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见有些进云家饼屋的人出了来,都讨论云家的糕点与季家一样,还便宜,云豪勾着嘴角,挑衅看着他。
季淮转身就让小工去店里拿了和他们一样的糕点,切成小块,端了出去,对着他们道,“我也未曾尝过云家做的糕点,若执意说一样,那就请大家尝尝我们家的糕点吧。”
云家今日卖得便宜,进去买的都是素日里买不起的人,鲜少吃过季家的糕点。
有免费的糕点吃,大家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云诗巧觉得季淮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宣判,愚蠢至极,她等着看好戏。
云豪十分不屑,信心十足,大喊道:“若是不一样,我们家不退糕点退钱!等过些日子,我们还会多开几家店,让大家吃上便宜又好吃的糕点!”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必须让大家都知道!
云诗巧听他这么说,走到季淮和乔莘身侧,嘴角上翘,“徐昊说了,要把这个店开到府城去,由我们家管着。”
到时候,她在府中地位可不低。
季淮和乔莘压根没搭理她。
酒楼里的人也纷纷出来看热闹,附近的人也都围过来,看着外表,真的一模一样,多数人多多少少有些贪便宜,又开始嫌弃季家卖东西贵了。
吵闹间,有些人吃了季家的糕点,又吃了云家的糕点,没有犹豫就摇了摇头,“比不得比不得。”
“是啊,比不得,同样的味道,为何贵了那么多?”云豪大声接话,没觉得不对劲。
那人又说,“不是同样的味道,不吃季家的糕点的时候,尝着你们家的还可以,这一尝,你们家的就变得索然无味,难吃了不少。”
“对啊对啊,不细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外表相似,太甜太腻,皮又硬,味道天差地别啊。”
“这可真和季家比不了,当真退钱?”
……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说起来,都去尝季家的糕点,有些买了云家糕点的人还掰了一些送给周围人尝。
一对比,大家摇头了。
“怎么可能?你们乱说什么?我做的糕点可都是跟他学的。”云豪急了,快速过去抢了季家一块糕点尝,又吃了自己家的。
味道明显不对。
不够软,不够香,不够酥。
季淮望着他,“ 当时你爹是和我说让你来帮忙,我也顺便教你,没想到你是想开饼屋。若想开饼屋,又不认真学,自然做不出这个味,不过也不怪你,谁让你就不是做这行的性子呢?”
他三言两语便说出真相。
原来是云世德借帮忙之意让儿子偷师,他们也看到街上这家饼屋都准备好久了,原来这一家人是做这样的打算。
令人可耻!
云豪正懵着,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季淮话里话外还嘲讽,一下就忍不住了,指着怒骂着,“肯定是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没教我,所以才不对味,你也太卑鄙了。”
气死他了。
这糕点有了对比,若不是一样,他们家的还怎么卖出去?若卖得太低,请了那么多人,哪还有赚头?
“我当时说了教你,你没学成,现在怪我了?”季淮一副无奈的样子。
云家人气得七孔生烟,云诗巧不信,也赶忙去试了。
真的不一样。
云豪学回来后也没做过,他懒得很,开张前一日才教那些师傅做,匆匆尝了两口,他觉得十分可以,大夸特夸,加上季家一直在大卖,没人担心。
实际上,云豪都没吃过季家的糕点,云家人也没吃过,哪里知道差别?
那些师傅觉得平平无奇,但是拿人钱就做事,见云豪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没多说。
季淮看着人群,“大家要相信一分钱一分货,若是真一模一样,价钱肯定不会差太多,因为用的食材都是好食材,偷减了好食材才可能便宜,我也不是较真,只是还自己一个公道。”
“我家今日也半价,大家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
他说着,又让小二拿了些糕点出去分给在场人。
好一个不较真,云家人脸都绿了,大家要面子啊,云家人去偷学了人家的手艺,还学不到位。
同样是半价,为何不去季家买?还能尝一尝口感,日后可吃不起了。
季家人一向宽宏大量待人和善,都出了这等事,居然不和云家人吵闹,这云家人,一个个可都坏到极致了。
大家都离去,往季家酒楼走,一定要买些来尝尝,期间还闻到了饭菜香,好些人咬咬牙,还在里面吃了顿饭。
云家饼屋刚刚才人挤人,眼下一个人都没有了,刚刚云豪可放出了话,大家要求退钱。
云家人哪里能同意?云豪蛮横阻止,还骂了人,“吃都吃了,退什么退?谁给你们的脸?”
说出来的话反悔,惹了众怒,被围着讨伐,唾沫子都能把他们一家淹死。
“呸!说出来的话不算数,算我倒霉,不会再进去买!偷师还光明正大抢生意,你们家个个都坏透了!”
“人品极差,用的食材肯定不好,谁敢吃?”
“对啊,一定会克扣食材,吃坏了身子怎么办?他们家的客栈也别去了,能好到哪里去?”
……
一传十十传百,云家人的名声越来越臭,大家可不敢拿自己身子开玩笑,若是没钱,那就不吃。
云家卖的东西肯定不是好东西,人也不善,一家人臭名昭著。
何氏和云世德为了这个饼屋是把老底都掏出来了,还指望和徐家人一起经营,开到府城去。
宛如跌落谷底,还等着赚钱发工钱呢,何氏气急攻心,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云诗巧也接受不了,她气得浑身哆嗦,发着誓,等她嫁进了徐家,肯定给季淮和乔莘好看!
一个小商户罢了,能拼过官家?
她一定会让他们酒楼开不下去!
云家人也想狠狠出这口恶气,云豪扬言一定给季淮好看,一家人都等着云诗巧嫁进徐家。
结果,徐家给她送来的所谓“聘礼”,嫁衣居然是粉色。
正妻嫁衣是红色,只有妾室才是粉色。
云诗巧可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正妻,徐昊对她爱得死去活来,为了她都要绝食,怎么可能是妾?
“是不是搞错了?”她颤抖着声音问,笑得十足难看。
“这种事如何搞错?”来的是徐昊的奶娘,她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不耐烦。
云诗巧看着粉色的嫁衣,妾室可没什么聘礼,徐家拿来的东西少得可怜。
她想到了乔莘成亲之时,一箱接着一箱的聘礼,还有那两百八十八两银子,金银首饰好几件,各种布匹。
云诗巧无力瘫在地上,无法接受。
“那日晚上会有轿子来,抬着你从侧门进府,自己好生准备就是。”奶娘说完,扭头就走。
正妻是八抬大轿,白日从正门进,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晚上从后面悄悄抬进去。
这就像一巴掌狠狠扇在云诗巧身上,打碎了一口牙,还得硬生生吞下去。
云世德火冒三丈,对她一阵臭骂。
徐昊本身就没什么本事,他的妾室能干什么?
脸都丢尽了,居然是去当妾室。
第275章 古代铁石心肠的不孝子(9)
云家恨不得把云诗巧要嫁进徐家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听闻徐家也在准备, 大家都以为是正妻,官老爷的亲家,还是要忍让三分,闹了半天, 居然是妾室。
徐昊虽然受宠, 但是徐家最有本事的却是大公子, 而且云家人品差,这糕饼屋仿了季家的糕点, 虽然价格便宜一些, 但是味道可差远了。
花了大价钱开起来的饼屋, 也没什么人光顾, 大家厌恶,去了怕丢脸, 没了季家给的光环,也争不过小贩卖的糕点。
请了好些小工, 每日都在亏钱,据说都把客栈拿去抵押,强撑着开下去。
而季家这头。
生意那叫一个火红,酒楼每日从开门就座无虚席, 请了十几个小工都不够, 还在找人。
季家待人和善, 开的工钱也多,之前离开的几个小工还舔着脸皮找上门, 想要重新回来工作。
上次他们上门逼季母拿工钱, 这事被不少人知道, 没什么人愿意雇用他们。
季母看似好说话, 对这事态度还挺强硬, 脸上带笑,却不留一点余地。
等几人走了,她沉着脸,难得发了脾气,“当我们好欺负?哪怕当时他们不落井下石,我都念着他们一分好,现如今,没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
“娘别气坏了身子。”乔莘宽慰她。
“不气不气。”季母缓了神色,瞅了瞅门前的柜子,询问道,“听淮儿说,这是你让人做的,这是要做什么?”
乔莘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抿了抿唇道,“相公说那虾酱能卖,家里的虾膏也做好了,我就想着,摆在这处能被看到,能好卖些。”
他们酒楼的菜卖得最好,人人称赞,就是因为里面的虾酱。
虾酱炒菜,做法也简单,寻常人买回去,也能做调味品。
季母了然,对她又是一阵夸。
有了云诗巧做对比,她对乔莘实在满意,越看越喜欢,酒楼的生意好起来了,季淮和徐南一同开的饼屋也赚了银钱。
季家如今进项不少,季母总觉得以前亏待了乔莘,又给她增添了不少首饰和衣裳。
酒楼的虾酱炒菜可是一大特色,比季家的糕点还要有名,得知他们酒楼要开始卖虾酱时,许多人可迫不及待想卖。
一瓶瓶虾酱摆在柜子上,还有制成膏状的虾酱,每次才上货半日就被卖完了,好卖得很。
乔莘见此,兴致勃勃对季淮道,“我们应当多找些人帮你做虾酱,不然你一个人太累了,若是做得多,我们可以去码头收购海虾,价格也便宜一点。”
季淮的目的一直都是大量生产,见她这么说,也没说这是自己之前就有的打算,反而道,“还是娘子有想法,那还需要制作一个图标,这样才能把名气打出去,让大家都知道这是我们酒楼生产的。”
“嗯嗯。”乔莘点头。
“那这件事就交给娘子了。”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