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以往就是他们家的一条走狗,居然如此大胆!
“我罪该万死,也不知怎么回事,进了房间,稀里糊涂的就做了错事。”张良将错就错,看样子是要缠上来了。
“你住口!”王夫人给丫鬟使了眼色,这个时候,自然要把门关上。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幸好一开始的计划也是要低调处理,院内无人。
哪曾想,丫鬟才刚走过去,宋琬带着一群宫女过来了,声线担忧,“王夫人,本宫听闻三小姐不见了,已经命人去别处找了,夫人可找到了?”
话音未落,半只脚踏入室内,看清屋内情形,她倒吸了一口气,微微抬手用帕子遮眼,轻咳一声,退了出去。
若说刚刚还有挽留的余地,宋琬带来的宫女都悉数看到,王絮儿心如死灰,王夫人腿也软了。
怎么会突然有人来?她不是让人守着了吗?
这下没法,哭喊着让把错都推到张良身上,“求皇贵妃娘娘给我家絮儿做主啊。”
张良也赶紧出来,表明对王絮儿的爱慕,愿娶她为妻,只是一时糊涂了。
“一时糊涂?张大人可犯了好大的糊涂,本宫命了好些人找王小姐,就怕出现好歹。”宋琬冷哼一声,脸色也不好看,“若是本宫没记错,张大人的夫人过世还未有百日吧?”
她说着,余光瞄了一眼在旁边抱着王絮儿哭的王夫人,眼底沉了沉。
张良不敢言。
“娘娘,絮儿不能嫁给张大人啊,求娘娘怜惜,此事要是张扬出去,絮儿就毁了。”王夫人也跪着磕头,王絮儿跟着她一起磕头。
不过,王絮儿已经两眼无神,麻木不仁。
“此事本宫也做不了主,还要告知皇上。”宋琬说完,看向秋和,“去把她们都叫回来吧,就说三小姐已经找到了,不必再找。”
“是。”
王夫人眼底还有一丝希望,可不能让其余人知晓,她分明让丫鬟把宁安候世子骗来了这里,为何就变成张良?也不知下次还有没有机会!
如果拿不下宁安侯世子,她的女儿还是要嫁得好一些,比起张良,吏部侍郎的李大人才三十岁,也刚死了妻子。
秋和刚出去没多久,匆匆忙忙跑过来,“娘娘,不好了。”
“何事?”宋琬问。
“贤妃娘娘她……贤妃娘娘在嘉须宫与……”她一脸难以启齿,“皇上和各位大臣都过去了,娘娘你快过去吧!”
王夫人心底又不好的预感,慌乱不已。
宋琬柳眉微拧,看向几人,假意宽慰了王絮儿几句,“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
“谢娘娘。”王絮儿哽咽着,心存希望。
出了门,宋琬面色瞬间冰冷,侧头看向青荷,“世子如何了?”
“娘娘,世子被人下了催情散,太医正在解。”青荷说的时候愤愤不平,“王家人太狠毒了,摆明了想要世子和王絮儿发生关系。”
“辛亏娘娘发现,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兄长手中势必握了一些让王家人忌惮害怕的东西。”宋琬一边走一边道,“宫内派人把手,就是不想让其余人发现,让兄长与王絮儿发生关系,好拿来威胁,你回去照顾兄长,其余事本宫会解决。”
她一直派人暗中调查贤妃,这事不过是调查中误打误撞发现的。
张良也属于王家一派,曾对她宋家落井下石,那就被怪她不客气了。
嘉须宫。
宋琬过去之时,贤妃与黎濯已经衣衫不整跪在地上,黎濯不断在求饶,贤妃精神也恍惚。
季淮面色阴鸷,额间青筋暴起,龙颜大怒。
宋琬悄悄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大气也不敢出,他的气场太强,她心有些虚。
她方才宴会中嫁借给小公主换衣服的功夫,出了去,而后又悄悄拍青翠与他说王絮儿不见了,让他安排一部分人去找。
贤妃与黎濯的事,必定被发现。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黎濯还在不断磕头,期间目光还微微看向贤妃,眼底挣扎,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看来,还想保全在她心底的地位,不愿落井下石。
这可不是善良有良知,优柔寡断又懦弱的男人,其实扭扭捏捏,不清楚后果的严重。
也就是因为他的无所作为,才好拿捏。
期间黎濯看向父亲巡阳候黎怀,对方眼底已经布满血丝,脸上带着天大的怒火,像是要把他活活生吞了,恨不得一下打死,只能忍着跪下来痛心疾首道,“微臣教子无方,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臣自愿革去官职,皇上息怒。”
黎濯心下咯噔,察觉到严重性,刚要出言,却被贤妃抢先一步,她面如死灰,眼底空洞,“妾身一时受世子蛊惑,本想过来说清楚,却不料世子强迫妾身,妾身已无颜活在这个世上,求皇上赐妾身一死。”
“你胡说!”黎濯脸色涨红,“分明是你跟本世子动手动脚,本世子……我……”
“事到如今,世子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还有何可说?”贤妃一行眼泪夺眶而出,满脸悲凉,“我身为皇上的妃子,又怎会对你动手脚?世子这话也太致命了些,我只求一死,有何脸面再苟活?”
黎濯被她的话堵住,竟不知如何反驳。
宋琬看着贤妃楚楚可怜的脸,若是不知道真相,还真被她骗了去,季淮侧头看到她,“你去作甚了?”
她可不敢隐瞒,压低声音,在他身边低声把刚刚的事情说了。
只见季淮的脸以眼见的速度黑下来,宋琬在他身边都微微发颤,他语气如同冰窖,“就在方才,奉天府丞张良对王将军之女欲行不轨之事,脑子发昏,天理难容。”
“此等不良风气,朕绝对不会放过。”
“打入打牢,择日问斩,以儆效尤!”
……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黎濯身子一下瘫软,季淮目光又回到他身上,“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不是我,是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有意勾引我在先,微臣绝无此意,娘娘与我说忘不掉我,不爱皇上,后悔未嫁与我。”他说着,慌忙去拿腰中所带荷包,不留余地指控,“这是娘娘送与我的信物,微臣句句所言全都是实话。”
“皇上明察啊。”
贤妃依旧跪得笔直,闭上眼,一行热泪再次滑落,悲痛欲绝又绝望看着黎濯。
那副被人冤枉的样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
宋琬站到了一边,瞥了一眼正在走出去的青荷,目光又落到了贤妃身上。
对方也正好看过来,宋琬撩着眼皮,轻轻笑了笑。
贤妃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一阵慌乱升起。
“把景清宫的宫女全都给朕带过来,尤其是贤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季淮怒喝,“朕今天倒是要查个明明白白!”
没一会,一排排宫女被带过来了。
贤妃死死盯着每一个来进来的宫女,没有看到熟悉的脸,心底松了口气。
刚放下心,两个侍卫带着莲清进来,青荷还跟在后头,她浑身开始冰冷,冷汗直冒,又看向宋琬。
对方与她对视,微微侧头,眼底似乎带着无辜的询问。
贤妃胸腔里涌上来一股铁锈味,死死被她压下来。
黎濯眼底燃起希望,他的确是为了追求刺激,这才半推半就与贤妃幽会,不知不觉,就到了这般田地。
以往都有父母亲给他兜底,也没想过后果,加上她不断勾引,他无法抗拒,不是他主动,悉数推到贤妃身上,罪行也要轻一些吧?
季淮一一盘问,不着边的宫女还好,问到莲清的时候,她说道,“娘娘与世子一直都有来往,时常见面,每每都有待上一两个时辰,奴婢便在外头等着。”
“你胡说!”贤妃声色俱厉,大声反驳,咬牙切齿道,“莲清,你可不要乱说话!”
莲清缩了缩脖子,一脸害怕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当着朕的面威胁吗?”季淮看向贤妃,重重呵斥,又看向莲清,“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说出来,朕保你无事,任何人都威胁不到你!”
莲清恭恭敬敬磕了个头,看向贤妃,话语无比清晰,“娘娘心中还是念着世子,世子也念着娘娘,两人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见面,奴婢每回都在外守着,
“这绝不可能!”王商走出来,中气十足道,“皇上,澜儿必定是遭人陷害,若是一开始爱慕世子,就不会求我把她送入宫,她对皇上的心,天地可鉴!”
“奴婢绝没有说谎。”莲清说完又道,“荷包是娘娘送给世子的,是娘娘所绣,里头还绣着一对鸳鸯,娘娘还会让我给世子送糕点,让我打听世子的消息,世子结婚那日,娘娘大发脾气,把我的脸刮花了,哭了一整夜,一夜未眠。”
元海公公上前,拿过荷包,翻看了一下,冲季淮点了点头。
“你胡说!本宫没有!”贤妃有些失去理智了,“莲清,谁让你这么说的?谁让你说的?谁收买你的来害本宫?!”
“并无谁收买奴婢,奴婢脸上有伤痕,便是娘娘发脾气的时候所伤。”莲清露出她的半张脸,对上贤妃,还提高一个声调说着。
“是谁收买了你?是不是……”
“好了!”季淮厉声打断,“王氏,这脸,朕陪你丢得还不够吗?”
“皇上,皇上……我没有,皇上……”贤妃跪着爬过来,要去抱季淮的腿,却被侍卫拦住。
季淮眼底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睨着地上两人,“贤妃王氏不守妇道,明知故犯,关入合因宫,好好反省。”
“将巡阳候世子黎濯关入大牢,等候发落!”
说着,胸口剧烈欺负,甩袖离去。
在外人看来,皇上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两人真是死不足惜,可是跟着她的宋琬却没感觉他多么生气,上步撵的时候,他还等了她,伸手服了她一下。
倒是让人奇怪。
次日。
巡阳候黎怀进宫面圣,为保全独子性命,自请摘去官职,
季淮自然“不让”,还义正言辞道,“朕知晓爱卿的贡献,绝不会迁怒到爱卿身上。”
黎怀又不断说着,皇上依旧不为所动,他只好咬了咬牙关,“里河土地贫瘠,百姓生活艰苦,微臣甘愿去当知府,势必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爱卿有如此情怀,朕无话可说。”季淮站起来,往他走去,神情是那么无可奈何,“爱卿如此坚持,朕只能应下。”
最后,巡阳候保留侯爷头衔,平移去了里河当知府。
穷山遍野,徒有虚名。
接下来,宁安侯世子上报在呈交发现瞒报的铁矿,已经开采众多,此时恐怕绝不简单。
季淮下令查。
最后,牵扯出王商私自竟铸造兵器,季淮毫不犹豫,一声令下抄了王家。
宋琬把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一切似乎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