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此之前,原身所做的许多事大多都是从宗门大义出发,即便在小处亏待了一些弟子,那些弟子也会在同门的劝说之下给自己列出一二三四五的错处,自己给原身圆了过去,所以宗门弟子对于原身很是信服。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一直所敬仰的大师姐,心中最重要的只有宗门。
为了宗门,她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他们。
在原著之中,玄天宗后期的崛起被一段话归纳:
彼时,玄天宗大半弟子丧身于人魔之战中,人修与魔修,两败俱伤,而玄天宗的威望在这次战争中被推到了高峰。
自此,两者重回到了原先和平共处的时候,休养生息。而玄天宗因在这场战争之中贡献最大,被奉为第一宗。
掌门江妙终于将玄天宗重又推入了曾经的辉煌时代,想来之后的百年,千年,玄天宗也必将屹立于修界
可全文对于那场堪称修界划时代的大战描写的极为含糊,只知道等到最后是当时的苍冥秘境的主人齐洛天,力挽狂澜,从中周旋,才终于让两方放下了争斗,进入了和平谈判。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去问曾经那大半的玄天宗弟子是因何死去。
在他们死去不久,玄天宗因为第一宗的名号又吸引了无数的新鲜血液注入。
他们的牺牲,注定被时光所掩埋。
只是既然江妙来了,便不可能再将事情做到那一步,这会儿江妙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但眸色渐暖:
你们做的不错,能在短短时间将秘境至宝的消息打探得如此清楚,看来往日在宗门之中没少用心钻研。
嘿嘿,师姐说过,我们出了玄天宗便代表的是玄天宗的脸面!我等可不敢堕了咱们玄天宗的名头!
就是啊师姐,来之前,我们可是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嘻嘻,我们居然被大师姐夸了!!
江妙说了一句,那一群弟子便有无数句等着,只是这伙人人脸上都笑嘻嘻的,看上去很是开怀。
让刘昆那家伙不和我绑一起,要是他和我绑一起就能听到大师姐第一次夸人了!
有兴奋的弟子如是说着。
哎呦,早知道师姐要夸人,我刚刚就拿留影石录下了!
有弟子一脸懊恼,很是可惜。
温笑:
至于吗?至于吗?
温笑悄咪咪的看了江喵一眼,乖乖的闭上了嘴。
好吧,还真的至于!
想起以前大师姐看着自己时,那仿佛看到臭虫的眼神,和此刻的大师姐比起来,完全就好像是判若两人!
不过,似乎自从进了秘境,大师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温笑心里嘀咕着却没有说出来,而一旁的弟子们还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次大师姐难得的夸奖,一个个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弟子们见到了江妙,就好像见到了主心骨一样,一群人簇拥着江妙朝远处浣灵花诞世之地行去。
不过因为是在秘境之中,谁也不知道是否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只御剑飞行两个时辰,确保自己体内的灵力足够。
是夜,连续御剑飞行两个时辰,加双脚丈量秘境的修士们已经精疲力尽。
秘境之中惊险莫测,若非是有急事,谁也不会在夜间赶路,更何况这次进入秘境的都是一些未曾结丹的小修士。
此刻,一群人围坐在空地之上,周围早已经洒好了驱兽的药粉,中间点了一堆篝火。
人总是向往光明的,即使修炼之后只要有灵气在身,寒暑不侵,但是大家还是习惯性的点一堆篝火。
温笑本来想坐在江妙身边的,但很快便被激动的弟子们挤到了一旁。
哼,有什么了不起,也就是他们现在没有看出你的真面目!
温笑嘴里嘟嘟囔囔着,然后慢慢挪动着挪到了江妙的对面,隔着火焰去看江妙。
而这会儿,弟子们正说起浣灵花。
如今修界的年轻一代大多对于曾经分外有名的浣灵花并不曾见过,只是隐约在一些书籍中看到过浣灵花的大名。
师姐,这幻灵花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到底有没有书上说的那么神奇啊?
一群弟子好奇宝宝似的的,围坐在江妙的身边等着江妙的解答。
温笑隔着火焰看去,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火焰的炽热连带江妙眼角眉梢间冷意也一并融化,轮廓都显得有些柔和。
江妙手指缠了缠剑柄上的剑穗,然后才说道:
我曾在宗门古籍中见过对于浣灵花的记载,传闻浣灵花一花五瓣,颜色各不相同,为金绿蓝红黄五色,代表五大灵根。
而浣灵花使用时只要把代表想洗掉灵根颜色的花瓣服下即可。
江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所有弟子全都屏息凝神认真的倾听着,就莲温笑也是如此。
江妙又道:
传闻,浣灵花开之处必会伴生一片仙灵草。仙灵草,顾名思义,便是飞升成仙所用,它是渡厄丹的主要原料之一,也很难得。
仙灵草于夜间,会绽放出淡淡的光泽,远远看去整片土地都在发光。而浣灵花便会在午夜子时盛放,彼时,灵气凝露成珠,仙灵草相簇,恍若天上天之景,仙气缭绕。
江妙用平淡的语气描述了一副美到极致的画面,让一众弟子都忍不住痴迷了。
过了好久,才终于有人从刚才的状态回过神来,然后冲着江妙笑了笑:
多谢大师姐提点!扬起在宗门之中,见大师姐不假辞色的模样,我还不敢上前呢!没想到大师姐真不愧是我辈中第一人!堪称全知全能啊!我等拜服!
就是啊!这浣灵花的名字要不是通俗易懂,我等只怕都要错过这至宝了!
谁说不是呢!还是师姐厉害!
弟子们全都仰慕的看着江妙,语气中是满满的赞叹。
却不想江妙闻言脸色一变,眉头紧皱,眼神冷若冰霜的扫过他们,声线几欲凝冰:
难道在此之前你们就没有一个人知道的吗?你们的入门必读修界万事万物书读到哪里去了?!
被大师姐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哆嗦,将头低下缩成鹌鹑似的,呐呐说:
我,我们
啧,没文化真可怕!一个个竟然连浣灵花都不知道回去就给我将万宝录每人给我抄了十遍!
江妙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蔫了,全都有气无力的称是,但却不像刚才那么欢脱了。
还以为大师姐进了秘境之后遇到什么好事要转性子,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呢!
于是,一众明明没文化,还要在江妙跟前现的玄天宗弟子都被布置了作业。
这会儿,他们都安静如鸡,乖顺着抱着剑围坐在火堆旁,谁也不敢说话。
温笑看到江妙终于冷下了将那一群围着她玄天宗弟子训斥了一通后,不知为何她的心里诡异的舒坦了。
她就说,大师姐在自己面前跟个大魔王似的,没道理在别人跟前温柔的和圣母一样!
这样才公平嘛!
温笑这样想着,然后撇了一眼,缩成鹌鹑似的玄天宗弟子们,有些幸灾乐祸的想道:
该,谁让你们要挤到江妙那个大魔王跟前去,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然后,温笑就发现更公平的事来了。
只见江妙越过了火焰,眉眼间的冷然,让那堆火焰都不再温暖:
温师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也对于浣灵花一无所知,甚至你对于妖兽更是一无所知。既如此,回去还请你将万宝录并万妖传两本古书全都抄十遍,送到我的洞府来。
江妙是有洞府的,她并不像宗门中其他人只有修炼出元婴,自动晋升为长老后,才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洞府。
她的父亲飞升的时候便将自己的洞府,并自己所有元婴期以下可以动用的法宝都留给了她。
毕竟,只是元婴期下的法宝,并不担心有太多人觊觎。
至于一个已经飞升老祖的洞府,那里面可谓是处处珍藏,就连那洞府下面都压着两条不小的灵脉!
所以江妙一穿过来,就先暴富。
这会儿,江妙刚将作业布置下去,温笑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青了,她艰难的看着江妙,抿了抿唇:
大,大师姐,可以,可以不要那么多吗?
江妙抬眼看着温笑,刚才温笑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话中隐约带了一丝撒娇的嗔意。
于是,便见江妙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语气,坚定地说道:
不!可!以!
温笑被江妙唇角的一抹弧度弄的后背凉飕飕的,忙缩着脖子低下头,不不就是抄十遍书吗?她,她才不怕呢!
大不了到时候能不能动用灵力,将十根笔连起来,搞一个罚抄神器
温笑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却不想对面的似乎是温笑肚子里的蛔虫,还不待温笑脸上露出笑容,便淡淡的说道:
对了,既然是罚你们抄写,就给我一个字一个字认真抄,绝不允许有人用灵力作弊。
当然你们要用灵力作弊也可以,除非你们所有人的修为都能高过我,不然若是被我看出来哼!
大师姐的这个哼就很有杀气,让所有人都没忍住,打了一个哆嗦。
没想到,这个世界刚穿过来就得给一群不爱学习的熊孩子布置作业,世界真奇妙!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想到小孩竟然在这一世也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学渣!
这会儿看着小孩那古灵精怪,眼珠子乱转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江妙布置了作业后,没过多久便入定了。等江妙入定气息变得平和之后,所有人才齐齐的吐出了一口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声的笑了出来。
刚才温笑被江妙单独的提溜出来布置作业之后,这会倒是有不少弟子都偷偷去看她。
之前温笑一人独来独往惯了,在宗门里的名声也不怎么好。
毕竟,她可是一个为了进入内门,不择手段将同门斩断一臂的女魔头!
可是,这会儿玄天宗弟子们看着那个被布置了作业,浑身上下都待着一种丧丧气息的少女,怎么也将她和传说中断人手臂不眨眼的女魔头联系不到一起。
于是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便有一个女弟子偷偷着朝温笑挪去。
她刚一动温笑便感觉到了,她静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垂下了眼皮。
那女弟子被温笑盯着的那一瞬,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炸了起来。
见她终于不再看自己,这会儿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欧呦,吓死人了!
女弟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又坚持不懈的朝温笑的身边挪,这会温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整个人生无可恋的用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像是要用目光将其扎出一个洞来,以疏解心中的抑郁。
让自己抄书她倒是希望大师姐还是以前他们的大师姐,最起码她不会在这些枝叶末节的小事上管着她!
温笑气闷地想着,而就在这时,她的胳膊被女弟子轻轻的戳了一下。
干嘛!
温笑没好气的看向那女弟子,却见那女弟子被吓得一个机灵,立马捂上了她的嘴。
温笑挣脱了两下,可奈何在座的所有人只有她一个是练气期,即便是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女弟子,也已经是筑基初期了。
嘘,不要吵醒大师姐,不然我们又要完蛋!
温笑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女弟子这才放下了手,小声的嘟囔着:
你也是的,那么大声干什么也不怕把大师姐吵醒!大师姐要是入定被人吵醒啧,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温笑被人打断了丧,这会儿懒懒的把双手撑向后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你放心吧,大师姐一时半刻还没心情搭理你我呢!
欸?你怎么知道?说起来我之前在宗门见过你,可那时候大师姐好像不认识你,你和大师姐又是怎么遇到的?
那女弟子很是自来熟的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串问题,就连周围的同门们也都拉长了耳朵,想要听八卦。
温笑抬眼看了一下女弟子,她没想到自己那一战后,竟然还有人敢来自己跟前和自己说话。
你问了那么多个问题让我说哪个?况且,你不怕我?
温笑如是说着,然后冷下来脸做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吓的女弟子一个哆嗦直接把手中的剑都落到了地上,然后慌里慌张地抱起来,小心翼翼的看向江妙。见江妙果真没有被惊醒,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你!我怕你做什么,你你不过才练气期
女弟子说着说着声音渐弱,她看着自己脖颈间那把虽然锈迹满满,可是剑刃处分外锋利的长剑,渐渐消了声。
小瞧练气期?
女弟子咽了咽口水,咕嘟一声,在夜间分外清晰。
四周的弟子见到这一幕,立刻齐齐攥紧了手中的长剑,温笑抬眼扫去,眉眼一厉,眸中尽是冷然,倒隐隐有方才江妙的几分风范。
怕我杀了她?
你,你不会的,大师姐在这里,你你不会做同门相残的事!
温笑哼了一声,收了长剑,然后看着篝火,冷冷的说道:
没事别来烦我!
在温笑收了剑后,所有人也将原本握着的剑柄松开,重又做回了原位,而那个女弟子脸色还是苍白着,却依旧坐在一旁忍不住打量温笑。
温笑不耐烦的朝她看去:
你真不怕我杀你?
温笑最是厌烦这样打量的目光,遥想当初她被那外门长老带入外门的时候,便是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
结果,没过几日在外面长老闭关之后,他们便开始名正言顺的欺辱自己。
若非是自己得了那个东西,最后又一路摸爬滚打,只怕现在早就已经深陷在外面的泥泞之中了。
女弟子听了江妙这话,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小小声的说道:
我,我不怕,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温笑讽刺的笑的笑,对于宗门之中传说她凶残暴戾,喜怒无常的传闻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