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我想如何便如何,怎么还需要请教顾大人吗?”
“你……”顾宴忍住怒气,“只要我在一日,我断不会容忍你欺负她。”
沈寒星低笑一声,像是对顾宴的嘲讽。
他招了招手,示意林星雪蹲下来。
林星雪乖顺蹲在他面前,沈寒星勾住她一缕碎发,慢声问道:“他觉得我对你不好,欺负你,你是不是也觉得在我这里受了诸多委屈?”
林星雪摇头,又在他手心写个“好”字。
夫君虽然有时候爱欺负她,但对她很好,还会为她撑腰。
少女眼神真挚,不像是在撒谎。
沈寒星收拢手心,漫不经心地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想离开,我可以给你一封和离书,让你嫁给你想嫁的人。”
沈寒星摆出诱惑的条件。
顾宴眸光一动,他看向林星雪,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
林星雪听到“和离书”三个字时,起先是一愣,而后是控制不住的委屈。
夫君竟然不信她,还因为顾宴的三言两语说要与她和离。
少女垂眸,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沈寒星见她久不作答,眼底渐有寒意。
他松开少女的那缕碎发,像是在割舍什么,“你不用顾虑圣上赐婚这件事,我既说能和离就一定能和离。你不愿留在我身边,我也无意强留你。等到今夜回去,我就写下一封和离书……”
一、二、三……
林星雪默默数着,沈寒星已经连说三次和离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沈寒星,沈寒星蓦然对上她的目光,声音一顿,又冷声道:“想清楚了?”
少女微微点头。
沈寒星握紧双手,“那便现在回去,和离……”
“书”字尚未吐露出来,沈寒星的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
少女握住他的手腕,借力起身,双唇准备无误地覆上那双浅红的薄唇,彻底封住沈寒星的嘴。
一瞬间,彼此的呼吸似乎都在放慢。
沈寒星所有想说的话通通被堵在喉咙里,唇上的触感温软绵柔。少女没有更进一步,只是贴着他的双唇,微微蹭了蹭,像是在摩挲品尝一块糕点。
沈寒星第一次体会到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双目对视,林星雪脸上顿时炸开烟花,她猛地后退,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沈寒星及时扯住她的手臂,避免她撞到身后的花架。
只是他这么一拉,少女顺势扑到他身上,鼻尖险些相碰,距离再次近到呼吸可闻。
彼此静静对视,少女的眼睛又忍不住挪到他的嘴唇上。
她觉得夫君嘴唇的味道很好,她有点想再尝一下。
气氛暧昧旖旎,少女拿鼻子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鼻梁,湿润迷蒙的眼睛看着沈寒星,一眼就让人失控沦陷。
沈寒星握着她的手臂收紧,他抚上少女的后腰。
忽然,又是一声“叮铃”。
花房中再无顾宴的身影。
林星雪从失神中猛然回神,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仓皇退开,温度节节攀升,她的脖子耳朵脸颊迅速烧红。
少女捂着脸,羞愤难当。
梧桐说得果然没错,那些情爱话本不能多看。
看,她不就是被话本误导,什么亲一口就能让人闭嘴,果然是……骗人的?
不对,夫君好像真的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林星雪挪开双手,悄悄看了眼沈寒星。
沈寒星端坐在那里,确实没再提和离的事,耳尖似乎也染上可疑的红。
他勾了勾手指,林星雪小步挪到他身边,看了那么一眼不敢再对视。
“真不打算……”
沈寒星尚未说完,嘴巴结结实实让人捂住。
少女瞪着他,威胁他不许再说,这会儿倒是忘了害羞。
沈寒星拨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不后悔?”
林星雪摇头,她才不会后悔呢。
沈寒星笑了一声,笑声中似乎带着愉悦。
他把玩着少女柔软的小手,问她:“还记得除夕夜欠我的那次惩罚吗?”
惩罚?
夫君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林星雪犹犹豫豫地点头。
沈寒星倾身靠近她,低声嘱咐:“待会儿不许挣扎。”
不许挣扎什么?
林星雪尚未想明白,后腰忽然让人紧紧一勒,脑袋被人轻轻一推,她的双唇再次碰到夫君的唇。
少女眼中闪过惊慌,又记着那惩罚,身体微僵不敢乱动,不像刚刚那样还敢摩挲对方的唇。
她睁着眼,沈寒星幽暗漆黑的眸映入她的眼睛,仿佛风浪来临前的海面。
她紧张地闭上眼,又发现触感更加敏锐,左右为难。
沈寒星眼里划过笑意,他可不是什么君子,更不会像少女那么纯情,到嘴边的兔子肉他可不会松口。
林星雪原本以为只是简单地贴着双唇,直到她发现沈寒星侵略的意图,听话的兔子慌张地挣扎起来。
可她哪里抵得过恶狼的力气,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呼吸越发急促,对方在她口中攻城略地毫不心软。
花房的温度似乎在不断升高,直到一个临界点,终于停下。
少女靠在沈寒星的怀中,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久久没有抬头,只能听到她细小急促的呼吸。
沈寒星侧眸,还能看见她烧红的耳根。
他捏着少女的手心,少女用力甩开,他也不生气。
“你先亲我的,我还回来不过分吧?”
林星雪瞪向这个蛮不讲理的人,她是亲他了,可她也没有咬他呀,更没有……
少女一抬头,唇边细小的伤口显露出来。
她的双唇嫣红似染血,面颊绯红,一看就像是干了坏事。
“你也咬我了。”
沈寒星扬起右手腕,让她看那日在竹林咬破的伤口。
伤口已经结痂,不过祁烨说了,肯定会留下疤痕。
少女被他说得心一虚,暗自生了一会儿闷气,又抓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不许再说那样的话。
她连和离这样的字眼都不愿写出来。
沈寒星扶着她起身,嗤笑:“你当真以为我会写?不过是戏耍他罢了。”
林星雪分辨不出真假,只用力写到:不许再说。
“好,”沈寒星难得爽快答应,“下次不说了。”
下次直接动手。
林星雪并不知道沈寒星心中生了什么坏主意,两人从花房出去时,只见落言站在不远处,还拦着小丫鬟。
那小丫鬟中途被叫去忙别的事,好不容易脱身回来却叫人拦住不准上前。
花房面朝走廊这边开着几扇窗,从外头看能看见窗纸上隐隐有些重叠的剪影。
小丫鬟和落言齐齐背过身子,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现下两双眼睛看过来,林星雪掩饰地低头,她总觉得叫人看出了什么。
马车从许府出,一路前往广盛长街。
长街喧闹,街道两边摆满小摊,摊贩们用力吆喝着。街上行人擦肩而过,面具遮住容颜,可以肆意随心行事。
今夜男子和女子之间也可不用太过顾忌礼仪,有些胆大的姑娘甚至坦然地朝心仪的男子望去。
秋水般的目光频频投过来,沈寒星虽然坐在轮椅上,但那张脸还是吸引不少小姑娘张望过来。
此刻无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俊美的脸庞就更加受欢迎。
林星雪鼓着脸,忍啊忍,还是没忍住,直接瞪向那些看过来的女子。
“快别看了,人家夫人生气了。”
“那是他夫人?会不会是他妹妹啊,你看他们到现在也没什么亲密互动呀。”
“不会吧,你看他们衣裳很相象哎,不过确实有些疏远。”
两个姑娘嘀嘀咕咕的声音传到林星雪的耳中。
正巧经过一个面具摊子,沈寒星抬手让落言停下,他随意挑了两个面具,一个狼和一个兔。
他将狼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那面具有些吓人,倒是兔子的很是可爱。
沈寒星勾手示意林星雪蹲下,他拿着兔子面具,细心给她戴上。等她起身时,又顺便牵住她的手,任谁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
少女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又趁机摸了摸沈寒星的手背,像是在夸奖他做得好。
一路走过长街,沈寒星怀中渐渐堆满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