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想早点解决心头一桩事嘛。”
关月却说:“我只管针灸,其他的考试不归我管。”
“那就只考针灸。”
关月想了想,也成,明天就给所有的学生做个示范吧。
第二天正式上课,关月带着邓白术走进教室。
偌大的教室,被两个年级的学生挤得满满当当,学校的老师靠着特权坐在最前面一排。
关月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从今天开始,我每周二的上午给你们上一节针灸课,只要通过针灸课的考试,我就让你们合格。”
“我知道在座的同学里面,肯定有从小就学医的,你们如果对自己有信心,今天就可以找我进行针灸考试,考完试我当场认证你们针灸考试合格。”
“为了给大家打个样,我让邓白术先来给你们示范一下。”
邓白术昂头挺胸地走上讲台,紧接着,疗养院的一个病人被抬上来。
关月给病人把完脉,又挑了前排的几个老师上来给病人把脉,算是让他们当个见证。
正式开始扎针之前,关月问邓白术:“你先说这个病人是什么病?你准备怎么治?用针灸治疗应该怎么下针?”
台下的学生都紧张起来,每个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现场考试,万一说错了可怎么整?
自己代入一下,他们都替邓白术紧张起来了。
邓白术经常被关月抽问,这种程度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他侃侃而谈:“这个病人是心肺弱导致的……用针灸治疗,应该从膻中穴、鸠尾穴、中极穴……”
邓白术说完,关月看向几位老师,大家都齐刷刷地点头。
“他的诊断很准确。”
关月:“针灸的治疗方法也没问题,落针吧。”
台上的老师和台下的学生都看着,邓白术一点都不慌,下针那叫一个又稳又准,大概是受关月影响,他下针的速度很快,一点都不犹豫。
这个病人被抬下去之后,下一个病人抬进来,这个人的病症又和上个人不同。
两个病人考下来,邓白术还没觉得有什么,下面的学生都替邓白术松了一口气。
关月看向所有人:“你们达到邓白术这样的水平,在我这里,就算合格。”
上周给邓白术办手续的老师拿了一张毕业证进来,毕业证上只填了邓白术的基本信息,其他科目都是空着的。
关月在针灸那个栏目上填了合格两个字,还在字上盖了自己的私印。
隔得近的人,都垫着脚看。
邓白术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半成品毕业证展示出来:“各位未来的师弟师妹们,都认真看看。”
享受着所有人羡慕的目光,邓白术爽了。他总算守住了大师兄的尊严,不仅如此,他还是这个学校的第一个毕业生呢。
看看,毕业证的编号都印的是一号!
有邓白术打样,所有人都对针灸这门课应该学到什么水平心里有数了,接下来就是努力地学,争取达标。
关月上课,全程高能,没有一句废话,大家耳朵都竖起来,生怕错过一句。
这一节大课上到十一点半,中间没有停顿,三个多小时的课,大家都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上完课关月就不管了,要练习大家就私下去练习。
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找关系好的同学互相扎,但是同学也没啥大病,扎也扎不出什么效果来,后头大家就去求大师兄,让他们给病人扎。
邓白术也觉得还是要实践才有进步,但是这个事儿他说了不算,他就跑去问园长和关月。
张院长:“问你老师去,中医我又不懂。”
关月忙着呢:“别问我,你们问病人去。”
关月心里想的是,医院里面还有那么多老大夫看着,就算让学生上手,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邓白术就带着学生去和病人商量,除了那种得了大病的人,不好让学生上手之外,其他病人倒是非常好说话。
“你们来吧,好好学,努力争取向你们关校长看齐。”
学生们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刚开始学,不敢和关校长比。”
一个腿受伤的老兵吼了他们一句:“这就不对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有你们校长这么优秀的人当你们的老师,手把手教着,还学不好?”
被人这么一激,大家心里那股火冒起来,捏着拳头:“谁说的,我们刚才只是谦虚,我们肯定能学好。”
“哈哈,这就对了嘛,今天你们谁扎我?赶紧的!”
“我,我想试试。”
“那就来。”
有了带头的,后面的工作就好展开了。不知不觉间,疗养院这边,就成了医学相长的模式。
每周一,关月看诊这一天,学校那边还会挑选五个学生过去见习,大家为了这五个名额抢破了头。
就算同寝室的兄弟,抢名额的时候也是不会相让的,和关校长学习的机会多难得啊!
看到学校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邓为家心里也涌起了一股热气,工作的动力更足了。
清溪疗养院非常特殊,就算他们不对外宣传,疗养院这里的消息也是捂不住的。
这一次,不用邓为家给各大军区医院写信,各大军区医院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在疗养院病愈后的人回自己的军区之后,就把疗养院这边的情况透露出去了。听说医院这边的鼓励学生实习,还不用他们出钱,那他们医院肯定要努力多争取几个免费打下手的人啊。
还没到寒假,邓为家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各个医院要人的信。
邓为家哈哈大笑,他忧心了好久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为了激励学生,邓为家写了一张告示贴出去,把哪个医院需要多少实习生都写上去。
学生看到告示后,机会摆在眼前,一想到自己还没有通过实习资格考试,回头又玩命地学。
医学院的学习气氛越来越浓,学习的热情似乎能克服一切困难。
山中的雾气也越来越浓,慢慢地从露水凝结成霜。
现在已经入冬了。
这天周一,关月下午忙完疗养院的工作,去制药厂那边处理止血药。
今天病人多一点,她到的时候,其他小孩儿都被接走了,只有那十几个女娃在院子里玩。
“别动哦,你生病了,我给你打针,打完针就好了。”
“不对啦,生病了要针灸!”
“你流血啦,我给你撒点神仙药粉。”
针就是一根树枝,止血药粉就是一把泥土。
关月笑了笑,这些孩子,等她们长大后,估计很多人会选择从医吧。
关月还真没猜错,几十年后,她资助长大的这些孩子,长期受中医的熏陶,以后都是国内杏林界的中坚力量。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孩子还小呢。
时间进入十二月,关月和顾随的婚礼要准备起来了。
婚礼当天的主食不用担心,今年秋收后,周围几个大队送来的粮食一直放在食堂,办一场婚礼肯定够用。
刨开主食,定好菜单后,肉才是重中之重。猪肉那边食堂负责去肉联厂买,鸡全是关月在山里抓的野鸡,鸭子也是野鸭。
鸭子提前收拾出来,做成风干鸭和腊鸭。
顾随:“今年多做一点,上次你答应了师傅要给他一些。”
“还有叔叔阿姨呢?你哥那边也要送几只吧。”
顾随一边收拾鸭子,一边说:“说起送东西,方霖说,章明锐和赵爷他们到时候也要来,咱们回礼回什么?”
“我早就想好了,一人一瓶养生丸。”
顾随笑了:“这个倒是挺好,他们都喜欢这个。”
关月舀了一瓢热水冲他的手,把他手上的鸭毛冲掉。
“冷吗?”
顾随:“还好。”
“这几只鸭子收拾好了就不弄了,还是腊肉方便,这个鸭子毛太难拔了。”
清溪村这边在为婚礼做准备,北京那边,顾景德正准备提前请假。
院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顾景德推门进去,院长看到是他,笑了起来:“昨天我还在和他们说,你什么时候会过来请假。”
顾景德笑着道:“既然您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院长爽快地批了他的假期:“你们一家呀,也是苦尽甘来,提前祝顾随新婚愉快。”
“我替顾随谢谢你,回头请园长吃喜糖。”
“哈哈哈,好,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早点回去准备吧。”
“谢谢院长。”
顾景德安排好手里的工作,回到家里,妻子正在收拾东西。
箱子里装着一套红大衣,张丽敏放进去又拿出来:“你说,要不要送给关月?我看关月师傅那边应该会给她准备,我这个拿去,人家不一定看得上。”
“你想带就拿上,关月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送的是你的心意,就算不穿,她肯定会好好收着。”
“行,那我就带上。”
除了一件红大衣,还有张丽敏准备的首饰,都放到包里。
张丽敏:“你坐下歇一会儿,我去做饭,吃完饭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咱们还要早起赶车。”
“哎。”
北京这边准备出发了,香港那边,徐华安他们还要晚几天,不过这会儿也在准备关月结婚的东西。
婚纱照已经拍了,但是结婚当天肯定要穿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