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碰了下江危的眼睛,像是盖章一样郑重地对他点头,怪人如此依赖他,答应了就是。
你答应了?江危乐得蹦起来,抱住黑崽对他吧唧一口亲脑门上,果然是我的小乖崽。
明天回家后,爸爸教你认字吧?江危兴奋道。
黑崽微微上扬的弧度瞬间僵住,怪人要干什么?
12. 第 12 章 你可真能折腾啊,小祖宗
这是九十九江危趴在地毯上拿了根粗的记号笔写数字卡,从数字零加上文字零写到了九十九。
一百张各色小卡片到处洒落在地毯上,黑崽长大了不少的身形坐在卡片堆上像座黑色的小山丘,只是小山丘在一直不停地点头打瞌睡。
他们从东区回来,江危就兴冲冲地开始教他认字。
黑崽以为江危就是说着玩,不料他认了真,而且每一个物件都被贴了小卡片方便儿崽认识记忆,不管他逃到哪儿都能看见。
黑崽天生地养,自存在起就有了意识与智慧,还有逆天的无限复刻能力,何须如此费劲低效的学习?!
只是他不忍拒绝兴奋上头的江爸爸,毕竟是他的脆弱人类,但这绝不是他折磨自己的理由,他得想个办法快点会说话。
江危写完数字一百朝黑崽面前爬了两下,伸手戳了戳儿崽圆鼓鼓的肚子。
儿子圆鼓鼓的肚子被戳的颤了两下,很是Q弹,江危戳上瘾了:儿崽,你是不是饿了?
学习费脑子,饿得快,最开始儿崽还回应他呢,这会儿都不跟他互动了。
黑崽摇了摇头又飞快地点头,一溜烟地跑到厨房跳在饭桌上目光灼灼地望过来,两只大圆眼睛就差写快给我做饭五个大字。
江爸爸伸着懒腰走过来,路过茶几的时候抓起一把正面是文字背面是图案的卡片,走到厨房第一时间没穿围裙,摊开刚刚抓过来的食物卡片放黑崽面前。
儿崽,这些都刚刚教过你了,现在你选什么爸爸做什么。这样他不光认识了字,还能快速把字跟实物进行匹配,江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育儿天才。
黑崽:
他低头动了动爪子,对着桌面挠了两下像是在忍耐什么。
抓痕浅浅的现出几道,他走在卡片前面,看也没看一爪子拍下去。
江危发现黑崽这顿饭吃得非常慢,一想到可能是自己做的饭太好吃了,儿崽舍不得吃完,他又没忍住侧头对着乖儿崽啵唧亲了一口。
黑崽嘴里的鸡肉还没吞下去,感受到左脸柔软温热的触感,猛地转过头。
江危笑眯了眼,以为他右边也要,倾身对着它右边塞了饭鼓起来的脸啵唧,重重亲了一下。
黑崽沉默地低下头,江危看不到的红眸动了一下,肉眼看不见的一道气息霸道地扩散开。
咔哒。家里运行着的器械全数停止运行,整个中心区像是被巨型的黑幕笼罩,光明瞬间消散。
怎么回事?江危视线全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周遭万籁俱寂,静得仿佛只有他。
江危被突如其来的没电吓得胸口狂跳,他摸黑凭着记忆走到窗边,外面同样一片漆黑,看来是整个供电系统出了问题。
儿崽别怕,应该是都没电了。江危轻蹙着眉说,他从光脑中得知整个洺水星分区共用一套生活系统,供电供水供气供网,而且时时刻刻进行检测维护,怎么会突然断了?
得不到回应,江危扯开窗帘借光,黑崽一身黑,没了光他还真找不到。
儿崽?
太安静了,江危怀疑黑崽不在了。
儿崽,你在哪?你吱一声好不好?江危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怕撞到东西,更怕伤到儿崽。
儿崽别怕,只是有点黑,爸爸在这儿呢,你出声儿爸爸就能找到你了。江危什么也看不见,干脆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摸过去,侧耳细细地听,不放过任何声响。
儿崽
彻底黑下来的洺水星所有运行的系统陷入瘫痪,看不见的上空被彻底笼罩,空气中弥漫着酸咸血腥交杂一起的臭味。
嘿嘿嘿,没想到这么多人会怕黑。城市上方有一团浅灰色的气团不断变换,声音从气团中心发出,像只捏住嗓子的老公鸡声音又尖又诡异。
气团呈现龙卷风的形状游走在居民区,发出近似嚎叫的风声,给无数因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而心生惧意的人类添油加柴,让这把名为害怕的火烧得更旺一些。
气团悬于半空,贪婪让它停不下扩散邪念、吸收惧意的动作,它的体积也不断地吸收扩大。
发出声音的核心缠绕着几道不停游走的黑色绳索,诡异的声音呼喊着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它就能挣脱束缚幻出实体。
黑崽幻为神形,右手掌心飘出一缕黑色雾气,以掌心为点转了两圈消失不见。
片刻后,离开掌心的黑色雾气不断自转着飘回褚暝掌心,雾气转了两圈变成透明的方形罩子,罩子里面有一团浅灰色的气体不断聚集冲撞,被撞散的气团又会慢慢聚集起来,想要再次冲破这道无形的牢笼。
褚暝左手绕着罩子隔空取出气体中绕着它核心的绳索,绳索缠绕着他手指最后盘踞在食指处的龙形戒指内。
沾了点儿你的气息都能化成高危级的噬魂鬼,啧啧啧昇珉抱臂悬于他身后,看完热闹不忘点评两句。
褚暝掌心的雾气腾升一小段金色咒符,咒符裹挟着罩子缓缓落入一片空地,渐渐消散。
怎么封印了?你不怕之前的事儿再来一遍?昇珉说完受到褚暝的压迫力,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褚暝摩挲着手上的龙形戒指,兜帽微微抬起望向中心区的一所房子往外走,小蠢货还在家等他回去。
哎?昇珉跟着他走了两步停下,你就这么回去了?
褚暝冲身后的昇珉敷衍地摆手,没办法,谁让他有门禁呢。
儿崽,你在哪儿?江危只穿着一件单衣,赤脚走在草坪上摸索儿崽的身影,你答应过出去玩儿要告诉我!
儿子你就这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你明明答应我了的!江危彻底怒了。
他正想调动灵力,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微弱的哼唧声随即传来,江危拔腿顺着声音跑过去,是缺了盖子的藏酒窖,他急忙后退一步,险些掉下去。
江危蹲下趴在窖口,耳边全是自己急切的心跳声:儿崽?
微弱的哼唧声从窖底传来,像还嫌江危不够心疼似的又软又甜地多叫了两声,叫得江危眼眶刷地湿了。
是他这个当爸爸的没顾好它,才让它跌进这里了,又深又黑的,儿崽多怕啊。
江危跪下来,半个身子探进去,怕吓着它声音放得又柔又轻:儿崽不怕,爸爸来了。
窖底下的黑崽蜷缩成一团,闻声抬头望着那道黑影,就是他看不见江危如海水一般的眼睛,不晓得眼前脆弱的人类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黑崽偏了下头,冲着供电站的方向眯了下眼。
儿崽别怕啊,爸爸先回去拿个可以照明的东西再来救你,你千万乖乖的先待在这里好不好?
叽。黑崽小声回应,江危飞快地往回跑。
洺水星中心区供电系统枢纽站内率先亮灯,各位专家盯着光幕数据低喃:好了好了,终于恢复了!
随后整个洺水星系统开始运作,各区重新恢复光明。
江危跑到半路被家里瞬间亮起的光闪酸了眼,下意识抬臂挡着光往回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绳子,上楼扯了几条床单急匆匆地跑回酒窖。
儿崽!儿崽!
爸爸来了,别怕!
黑崽仰起头看着江危往下扔床单,脸上一丝害怕都没有,嘴上又软软地叽了一声,他可不想真把小蠢货给吓哭了。
江危哆嗦着手给床单打结,好在酒窖并没有很深,三条床单足够用。
他又把床单系在搬来放在草坪上的石头凳子上,关心则乱他完全忘了最先见到的黑崽明明可以悬空走路,又怎么会被这点儿高度的酒窖困住。
江危坐地上拽着床单对黑崽喊:儿崽,抓住床单,爸爸把你拉上来。
黑崽听话地伸出双手抓住床单,还颤颤巍巍地往上爬了几步。
江危一个劲地往上拉,拉到最后伸手握住黑崽的小爪子,猛地用劲儿一口气拉进自己的怀里。
咚。江危没收住劲儿,黑崽栽他怀里连着他一同砸回地面。
江危卸了力平躺在地上,起伏着胸口喘了两大口气,伸手摸了摸砸在胸口肚子上的秤砣:儿崽,还乱跑吗?
你可真能折腾啊,小祖宗。江危可没忘记上次受这样的罪就是初次跟儿崽见面,你个小混蛋,第一次咱两见面你那么凶,老虎崽子似的恨不得一口吃了我,怎么现在掉窖里成小奶猫了?
黑崽:
你装的吧?江危低头看还趴在他身上不动弹的儿崽。
黑崽:!
之前那么凶是装的吧?小样儿,被我识破了。成功避开正确答案的江爸爸自信地说,他软绵绵的儿崽当初被那群小孩儿欺负,可不得凶一点反抗么,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黑崽:
你要这么想也行。
你怎么跑这么快啊,刚没电你就跑,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你可不得掉进去么。江危压下一肚子的火,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着。
他儿崽就是好玩了点儿,偏偏又是个胆小的性子,他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哎,做爸爸真难。
江危抱起怀里的儿崽往家走:下次不要这么乱跑,要玩儿也看清了再走,知道了吗?
黑崽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红色的眸子暗成深红色,张了张嘴小声说:知道了。
江危猛地刹住脚步,愣在原地:?
谁?
谁在说话?!
13. 第 13 章 是你让我痛的惩罚
江危紧张兮兮地抱紧儿崽,视线四处横扫没发现有别的人在,那是谁在说话?
怀里猛地一空拉回注意,江危借着屋里透出的光追着小黑崽长高不少的背影。
儿崽,刚刚不会是你说话吧?江危虽然这么问,但他从心底里就不信,他才刚教了多少字怎么儿崽就会说了?
不可能。
黑崽跳过门槛,踩着门口地毯上的拖鞋回头,点了下头:嗯。
江危:?!
真的?江危跑过来双手抱起他,抬脚把门关上,眼神一直盯着黑崽,不敢错过一点点细节。
你没跟我开玩笑?江危脸上裂出一条缝,它刚刚居然嗯了一声!还是那种小奶猫的奶音,嗯得他骨头都酥了。
爱信不信。黑崽被举在空中也没反抗,缩了缩手,侧过头躲过江危的视线。他原形的声音真的太要不是江危逼他学习,他才不要现在就开口。
江危大张着嘴,一瞬间无数个想法塞入脑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乖崽!用最软萌的声音说最酷的话,好可爱啊啊啊啊。
天呐,他的崽真的太可爱了!
黑崽躲不过如影随形的炽热目光,动了动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江危直接抱它放自己脖子上坐着。
作为龙族太子的江危从小锦衣玉食,可也因为他是太子,父母对他严苛至极,小小年纪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可以消遣的却很少。
曾经江爸载着江危带他去人间过花灯节,是记忆中威严的父亲为数不多露出来的温情。
正是这样,他才面对黑崽时会想到的不是背地里调皮犯错时挨的打,而是那张严肃刻板的脸偶尔翘起的弧度。
江危不希望黑崽再经历一次他的童年,所以他才一次次忍住脾气,收敛性子,给黑崽最大的自由。
乖崽,那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江危问出自己最感兴趣的事。
他之前趁着它睡着偷偷摸摸多看了两眼,之前没见过这样儿的崽,判断不出来,又不方便上手检查,只能默认是男孩儿。
黑崽抬手挠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没想到他竟然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他之前不知道,现在听到他声音也分不出来?
那你是雌性还是雄性?见黑崽不答,以为它没听懂,江危换了个词,或者是公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