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身上的魔气逐渐减淡直至消散,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看来刚才东方逸已经挖出他身上的魔根。
确认束河没有生命危险后,东方逸朝祁厉和屠牧道了谢,然后又说:请二位稍等片刻,待我处理好束河之事。说罢带着束河隐入密林。
祁厉拿着神鸠蛋,在手中翻来覆去细细打量:这一颗蛋真就这么厉害?要是我吃了会怎么样?
只是因为这一颗蛋,束河便有如此大的变化,若是再晚一些,他和东方逸可能都不是束河的对手,他不禁对神鸠蛋好奇。
屠牧未答他的话,之前祁厉为了玲珑珠机关算尽,想吞神鸠蛋很正常,不过神鸠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祁厉吞了神鸠蛋也对他没有威胁。
神鸠却不安了,口中发出低鸣,像是在警告祁厉不要打它的孩子的注意,同时站起来踩烂脚下土地做出攻击姿势,扇动翅膀风凭空而起,想冲祁厉攻过来。
想攻击我?祁厉对它轻笑,我说说而已,不会吃的。
说罢将神鸠蛋向上一抛:还给你!以后可看好了,别再让人偷走。
蛋落入空中,神鸠立马转变方向朝蛋冲去,终于夺回自己的蛋。
它低鸣几声,也不知什么意思,过了一会便以口衔蛋盘旋而去。
屠牧看着这一切,眼神终于变了:为什么把蛋还给他?
为什么不还给它?祁厉摊手,又不好吃。
我不是问你好不好吃!屠牧心中平起一股怒气。
那你想问什么?
然后屠牧就不说话了。
祁厉耸肩,屠牧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
一炷香后,东方逸从密林出来了,身旁却并没有束河。
未等祁厉和屠牧说话,他便面色凝重双手抱拳道:我有一事相求,请二位务必答应!
祁厉露出疑惑的表情,只听他继续道:若是有他人问起束河下落,二位可否说亲眼看到束河被我处决?
祁厉一愣,随即明白,东方逸定是把束河放了,不想再有人找他所以声称束河已被他所杀。
束河是崇阳宗弟子,身为崇阳宗掌门的东方逸想放了他,他倒没什么可说的,况且他已然知道束河灵根被毁的原委,也认为束河罪不至死,除了东方令,那些被束河所伤的弟子,都是轻伤,想必束河只是急于脱身,无意伤他们性命,所以他也是比较赞同放了束河的。
于是便点头应允。
然而屠牧却一直没有回答,东方逸心中忐忑,看向屠牧等着他的答案,这人修为比他高,刚才还想杀了束河,若是不同意
为什么?屠牧突然问,为什么这么做?
啊?东方逸一愣,什么为什么?
屠牧眉头微皱,似乎在嫌弃他智商低听不懂话,不过还是解释道:即便是心有苦衷,但束河投身魔道,残害同门,罪不可恕,你为什么还要袒护他?
原来是问这个,东方逸望着刚才送走束河的方向,沉默半晌,而后苦笑一声:或许是因为师徒一场吧。
师徒一场屠牧的目光闪了一下,从祁厉身上略过,不过无人察觉。
过了片刻他淡淡道:此事与我无关,我不是乱嚼舌根的人。这是答应了。
多谢二位!东方逸大喜。
丹阳县,距离崇阳宗千里之外,祁厉正坐在路边的茶棚,百无聊赖地品着口中的糙茶。
那日从神鸠林出来后,东方逸便处置了众长老,至于东方令,只是被送回凡世,并不是不处罚他,而是灵根被挖对他已是最大的惩罚,他此后余生几十年,恐怕将会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远比杀了他要残酷多了。
然后东方逸就去闭关清除魔气,他们也就离开了。
现在距他们离开崇阳宗已经一个月,跟着罗盘找浮屠塔也已经找了一个月,然而连浮屠塔的影子都没见着。
祁厉放下茶杯,夺过屠牧手里的玩意,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地查看。
这个东西就是从屠牧从神鸠身上拿到的罗盘,呈暗红色,乍一眼看上去和普通罗盘没有区别,但抓住的瞬间便感到了不同。
他会吸人灵力!
只有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它才会指出方向,否则就像坏了一样动也不动。
自离开崇阳宗他们就跟着罗盘指的方向走,但这个罗盘好像是在戏耍他们,或者说的确是个坏的,期间指向的方向变了几次,他们也跟着换了几个方向,这一个月像两只陀螺一样在幽云大陆转来转去,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屠牧又在催促:你已经辟谷,不需要吃人间的食物,不要浪费时间,快走。他急于找到浮屠塔。
祁厉摇头,懒着不动:反正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让我休息一下又怎么了?
这一个月他们转来转去,他的耐心都被耗光,况且对他而言找不到浮屠塔更好,自然没有那么积极。
他敲了敲罗盘,道:是不是你取罗盘时候太粗暴把罗盘弄坏了,所以才乱指方向的?
屠牧还没回答,系统就说话了:宿主,罗盘并没有坏。
自从神鸠林那日出现后,系统便时常冷不丁地出来一下,按照他自己所说,他已经被修复的差不多,只是还不能完全恢复联系,所以信号时有时无。
祁厉问他什么时候可以送走屠牧,能在找到浮屠塔前送走屠牧吗,他就又沉默了。
问他为什么跟着罗盘走找不到浮屠塔,他又说暂时也不知道,要慢慢收集信息。
找不到浮屠塔正如了祁厉的意,也没再;
祁厉没有搭理他,继续对屠牧说:咱们干脆在这儿停留一段时间,让罗盘也休息休息。
不行!屠牧竖目,终于等不下,进来揪住他的衣领就将他扯了出去。
唉唉唉你们还没给钱呢。
茶铺老板连忙追了出来,在看到屠牧的眼神后把接下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这人的目光怎么怎么那么可怕!像是要把人活吃了!
这钱不要了不要了,为那几个钱丢了性命不值得。
老板刚转身,便有锭金子伴随着一个声音丢到他脚边:你的茶钱。是那个让人不敢直视的绝色美人的声音。
老板喜滋滋地把钱捡起来,心道这个美人不止长得好看,人也大方,刚才那个人凶巴巴的人怎么忍心对他这么粗暴,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美人跟着他可惜了。
屠牧带着祁厉御剑飞上万里高空,继续跟着罗盘指的方向走。
祁厉被他揪着衣领万分难受,忍不住道:你现在可以松开了吗?我好歹算得上你的师尊,被你这样揪着也太没面子了。
你算得上什么师尊?!屠牧突然大怒,揪住他衣领的力气反而变大,像是想把他勒死。
好好好我不说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祁厉及时妥协,然而在屠牧的力道稍松一下后又自言自语地吐槽,可我就是做过你的师尊,你的御剑飞行还是我教的呢。
闭嘴!屠牧倏地停下来,看向他的眼神怒火滔天,把我推下万魔窟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是我的师尊?!
东方逸可以因为师徒之情放了束河,而祁厉却可以毫不犹豫地取他性命,但凡祁厉念着一丁点的师徒之情,当初就不会那样对他。
做过的那些事情,竟然还有脸提是他的师尊!
他永远忘不了哪一天,忘不了在万魔窟低经受的痛苦,若是没有小一他早就死了,一切都是他亏欠小一的,所以他才一定要复活小一。
屠牧的手攥得吱吱响,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沾染上他寒冰般的气息。
祁厉感受到他的怒火,缩了缩头:这次我真的不说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屠牧突然大怒。
屠牧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才止住漫天怒火,生冷道:以后不要再提师尊这两个字。
19、第 19 章
两人又继续朝着罗盘所指的方向前行,走了大半个时辰,一如往常一无所获。
就在祁厉准备忽视屠牧揪着他衣领的那只手,睡一觉的时候,屠牧手中的罗盘突然吱吱吱大声作响。
他蓦地睁眼:怎么了?!
只见屠牧死死盯着一个方向,表情古怪,他也跟着看过去,看清楚后身体倏地一震。
塔!竟然是一座塔!
不,应该说是一个塔尖。
塔尖影影绰绰模模糊糊,像是被罩上了一层雾,但确确实实能看出是一座塔。
屠牧手中的罗盘指向的正是塔所在的位置,声音也越来越响,好像在催促着他们接近。
难道真的让屠牧找到了浮屠塔?要是复活不了小一,屠牧岂不是要杀了他?!
祁厉心中警铃大作,系统说一定会在找到浮屠塔前把屠牧送走,可现在浮屠塔已经近在眼前。
系统零零零!他忙在心中呼喊系统。
当然,系统并没有反应。
草!
屠牧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什么也没说,提溜着祁厉就朝浮屠塔而去,他御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光如电,身旁的云呼啸而过。
然而行了半晌,好像并没有靠近浮屠塔半分,浮屠塔还是那么模糊,还是那个距离,好像唾手可得,又好像远在天边。
祁厉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那么一丁点,接近不了最好。
屠牧抓住祁厉衣领的手也越来越紧,又加之速度过快,祁厉头晕目眩,他已经三四百年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一直靠近不了,屠牧就一直这个速度下去?他可受不了,不禁开口道:要不咱们去下面?
屠牧面色一凛,就在他以为屠牧要生气的时候,屠牧竟然直冲而下到了地面。
祁厉终于不晕了,往四周看了看,他们现在不知是到了什么地方,一片荒芜,没有人烟和生机,透露出诡异的味道。
罗盘依旧在吱吱作响,屠牧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拽着他继续顺着罗盘的方向走。
塔如在天上看到的一样,非常模糊,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薄纱。
走着走着,祁厉突然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他感觉距离塔近了?!不是靠进不了吗??
事实证明,不是祁厉感觉近了,而是真的近了,塔已经比在天上看到的要清晰很多,终于不是裹着一层雾的模样。
屠牧目光微收:你说的方法不错,从下面好像更容易靠近浮屠塔。
祁厉:
他的目的并不是帮屠牧找浮屠塔啊草!
早知道这样他宁愿在天上天旋地转!
然而后悔已经晚了。
他们越走距离塔越近,最终被一重密林拦住,要想接近塔只能穿过密林。
罗盘也改变了方向,将他们指向了密林的进口处,旁边立了块石碑,上面只写了三个字返归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介绍。
返归?劝人回去的意思吗?
祁厉正要说要不我们等等再进去,还没张口就被不过屠牧拉进了返归林。
祁厉:
甫一进去看到的东西就全变了,从外面看这片密林犹如死林,进来后却是一片翠绿生机勃勃,好像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
回头望去,两人进来的入口已经不见,仿佛他们一开始就到了密林深处。
直觉告诉祁厉这个返归林非常不妙,对屠牧道:这里是不是很不对劲?
屠牧也发现不对,但急于接近浮屠塔,并不想继续探究。
不必管。他说。
屠牧手中的罗盘,自他们进入密林后便不再响,而且不管再输入多少灵力指针也不动了,不过既然已经看到浮屠塔,确实不再需要它,屠牧便将罗盘收了起来。
他说:朝浮屠塔走。
两人御剑贴地面而行,然而走了很久很久,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好像又无法靠近浮屠塔。
渐渐屠牧也发现了,收了脚下的无幻剑看着浮屠塔的方向,问祁厉:你有感觉我们接近浮屠塔了吗?
祁厉摇头,提议:要不我们先停一下?接近不了当然是最好的,他还在联系系统,不过系统又失联了,他甚至怀疑系统上故意不回应他。
屠牧面露不愉,但并没有拒绝,于是他找了棵大树靠上去准备歇一会,刚才的眩晕感还在呢。
他坐在树下后背靠在树干上,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结果抬头一看,树上竟然挂了个什么,于是伸手将东西拿了下来,触碰到的瞬间就感觉到了这东西的不凡,竟然是件极品法衣。
修真者穿的并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特殊炼制的法衣,也是贴身的防御法器,像这种极品法衣十分少见,拥有者肯定不会随便乱丢,就算是乱丢,也不会丢到这里。
祁厉将法衣拿给屠牧看:这里怎么会有极品法衣?有法衣是不是就代表有其他人来到过这里?
屠牧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块:你的意思是之前有人到过这里?
有人到过这里,还把极品法衣丢在了这儿祁厉不禁想到一种可能
他看向屠牧屠牧眼睛微眯,显然也想到了。
屠牧用剑气荡开附近地面的青草,绳索一勾,竟又勾出不少的东西,都是些上等抑或是极品的法器。
能拥有这些东西的修真者,修为绝不会低到那里去,或许比他的修为还要高,然而这些东西现在都在这里,那说明了什么?
那个大能极可能在这里陨落了!
祁厉头皮一麻,幽幽开口:这里是不是有些诡异?果然想进浮屠塔没有那么简单,如此大能都陨落了,他也很危险。
进不去浮屠塔是好的,可他不想死在这儿啊。
他不禁握住了屠牧的手,握住的瞬间感觉好像有点不对,仔细打量了下屠牧,你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
屠牧皱眉:哪里不一样?
他也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只是感觉好像不太对,于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或许只是他的错觉。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他问屠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