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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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秦棠鸢跟家里人寻了一个借口,麻溜的收拾东西坐飞机跑到了北林。
一上飞机,她便往座位上走,一路上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被投以一堆注目礼的秦棠鸢,下意识抬手摸摸脸。
难道是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不成?
可是摸到自己脸上戴着口罩后,想想不太对又放了下来,坐下来后,秦棠鸢立马掏出一个小镜子照照。
镜中人戴着一副蓝色的医用口罩,遮挡住了大半张脸,独留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没脏东西啊。
秦棠鸢疑惑的抚着脸,有些小臭美的心底道:难道是自己太好看了,连口罩也阻挡不住那美貌偷跑出来了?
从帝都飞到北林那边,大概需要七个小时。
秦棠鸢戴上个绿油油的青蛙眼罩,闭眼就睡。
今天醒的早,陪两位老人家去晨练,午休的时候跑回秦家别墅收拾东西了,现在一坐上飞机就开始犯困了。
睡着的秦棠鸢没发现,旁边刚落座了一个女生。只见对方穿着厚厚的大棉服,当注意到隔壁歪头睡得正香的秦棠鸢时,女生偷偷对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晚上,霓虹灯璀璨,飞机终于抵达了北林机场。
睡眼惺忪的秦棠鸢刚下机,一股寒冽的冷风猛地紧紧缠了上来,冷意侵袭,秦棠鸢浑身一抖,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
秦棠鸢:“……”
她终于知道大家为何这么看她了。
原来……
那不是看美女的眼神。
是看傻逼的!
周围的人无一不是裹着厚厚的棉服,穿着一身单薄的秦棠鸢在人群里俨然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她出门,忘了看看这边的气温了。北林城市不愧是含了一个北字,果真如其名,北风萧瑟,简直让人冻成狗。
“好、好冷啊……”
短短一小会儿功夫,秦棠鸢牙齿就在上下打架了,差点没在寒风中抖成一个筛糠子。
她接到程二的接机电话了,拉着个小小行李箱,一路发挥出当年体育测考的实力,用两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奔。
跑到机场门外,看到路边一辆奢华的豪车,打着双闪灯慢慢朝她这边来。秦棠鸢看着那亮起的提示灯,就知道这是来接她的车了。
“秦小姐。”
车上下来一个长相清俊的男人,那没有什么表情的标志面瘫脸就是程二。
程二在知道秦棠鸢上机后,很早就过来在此等候了。
秦棠鸢点点头打招呼,“你好。”
对方接过她的行李箱,视线看到秦棠鸢双手冻得通红,红的好像胡萝卜一样,心神猛地一跳。
九爷知道了肯定心疼坏了!
“秦小姐,您快上车坐着!”
程二赶紧先开车门让她上去坐着,低下头语气里歉意满满道:“十分抱歉,忘了提前跟您说下这边的气温很冷。”
若是秦小姐受冷感冒了,程二毫不怀疑,九爷定是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其实照程二细心的性子来说,肯定会记得让秦棠鸢穿厚点衣服过来的。只不过那天打电话事出意外,他是背着九爷打电话让秦小姐过来的,察觉自家主子的动静,他有些话没来得及说就只能匆匆挂电话。
后面手头上还有其他事处理,而且他在女人身上花费的细心程度一向没那么好,所以忘了再打电话过来提醒秦棠鸢了。
车里面暖气开的很足,秦棠鸢一跑上去坐着立马被暖洋洋的气流给包裹住。
“没事的,谢谢你来接机了。”
秦棠鸢露在外面的鹿眼弯了弯。
其实责任在自己,怎么能怪别人,自己性格还是比较马大哈的,没有记得看下这边的气候。
南北温差是真的大,帝都人人有的还穿短袖,北林的街上人人都裹着厚实的大棉服了。
秦棠鸢坐在后面,程二和司机坐在前面,一路上大家相对无言,后面秦棠鸢忍不住打破沉默,询问了阿九的情况。
程二想了想,不敢说别的,只跟秦棠鸢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九爷最近很忙,但是一整个星期到现在心情特别不好。”
忙是假的,心情很差倒是真。
秦棠鸢没多想,眉头一皱,只注意到他说的后半句,阿九心情特别不好?
到底遇见了什么事,让他心情不好整整一个星期。
再问时,程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棠鸢知道他这是不好说,也不为难他,打算到时让阿九跟她说。
或许倾诉出来,对方心情应该会好受很多。
秦棠鸢的到来,江席聿不知道,程二和她悄悄隐瞒了下来。照秦棠鸢所说的,这是想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从程二口中得知,阿九长大后基本不过生日,他与家里人感情不好,家里人不帮他过生日,甚至还……未曾记得他的生辰。
秦棠鸢听了,心头一紧,显露在外的眼睛里是止不住的心疼,随后又升起一团小火苗。
阿九这么好,他的家人该是有多差劲才会这么对他。
在秦棠鸢现在的认知了,阿九就是个好人,还是个待她极好的人。哪怕有人说他一点不对,她护犊子心性上来,就会不分青红皂白觉得错的肯定是对方。
*
酒店的豪华总统套房内,灯光昏暗,房间里的空气中,浓浓酒气弥漫,地上一堆酒瓶倒在了地上。
江席聿支着个大长腿,俊颜红红,眸光一片清明。他默不作声的坐在地上,拿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在看着。
上面的照片全都是关于秦棠鸢的生活日常。
一整个星期的生活轨迹,全被拍在了照片上面。
照片上的小姑娘,小表情多种多样,喜怒哀乐都显现出来。
江席聿垂着脑袋,眸光一动不动的看着上面的人儿,拇指极为爱惜般的慢慢在那张小脸上摩挲。
企图通过这样,可以摸到对方温热肉乎乎的脸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整个星期下来……
他真的好想、好想她。
可是。
从未畏惧任何事,任何人的他。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真相后,他第一个念头想到了她。怯意不受控制的徒增,到后来竟没有任何勇气去……见她。
手机关机很久了,江席聿故意的,他克制住那琢磨人的疯狂思念,让自己先不要去找她。
每天可耻的通过手底下的人去了解她的情况,现在睁眼醒来最期盼的无外乎便是听他们跟他报备秦棠鸢的一天。
有关她的一点一滴,江席聿都听的格外耐心,认真。
四个小时后——
待把秦棠鸢一天的日常反复都给看了几次后,江席聿把照片放进一个精美的盒子里。他从地上站起身走到保险柜前,跟珍藏宝贝一样,动作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放进去锁起来。
这几天里,江席聿大门不迈,把自己困在房里不断地喝着酒,试图用酒精去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清醒。
一旦清醒,脑子满是浮现出那道小小的身影。
谁知……
不管是醉了好,还是清醒也好。
对远在帝都的那个小姑娘,那思念真真就是如潮水般疯狂涌来,让他简直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一时间,江席聿又气又恼,喝醉了就想找人练练手,打打架。
夜逐渐深了,月光从窗外洒落了一地的清辉。
洗过澡的江席聿穿着一身黑色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也没擦干,任由水珠毫不顾忌的顺着脸庞精致的线条处,慢慢滑落进衣服内。
“啪”——
江席聿把房间的大灯打开,迈着修长的大腿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面前支着一个大画板。
白色的画纸上有一个画了一大半的小姑娘,从那线条流畅的身型和轮廓来看,这不正是那天秦棠鸢穿着红色龙凤褂婚服的模样吗?
江席聿坐姿随意,不同于他面上的慵懒,那双黑如墨玉的眸子,极其专注又认真的盯着上面的人。
他指骨分明的大手慢慢的执起一只画笔,动作小心的继续在纸上作起画来……
一夜未眠,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江席聿画完画后,下巴的青茬冒了出来,眼底红血丝爬了上来,看着勾勒出来的小姑娘,心底别提多满足了。
上面的人儿娇俏的一张脸,笑颜如花,明媚的恍若一抹阳光,深深照进人的心里。
江席聿嘴角倏地弯起,面上温柔似水。他用钢笔在下面落了一排小字,下笔刚劲有力,笔锋灼人。
写完后,他站起身端起一杯咖啡抿了抿,尔后往浴室走去。
阳光升起,灿烂的的光线零零散散的映入了画上。
只见下面有一排醒目亮眼的字:吾妻娇媚惹人怜,回眸一笑百媚生。
*
中午,江席聿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程一拿来的文件。
醉生梦死一个星期后,江席聿终于在今日恢复了点正常。
程一今日一大早拿文件过来时,是抱着一颗担惊受怕的心走进来的,生怕自家主子又给他来一句:咱们练练手,锻炼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
他真是怕了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