴,放叶明玦一条生路吧。
白涟撇了撇嘴,反正他刚坑完叶明玦,也不急于这一时,便歇了暗戳戳升起的心思,变得正经起来。
叶明玦见他任劳任怨的清洗着被他炸过一次的炼丹炉,心中最后一丝怨气也消散了,同样来到灵草的面前继续整理。
然而白涟的任务量楠風顶多就是几息之间结束,他的任务量却是整整一天。
看着白涟无聊地躺在地上玩着一片树叶,并时不时吹奏乐曲悠哉的模样,叶明玦是又气又无奈。
他呼唤白涟跟他一起弄灵草,却被一窍不通的白涟弄得乱七八糟,任务量陡然增加了一倍。叶明玦头疼不已,连忙让白涟上一边玩去,别再过来捣乱了。
这个时候,叶明玦才意识到上天是公平的,虽然它赐予了白涟笼统学习每一派别的天赋,却没给他正常的智商。
终于,两人在月明星稀之时,总算弄好了一切。
结束了。白涟欢呼站起身,掰了掰都僵了的后颈,好累啊。
你好像一直在地上休息。叶明玦用凉飕飕的眼神提醒他。
虽然我躺在地上,但不是在休息。白涟温柔地与他对视,我一直在注视着你,祈祷你能迅速弄完,不仅体力有消耗,就连精神也有些疲惫。
是么。叶明玦唇角勾起不太明显的冷笑,自从白涟帮他把任务量翻倍后,他的心情就再也没有好过。
已经不止一次暗中思考等恢复修为后要怎么给白涟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了。
天色晚了,明日再去找柳鸣换积分。他推开屋子,瞥见那高升的圆月,无意间捏了捏酸涩的太阳穴。
好。白涟却忍不住怀疑,就是看他刚才跑出去的模样,不会不认下这个任务吧。
他敢。回答他的是叶明玦冰冷的声线,如果他敢违约那就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天空飘来一朵阴沉的黑云,遮住头顶浅淡的月光,叶明玦的双眼也宛如被蒙蔽了一般,透出阴冷黑沉沉的杀意。
白涟好奇地追问:他违约,你打算怎么样?
叶明玦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杀气已经尽数退了下去,只是敷衍地扯了下唇角:我就会跟他谈谈爱与和平,满意了吧。
白涟一脸欣慰:孺子可教也。
两人在岔路上分开,各自返回各自的寝舍,白涟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反而顺着小路又绕到了山林中。
玉莲门就建立在群山的中央,三面环山,峰顶还有流泻的瀑布水池,无论从哪个方向都能走进山林,然而走远一些的地方一般都有结界围绕,一边警告低阶弟子不要靠近,一边防止山中投放的妖兽出来作乱。
当然首要的目的是阻挡妖兽,有弟子想去林中试练的话,玉莲门也是鼓励的。
白涟轻而易举便走过了结界,美滋滋地跟系统闲聊:上次那只妖兽太难吃了,我们今天换一只再烤。
系统对他的对食物的执着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提醒道:这里都是供弟子锻炼的妖兽,不要全吃光了。
白涟不以为意:就算吃光了又能怎么样,这些妖兽还是我当初亲自投放的呢。
千年前刚建立玉莲门的时候,白涟觉得这四周的山空荡荡的没什么意思,便去各地大肆抓捕妖兽,投入到山林之中。
本着美观又热闹的想法,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妖兽的阶级境界,直到门内的弟子哭着喊着说每日都有妖兽下来偷袭,他才在所有长老的联名请求下把高阶妖兽给捕杀了,只剩下四五阶以下的妖兽们。
也正是那时,白涟看着成山的妖兽尸体有些头疼,便擅作主张举行了一次妖兽宴狂欢,有些妖兽肉该真是该死的好吃,让他发现了崭新的世界。
尝到甜头的诸位玉莲门弟子也开始没什么事就捕捉妖兽,很快原本就少了不少的妖兽再次只剩下一小半,白涟当即大发雷霆,从此严禁弟子吃后山的妖兽,就算是历练,得到的东西也要上交给执法堂进行分配!
所以说,这些妖兽都是我养的,心情好的时候抓来吃的,关其他人什么事。白涟悠悠地总结。
系统自然记得这段经历,他看着无论过去多久都仍旧以自己为中心的白涟,不禁感慨这人真的毫无长进。
当初坑全体玉莲门弟子,现在坑叶明玦一个人,永远都是在坑人惹麻烦的路上。
白涟在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却隐约听到了有人的对话声,神识瞬间开启,他眼底顿时浮现一抹兴趣,灵巧地朝声响处走去,并维持在不会被人发现的距离停了下来。
借着浅淡的月光,他只能看清两道模糊的影子,其中一人动作有些激烈似乎随手甩过去一道带着电丝的鞭子,而被攻击的人却冷静站在原地,未曾反抗。
本座怎么会有你这种孽徒,再不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给我滚出师门!
这低吼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再加上变异雷灵根的特征,几乎让白涟瞬间便猜到这人的身份。
而被他称为弟子的人却沉默站在原地,只缓缓朝他行了一礼。
怒气冲冲的人影最后还是收起鞭子,头也不回地往林外走去,白涟立刻躲到一颗树干上屏息观察,当人影越来越近之时,便真正看清了这人眼神浑浊,脸上呈现出阴狠神情的模样。
他外表大概是中年的年纪,黑的发硬的胡茬绕着唇部一圈,鼻梁附近有着很深的法令纹,穿着玉莲门的制服,领口用金线绣了一个法字。
只有长老才能够用这种金线。系统在神识里提醒道。
白涟若有所思看着长老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安静站在原地许久又继续深入林子的那道人影,感兴趣的问:那边的林子里有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如何。系统却不直言,友情建议,等到半柱香之后再去。
系统这种卖关子的模样倒是难得一见,白涟挑了下眉,还真就多等了一会儿,才起身往林中走去。
越往里走,越是草木葱茏,剥开枝繁叶茂的树杈,便能听见伴着虫鸟名叫的潺潺流水声,白涟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毫无顾忌地走了过去。
月华如水,洒在林中一汪清泉中,风乍起,将树叶摇得簌簌作响,树影悠悠落在水面上,好一副漂亮的世界美景。
而这景色中存在着一位衣衫半褪的美人时,便更加的靓丽起来。
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还在滴落着水珠,慢慢往下流淌,花星河脊背挺拔地站在泉水中,只露出臀部以上的部位。
似是刚从水中探出头,一些水珠滚落在他浓密的眼睫上,微微一颤,便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更多的水珠还在顺着脸颊下滑,一直滑入冷薄的唇瓣中、滚落性感的喉结上。
全身的布料紧紧黏在他身上,衬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长身玉立,肩宽腰细。
似乎是有些不舒服,花星河不快地用手指将额间的碎发往后捋,那张冷峻的脸便整个露了出来,后背的衣物似敞非敞,露出一片瓷白的玉背。
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蹙着眉思索着什么,还是欣赏够了的白涟脚尖故意踩重了一些,才换来他警惕的回眸。
白涟只是双手环胸靠在一侧的树干上,脸上凝聚着放松的笑意:好一副美人出浴图,只可惜有些伤疤硬生生破坏了这副美感。
花星河连忙将衣服穿好,布料往上一裹,那隐隐露出的交错的伤疤便被藏了起来:你有何事?
那些伤疤只有长年累月的鞭打才会形成,白涟无奈摇了摇头:他修为仅仅六阶境界,而你也已经达到五阶后期,何不揭穿他的所作所为,何必受这种屈辱?
花星河平日里就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就算被揭穿心事,他也只是下意识攥紧了拳头,面上却冷漠道: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无关。
白涟悠悠道:可能这曾经确实是你的私事,不过今日却被我撞到了,当秘密被第三个人发现的时候,那就不再算是私事。
花星河睨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对你的想法很感兴趣而已。白涟脸上绽放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眼底的情绪却从未遮掩,不如说说看。大概除了我,你也没有第二个可以交谈的人。
花星河沉默着,但在白涟安静注视的目光中,他没有别的选择权:
欺师灭祖是重罪。
即使他根本没把你当成徒弟?
花星河以沉默回复他的询问。
白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摆了下手: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吧。
他往回走了两步,扭过头,对着花星河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你放心,我对你很感兴趣,可舍不得让你露出痛苦的表情。
意味深长地留下这句话,他就如同蝴蝶一般轻巧地穿梭在林中,很快消失了身影。
花星河一直注视着他身影消失,眉梢才倏地皱了起来,半晌后不见人回来,才松懈下神经再次解开外袍清理着自己的伤口。
而眨眼间就已经离开林中的白涟唇角还噙着愉快的笑意,甚至都没想起来他这次出门的目的,往寝舍的方向走去。
系统看在眼里,不仅调侃道:感兴趣是喜欢上一个人最初的开始。
白涟脸上的表情迅速一僵,说起来你明知道他要去沐浴却让我掐着点上去,难道是想
系统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而美色是引起兴趣的最重要的东西!你看,你就离爱上他不远了!
白涟对它的恋爱脑简直无话可说,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很有天分的人,天资高性格好还从不同流合污,可惜,就是有些犹豫不决和狠不下心啊。
听他惋惜的口气更像是找到了个不错的苗子却差一步没成材的模样,系统倏地心中一抖:你这是打算
白涟挑起唇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狠不下心,我就帮他一把。毕竟助人为乐这件事,我可是最喜欢了啊。
双眼微微弯起,活像是一只狡黠聪慧的狐狸。
系统浑身一冷,只觉得白涟这表情不像是要去助人,反倒像是要去折磨人。
嘶别人结识美人都恨不得凑上去嘘寒问暖,怎么到了白涟这里反倒是总想着怎么去坑人家。
系统仰望苍天无语凝噎,它今生还能不能有机会磕到白涟的cp呢!
难啊!
*
夜幕降临之时,从远处遥望玉莲门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不同与其他剑宗的节俭低调,玉莲门就好似要彰显北剑第一大宗门的气势和恢弘一样,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璀璨,甚至练武场仍旧存在刻苦磨炼剑术的剑修,一招一式,白光微闪,点缀了沉下的夜色。
蛇肆在对面的山头眺望着下方美丽的建筑,缠着绷带的脸上动了两下,仿佛露出个讽刺的笑容。
他的手指很粗糙,明显的裂纹结成茧子,掌心孔武有力。
这双手见过太多血腥害过无数性命,但此刻却温柔地抚摸着一条黑色的蟒蛇。
凶恶的黑蛇吐着信子,尖锐的牙齿藏着最恐怖的毒药,却在他的掌心下乖巧地趴下,甚至还用头顶拱了拱他的指腹。
蛇肆低下头,眼中的温度回暖,宠爱似的拍拍黑蛇的脑袋。
时间过去这么久,叶明玦还没死。他连声音都放的柔和了一些,啧,还说是那个圣莲真君炼制的绝对无解的毒药,看来还不如我的蛇毒。
站在他不远处的牛满客一手抱剑,冷漠看了他一眼:庄主若是听到了,会剜了你的舌头。
蛇肆的动作倏地一僵,眼底闪过几分忌惮:消息已经递过去了吧。
牛满客点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候庄主传信,尔后再做打算。
所以在这之前他警告似的瞥了眼那条黑蛇,管住你的宠物,不要惹事。
蛇肆不以为然的抚摸着黑蛇,声音沙哑地轻喃:我的孩子们只是因为我讨厌正道之人,想要替我解忧而已不过这玉莲门倒是有点东西,竟然能够解开我的毒药。
说到这里,他的眼底覆盖上一层阴冷,语气渐狠:这令我相当不愉快啊。
牛满客根本不在意他身上不断冒出的杀意,强调道:不要惹事。
我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也不屑亲自动手。蛇肆嗤笑了下,随后眉梢都噙着浓浓的兴奋,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个不错的人偶,那个蠢货还自以为获得了无上的能力。
我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完成我的愿望
月色渐浓,风起摇动漫山的翠叶,颤动的枝叶投下恐怖的阴影,似是在招手嬉闹,白涟意有所感的眺望远方苍翠的山林,却什么都没察觉到,继续往寝舍中走去。
一进屋,李耀阳三两步迎上来担忧地拉着他问东问西,显然一整天都没看到白涟让他很是忐忑。
而张林只是隐晦的蹙了下眉,便坐在一处像是漠不关己地倒着茶水。
白涟笑着保证他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不会在这么晚回来了,结果第二天仍旧先一步甩开他们,径直朝广场走去。
这回叶明玦已经提前在等他了,别看叶明玦对昨日来晚的事一脸不在意,其实他对这种事最是谨慎。
白涟打趣问道:你逃课的事没被师兄师姐捉到,好好教育一番吗?
叶明玦摇了摇头:他们表现的很开心。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
白涟懂了,看来剑修内部之间的竞争也相当激烈,看叶明玦天赋过人却不思进取,这些差一等的剑修自然很是开心。
无论是剑宗和法宗,亦或者是剑宗内的各种派别,都有着许久以来的矛盾。这个时候才觉得,千年前所有弟子共同努力,将玉莲门推上第一宗门高峰的时候是多么的简单快乐。
白涟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却什么都没说,与叶明玦一起往丹修的学堂走去。
路途上,他们看见一支排成两排威严整齐的部队与他们擦肩而过,脚步匆匆的模样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