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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除了恬静淡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心尖扑上了一只刚生出利爪的奶猫。
  它的肉垫有薄茧,指甲却不锋利。
  本以为致命的地方,却除了讨人喜欢之外,并未对人的生命产生威胁。
  偏偏是那不厚的一层薄茧,磨得人心生烦躁,恨不能将它牢牢握在掌心,翻转过来,将它驯成温糯可爱的模样。
  荣潜没缺过什么。
  穷奢极侈的生活一度让他感到乏味。
  可直到现在,透过指间稍纵即逝的花火,看到那双眼尾眉梢满是笑意的慵懒眼眸,他才觉得
  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乞丐。
  他突然想要拥有国王。
  *
  作者有话要说:
  班老板:我把赵伯孙女的仙女棒抢来了,下次回家赵伯会不会把我堵在狗窝里暴打?唉,好忧虑。
  班太太:他真的好爱我。
  【呜呜呜呜呜,今天出门了,所以来晚了,对不起大家,不过没耽误码字,而且是八千字,呜呜,小毛驴好厉害,这任谁都得夸一句厉害的小毛驴吧?嘻嘻嘻,小荣的自我攻略看见曙光了,哈哈哈哈哈,微表情分析学大师文文神助攻,猜猜哪头小毛驴想要生毛液?嘤~】
  第30章 是你在我床上
  看什么呢?
  班准清冽的声线将荣潜从发呆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看着荣潜魂不守舍的样子,班准不禁有点内疚。
  都是因为他之前的做法,才让荣潜与家人分隔两地,就连过年都不能相聚在一起。
  倒不如真的狠狠心,多给外婆做一些心理工作,索性彻底放他自由好了。
  荣潜对仙女棒这些东西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因为帮他点燃烟花的人,他才硬生生地捏着那秀气的细铁丝,看着它从顶端一路燃烧殆尽。
  露台上的冷风吹得荣潜都感到了不轻的凉意,更别提大病初愈的班准。
  荣潜将手中的铁丝整齐地并拢在一处,用包装盒再次将它们装好,抬眼看向班准:
  看星星。
  听到荣潜的回答,班准惊讶得微微张开嘴巴,也跟着转头朝晴朗的夜空看去,然而当他再回过身来的时候,荣潜似乎在他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遗憾?
  荣潜从来都不是个容易好奇的人,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个青年,他罕见地想要将这件事问个清楚明白。
  你
  没想到班准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你快进去吃饭吧。
  班准出来的时候并没忘记带烟灰缸,把小烟花送给荣潜之后,他又慢吞吞地端起了烟灰缸,背风往里面掸掸烟灰,眼睛没再去看荣潜:
  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没有标记的那个是白菜馅的,你不爱吃就放到一边
  一起吃吧,荣潜直接打断了他,在班准诧异地回过头看他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但却有点不好意思似地,年夜饭,总得一起吃吧。
  班准被烟灰烫了一下,但心中的震惊远比他受到的灼烧感更甚。
  看来他这段时间对荣潜的善意总算是有了回报。
  这位不苟言笑的祖宗竟然能主动邀请他吃饭。
  不过这样也挺好,他就不用半夜饿着肚子起来找饭吃了。
  班准碾灭剩了小半根的烟,拢拢身上的外套,主动走在荣潜的前面:
  成,过年了,都开开心心的。
  趁着荣潜把饭菜端到桌上的工夫,班准忙到酒柜前挑了几瓶珍藏多年的好酒放在茶几上:
  在这儿吃饭吧,春晚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完,像是怕被荣潜拒绝一样,班准忙搬出自己认为有道理的理由对他说道:
  年夜饭就是要看着春晚吃才有味道。
  荣潜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吃饭方式,他觉得不是很整洁,甚至是有点邋遢。
  可当他看到已经落座在地毯上的青年,荣潜却不由自主地朝他走了过去,俯身放下手中端着的菜,转身又去取其他的,算是默许了班准的建议。
  新鲜,而且看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拿着餐具屈腿坐在班准身侧时,荣潜发现自己左手边已经放了个杯子,里面装着浅色的酒液,被客厅的吊灯照得五光十色,倒真的显得有些诱人。
  晚收甜白葡萄酒,度数不高。
  班准轻轻推了一下杯身,见杯子碰到了荣潜的指节,才抿抿嘴唇,示意他道:你已经成年了,该学着喝点酒了。
  原书中的主角攻到最后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这么一个主儿,但书中却没有过多描写大佬在幼苗时期的成长,例如如何学会了喝酒,或者是那方面的无师自通。
  班准自以为帮助荣潜点亮这一技能树肯定是需要什么契机,而今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成为主角攻的一夜恩师,日后他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应该就不会那么凶狠了吧?
  看着晶莹剔透的杯子,荣潜似笑非笑地看了班准一眼。
  其实他并不是不会喝酒。
  相反,他酒量好得很。
  只不过他不太明白班准此时让他喝酒的用意,于是还算礼貌地拒绝道:我不太会喝酒。
  班准看出了荣潜眼中的警惕,端起自己的那杯朝他笑笑:
  我先干为敬,你随意就好。
  说完,便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班准的喉结形状很好看,好看到适合出演所有需要颈部入画的广告。
  吞咽的时候,喉结在薄薄的白皙皮肤下轻轻滚动着。
  荣潜叩在茶几上的指节不自觉地蜷紧。
  喉咙也有点发干。
  在心里用别人敬了酒他却不喝的行为实在太不礼貌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也跟着端起了那酒杯,顶着班准有些惊讶的目光,也喝了个干净。
  他倒想看看这人想要做什么。
  班准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可眉宇间却像是有忧虑,说不上他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总之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红的喝完了喝白的,晚饭却没吃几口。
  我酒量相当可以,一般人喝不过我
  班准的眼底已经染上醉态,氤氲了一层淡淡的水汽,侧身用手肘搭在茶几上,拄着侧脸笑盈盈地看着荣潜。
  说着,他从地毯上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落地窗前趴在玻璃上,给荣潜指指不远处的几栋大楼:
  那儿,那儿,还有那儿的地皮,都是班氏的,都是我
  班准回过身来骄傲地指指自己的鼻子,都是我喝下来的
  意识到自己有点胡言乱语,班准迷茫地摇摇头,垂眸眨着眼睛纠正自己:
  都是我谈下来的。
  有了前面的铺垫,荣潜也就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谈下来的了。
  平日里站在落地窗前,倒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只不过班准此时醉着站在这里,便着实让人有点不放心。
  荣潜看他晃晃悠悠的样子,急忙放下酒杯跟着走了过来,扶住班准的手臂:
  你喝醉了。
  班准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拍拍荣潜的肩膀:
  醉?我从来就没尝过醉的滋味儿。
  狂妄自大,前几天在富丽堂皇被人灌得妈都不认识的难道不是他?
  班准的眼神看上去有点疲惫,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眨动着晶亮的眸子,仰头看着荣潜,像是想要对他说点什么,却俶尔一歪头靠上了荣潜的肩膀。
  荣潜扶着他的动作一僵,忙去看怀中人的脸。
  班准?
  班准迷迷糊糊地在荣潜肩头蹭了蹭微痒的眉尾,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荣潜看了一会儿。
  半晌,才在荣潜的注视下,慢吞吞地伸手扯住了荣潜的衣襟,示意他跟着自己过来。
  然而荣潜的手脚却突然有些顺拐。
  班准刚刚抬起头的时候。
  荣潜还是没能缓过神来,抬手碰碰自己发烫的耳廓。
  刚刚班准的唇瓣似有若无地剐蹭到了他的这个地方。
  而始作俑者自己却浑然不觉。
  荣潜也喝了酒,不过那点儿量完全不至于让他萌生醉意,但此时却成为了他为自己借酒发挥所找的一个理由。
  一个可以理所应当地跟着班准肆意妄为地随处溜达的理由。
  钱,钱都在这里
  班准扯着荣潜的衣袖闷头往前走,因为醉着,所以也想不到荣潜会如此地听话,任凭自己拉着走。
  荣潜起初想要挣扎,可当他看到班准眼尾通红的模样,还一脸自豪地想要跟他炫耀自己拥有的财物时,竟鬼使神差地放松了手上桎梏班准的力道,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然后跟着他一路走进书房。
  班准刚进屋,脚下就倏地一软,险些趴跪在地上,被荣潜皱眉扶住才堪堪站稳。
  他醉酒后倒是有礼貌得很,回身就给荣潜鞠了一躬,口中跟着说道:
  a ri ga tou go za i ma su
  荣潜被他弯腰鞠躬的动作顶到肚子,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发现班准重心不稳,又停下了往后退的动作,用腹前撑着他的重量。
  不过班准自己没有这个意识,他说完前面的话,又立刻摇摇头,不,我不是小日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
  重新纠正过自己后,班准仍旧没有直起腰,脑袋顶在荣潜的肚子上轻蹭,谢谢你呀。
  荣潜低头看着腹前贴着的那个打着旋儿的发心,努力控制住想要伸过去轻轻触碰两下的冲动,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目光。
  班准醉得头晕目眩,自是对他的晦涩眼神浑然不觉,他抓着屋中的各个陈设柜的边角,踉跄着走到了宽大的书桌前,蹲下身子指指自己藏在桌下的的保险箱,仰头对荣潜笑道:
  钱都在这里,你要是缺钱,就尽管来拿,密码
  他想不起来该怎么开这个柜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身趴在椅子上,发愁似地看着那个保险箱。
  先起来。
  荣潜俯身拽拽他的胳膊。
  整天病恹恹的,还到处乱坐,真是怕自己不生病吗。
  奥,想起来班准朝荣潜竖了个大拇指,得意地咧嘴一笑,这是密码。
  说完,他就伸直拇指,按在了那个小小的屏幕上。
  解锁成功,箱门应声而开。
  班准从里面掏出几沓深绿色的钞票,一股脑儿地丢进荣潜的怀中,口中嘟囔着,给你,都给你。
  荣潜没有伸手去接,班准就以为他觉得少,于是又开始从里面拿钱,像是怕荣潜着急似地,班准时不时回头安慰一句:
  别慌,这都是你的,放心,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荣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样子,倒真的有几分昏君宠溺祸国妖妃的意味。
  班准不允许荣潜推拒他的撒钱行为,撅着腰趴在保险箱门口,一沓一沓地往外丢钱,像是要把荣潜给活生生地埋了才算满意。
  折腾得累了,班准便直接抱着那堆钱,倚在桌角边迷糊了起来。
  回卧室去睡。
  荣潜把怀中捧着的钱随手丢在地上,俯身将人轻轻巧巧地扶了起来。
  我要回我的卧室
  班准醉了的时候,脑子看起来反倒比平日里活泛了不少,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荣潜见他扭头往主卧的方向走,虽然皱着眉头,但却没有拦着他。
  他是借醉酒的名义为非作歹为所欲为,还是真的醉了?
  班准醉得连路都看不清,自然是不知道荣潜在心里头想着什么。
  他走进主卧,站在柔软的大床边,一头栽进了自己心爱的床褥里。
  荣潜有轻微的洁癖,不过当班准倒在他床上的时候,荣潜知道自己完全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将班准一把揪住,顺便将他丢到门外去。
  但不知怎的,他却没有这样做,甚至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牛牛,你别班准的腿被床尾的被子缠住,让他在昏沉间误以为自己是被人拽住了腿,低声嘀咕着,别贴着
  荣潜瞳孔微缩。
  牛牛?
  不是被送走了吗?
  难道又被贼心不死的班准给找回来了?
  荣潜刚有点憋闷,就听班准继续嘀咕着,别贴着荣潜,离他远点否则肯定
  会被他打死。
  后面这半句在班准沉沉睡去间,没有再被他从口中说出,不过听在荣潜的耳中已经足够了。
  像是很容易就能被鲜花哄好的女孩子一样,荣潜的嘴角立马扬起了一抹弧度。
  原来是因为惦念他啊。
  唉,长点心吧。
  荣潜抬手按在班准的额头上,轻轻碰了碰他柔顺的碎发。
  突然,荣潜一惊,他竟然把心里刚刚想的那句话给说出来了,还被班准给听到了。
  嗯?
  班准嗓子里咕哝一声,吓了荣潜一跳,忙把手收回来,警惕地看着他。
  只见班准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憨憨一笑:还有点心?
  荣潜:没有,睡吧。
  喝醉了的班准睡起觉来比平日里要老实不少。
  荣潜担心他会吐在自己的床上,因此只能支着手臂撑在床边,目不转睛地守着班准。
  不过白天的时候他也在外面忙了一天,累得不轻,混沌间便下意识躺到了床上班准的身侧。
  虽然还有一丝清明的神智,知道该跟班准保持着距离,然而荣潜却还是转眼就睡了过去。
  即将进入梦境的时候,荣潜的意识才划过最后一丝清明。
  他真的应该把班准丢回自己的房间里面的。
  算了就睡一会儿。
  长久以来,班准很多时候都是在会所醉,会所睡,同样也会在他专属的包房里醒来,而每当这个时候,会所里的服务生就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争取拿到这一单的最后一笔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