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晕睡不醒，狼狈不堪的赵文海，快意在严欣冉心底蔓延开。
“呵。”她轻笑出声，松开捏着被子的手，转头看向面带惊恐的刘丽娟，“我有话要跟你说。”
此刻的严欣冉不仅没有往日里那种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感觉，反而眉眼中还透着淡漠和锋利。
刘丽娟视线扫过她身上那件一看就不便宜的妮子大衣，落在她脚上那双白色的小皮鞋上，心里知道，她……是找到靠山了。
而且还是那种很大的靠山，轻易能从桂宝来手里拿过欠条，轻易将他们绑到没人的地方，就算弄死她们也可以的靠山。
“……好。”她应，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只一个字也哑得厉害。
严欣冉将手揣进兜里，转身朝门口走，刘丽娟看了床上的赵文海一眼，跟在她身后走出病房。
急诊科外面的花坛边，严欣冉定下脚步，刘丽娟也跟着停下。
就这样沉默了好会，刘丽娟见她一直没开口，心有些慌起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她忍不住问。
“也没什么。”严欣冉轻抿了下唇，“就是想跟你说，再过两个月，我就满十八了，以前那么多年，你也没真心想管过我，所以提前两个月把关系断了，我觉得对你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对吧。”
严欣冉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从今天开始，或者说从现在开始，她不想跟她有任何关系。
刘丽娟自然是能听出来的，滚了滚喉咙，“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比恨赵文海还恨。”
“……”刘丽娟心头一怔，掀起眼看向她。
严欣冉却只是弯了弯唇，声音淡淡的说：“一个人从你身边路过的人，你再看他不顺眼也不可能忽然恨他。只要那些有交集的，有感情的，却又甩不脱的，才会让人产生爱和恨这种强烈的情绪，就好比你恨我一样。”
“……”原来她一直感觉得到的……
“刘丽娟，你这个人很自私，自私就算了，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你又偏偏总喜欢选错的那个。”
见刘丽娟看着自己不吭声，严欣冉又说：“当初因为我爸家里有钱，你甩了好了三年的男朋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离婚，却是为了个赌鬼，那么多年过去了，垃圾和我，你最后还是选了垃圾。”
“……”刘丽娟指尖猛的攥起，唇颤了颤。
以前从未觉得自己错，只觉得是自己命不好，现在被严欣冉这一说，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前半生，每一次生命的岔路口，她真的是从未选对过……
严欣冉看着刘丽娟眼底的茫然和懊悔，满意的笑了。
“妈。”
“……”
“再见。”
“……”
严欣冉话落，转身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车走去。
刘丽娟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希望，而她的……才开始……
夹着霜意的寒风卷起她散在肩头的发，刘丽娟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眼泪涌出眼眶，身体不停颤抖。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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