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时候陈束还没有回来,知更在家里呆的无聊,电视剧也看不下去,只踮着脚在客厅顺着地砖缝走来走去,她心里空荡的厉害,想借着提高专注力转移注意力,可走到最后,她老是偏离地砖缝的轨迹,导致整个人都浮躁起来,开始看什么都不顺眼。
知更烦躁地踢了踢地面,抬头去看挂在墙壁上的石英钟,秒针咔哒咔哒飞快前进,惹得她皱了眉,暗想这声音可真让人烦躁,纤细的秒针一顿一顿的,看起来也格外碍眼,或许应该换个数字时钟,把它取代了。
正想着,大门被打开了,知更飞快转身看向门口,是陈束回来了。
他拎了两大包东西,花花绿绿的,看样子是零食,但知更只是瞄了一眼,便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怒气冲天地问,“你他妈去哪了?买个药这么半天回不来,你但凡再晚一点,我都当你是被车撞死了,你知道吗?!”
陈束被她的气势惊到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想要开口解释,可是知更并没有给他机会,只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袋子,不管叁七二十一的把里边的东西抖落一地,然后蹲在地上一阵翻找,“操,药和试纸呢?”
“试纸在这。”陈束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纸盒递给知更。
知更接过纸盒瞄了一眼,起身又问:“药呢?”
“没买。”陈束脸色有点白,鼻尖还挂了一层细微汗珠。
“没买?那你买套了?”知更直接探手往他裤兜摸去。
“也没买。”陈束一闪身,躲开了知更的手。
“那你他妈出去一下午干嘛了,就买了一堆哄小孩的破零食?我他妈稀罕?”知更火气一上来,整个人的暴虐程度呈井喷式增长,抬脚就把临近的几袋零食踩爆了,而零食爆袋的嘭嘭声就像在朝着陈束的胸口开枪。
陈束抿着唇没说话,脸色却越来越白,额头也开始往外渗汗,身形甚至也有些摇晃,“姐姐,常吃避孕药不好……”
“陈束,你他妈搁这装什么呢?最先提出来吃避孕药的不是你吗?说避孕药能调理例假的不是你吗?内射时爽到脊背抽动的不是你吗?”知更皱着眉,她虽然已经发现陈束状态有点不对,但也只当他被自己吓到了。
“是我,可是我早就反悔了,调理例假可以吃中药,避孕也不是只能吃避孕药……”陈束话没说完,便被知更打断。
她实在懒得听他跟自己讲那些有的没的,“是,你后来是又改了注意,但是我愿意吃怎么了?我他妈就喜欢被内射,你要满足不了我,就赶紧滚蛋,别他妈杵这给我上眼药。”知更说完转身就拿着试纸进了卫生间。
陈束盯着知更离去的背影有些晃神,他站在原地甩了甩头,好半天才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零食打理好摆放在茶几上,而做完这一切时,他已经气喘吁吁,强撑着走到沙发边,然后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滑进沙发里,躺在那一动不动。
知更在卫生间呆了五分钟,眼看着试纸上只浮现出一道红线,心里才如释重负,并重重地呼了口气,她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全部都塞进了垃圾桶里,然后用凉水重新洗了把脸,整个人才算彻底冷静下来。
她双手撑着洗脸池边缘,抬头看着镜子中还带着水珠的,属于自己的,看起来还残存些许暴戾气息的脸,有些晃神,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好像是对陈束发火了?
是的,她对陈束发火了,她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不到他回来,于是担心自己怀孕的那种纠结心情变成了一股火气压在心里,尤其是她还联系不上陈束,她没他的手机号,也没有他的微信。
但是她发火也没错吧,买个东西而已,何至于耗费一下午的时间?有这一下午的时间她都能飞到海南去买药了。不过刚才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难道是犯了什么隐疾?
知更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着镜子用拇指和食指撑住嘴角,往上扯了个笑容出来,但镜子里的那张脸挂着的笑容实在机械僵硬,最后索性放下手,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卫生间。
一打开卫生间的门,知更就看见陈束死人一样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眉头一蹙,飞快走到沙发旁,探手摸上他的额头,结果只觉得手下火热一片,若不是他合起的眼皮还在微微抖动,知更真觉得他是人体自燃把自己烧死了,不然这体温怎么会高的吓人。
“喂,醒醒。”知更拍了拍陈束的脸颊。
陈束费力地睁开眼,问,“怎么了,姐姐,测试结果……”
“没怀孕。”知更面无表情地说,“起来,跟我去医院。”
“我不去……”陈束说着又闭上了眼。
“你他妈傻逼吗?病的要死了还不去医院?你今天要是死在这怎么办?这不是存心给我添晦气?赶紧起来,去医院!”知更伸手推搡他,推搡不成就抓住他的胳膊拉他从沙发上起来。
可是陈束身体沉的厉害,她根本就弄不动他,“成啊,你不自己去,那我就叫救护车,反正今天你他妈决不能死这里,不然想想都晦气。”
知更说完就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准备给120打电话,结果陈束猛地睁开眼一把夺下她的手机,声音带着冷颤,“别打……我这是药物反应,挺过去了……就没事了。”
“药物反应?你干嘛了,吸毒了?”知更下意识就想到了电视剧里瘾君子们吸完毒,浑身瘫软直打颤的样子,那确实和陈束现在的状态有几分相似。
“没有……我下午……去找我师兄……给我打了一针……男性避孕针,这个针……会有一小部分人……产生药物反应,只要……熬过去了……就……就好了。”陈束说话有气无力的,只这么一句话,就断断续续说了好几气才说完。
“你看你现在这样是能熬过去的样子吗?”知更把手机抢回来,依旧准备打120,“你他妈再熬就熬到阎王殿里去了!”
陈束再度去夺知更手里的手机,但身形不稳,差点从沙发上滚到地上,还好知更眼疾手快拦了一下,才不至于让他病上加伤。
“别打……打了也没用……这个针是……私人研制,还没上市,去了医院……医生也没办法解决……这个药物反应。而且……去了医院……他们还会对药物……进行……溯源,我不想连累……我师兄,是我求着……他……要打的,我不能因为……抗不过……药物……反应,就把他……给害了。”陈束满脸苍白,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痛苦。
“……”知更闻言深吸一口气后,骂:“陈束,你他妈就一傻逼,操。”
“姐,别骂了,我好难受,你抱抱我好吗?冷……”陈束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是哆嗦的,牙齿也因为寒颤咔咔地打着架。
知更看着因为高烧而不停打着寒颤的陈束心里忍不住地发堵,但最后还是跑去楼上抱了两床被子,搂着陈束一起盖着被子躺在沙发上。
大夏天的,知更盖着两床被子抱着个高烧的火炉,全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难受,关键高烧让陈束身体发寒,忍不住地缠紧她取暖,两个人在沙发上像扭麻花似的纠缠,一直到晚上八点多了,陈束才渐渐停止了寒颤,在她怀里彻底昏睡了过去,而知更也因此心底放松,跟着一起睡了过去。
大约是晚上十二点多,知更被热醒了,她借着月光看着陈束依旧苍白的睡颜,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个人是真傻,她对着熟睡的陈束小声呢喃:“陈束啊陈束,你今天这么做是不是存心想让我过意不去,那你可打错算盘了,姐姐我啊,心硬的很,你今天就算真的因为这个死了,也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个傻逼,明明可以不受这个罪,却偏偏!哎……不过……看在你大难不死的份上,我以后会对你好点的,毕竟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一言为定。”
陈束突然接话,把知更吓了一跳,但是她仔细瞧了瞧发现陈束依旧紧闭着眼睛,她尝试叫了两声陈束的名字,陈束都没有回应。
“难道又是在说梦话?”知更疑惑。
然而等知更再次睡着时,陈束却突然睁开了眼,他盯着知更那张想了十年的脸,无声笑了。
“姐姐,能以此博得你的信任和好感,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呵……”陈束心里暗语,月光下,他眼底存着的全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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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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