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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魂体不全,却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好得多。
  柳老头解释道:这是井家的人,井泉,井家是玄门中最擅长招灵的。
  井家有井家的专项,不仅招灵,还能对话。
  他们十分擅长与鬼怪共情,经历其所经历之事。
  所以,往往最后,井家的天师疯了,就是自.杀。
  井泉送走了鬼魂后,对着柳乐生恭敬道:大师,这四人对于坠楼死亡一事,只知道当时身体不受控制往外走,他们的魂体虚弱至极,已经前往往生了。
  夏满暗自打量着这人,内心十分佩服。
  在脑海内经历一遍鬼怪的死亡,一次次的体验下来,是个人都会疯掉吧?
  井泉还能坚持到现在,想来心理十分强大。
  柳乐生点点头:这里留下来的邪祟之气,跟京大的那些十分相似,并不能排除判官笔还在的可能。
  而且,判官笔还留在人间的可能性,十分大。
  柳乐生带着众人去了警局,联系了特殊处后,终于见到了尸体。
  他们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
  没有什么比判官笔还留在人间的消息,更糟糕的了。
  柳老头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小满,你先回去吧,我们这边回去了还得开个紧急会议。
  夏满点点头,他还得去医院。
  凌子哲依旧躺在病床上,熟睡的面容柔和帅气,就是少了点生气。
  老板昏迷不醒,凌氏集团很容易出乱子,刘特助只能派了一群保镖守在这里,他和其余的几位凌子哲的心腹,必须抗下压力。
  偌大的集团,不可能没了凌子哲就运行不下去,怕就怕,有心人作祟。
  夏满守在床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凌子哲的手。
  那只无力的手是那么的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以前,这只手会时不时摸上他的头,宽大又有安全感。
  这是夏满第一次握住除了师父外的人的手。
  感觉很不一样,起码凌子哲的手比他师父那又老又糙的手,舒服多了。
  就是有点冷。
  哥,刘特助忙得头发一把一把的掉,你说他会不会秃啊?
  你忙了这么久,都没好好休息,现在休息下来了,也未免太久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一点邪祟之气都治不了,如果我师父还在就好了.........
  他自说自话,不知不觉,握着那只渐渐回温的手,睡着了。
  梦里,又见到了老顽童。
  夏满十八岁那年,水阳华六十二岁。
  即使步入六十了,水阳华头发也都是黑得,一点白都不见。
  他身形消瘦,到后来,只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
  那一年,水阳华都下不了床了,暗黄偏黑的皮肤让整个人都十分可怖。
  他经常拉着夏满的手说:小满啊,以后得你一个人生活了,别怕,谁欺负你,你就吓回去。
  水阳华教了他十几年的玄术,从来不约束他,不能用玄术吓人。
  夏满常听师父说的就是是师父来晚了,让你受欺负了。
  他七岁被水阳华从孤儿院带走,见面的当天,小小的夏满被一群熊孩子围着打,打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孩儿身上满是伤痕,头上、脸上、嘴角、胳膊、后背、大腿.........
  唯一看得过去的,就是被护住的腹部了。
  水阳华听见那群熊孩子骂着他怪胎变态鬼东西脑子有病,第一次发了火,让那群熊孩子接连烧了三天,做了无数个噩梦。
  死的时候,水阳华都不能忘记,曾经的小家伙有多么容易被欺负。
  小满,玄术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管怎么样,都得好好活下去.........
  你啊,就是太听话了,以后交朋友,得.........精明点,可别被骗了。
  留给你的那些书.........看三分,信三分,凡是多动脑.........你天赋很好,人又聪明,相信.........困难都会被解决的。
  夏满被师父那副交代遗言的样子,整得眼泪汪汪,哽咽着:师父.........我再也不骂你老顽童了,别走好不好.........
  老头子躺在床上,眼神发直,虚虚地笑了,好.........好啊,有些饿了.........
  我去给你弄饭吃!师父你要吃什么?
  来两个小菜,一碟花生,半瓶酒!
  ???老顽童,你没了!
  夏满醒来的时候,满脑子挥之不去的花生配酒,天长地久,这是水阳华的口头禅。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酸涩的眼看了看凌子哲,依旧没什么动静。
  外面天色发白,过不了多久护工就要来了,他也没心思睡回笼觉。
  看三分,信三分........他不信这只是个普通地回忆过去的梦,要知道自水阳华死后,这还是第一次梦见那个老顽童。
  有时候他都要怀疑那老头儿是不是死后成仙了,想梦见他怎么就那么难。
  柳乐生知晓了凌子哲的情况后,带了快木头去了医院。
  他十分不情愿地将木头递给夏满,我手里就这么一块千年的了,可得给我省着点用。
  早上夏满一通电话吵醒刚睡下的老头子,咋咋呼呼的语气,是后者从未听见过的。
  知道夏满紧张凌子哲,柳老头干脆赶过来一趟,亲自送东西。
  夏满接过木头,拳头大的千年桃木,足够了。
  你上次不是想要护身珠吗?我送你十串,每串都是十二颗珠子的。
  柳老头满意一笑,成交。
  送走了柳老头,夏满就专注雕刻木头,这次要刻的,是一个小葫芦。
  葫芦经常被称为乾坤宝,收服鬼怪方面效果显著。
  而夏满,打算用千年桃木制成的乾坤宝,收走凌子哲体外的邪祟之气。
  之后金光回体,凌子哲自然就能醒过来了。
  呼良久,他手心和额头满是汗,终于完成了。
  葫芦只有大拇指那么大,却暗藏乾坤。
  夏满将葫芦放在凌子哲胸口,不稍片刻,白光乍现,悬浮在表层的黑雾涌入瓶口。
  待最后一丝黑气被吸纳,夏满才收回葫芦。
  没了邪祟之气的侵害,金光渐渐收回体内。
  突然,一抹红吸附在金光上,一同回了凌子哲的体内。
  夏满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有奖竞猜,那抹红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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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两种情况
  那抹红光消失得太快, 夏满来不及反应。
  他紧张地检查着凌子哲的身体,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怎么回事.........
  师父传下来关于判官笔的记载太少,他也无从查起。
  [夏满:老头儿老头儿!十万火急!
  夏满:你现在有时间吗?能来一趟医院吗?子哲哥这里出了点事情。]
  柳乐生在特殊处刚开完紧急会议, 就又收到夏满的信息。
  最近简直是流年不利, 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一起了。
  山泰清出世, 也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对于判官笔, 柳乐生显然比夏满知道的更多, 听过具体情况后,又亲自检查了一番。
  这.........老头子也有一瞬间地拿捏不准, 判官笔如果落在普通人手里, 会侵蚀生气, 损害气运,而被判官笔害死的人, 灵魂都会归于阴间。
  夏满也听说过这些, 可是, 他没有被判官笔直接害死.........是被那些残存的邪祟之气侵蚀的。
  这一点啊,就更奇怪了。柳老头表情严肃, 那四名死者都已经往生了,过不了多久邪祟之气就会消散, 偏偏他过去的时候,被感染上了。
  没了鬼魂的控制, 邪祟之气都是死物, 无法自主伤害人。
  也不知道该说凌子哲特别,还是说他倒霉。
  夏满见柳老头似乎有想法了, 急忙追问,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古籍上是有类似的记载.........柳老头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 才想起胡子都被烧没了,咳,第一种呢,是邪气未能除尽,反噬其体,这种情况呢,只需要把邪气除干净就好了。
  第二种,你也知道,邪祟之气全都是负面情绪,一旦与其纠缠久了,或者邪祟气息过多,就容易留下一些隐患,简言之,就是后遗症。
  而第二种情况,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虽身体新陈代谢而消耗掉。
  夏满听完后,楞楞的,也就是说,第二种情况的话,只能等后遗症慢慢消失?
  柳老头点点头,没错。
  具体是哪一种情况,还得等凌子哲醒来之后做决定。
  没了邪祟之气的威胁,凌子哲恢复得很快,等晚间医生来检查的时候,脸色已经红润多了。
  目前看来,距离醒过来不远了。
  叮叮叮发个呆的功夫,手机就响了。
  夏满翻找了许久,才发现是凌子哲的手机。
  喂?
  小哲啊,什么时候回A市啊?
  干净温柔的女声,如此亲切地叫着凌子哲。
  夏满笑容一滞,看了眼备注家。
  什么意思?家里人?
  啊、那个,你、你好,我是子哲哥的朋友,他现在...........夏满瞥了眼那张熟睡的俊脸,干巴巴道,有点事情,请问您..........
  对面沉默了许久,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
  哦、哦,这样啊,那他忙,我、我之后再打来。
  嘟嘟嘟对方挂电话太过迅速,都不给夏满反应的时间。
  咦?夏满手指轻捻,一攥黑气从手机中抽了出来。
  鬼来电?
  啊。他想起来了,对方是彭新雪!
  凌子哲的母亲!
  照刚刚的情形来看,彭新雪魂魄恢复得不错,都能够借助电子设备联系人了。
  他没问过后续的事情,也就不知道凌子哲的打算。
  但彭新雪一直留在人间,总归是不利于魂魄的,人间阳气旺盛,不适宜养魂。
  一通电话,明明跟夏满没关系,也没说上几句话,但不知怎的,他就感觉到了一股踏实。
  就好像在说,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也不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的。
  夏满这次主动掺和进判官笔的事情,势必将背后的人揪出来,自然就要加入柳乐生的队伍中去。
  他不是体制内的人员,挂的只是柳乐生这边的名号。
  判官笔牵扯重大,无数人都在关注着这边的进展。
  夏满跟着柳乐生,去见了向艋。
  警方这边联合特殊处,有了新的线索,向艋又被带了过来。
  年过四十的男人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四处看看,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
  他清楚警方找他什么事情,此刻明显比第一次进警局好多了。
  警官,我都说得很清楚了,当天晚上我一直都在通铺,没有外出,哪来时间作案啊?
  而且楼梯也有监控,你们也看到了,除了他们,没有别的人上楼了啊!
  无论怎么审问,向艋都坚持自己的那一套说辞。
  特殊处也派来了负责人,是一位年纪跟柳老头差不多的女天师。
  她恭敬地对柳乐生道:柳大师,许久不见,您可安好?
  柳乐生罢了罢手,还行,井家丫头,进去吧。
  老人微微颔首,拿着一叠资料去了审讯室。
  老头儿。夏满十分疑惑,那也是个奶奶辈的吧?你管人家叫丫头?
  柳乐生似乎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她是井家的,井新月,人还才四十出头,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丫头丫头的叫惯了,就算人老了,还是改不过来啊。
  明明才四十出头的年纪,竟然比六十来岁的柳乐生还要老。
  夏满暗自打量着井新月,这一看,就看出了大问题来。
  明明四十来岁,生气却少得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半只脚迈入鬼门关了。
  体内的灵气充裕,却集中在一处,仿佛在压制着什么.........
  诶?为什么我会感受到一股暴戾气息.........
  柳老头见夏满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不由得敲了敲他,说什么呢,走了。
  嗯?结束了?
  新月那丫头带来的证据够唬住他了,向艋招了。
  判官笔是向艋在上一个工地的时候捡到的,他当时见笔身漆黑,毛笔却白得一尘不染,好奇之下带了回去。
  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梦,梦里他使用了这支笔掌管无数人的生死。
  那种一笔一划判生死的感觉,带给了他无限的满足。
  起初他是不信的,但连续一个多月都做同一个梦,让他不得不信了。
  但是,向艋很清醒自己只是个普通人,那只笔那么神奇,他冒然使用了,万一损害了自己怎么办?
  他很谨慎,一直等到了跟施四的矛盾彻底爆发后,终于忍不住了。
  向艋有一个儿子,不过不是亲生的。柳乐生叹了口气,那是他妻子跟前夫生的,所以向艋很不喜欢这个儿子。
  但是当时向艋娶他妻子的时候,答应了要好好照顾那孩子。
  只是没想到,向艋的妻子回了老家,他就将自己的儿子带过来,强迫小孩儿使用判官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