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够了。
当天晚,沈柔剖腹产生下一对龙凤胎,哥哥比妹妹早出生二十分钟。
孩子的出生,让季淮和沈柔两个新手父母手忙脚乱起来,印钱都不够这两个小不点花,活脱脱的碎钞机。
季淮以前还穿大牌衣服,现在的短袖都买到了一百块钱三件。
他还问沈柔有没有一百块四件的,还说大学的时候穿着质量也挺好的,让她好一阵心疼。
季淮给他们母子三个花钱不眨眼,自己扣扣索索,她觉得他太辛苦了,可是季淮经常会一脸幸福看着她和两个孩子。
小家伙们才刚学会翻身,哥哥在和妹妹玩耍,沈柔坐在床上看着儿子女儿笑呵呵。
季淮就会坐在沙发上看他们,沈柔一回头,与他对视。
他说,他的努力奋斗有了更大的意义。
沈柔问:“什么更大意义?”
季淮:“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笑了。
多么朴实无华的愿望,她的男孩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
季淮因表现突出已经身上已经肩负多职,所在科室的名声也逐渐打响,成为了第一把手,渐渐受人敬仰。
沈柔等孩子又大了一点,还是没忍住出去找了份工作,沈母来帮她带孩子,还请了一个育儿嫂,工作没有之前那么忙,但是收入也不低,她在积累经验,等到孩子上幼儿园了,她再跳槽。
不知不觉,陈蕊已经出狱。
她出狱的时候,一切已经是天差地别,陈父和陈母已经离婚,各自要保命,家里哪还有什么房产和钱留给她?
陈琳自己开了个摄影工作室养活自己,照顾陈奶奶,而陈奶奶不待见她,更不愿意认她。
而陈蕊在监狱里受尽了苦头,短短这么几个月,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皮肤发黄,骨瘦如柴,额头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丑陋得很,没什么养活自己的本事,家人又不待见。
整个人消沉,觉得活着已经没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死呢,又没勇气,浑浑噩噩还是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陈琳偶尔看不下去会给她一点钱,但是她怎么可能够花?
去夜店酒吧来钱快。
可是会染病啊。
她去医院看病的时候看到了季淮的照片,原来他已经成为了医院的专家,被放在光荣榜上,一号难求。
回去的时候,她又在门口看到了带着两个孩子的沈柔。
陈蕊那副全世界都欠她的样子又出现了,她恨所有人,恨这个世界,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没有人能理解她。
她恨,她怨。
后面居然想到要去拐季淮家的双胞胎,而季淮从她出狱就开始注意这号人物了,因为他太了解陈蕊的极端。
她永远不会改也永远不会认错,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那就去监狱里继续待着!
跟踪了大半个月,季淮带孩子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她想过去哄骗人家孩子,殊不知,这一幕早就被摄像头拍下来。
拐卖儿童。
罪名可不轻。
季淮起诉,她又进去了。
陈奶奶放下话不管,律师都不请,而季淮请了金牌律师,没有好几年她出不来。
染了一身病,有没有那个命出来都不一定呢。
七个月不够反省,一听说好几年,陈蕊才悲痛欲绝大哭着说错了,真错了,不过现在可没人听她说错了。
还真以为天下皆她爸妈。
*
次年。
某湿地公园,夕阳西落,晚霞甚美,把天空染成了金黄色。
季淮一家在公园野炊。
沈柔坐在毯子上,背靠着季淮,目光看着正在跑的一对兄妹,“慢点慢点。”
“咯咯咯。”
“咯咯咯。”
两个小不点正在玩,哥哥追妹妹,妹妹眉开眼笑,使劲往爸妈那边跑,一下扑在妈妈怀里,使劲往沈柔身上爬,一脸激动。
沈柔摸着她的脸,无奈又纵容,“不许跑了,收拾回家了。”
哥哥也跑过来了,妹妹更加用力往妈妈怀里钻,他见状,主动走到爸爸那边,抱着爸爸,待在爸爸怀里。
季淮环着儿子,伸手替他擦汗,“一身臭汗。”
嘴上这么说,却一点都不嫌弃。
等到要回去的时候,季淮先把东西收拾进后备箱,一手抱着一个,往车边走。
沈柔看着三人的背影,嘴角愈发上扬,两个小不点不知道在说什么,还同时亲了季淮的脸蛋,女儿先抱着他的脖子,儿子也不甘示弱,小短手也去抱。
她就知道,她的少年会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丈夫,以后也会是一个更优秀的医生。
而她会在他身后,默默支持和陪伴他,就像他一样。
第267章 古代铁石心肠的不孝子(1)
“哎, 我再开些药,看能不能撑过这个年吧。”
大夫话音刚落,站在他面前的妇人忍不住哭泣出声, 说着就要给他跪下来,满脸哀求, “您救救他爹吧, 我们母子不能没他啊。”
大夫连忙扶她起来,苦口婆心道, “该病是顽疾,医不好,还要费大量钱财, 你家公子还未娶妻, 还不如留着银钱娶妻,就算治了, 卧床撑个一两年,到时候,人财两空, 又有什么意义呢?”
季家原先开酒楼,在镇上还算有名, 可自打季父病后,生意大不如从前, 去年他来时, 院内还有个丫头小厮, 眼下院内没人了, 一看就没什么家底了。
季家那小子又没学到他爹的本事, 跟着那群富家公子哥吃喝玩乐, 虽不混账, 但也是个不顶事的。
闻言,季母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季父剧烈的咳嗽声从里头传来,掺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我再给你开副药吧,改一改药方,看能不能有些效果,待会便让人送来。”大夫想了想又说。
“谢谢,谢谢。”季母感激不尽,过了一会,神色有些为难,“……能不能过两日再把钱给您送过去?”
“您放心,我们家……”
“那不行,药引子稀有,一副药就得三两银子,不可赊账。”大夫一下就变了脸,这可不是小数目,后来又道,“若是没钱,那便不要喝这药方了,我给你开些寻常药。”
“这病,医不好。”
……
大夫叹气离开,季母在院子里捂面痛哭。
季淮在房间,借着窗看着这一切,垂落在身旁两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这一世,他生在名为音河镇的古代小镇,季父和季母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酒楼,生意不温不火,平平淡淡度日。
他家虽称不上富贵,但作为家里独苗,也是锦衣玉食长大,还结识了不少纨绔子弟,过着快活的神仙日子。
婚事家里都安排好了,就与镇上宵园客栈家的小女云诗巧成亲。两家人常走动,云诗巧还经常来店里与他相处,两家已经定亲成功。
可谁想,季父突然生病,季家的酒楼生意也急剧下降,家中的丫鬟都被季母卖掉了,酒楼的伙计也只剩下两个。
云诗巧自认为锦衣玉食长大,一看这情况,哪还会嫁?
可是,若是悔婚,对她名声不好,日后还怎么嫁人?所以她便让自幼养在云家的表姐乔莘顶嫁。
乔莘乃云老太太的小女云溪独女,她嫁给一个秀才,可惜秀才短命,不过一年便死了,只能被迫回娘家住,生下来乔莘。
寄人篱下被议论,又因思念丈夫患恶疾,云溪没等乔莘长大便撒手人寰,留下乔莘一人。
云世德娶了家中做生意的何氏才开了客栈,所以云老太太没什么话语权,乔莘跟着云诗巧长大,给她当丫鬟,云家给她赏口饭吃。
云老太太叫她忍着点,为了以后给她谋一个好一点的郎君。
原本是说云诗巧嫁过来,结果被换了人,季母当然不愿意,可还没等结亲,酒楼就已经开不下去,季父也撑不住了,也只能忍着屈辱草草结了。
乔莘过门不过半月,季父就去世了,有人说乔莘命硬,克死了母亲又克死季父,性子温良的季母听了闲言碎语,对手脚勤快的她都喜不起来,心里膈应。
季淮呢?
他觉得这是他的屈辱,若不是家中苦难,又怎么会沦落到娶一个丫鬟的地步?
比起云诗巧的娇嗲和会打扮,乔莘这幅丫鬟身子怎么会入他的眼?
也就当一个无偿的丫鬟罢了,干活勤快,她长得也还不错,还能暖被窝和传宗接代。
云诗巧没嫁给他后,他还对她念念不忘,多次提出相见,人家对他冷嘲热讽,看不上他这个穷酸样了,赶着去给县老爷的公子当小妾。
若是就此没瓜葛也好,他就好好混他的日子,可云诗巧野心大,居然想干过正妻,但又争不过后院的女人,怀了孩子灌了一碗打胎药,从此不能有子嗣。
失宠后被赶出来。
此时,乔莘怀胎九月,正在为季淮生第二胎,没有依靠的云诗巧已经和他暗通款曲,被他养在外面,两人居然合计让乔莘难产,这样的话,没有孩子的云诗巧也能顺利嫁进来,还有了便宜孩子。
建议是云诗巧提出的,她每次都用乔莘衬托自己,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就说了不少乔莘的坏话,这时候更加卖力,把乔莘说成一个自私自利的恶毒女人。
季淮只有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药是云诗巧买的,产婆也是她安排的。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铲除后患。
乔莘至死的都不知道枕边人居然在设计要她的命。血崩之时,她见了季淮最后一面,脸色惨白躺在床上,满屋子的血腥味,她拼命挤出一抹笑,“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当时答应顶嫁,其实是我心甘情愿。外祖母骂我傻,日后必定后悔,可我,从不曾后悔。”
她喘不上气,气若游丝,“我甚至暗自庆幸,命运从不曾眷顾过我,这一次,轮到我了。你一定不记得在元宵那日,你给我买过一串糖葫芦的事情,你随口问甜吗,我没回,哪怕只是顺手,却让我记了数年。”
“甜啊,甜过了这些年吃的苦。”
“相公,我不曾求过你什么,你答应我一件事便好。”她眼皮越发沉重,泪顺着眼角不断话落,哭都没了力气,身子也疼得没了知觉,用尽力气张口,带着恳求,“日后娶续弦,不要是云诗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