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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身体,自己却不知道好好照顾,偏偏让别人来担心
  担心?
  他才没有。
  荣潜拧干毛巾,端着水盆走出了浴室。
  看到原本应该瘫在沙发上的人,此时正半倚着靠枕,盘腿歪坐在地毯上。
  客厅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因此也将穿着奶白色毛衣的班准映照得柔软了不少。
  折腾了这么一通之后回到家,他的眼神便没有之前那么涣散,只懒洋洋地低头玩着手上的奥特曼魔方,嘴里不知道在叨咕些什么。
  凑了过去,才隐约听得见一星半点: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止不前
  荣潜:
  人一喝醉,就会变得逮哪躺哪,刚有个可以靠在背后的着力点,就被班准抓住了机会,软绵绵地倚在上面,将魔方拿到脸的正上方开始摆弄,手上的动作也不稳当,时不时晃悠一下,看上去下一秒就会脱手砸在脸上。
  看得荣潜有些心惊。
  不过他喝醉的样子不对,不光喝醉的样子。
  整个人总是像一只让荣潜一时间难以叫出名字的动物一样忙碌仓促。
  那是他十四岁那年,跟父母去阿拉斯加出差,自己趁着没有大人管制,便独自租车去了北太平洋的阿拉斯加南岸玩耍时,看到飘在海上的圆滚滚的动物。
  那小东西叫什么来着?
  对,海獭。
  长得可可爱爱,性格也忙忙碌碌,从来没有闲着的时候。
  不是抱着妹子,就是抱着石头、抱着贝壳,甚至是抱着开了的或者没开的海胆,然后毫无防备地挺着圆溜溜的肚皮,正面朝上飘在水面上。
  只不过班准的肚皮上是均匀起伏的薄薄腹肌,抱着的也是
  荣潜皱皱眉头,不愿去想,可脑海中却还是浮现出了到处劈叉的牛牛,粉色短裤的文文,逢人就扑的迪迪,以及强闯民宅的白之。
  他不禁又心烦起来,想要瞪一眼躺在地上对他的愤怒毫不知情的始作俑者,然而再次被青年嘴角的笑意吸引。
  班准最喜欢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顺手放在肚皮上,然后枕着手臂抬头望天,一副没有梦想的海獭样。
  荣潜心里正回忆着小海獭用放在肚子上的石头砸海胆进食的可爱样子,余光就瞥见仍带着醉意的班准无聊地叹了口气。
  继而动作自然地将魔方放在平坦的胸腹上,然后躺在地毯上,直接闭眼睡了起来。
  荣潜:
  尽职尽责地给人擦了脸后,荣潜将班准搬回到次卧,刚给人盖上被子,班准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荣潜顺手掏出,看了眼来电人。
  是班卓。
  荣潜刚想要接起来告诉他班准睡了,电话却突然被班卓挂断,让荣潜接了个寂寞。
  他把手机放在班准枕边,转身走了出去。
  班准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了手机振动的声音。
  荣潜刚出门,他就迷蒙着眼睛醒了过来,摸过手机看了眼六个未接通话和微信消息。
  【大哥拍了拍我并叫了一声好爸爸[/换一个]】
  班准倒吸了一口凉气。
  神他妈超级加辈。
  *
  作者有话要说:
  班老板:我踹到他XX了,白之以后的幸福生活是不是被我毁了,我可真是太刑了。拍一拍忘了改,大哥能原谅我吗。
  班太太:老婆借着醉酒跟我说他想要回家,家是我们共同的家,他真的好爱我。
  【小毛驴带着更新来啦,有宝子问小毛驴为什么不要生发液了,既然问了,那我就要,宝子们看着给,嘻嘻嘻,有点不好意思,大家多多评论呀,看了大家的评论,小毛驴超级有动力哒!muamuamua!】
  第25章 他真是被孝死了
  【大哥:?】
  在好爸爸的后面,一个字里行间都透着茫然的问号出现在了对话框内。
  显然班卓对这个场面感到很疑惑。
  看见班卓消息的时候,班准的酒劲儿直接醒了一大半儿,腾地一下坐起身子,双手握着手机,低头想要确认屏幕上的字确实是真实无疑的。
  反复瞅了两遍后,班准咽了下口水。
  夭寿啦。
  搞不好要在荣潜对他动手之前,大哥就要先对他这个只想保命的小可怜下手了。
  班准吸吸鼻子,低头扯动腿上被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盖被子的习惯让他感到很陌生,一时不禁有点诧异,不过却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儿。
  之前在富丽堂皇发生的事情,他都有点不记得了。
  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富丽堂皇,而是手机屏幕那头的大哥。
  班准冥思苦想了好半天,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因此索性直接装作没有看到班卓消息的样子,直接把电话拨回给班卓。
  他大哥那么宽容大度,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跟他生气的吧?
  班卓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之前在做什么,怎么没有接电话?
  班准有点摸不清他大哥对荣潜的感官如何,自然也不敢说自己是因为下午去富丽堂皇帮荣潜撑场子而喝得人事不省,被人扛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好心人是谁的事情。
  大哥,我
  班准刚想要随便编个瞎话,就直接被班卓识破并无情打断:
  别撒谎。
  班准:
  令人感到恐怖的侦查力。
  在绝对力量面前,班准只能实话实说。
  大哥,我拆了石膏之后,去富丽堂皇坐了一会儿。
  班卓冷笑一声,喝酒没有?
  班准清楚如果他大哥知道真相,肯定会觉得自己又在作死,可要是跟他说实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认为是恋爱脑。
  毕竟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他现在就是个爱荣潜爱得要死要活、宁可砸出天价也要将人搞到手的败家玩意儿。
  喝了一点点。
  班准不敢再对班卓有欺骗的行为,故而只能如实交待。
  电话那头传来重重放下鼠标的声音,吓得班准像只倒毛的小鹌鹑一样缩了缩脑袋,紧忙解释:
  大哥,我喝的都是刘茫和秦绶带来的酒,没有花咱们家一分钱。
  谁跟你说这件事了?
  班卓对班准意识不到问题重点的行为感到十分恼火。
  他向来心绪平稳,从来不会有随便发脾气的行为,但只有自家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弟,总会让他有种七窍生烟的感觉。
  你自己都说,今天刚拆了石膏,你就敢去喝酒?班卓隐隐压制着怒意。
  原来是这件事。
  被关心的滋味儿让班准的心头暖呼呼的,忙笑着对班卓道:
  没事的大哥,我的伤早就好了,我的愈合能力很强的,你不用担心啦,你要是不开心,我这段日子就不喝了。
  班卓原本就和他的父亲班江一样,不是个擅长将情绪表露出来的人,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他做到了极致的程度。
  听见班准跟他做了保证,班卓一时间还有点意外。
  班卓本觉得班准能够不像以往一样整日喝得酩酊大醉,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也不再大着舌头只知道吹牛逼,就已经很让他满意了。
  如今竟然还能主动开口向自己做出承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因此班卓也就没再纠结于这件事情,开始跟班准提出自己之前打电话过来准备要说的事情。
  你在京海西郊的那个酒店经营不善,班卓的声音在谈论工作的时候,向来是清晰冰冷,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我已经差人过去接手了。
  班准敏感地抓捕到了关键词。
  他的酒店经营不善,大哥接手了。
  想起后来发生的剧情线,班准立刻毫不犹豫地应和班卓道:
  大哥,你做得太对了,我对酒店的经营一窍不通,大哥你要是肯接我的烂摊子,我真是感激不尽。
  班卓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班准会这么痛快地把酒店的经营权交给自己,不过就算是拿过经营权,他也是在帮班准将事业做得更好,而不是对他名下的财产感兴趣。
  但班卓是个懒得解释的人,听见自家小弟带有自嘲性的言论,心里不禁有点不舒服:
  你在京海影视城的那家酒店不就经营得很好?
  他不喜欢看到班准妄自菲薄的样子,他的弟弟除去爱玩了点儿,无论什么地方,都是最好的。
  听到班卓突然提及自己在京海的那家酒店,班准又懂了。
  大哥,那家的经营权,你想要
  说到这里,班准停顿了一下。
  他大哥作为一个非常要面子的纯爷们儿,肯定听不得你想要这三个字,因此班准迅速换了种说法,以保全班卓的颜面。
  你想要一起帮我经管一下吗?
  班卓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你管理得很好,不需要我来插手。
  班卓的拒绝让班准觉得这是资本家的尊严与矜持使然,于是改变了策略,直接开始央求班卓道:
  大哥,就是因为经营得还不错,所以我才想要让大哥帮帮我啊,我很担心这家酒店会步西郊那家的后尘,所以拜托大哥了
  班准的语气情真意切,大有一副你要是拒绝我,我就直接将那栋房子拆了一样的决绝模样,因此班卓也就信以为真。
  行,那我先帮你照看一段时间,等到西郊的这个状况好一点之后再一并还给你。
  班卓的后半句话被班准打断在口中:
  那就麻烦大哥了!以后可能还是会需要大哥多帮忙照看我的这些让人操心的事情,谢谢大哥。
  青年带着和煦笑意的声音让班卓握着电话的手指顿了一下。
  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机边框,清清嗓子道:
  嗯,知道了。
  这臭小子怎么变得越来越客气。
  对了大哥,班准想起自己前几天定制的东西,忙在班卓挂电话之前抢着说道,大哥,你明天上午在家还是在公司?
  班卓对他的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上午在家,中午十一点左右去公司。
  怎么了?班卓问。
  班准抠紧掌心的被子,碾磨着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给大哥准备了一份礼物,既然大哥明天上午在家,我就上午给大哥送去。
  给我?
  班准越发难以置信。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空出一天的时间,带班准好好检查检查大脑。
  对,大哥,明天我回去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礼物了,时间不早了,大哥早点休息,晚安。
  挂了电话,班准握着手机,心里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能用这种方式把财产转赠给他大哥,实在是比日后兄弟反目后,班卓动用自己在外面的力量,强硬又丝毫余地都不给他留下一针一线来得好。
  不过他大哥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酒店,房产,钱。
  班准恍然大悟。
  归结到底都是因为钱。
  班卓一向严厉,但以前的班准一向对班卓的训诫不以为意,然而如今却不一样了,班准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是不听话的下场会是什么。
  因此面对班卓的每一个字,他都会逐字逐句地去分析班卓话里的更深层次的含义,然后努力做到最好。
  班准觉得班卓最后既然会因为他想要把手伸向班家的资产上,最在意的自然也就是钱,今天打电话过来拿走京海西郊酒店的经营权,就是一个很鲜明的例子。
  所以除了工作室的进账之外,班准还打算另谋点财路。
  他直接拿起手机打给了甄不甲。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的时候,甄不甲刚松开陈斯建的衣领,挥挥手示意小秦现在可以将这滩昏死过去的东西送到警局,并安排人打点一下,别让他那么轻易地就被陈家的人给弄出来。
  小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逼仄的房间。
  哎,准哥,甄不甲惊喜的声音让班准倍感亲切,丝毫没有刚刚打人时的凶狠神色,这么快就醒酒啦?
  甄不甲想起荣潜带着班准临走之前对他的交待。
  到家之后,他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是你送他回来的。
  当时的甄不甲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毕竟他绝对不想让自己的脖颈上也拥有和陈斯建同款的、足有两指宽的青色项链。
  但是作为班家的忠实信徒,甄不甲怎么可能做得出欺骗老板的事情,自然会将真相尽数对班准和盘托出。
  不过在此期间,他还要竭力为自己的兢兢业业竖一块感天动地的牌坊。
  准哥,你是不知道哇,荣先生因为陈斯建碰你的事情,差点把他掐死,刚刚我把他扯进去的时候,气儿已经喘不匀了,我都不知道该找兽医还是该找法医。
  班准有些迟钝地回想着陈斯建的事情,皱眉问道:我和陈斯建,怎么了?
  在富丽堂皇开业之前,陈斯建不是经常和他们一起在金碧辉煌闹腾的二世祖吗?他俩今晚产生了什么矛盾吗?
  甄不甲不知道班准实在装傻还是真傻,总之他不嫌费事地又给班准复述了一遍:
  我刚刚去看录像了准哥,那陈斯建可能是把准哥你当成小鸭子了
  话音未落,甄不甲的背后就是一凉,但是事实却确实是这样的。
  视频中的陈斯建目标明确,举止轻浮,看上去丝毫没有想要尊重班准的意思,直接拿着朗姆酒瓶就往班准的口中灌去。
  这种事情在以前的金碧辉煌里也时有发生,并且班准他们这样的人,对这种程度的玩笑都不会太过在意,因此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身边的跟班儿看了,都不会觉得这算是个事情。
  但只有甄不甲知道,如今的班准结婚了,如果被人以这种方式调戏,在甄不甲的眼中,这情况对荣潜来说,是一件很伤及尊严的事情,毕竟富丽堂皇如今的老板姓荣,总不能让荣潜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