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被他一顿胡话说得脸红。
陆鸣简明显不想停下,“二哥,我可是在京中都听说了,你同二嫂可是立城的一段佳话啊,都说……”
啪的一声,话音未落,一枚包子塞进他嘴里,将他的嘴牢牢堵住。
陆鸣简诧异看向身侧的沈辞,沈辞慢悠悠道,“你嫂子的事,你少打听。”
哼!陆鸣简一口咬掉半个包子。
沈辞又道,“她脸皮薄。”
陆鸣简一口咽了下去,“有包子皮儿薄吗?”
沈辞:“……”
***
丽和殿中,陈翎接连几声喷嚏,启善担心,“陛下?”
陈翎摇头,“没事。”
只是两声喷嚏,没有大碍。
正好用过晌午饭,启善陪着陈翎一道在丽和殿苑外散步消食。
早前没有宫中这帮小伴读的时候,阿念每逢晌午都会来丽和殿看她,同她多呆一段时间。
眼下有了伴读一处,阿念的时间也慢慢开始固定,每日读书,骑马,玩耍,都在渐渐养成习惯,是好事。
“沈辞做什么去了?”启善面前,陈翎问起。
启善知晓她与沈辞,陈翎也不在启善面前避讳。
陈翎问起,启善温声应道,“早朝结束,沈将军就去了京郊疏通大坝,差不多晌午过后会回京中。沈将军原本就是太子太保,也同方大人说好了,日后教太子和几位小公子骑射的事都交予沈将军来做。前两日禁军在京中演练,这几日下午都演练的复盘,沈将军要在禁军东大营待到晚些时候,再入宫教太子和各位伴读小公子骑射,可不得闲呢……”
启善说完,陈翎应了声好。
启善知晓天子关心沈将军。
启善虽然早前没同天子一道去立城边关,但云池在。
云池是启善的徒弟,边关的事,启善多多少少都听说了。眼下虽然陛下同沈将军还不算和好,但大抵天子是否上心一个人,启善心中是有数的。
天子上心,就要提前知晓清楚。
“对了,范玉和边盈这处有消息吗?”差不多月余了,范玉应当早就到了湖城,同边盈一道了。
启善应道,“尚无。”
陈翎也知晓此事急不来,“让人继续问,有消息来朕这里,朕先去午歇。”
“是。”启善拱手。
***
“躲这儿,别动!”曲边盈一把拽了范玉到乌篷船中。
此地名为湖城,顾名思义,临水。
城池中有河流连通,近乎家家户户门都有码头,乌篷船也四处停泊着,随处可见。
曲边盈一把拽了范玉到乌篷船中,这乌篷船中被临近人家堆满了东西,两人站在其中,贴得很紧。
范玉脸红,想稍稍后退些,让出些许空间,但真没空隙了。
反而因为动弹,身体接触更频繁。
范玉脸色红透。
曲边盈轻声道,“别动了,要不就得出去打架了……”
范玉没敢看她。
岸边的道路狭窄,一群人逐次跑过,“在那边!”“刚才都在!”
范玉屏住呼吸,曲边盈也没出声。
终于,这波人的脚步声消失了。
“好了。”范玉实在不知道应该再怎么站才好,更不敢看她。
“等等,还没好。”曲边盈沉声,话音刚落,又有一波人追来,这波人在另一个方向,也就是对岸边。
范玉正好背对着看不见,曲边盈尽收眼底。
忽得,曲边盈见对岸有人停下,“有人!”
应当是从乌篷船的缝隙处看到了他们两人,曲边盈踮起脚尖,伸手抚上范玉的脸,亲上他。
范玉石化。
对面有人不耐烦道,“不是!偷偷幽会的野鸳鸯,继续追!”
这波人似是很多,跑了许久都没跑完,曲边盈也没松开。
范玉一直僵住。
等终于对岸的脚步声远去,曲边盈才松开脚尖,也松开手心,最后松开双唇。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就这么各自低着头,各自喘着气,各自脸红,心砰砰跳着。
最后,是范玉先出声,“走吧。”
“会划船吗?”曲边盈问。
范玉:“……不会。”
曲边盈轻声,“那你呆着。
曲边盈取了船中的斗笠,开始撑着杆子划船。湖城中虽然河流诸多,但是居住的地方,河道很窄,也不算深,曲边盈划船离开。
两岸还有在找他们的人,在到处乱串着,但因为曲边盈披了蓑衣斗笠,又在撑船,反而没人注意到她,因为船行得很慢,也不会去想他们这么大胆就在眼皮子下这么撑船飘着。
终于,乌篷船快要驶出小巷中的河道,驶入主河流干道中,忽得一户人家推开窗户大喊,“有贼!有贼!有贼偷了我们的船!”
顿时,原本毫不起眼的曲边盈一跃成了众矢之的。
范玉也心惊,“边盈!”
曲边盈沉声,“坐稳了!既明!”
她没唤他的名字,范玉知晓,连忙抓紧,曲边盈使了力道,想尽快将船划入主河流中,但周围陆续就箭矢射来。
“快了。”曲边盈忽然问,“会游泳吗?”
“……”范玉根本来不及回答,就被曲边盈抓着一道跳了乌篷船。
因为有乌篷船挡着,旁人根本没看到他们两人跳河。
而在他们跳河的一瞬间,乌篷船顷刻汇入主河道。主河道的喝水湍急,乌篷船随波冲向下游。
“快追!”岸上的人注意力都在乌篷船上,也都跟着一道追了出去!
第111章 好啊
良久,久到范玉都快憋不住气,曲边盈才拽着他游到了另一个方向上岸。
范玉呛了水,但不严重,跪在一侧咳嗽了几声。
好些时候,才吐了憋住的几口水,整个人缓和过来。
但两人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
眼下这处已经算安全了,去临近的城池反倒不安全,正好可以在林间待上一晚,只是火星子都已经熄了,幸好曲边盈从小在军中,跟着曲老将军,钻木取火还算会。
只是时间长了些,也跟着打了两声喷嚏。
终于,等火升了起来。
在山洞中,将衣服脱下,在火堆两方各挂了一处架子,将衣服挂在各自跟前的架子上烤干,也正好可以隔绝视线和目光。
夏日里,脱了衣裳也不算冷,就是有些别扭……
曲边盈和范玉各自坐在各自衣服一侧,都没说话,山洞里只有火堆烧得哔啵作响的声音。
——女追男,隔层纱!
——先下手为强!
——温水煮青蛙!
——诶,阿盈,你看上谁了?
——你们几个,别乱给阿盈出馊主意,小心爷爷揍你们啊!
——我们阿盈可是将军,勇猛些怎么了?
曲边盈头疼。
偏偏这种时候,脑海里都是几个不靠谱的哥哥一人一句,谁让她有一堆哥哥!但又没有一个靠谱的!
忽得,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曲边盈回过神来。
下意识转头,目光正好从她衣裳的缝隙处看到范玉取了衣裳穿衣。她不是特意想看他的。
曲边盈转回头,但她确实忽然看到了,忽然,目光中又有了迟疑。
她方才是看到了,也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
范玉是文官,怎么会?
忽得,曲边盈想起结城时候,他在谭进手中,会用过刑,那些伤口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曲边盈没有作声。
“我先出去了。”范玉温声。
曲边盈反应过来,他穿了一幅,眼下洞中晾着的就只有她的衣裳,她要取衣裳下来穿好的过程,两人之间是没有遮挡的,所以范玉才要出去。
两人是一道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