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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费雪刚才牛啊,我们一开始吓得够呛。
  费雪笑说:抱歉。
  不不,导演摆手道,太帅了。
  等几人休息了片刻,导演说:还剩一次额外的挑战任务,做完就可以去吃饭了。
  在雪地冻了半天,大家又累又饿,闻言喜悦地欢呼一声。
  费雪:什么挑战?
  蒋星指挥冉锋额外拿出一个玻璃杯给费雪倒上梨汤。
  喏。他抬抬下巴,纤细白皙的指尖捏着玻璃握把,你刚才水都洒了吧?
  水洒了?导演支起耳朵,发生什么了?
  费雪却礼貌拒绝道:我不爱喝甜的,谢谢。
  蒋星一愣,回过神气得自己一口气喝光了,气鼓鼓地瞪费雪,不喝算了。
  费雪没想到这也能惹蒋星生气,无奈地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导演赶紧出来说:那么这个挑战呢
  他看看两人,仗着镜头拍不到自己,嘿嘿一笑:是双人滑雪。
  两人同时看向镜头,蒋星歪着头,眉头微蹙,烦恼的模样瑰丽而动人。
  让人瞧上一眼就愿意为他扫平琐事。
  蒋星:还滑?
  导演给他一瞪,赶紧也学着费雪刚才的动作投降,不用你自己滑。
  费雪问:那是?
  导演:双人滑雪,指费雪老师抱着蒋星滑。
  巫月蔷毫不客气地笑出声,这什么挑战啊。
  导演煞有介事:费雪老师滑雪技术这么强,咱们肯定得加大难度嘛
  蒋星打断道:你故意搞他是吧?
  被识破心思的尴尬一闪而过,导演拍拍台本,严肃道:又发脾气?
  蒋星嗤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炒什么东西?
  火药味越来越重。
  流量密码?嗯?青年抱臂而立,精致眉眼满是不屑,你看我像是愿意配合你的样子?
  工作人员全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二人。
  他们不会成为第一个和演员在现场闹翻的节目组吧
  巫月蔷皱起眉头,推开对着蒋星的摄影机,别拍了。
  沉稳有力,不容置疑。
  她咖位太大,摄影师尴尬一笑,默默转开镜头。不愿意得罪巫月蔷。
  反正录音还在呢。
  蒋星冷淡瞥他,拍就拍,我怕过?
  巫月蔷不赞同道:星星,差不多行了。
  伍寅惊呆了,他从没见过敢现场和节目组硬刚的演员。
  蒋星凭什么?他就不怕节目组后面恶意剪辑?不怕名声更烂?
  蒋星抿抿唇还想说什么,费雪抬手制止,没关系。
  青年斜斜乜他一眼,眼尾波光无言撩人。
  他鼻腔里发出轻轻哼声,护你呢,又不是我怕他们乱炒。
  蒋星不在乎别人评价,更何况他吃这行饭靠的是演技不是流量,自然有底气。
  但费雪呢?
  这个男人苦心经营多年的干净背景恐怕要被媒体大肆抹黑。
  和他蒋星扯上暧.昧关系又不是什么好事。
  这声音又轻又飘,费雪刚学会新语言,没听懂炒是什么意思。
  他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捻动指节。
  虽然不懂,但蒋星似乎是在为他说话。
  巫月蔷挑挑眉,没想到青年还会替别人出头,这可少见。
  制片人出来打了圆场,算是软了口风给蒋星道歉。
  不过还是拒绝更改挑战内容。
  蒋星懒散道:随便。
  费雪都不在乎,他更无所谓。
  费雪穿护具的时候,那个叫冉锋的助理也在给蒋星穿戴装备。
  他随意瞥了两眼,眼中掠过疑惑。
  扶我一下。蒋星理所应当道,我要站不稳了。
  冉锋正在半蹲着给他穿护膝,闻言抬手拉过蒋星,让青年俯身抱着他双肩。
  这样呢?
  蒋星满意了,可以。
  打湿的外套和鞋子全换过,连护目镜上干掉的水渍都被冉锋细细擦干净。
  如此亲密、无微不至的照顾不是男朋友?
  导演乐呵呵的,看不出生气:抓紧时间哈,咱们一会儿还得做饭呢。
  伍寅惊道:自己做?
  啊,泄密了。导演假意道,一会儿再说。
  摄影机重新工作,费雪和蒋星一同来到起点。
  费雪柔声问:你想怎么抱?
  蒋星:随便你。
  好,费雪微微俯身,手臂穿过蒋星膝弯,别怕。
  他轻松抱起青年人。蒋星刚刚抱过冉锋的手臂,此时搂在费雪脖颈间。
  费雪定了定神,抛开脑中挥之不去的画面,试试?
  蒋星颔首,轻抿唇角,看着还是有点怕。但以他的性格,怎么都不会在费雪面前直说。
  费雪拍拍他后背,结实手臂抱紧了些。
  我不能用滑雪杆,他说,你别乱动,不然方向会失控。
  蒋星:哦。
  然而当费雪开始滑的时候,寒风迎面吹得他脸颊刺痛,下一秒就要摔倒的恐惧吓得蒋星紧紧抓住对方。
  费雪!
  他一挣动,费雪不得不停下来,别动。
  不行!蒋星唇色发白,色厉内荏道,太危险了!
  明明是他自己怕。
  费雪无奈,又有些想笑,干脆说:你害怕看前面?
  蒋星:谁怕了?
  换个姿势。
  费雪深深领会了和蒋星相处的秘诀把他的话反过来听,以及多做事少说话。
  他放下蒋星,正面抱着我,明白吗?
  费雪托起蒋星的腰,手下柔韧充满年轻生命力的触感非常陌生。
  腿也抱住。
  蒋星犹豫了会儿,双腿缠住对方。
  费雪尽量礼貌地减少触碰,柔声问:能抱住吗?
  蒋星:有点累。
  手掌从腰肢挪到大腿下方,稳稳托住他,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工作人员和两位完成任务的嘉宾都在不远处看热闹。
  蒋星简直能想到节目播出后爆热的讨论。
  其实还是不安,但他不想给人看猴子。烦躁啧声道:可以了,快走。
  费雪在雪山长大,滑雪对他而言就是生命的一部分,用起滑雪板如臂使指。
  而蒋星却是一个闯入者。
  来自一个没有雪的地方,厌恶寒冷。
  费雪看着迎面飞溅的雪花,心神不由自主飘向蒋星。
  青年搂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透着陌生的、只有温暖地区才有的特殊气息。
  应该是某些类似阳光的味道。
  费雪想起群岛上的袅袅香薰,以及本地人穿着宽松袍子饮酒的热烈。
  蒋星身上的香气混着凛冽冰冷的雪与风,古怪,却又天然契合。
  让他想起小时候家中燃烧的壁炉。
  干燥的柴熊熊燃烧,噼里啪啦的,照亮木头房子,给生命以热意。
  蒋星侧首,声音在飞速下降中有些遥远破碎。
  还没到吗?
  费雪空出手,安抚怀中青年纤细柔软的脊背,马上就到了。
  后背有些冷,但从费雪那里传来的热意却像是无穷无尽。
  蒋星抿紧唇,垂眼掩去情绪。
  雪板一个横切,稳稳停在终点。
  工作人员正等着迎接两人。
  可他们却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谁都没有先动。
  不是没有和人拍过拥抱的片段,但
  从未有如此陌生而熟悉的感觉。
  可惜没有弹幕,否则立刻就会有人怜惜费雪。
  在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极限运动中,拥抱蒋星,这不是上赶着让他攻略嘛。
  蒋星率先摘掉护目镜,鼻梁眼下被压出了一块小小的红印。
  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他在脸红,还是仅仅被压迫留下的红痕。
  到了。费雪说。
  嗯。蒋星羽睫轻颤,抬起来看了他一眼,放我下去。
  二人终于分开,工作人员忍着好奇带他们回山顶。第一个项目拖太久了,上去还有第二个环节。
  蒋星毫不犹豫地离开,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费雪。
  费雪老师,我帮你拆板子?另一个工作人员试探问道。
  不用了,谢谢。费雪摇摇头,默默拆下滑雪板。
  他应该是本能地对工作人员微笑了,可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壁炉的柴薪燃尽了,只余下与他相伴多年的冰天雪地。
  空落寂寥。
  *
  虽然和蒋星闹了点不愉快,但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青年的脾气。
  终于能脱下沉重的装备坐回沙发,巫月蔷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好累啊,咱们吃什么?
  伍寅一个年轻小伙子,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可导演却不会便宜他们。
  咱们节目是为了促进文化交流,体验对方的生活。
  美食作为最受人喜欢的文化载体,肯定是不能少啦。导演看着他们期待的目光,笑说,所以,咱们下一个活动请各位嘉宾烹饪一道自己家乡的代表美食。
  巫月蔷道:啊?自己做?
  是的,节目组给大家准备常见的食材,每个人都必须参与。
  从面粉到三文鱼,随意选择。
  几人对视一眼,当然,都默契略过了蒋星。
  蒋星喝了口茶,冉锋帮我做。
  导演今天不敢再和他起争端了,没问题。
  伍寅更觉怪异,大家都是签合同来参与录制的嘉宾,凭什么蒋星就可以有特权?
  巫月蔷看出他心思,等摄影机转开时轻声说了句:是他们去请的蒋星。
  不是邀约,是请。
  伍寅愣在原地,为什么?
  纪录片式的综艺节目本来就叫好不叫座。巫月蔷淡淡一笑,一味的吹捧热度有限,出不了圈。
  但蒋星嘛她笑叹,矛盾体,小作精,粉丝进来夸,黑子进来吵
  伍寅若有所思,谢谢前辈。
  几人跟随节目组来到滑雪中心背后的雪山酒店,在特意整理出的一间会展厅各自选了一张料理台。
  伍寅选了猪油调料和面粉,巫月蔷要了米和三文鱼。
  蒋星不用做饭,便撑在料理台边儿上坐着瞧他们烹饪。
  你这面揉得可真烂。他懒洋洋地看着伍寅,差点没把人盯得同手同脚。
  伍寅满手面粉,连脸颊上都有,此时正不协调地揉着面。
  面没吃到劲,还是松松散散的絮状。
  他心里气得仰倒,强笑道:我很少做饭。
  哦。蒋星抬起下巴,微微眯起的狭长眼中满是嘲笑,就是不会嘛。
  你就会了?
  蒋星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不用做饭。
  伍寅脸上肌肉抽搐,你去看看冉锋,行不行。
  要你管。蒋星哼了声,跳下高脚凳溜达到巫月蔷那儿。
  姐姐在做什么?
  比起伍寅的狼狈,巫月蔷仍是一派优雅。
  生滚鱼片粥,她笑眯眯地挽起长发,艳丽气场顿时温婉起来,帮我系下围裙。
  好哦。
  蒋星给她系上漂亮的大蝴蝶结,看得巫月蔷直笑,太夸张了。
  她倒出一小杯米,再加入没有浓烈气味的玉米油搅匀,让每一粒米都沾上油。
  蒋星:为什么倒油?
  平时熬粥会把米冻一冻,现在时间不够。她显然经验丰富,用油腌制二十分钟左右直接开大火熬,出来就是浓稠软烂的米粥。
  泡米的时间,她正好清理好节目组分来的三文鱼块,切成小片一会儿直接滚入粥里。
  巫月蔷亲昵熟稔地问:冉锋给你做什么?
  不知道哦。蒋星回头看了看跟班,我去看看。
  冉锋一身黑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健硕的肌肉线条。
  再配上黑色围裙和熟练的动作,就更像专业主厨了。
  蒋星靠着他,好奇地去看他切的东西:鸡肉?
  冉锋颔首:鸡豆花,你喜欢吃的。
  蒋星开心得眯起眼,轻快道:你最好了。
  两人对面正好是费雪,男人看见这一幕,手上动作微顿。
  蒋星半倚着冉锋,问费雪:你做的是什么?
  冉锋单手都能准确地劈开整鸡,轻松分出两条鸡胸肉,手腕一转,上头油脂和筋膜就被刨到一旁。
  这刀工别说杀鸡,杀别的也不会吃力。
  费雪擦干三文鱼上的水渍,烟熏三文鱼。
  他将整块鱼肉放入保鲜盒中,平常我们做三文鱼的时候会提前一天去除水分,那样熏出来风味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