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笑乖巧点头,江妙冲她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而坐在原地的杜氏听了江妙这话,顿时脸色已经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呸!什么自己家?明明已经被皇上封了侯爷竟然还惦记着江家的这三瓜两枣!
江家所有的一切,以后都是林儿的!
杜氏心中如此想到,然后看着温笑的表情,也不似方才在江妙面前那么和善了,毕竟眼前这只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戏子罢了!
只要她还想嫁进江家,就该知道她日后要打交道的是她们这些后宅夫人,便是她跟江邈告一次状又能怎么样江邈还能一直时时刻刻看着她不成?
杜氏这么一想心中微微一定,然后冲着温笑一笑:
姑娘,来的这么早,没吃早饭吧?来,快坐,就当是陪我一起用了。
温笑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杜氏:
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让我陪你一起坐?一个妾室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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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一个妾室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温笑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锤直接敲到杜氏的头上,让杜氏脑瓜子嗡嗡的。
等她反应过来,当即拍案而起,指着温笑,手指颤抖:
你大胆!
温笑没有做任何表情,反倒是外面等着传唤的丫鬟听到里面的响动,忙小跑着进来:
二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这个女人,嚣张无比,把她给我
温笑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氏:
把我怎么样?把我赶出去吗?你可别忘了,是你今儿个自己下帖子请我进来!
请神容易送神难,况且你不过区区一介妾室,竟然下帖子让我过府上,你这是在折辱谁?
温笑一通输出让杜氏先是一愣,然后心中顿时怒极。
自从她此前在整个江府后宅握在自己手里之后,已经有许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那胡氏虽然家世不凡,可是自己有将军撑腰,早就已经让她输得五体投地,见着自己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却不想,她嚣张了这么些年,今天竟是遇到克星了。
你还不曾嫁进我江府,就说这种话,真是不知羞!
温笑听了这话,眼睛闪了闪:
不知羞?我有什么不知羞的,难道此前陛下亲自下旨让我与侯爷成婚一事是假的不成?
难道日后除了我以外,还会有旁人做侯爷的正事不成?
你不过区区一介戏子!还想做侯爷的正室,我呸!
杜氏之所以输给胡氏便是输在身份上,故而分外嫉妒。
她恶狠狠的盯着温笑,她之前的家世虽比胡氏稍差,但也不像眼前的温笑一样戏子出身!
而曾经的自己都没有成为一个正二品将军的正妻,反倒是无父无母,戏子出身的温笑竟然被皇上亲自赐婚给了如今被封为侯爷的江妙
杜氏心理不平极了,这会儿她看着温笑的眼睛都快要嫉妒的滴出血了。
温笑站在原地,身子摇晃了一下,面上涌起一丝悲戚之色:
出,出身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杜氏见到自己方才的话将原本气势锐利的温笑打击的只能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心头得意:
是啊,出身不是你能决定的,可谁让你本就出身贱籍呢,出身贱籍还想肖想你不该肖想的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温笑像是被杜氏这话给伤到了一样,整个人面色苍白,那丫鬟见势不好,连忙走过去,扶着温笑坐下。
杜氏见着这般情状,张了张嘴想要呵斥丫鬟,但终究顾及着圣旨,只是白了温笑一眼。
哼,方才那么凶悍的,我当时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个纸老虎嘛!
杜氏讽刺的说着,然后便见温笑的脸色,似乎更白了。
这让杜氏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虽然得将军之令想要来试探温笑的性子,以备将来温笑嫁过来好拿捏。
但是如今圣旨横在头上,温笑断不可出现一丁点意外,否则届时皇上若是怪罪在她们江府那该如何是好?
你年纪小,方才的不敬,我就不怪你了,大少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将来你嫁过来只要常规劝着大少爷,便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温笑脸色苍白的抬起头,看向杜氏:
这话是何意思?
我听说大少爷对你颇为仰慕,只要你嫁过来之后让大少爷有濡慕父母之心,能听从父母之命,也算你大功一件。
届时,不管是我还是将军都对你有厚赏!毕竟向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是个漂亮姑娘,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杜氏这话,显然是准备借着温笑来控制江妙了。
此前那圣旨一下,江妙的婚事便已无回旋之地,那么,就只能借此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
既然不能以江妙的婚事换取利益,那就用江妙这个人。
温笑听到这里垂下了眼皮,做沉思状,只是那脸色苍白的可怕,像被日光一照像是透明一般。
这看的杜氏颇有些胆战心惊,这戏子不会是身子有什么毛病吧?
不过同时,杜氏看到温笑那思考的神色,便知自己今日这事成了一半。
于是把玩了下腰间的香囊,唇角勾起讽笑,识相好啊,不识相自己还要想法子让她识相呢。
也是,不过一介戏子出身,又能见过什么好东西?
如今被自己恩威并施之下,指不定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现在自己应当给她点甜头尝尝。
来人,让厨房炖一碗血燕来,给咱们未来的侯夫人尝尝!
杜氏是个能把身段放得极低的,见着温笑这会儿愿意思考起自己方才说的话,便是自己今日可能完成江望吩咐的命令,这会对着温笑也和颜悦色起来,像是之前发生的事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这血燕乃一两千斤之物,寻常人家都没有,也就只有宫里能得些,我这里也是将军体贴我才有的。
毕竟,侯爷年纪轻,又能攒下什么家业?以后若是想用些好东西尽管递条子来我这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杜氏近乎炫耀的说着,就发现温笑没有应和自己,顿时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满。
要不是眼前这个戏子还有点儿用,那自己找早就向将军进言,把她哼!
温笑沉默着没有说话,很快一碗被炖好的血燕便送了上来。
快喝吧,这可珍贵的很!
温笑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碗血燕子,却发现里面看起来好像都是一些燕窝的碎渣炖出来的,颜色驳杂志让人瞧一眼便觉得没有食欲。
堂堂将军府的大厨炖出来的血宴,竟然还没有江妙自己笨手笨脚熬出来的血燕看着好看
只是,温笑看到那碗血燕之后,唇角绽放出一抹笑容,而这抹笑容,让杜氏心中大定。
她就知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只要给这戏子点好处,她指定乖乖听他们的话。
温笑端着那碗血燕未曾入口,却抬起那双水漉漉的眼睛看着杜氏,声音轻柔:
夫人的意思是,以后只要我都劝着侯爷来亲近将军。那这些好东西
都是你的!
杜氏急急的说着,眼中却满是不屑。
温笑有些不解的看着杜氏:
可是,侯爷和将军本就是父子,又何须旁人在一旁进言?更何况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向侯爷进言,又能做什么呢?
杜氏听到这抿了抿唇,语气中压抑着不耐烦:
到时候该做什么自然会有人通知你的,你何必现在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吗?
温笑端着那碗燕窝没有喝,而杜氏看了温笑一眼,唇角泛起冰冷的笑容:
怎么?怕我坑你不成?反正总不会是对你有害的事,只要你乖乖听话有的是好处!
行了,那碗燕窝已经快凉了,莫要多言快喝吧,燕窝凉了该腥了。
温笑有些为难的看着手中的血燕:
话是这么说,只是难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不识货的人吗?我堂堂未来侯夫人,你就准备用些血燕的边角料打发我?
杜氏听温笑这么说,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血燕本就珍贵,便是边角料也并不比寻常燕窝便宜多少,这个是滋补的好东西,快喝!
杜氏催促着,可是温笑不知怎的推拒起来:
原来是边角料啊,算了我不想喝了!
血燕珍贵,便是杜氏也只能隔三差五的喝,可杜氏出身不敢,故而在银钱上面颇有几分计较之心,
这会儿,杜氏看着温笑三番两次的推拒,那血燕眼看着不能喝了,心中心疼极了。
边角料又怎么了?味道还不是一样的?快喝吧!
我说了我不想喝!
长者赐不可辞!
谁又是长者?
温笑一脸无辜的看着杜氏,杜氏的我字几乎脱口而出,然后又险险刹住。
你也知道这血燕珍贵无比,我如今喝的血燕亦是将军赏赐的,而今日的这碗血燕亦是将军专门留给你的!
温笑端着手中那有些温热的血燕,垂下了眼眸:
原来是将军给我的呀,那,那我就喝了!将军可是侯爷的父亲呢,初次登门,我可不能违背了他的好意!
正是这个理呢!
杜氏眼巴巴的看着温笑将那碗血燕慢条斯理的喝完,忍不住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普通燕窝,颇有些兴趣缺缺。
房间里燃着熏香,烟雾袅袅,温笑闻着那浓郁的香味,将手中的那有些凉了的雪烟送入口中。
甜腻的香味和带腥的血燕让人瞬间觉得倒了胃口,只是方才杜氏所说,这燕窝乃是将军所赐,她又不好推拒,只能强忍着咽了下去。
杜氏心里不得劲儿,也懒得去看温笑,却不想下一秒温笑端在手里的那少半碗血燕,从她手中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你知道这血燕多贵吗?竟然如此糟践东西!
杜氏眼皮子浅,血燕听说都是公里的贡品,她平时喝着便觉得与有荣焉,如今想着自己仅剩的一点血燕被温笑给摔碎了,当即怒气冲冲地对她吼着。
就不想下一秒,温笑捂着胸口,面色痛苦:
你,你们下毒害我
温笑有气无力的说着,然后将自己袖中的竹梢摸出来吹响,下一秒便有一个如同影子一般的人飘出来,将温笑扶住。
吾奉侯爷之命,守护夫人!
出来的黑影是其一,至于暗中有没有人去通风报信,杜氏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这会儿她看着神情痛苦的温笑也慌了手脚,血燕她自己都舍不得吃,今天拿出来也只是为了试探温笑看能否笼络,却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
不是我,不是我!
杜氏疯狂的摆了摆手,然后看向了一旁侍立着的丫鬟:
你,你快去请大夫,她不能死,她不能死在咱们府上!
那丫鬟也愣住了,听了杜氏的吩咐忙出去找大夫。
府上是有府医的,很快便被带了过来,只这会儿温笑也被安置在了一间房内,她躺在床上像是昏睡了过去一样,但眉头紧皱好似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一样。
府医把了脉后,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能为力。
杜氏见状彻底慌了,连忙派人去将江望找回来,却不想人还未曾派出去,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杜氏苍白着脸色迎了出去,而后便看到江妙那如同杀神一般的眼神。
大,大,大少爷
杜氏呐呐的唤了一声,却不敢进前,江妙眼神一横,那锐利冰冷的眼神,仿佛刀子刮过她的身旁一般。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江妙冷冷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强自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躬身将身后之人请了出来:
云御医,内子就仰仗您了!
江妙刚下朝就得了影卫的信息当即便马不停蹄地向晋朝帝讨了他身边医术最好的云御医过来。
所谓御医,便是专门为皇上的身体负责的。
其医术之高天下之人无人能出其右,而云御医这会儿也不寒暄了,扶着白须疾步走了进去。
镇安侯放心,容我先去看看。
云御医说着便坐到了床前,手指隔了一层帕子,搭在温笑纤细的手腕上。
过了半晌,云御医才睁开了眼:
这位姑娘,似乎,是中了毒。
中毒?!
江妙听了这话,周身的气压瞬间下降,让满屋子的人半天不敢说出一个字。
可知是如何中毒?
云御医闻言顿了顿,然后说道:
这不知我可否见见这位姑娘晕倒前所食用之物?
寻常毒物发作如此之快,必将是毒从口入。
江妙顿时用冰冷的眼神看向杜氏,只不过她怕杜氏耍花招,直接将眼神放到了一旁站着脸色苍白的丫鬟身上:
她今天来你们府上,你们给她吃什么了?
那丫鬟,年纪小而江妙这会儿并没有克制着自己那身在战场上磨练出来如杀神般的煞气,让那丫鬟吓得腿脚一软,也顾不得先前都是杜氏的那些颤颤巍巍的指了地上:
今,今日,这位姑娘过府和二夫人说话之时,二夫人让厨房炖,炖了一碗血燕给给这位姑娘,姑娘,喝了一半,就毒发了
杜氏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手□□出来的丫鬟竟然在此刻做出了这样的事,当即勃然大怒:
这位姑娘在咱们府上出事的时候,谁也不想看到,可你如何能胡乱攀咬?血燕乃是我吩咐厨房特意制作,又经了那么多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