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笑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的,但随后等开了个头之后的话便顺畅的说了出来。
甚至,此刻她还觉得自己说的分外有理。
只是,话是这么说,但当她看到大人将里衣最上面的系带从领口缓缓解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既期待又害怕。
大人莫不是真的要对自己
温笑眼睁睁看着江妙面不改色地脱下了自己那身微潮的白色里衣,那精致的锁骨线条匀称,形状较好,让人不由在脑中想起,若是在此处落下一颗颗吻痕时,应该是一枝何等的惊艳人眼球的红梅。
温笑如是想着,只觉得喉间微微发紧,但之后看到的一幕让温笑直接面无表情起来。
她算是知道刚才大人为何能对自己那么坦诚相见了!
原来是因为大人身上还紧紧的绑着那木质得用来掩饰的玩意儿。
那片,坚硬的木板。
而她臆想之中,预料之中看到的盛景完全不存在!
江妙不知怎的,竟在温笑的脸上读出了几分失望,让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怎么了?
温笑别过来脸,闷闷的说道:
我能怎的,倒不想大人竟对我如此放心,当着我的面便宽衣解带起来!
反正你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即饶如此也不必避讳!
温笑闻言顿时抬眼瞪了江妙一眼。
看看她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就算知道了就不必遮掩了,她们现在的关系也还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唔,或许也不该这么说。
但温笑心里怎么想怎么别扭,只看着江妙不语。
而江妙将自己身上的那身白色里衣换下后,便走到温笑面前,也不带她反应,修长的手指飞快地跳开了温笑颈侧的系带。
既然方才已与你说过那么多次,你都不愿意动手,向来是想让我帮你脱的。
江妙如是说着,然后动作轻柔却坚定的将第二根系带缓缓解开。
而温笑这会儿还有些迟钝,一时之间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就已经被江妙拉开了一只手臂。
温笑立马缩了回去,将自己的前胸抱得紧紧的,连头也埋了进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换,我自己换!
温笑急急的说着,然后手边摸索着,将方才被江妙找出来的那身干燥的里衣摸了过来。
江妙轻笑:
刚才看我的时候那么起劲,怎的这会儿轮到自己了,竟然怕了?
温笑被这话又气的瞪了江妙一眼。
方才大人能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如的换衣裳,不就是因为自己身前还有着一层木板搁着吗?
怎能轮到自己,她就想让自己坦诚相见,实在是不公平极了!
江妙读懂了温笑眼神中的意思,俯身凑到温笑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之前我在湖中沐浴那次,你可看得一清二楚?
温笑一时雨结,呐呐着没有说话,然后江妙又补了一刀。
我隐约记着,那时候你似乎还对我说了一声
好大?
温笑直接在原地宕机了一瞬,然后整个人就羞恼扑过去捂江妙的嘴。
江妙躲避着,温笑追着,很快两个人便挤到了床铺上。
啊啊啊,大人!那件事,不许再提了!!
她会儿真的后悔当时头脑一热才问了大人那个问题,却没想到竟,竟被大人如此取笑。
温笑被江妙一逗,身上那件里衣的第三根系带本就被江妙弄得松了些许,又因着她方才与江妙的一番打闹,直接自行解开,露出了好大一片盛景。
江妙冷不妨看到,她沉默了一下。
唔,你还小,还能再长长。
温笑:
温笑恼羞成怒的扑过去,然后在江妙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大人!
江妙这下子终于不说话了,然后温笑直接将被子弄过来,将江妙整的头盖在了被子下,江妙也没反抗。
而后,温笑连忙手脚麻利的给自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江妙被温笑用被子蒙在头上,也不曾恼怒,反倒还在里面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只是声音被被子盖着,变得有些闷闷的。
就算要换干衣服,也要先把身体擦干。
知道了!
温笑咕哝了一句,又过了好久才将江妙放出来。
江妙被蒙在被子里的时间久了,放出来的时候看到室内的光亮,还有些不适应。
这会儿,她眯了眯眼,看着温笑红着脸颊,坐在床边的模样,没忍住上去掐了一把。
行了,别气了。方才都是逗你玩儿的。
可即使将她这么说了,温笑还是气呼呼的不理人。
江妙也知道小孩这是被自己逗毛了,在心里摇来摇头,还真是个小孩子,半点亏都不吃。
那你要怎样才能高兴?
温笑就等着这一句话,顿时抬起头,双目灼灼的看着江妙: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大人,大人可否将那东西取了?
江妙:
江妙神情微妙的看着温笑。
这丫头不会是被自己给说准了吧?
难不成还真成了好色之女?
江妙还不曾说话,温笑的爪子便蠢蠢欲动的朝江妙伸去,已经快要覆到江妙的后背上了。
不过下一秒那只猫猫祟祟的爪子便被江妙一把抓在了手里,她低头看了温笑一眼:
你竟是如此急色吗?
温笑听闻此话,顿时一噎,然后没好气的白了江妙一眼。
才不是呢,那东西太硬了,趴在大人怀里一点都不舒服!
温笑的理直气壮地让江妙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你还想趴我怀里?
江妙这话问出口,温笑亦是诡异的沉默了下来,然后她抬起手,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了指窗外。
那个,今天晚上有暴雨,我,我一人睡觉害怕,不知可否,可否与大人同榻而眠?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温笑抿了抿唇,然后下一秒也不待江妙反应,直接扑过去,紧紧的抱着江妙的腰:
大人不答应也没用了,现在大人可逃不掉了!
温笑如是说着,然后那只手飞快地窜进江妙的衣服,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江妙。
她这是吃准了江妙不会伤害自己。
然后温笑飞快地解开了江妙后背的系带,又反手在前面直接将那木板抽了下来,只是在那一瞬间她似乎触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等反应过来后,温笑整个人都傻了。
江妙也没有怪她,只是笑着摸了摸温笑的头:
不错,手速很快,只是你是不是摸了不该摸的东西?那你得对我负责呢。
负,负责?
温笑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傻傻的看一眼江妙,然后便见江妙绽放出她有史以来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恍若春花初绽,明艳至极,让人忍不住心尖儿一颤。
嫁给我。
温笑正欲说话,可江妙却不准备让她将那话说出来,直接便堵了回去。
你不必说拒绝还是答应,因为从我说出这句话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了,你不该来招惹我的。
本来我只想让你在我身边先呆着,日久生情,迟早会有你点头的那一刻,不过谁让你手快呢?
温笑晃了晃自己那只快了一下的爪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怎的。
只是
大人如是说,也是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女子身份的外人吧?
温笑想到这事儿一时之间就没有反对。
而江妙的心情,终于在此刻好了起来,看来自己也不是仅仅一厢情愿嘛。
江妙如是想着,然后将换好衣服的温笑直接搂在怀里,床铺很大,她将温笑搂着滚到了里侧。
好了,今天该说的时候已经说完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睡觉!
江妙这般说着,然后安抚着拍了拍温笑的脑袋。
温笑抿了抿唇,然后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小心的将脑袋靠在了江妙的胸口,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软软的,极有弹性。
靠在这上面睡觉,一定可以做一个好梦。
至于大人之所以娶自己那也不必细究,只要大人愿意娶自己,那已经够了。
那些其他的,自己意想之中的,可能会勾引大人的女子,温笑将其甩出了脑子。
她才不信大人会那么轻易的被勾跑,大人又不是自己等等,她怎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不过要是能碰上大人那样的女子,她被人骂自己是好色之徒也甘愿啊。
温笑心里胡思乱想着,靠在江妙的胸口,没过多久就睡着了,看来也是这些天赶路累极了。
不过也是,自从江妙提前走了之后,温笑知道自己身边没有人守着,每天都将浑身上下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平时睡觉也都得睁着半只眼,这会儿困意直接涌上来,让她立刻陷入了深睡之中。
江妙等听到温笑的呼吸变平缓后,她才低头去看少女那张尚有些青涩的恬静睡颜。
纵使她换了一个壳子,可是都属于她的一些小习惯还不曾改变,以及她灵魂深处的爱着自己。
江妙对于温笑如今的情况也是有所猜测的,她既然可以带着记忆来到这个世界,而与自己曾经存在一个世界的温笑,又怎会没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呢?
果然,在自己数次试探之中,她发现她心里是爱着自己的。
或者说她早已经习惯爱着自己,只是在此之前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如果说唯一有所失算的,就是眼前人对于感情的态度。
要想起当初小孩便准备嫁人之后,与自己暗通款曲之事,江妙差点给气笑了,也不知道她如果能记起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会不会羞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土里。
这件事江妙并不准备去告诉小孩,只等她慢慢去想,便是想不起来也无所谓,总之她只要记着她爱自己就够了。
江妙这样想着,唇角牵着一抹淡淡的笑,然后她搂着温笑,一同睡去。
是夜,长公主府上大多数的院落都已经熄了灯,唯独院中一座精致的小楼里还亮着灯。
小楼里住的是如今被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府上的嫡长女柳宛晴。
这会儿时间晚了,柳宛晴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帮自己拆掉了钗环首饰,一语不发。
而在她不远处跪着一个小丫鬟将今日城门口发生的事一字一句地对柳宛晴讲来。
拒了婚约之后,那位温姑娘便坐着马车离开了之后,镇安侯追她而去,睢阳王也目送她远去。
小丫鬟很是客观地将城门口发生的一切一一讲述到来,只是等她话音刚落,柳宛晴便瞪大了眼睛,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拍案而起,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过区区一介民女,她竟然敢拒绝清远哥哥!
柳宛晴口中的清远哥哥便是淮河世子的名讳林清远。
柳宛晴与淮侯世子本就是青梅竹马的长大,淮侯的妹妹,淮侯世子的姨母,便是柳宛晴的伯母。
而府上当时又只有柳宛晴一个女孩子,再加上一些原因,让长公主也寄情于这唯一的一个孙女身上,故而柳宛晴在长公主府上堪称的上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简直被宠上了天。
县主,话虽如此,只是那也是因为世子府上想要让那位温姑娘以妻为妾,所以温姑娘一怒之下才
掌嘴!
柳宛晴冷冷的说着,丫鬟呆若木鸡,随后在柳宛晴目光的逼视下,一下一下地打着自己的耳光。
什么叫清远哥哥府上要她以妻为妾,她也能当得世子夫人?凭她也配?
小丫鬟打着自己的耳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另一旁服侍柳宛晴梳头的丫鬟更是一语不发。
不过她们心中都对此心知肚明,淮侯府能千里迢迢将那位温姑娘接到京都来,自然是有求于人。
或者说就像镇安侯所说的,淮侯府那是想要靠那位温姑娘续命,可他们不做人,既不想许了世子夫人的尊位,又想将那位温姑娘留下啧,想的挺美的。
而如今,那位温姑娘拒了婚约对她们县主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但有可能是一件坏事。
毕竟淮河世子如今的身子好好坏坏,县主对他痴心不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人就没了。
那到时候,县主会疯的吧?
两个小丫鬟心里不约而同的,如是想到,只不过却极有默契的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而柳宛晴这会儿直接打掉了丫鬟想要为自己梳理头发的手,在房子里转了几圈。
这个小楼乃是长公主特地为自己心尖上的嫡孙女准备的,所以分外的宽广。
只不过,在长公主府内,还有另一座比这小楼更好更精致的,柳宛晴觊觎已久。
听说,是长公主为了纪念自己早夭的独女,柳宛晴暗示过几回也没得手。
只见柳宛晴在房子里转了几圈后,被丫鬟打耳光的声音弄的心烦意乱,然后又冷冷的呵斥道:
行了!还嫌本县主不够烦吗?别给我发出一丁点声音,滚出去,跪着!
小丫鬟连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直接起身走到院外跪着,彼时外面狂风呼啸,暴雨倾盆。
小丫鬟是跪在廊下的,只不过那伸出的一点点房檐并不足以遮蔽。
这会儿廊下的地面已经被打湿完了,可是她不敢求柳宛晴,只得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脊背被暴雨冲刷着,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房间里,柳宛晴穿着华服美衣,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她生得美,被这样华贵的衣裙一打扮,愈发显得高贵不可侵犯,只是眉眼之间的一丝阴翳,破坏了这丝高贵。
不,我绝不允许这么一个民女拒绝了清远哥哥还能全身而退,届时就算本县主嫁给情缘哥哥,这满京都的人要怎么看本县主?!
哼,她不是嫌弃清远哥哥想要把她以妻为妾吗?那我倒要让她知道,有时候穷人家的妻,连富人家的妾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