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着急的在身上上下摸索,上午我还看到它了呢,怎么就找不到了呢?会不会被人偷走了?
一听这话,杨维兼脸色一变:秦兄慎言,这吴府上的仆人最老实不过,你玉佩没了,八成是丢了,怎么能随便说是被偷走了?
秦澜一听自己好兄弟反过来拆自己的台,堵得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府的下人最懂规矩,我只是担心这次来的一些不明人员手脚不干净
你这话什么意思?杨维兼皱眉:此次来的人除了太学的同窗,就是各省的精英,大家都同为读书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偷窃这种事?!
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又开始犯倔,秦澜又气又无语,出了事竟然不站在自己这边,这几年朋友真是白做了。
我知道太学的同窗不会做出这偷窃之事,但有人就不一定了。秦澜懒得废话,直接指向陆修远。
他,家境贫寒,临碣省倒数第一的举子,来到京城后却能锦衣玉食,你们看看他的衣服,难道就不奇怪吗?!
众人听了这话,又开始打量起陆修远来,衣服是顶级才蚕丝制成,穿在身上凉爽透气,的确价格不菲,可这能证明对方就是偷窃玉佩的小偷吗?而且这陆修远的为人,刚才大家都看在眼里,根本跟秦澜说的不一样好吧?
众人根本不信秦澜的话,反而向他投去怀疑的眼神。
秦澜直接怒了,怎么回事?这里面也有他多年的同窗,对方竟然也不相信自己?这陆修远究竟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药。
秦澜直接给吴大人跪下了,吴大人!还望给学生做主!
陆修远看着面前这人奋力表演的一幕,有些无力吐槽,果然之前撞自己那下是有预谋的。
不过这傻大个是不是蠢啊?他刚救了人又无偿贡献了救人方法,对方现在就开始诬陷自己是小偷,就算是稚童也不信吧?
吴大人眼底晦涩,打量了一眼秦澜:你想怎么做主?
对方听了这话欣喜异常,连忙指着陆修远说道:他有没有偷窃,一搜便知!
话里的急切,好似就肯定玉佩在他身上一般。
胡闹!沈从之忍不住上前站出来打断,冲吴大人行礼道:陆兄是学生带过来的,他的人品学生再清楚不过,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因为怀疑偷窃而被搜身,这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可是莫大的屈辱!要知道科考正常流程搜身有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这种泼脏水的事情了!
陆修远是他难得聊得投缘的友人,自然是不想让他受这委屈的。
沈从之的维护,让秦澜更上头了,既然他没偷,那为什么怕搜?
陆修远见状,忍不住提醒道:丢了东西第一时间不应该去找吗?为什么要说我偷你的?你看到了?还是你做了什么这么肯定你的玉佩在我身上?
话音刚落,众人看向秦澜的视线都不对了。
你!秦澜气急,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好的辩解话语。
沈从之听了陆修远这话,连忙招呼仆人在附近找一找。
这家伙中途还去了一趟茅厕,那边也别忘了注意看看。他好心提醒了一句。
旁边秦澜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我还跟他一起上了茅厕,期间他还撞了我一下,估计就那会偷走的!
说完磨了磨牙,你这无耻小贼,还不快把玉佩还给我!
交出来,让你身败名裂,以后别再想得吴大人青眼。
陆修远无奈,他干脆伸出双臂,跟你说不通,既然不信的话,你就来搜吧,搜完了我好回家。
沈从之看到他这副模样担心急了,陆兄万万不可,先等仆人找寻一圈再说,万一找到了呢!
陆修远没有古人那种注重隐私的情绪,很坦然的展开身体,喏,你来搜吧。
秦澜一看他这副模样就气的不得了,直接上前就开始往胸前怀里摸。
陆修远无语,这智商,他要是第一把就摸出来玉佩,会更像栽赃嫁祸的好吧!
秦澜抱着必得的心思下手,结果在胸前摸了个空。
他不信邪的又上下摸索了一番,终于让他在腰侧那边摸到一块硬物。
眼睛闪过一丝喜色,连忙掏了出来。
你看这不就是!诶?怎么不是?
秦澜傻眼,他手里掏出来的是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都是细长针,根本没有他的玉佩。
他不信邪的又重新全身找寻了一遍。
陆修远忍着鸡皮疙瘩白眼道:这位兄台,你搜到了吗?是不是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秦澜卡壳了一下,又不死心的继续泼脏水:没准是被你藏起来了,然后想等过两天再来取回!
这理由真是绝了,他嫌弃的掸了掸衣服,重新收拢整齐。
你祖传玉佩丢了心急,我理解,我也不怪你,你不如坐下等等仆人消息?
秦澜也纳闷玉佩不在陆修远怀里会在哪里?正疑惑间,一个仆人挑着一个小木棍跑过来了。
找到了找到了!玉佩找到了!
什么?!秦澜惊讶的望过去,只见那个仆人手里的小木棍尖端,正挂着一个黄不拉几的异物,并且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还散发着一阵阵异味。
旁边的众人都忍不住掩住了鼻子,只有秦澜呆愣愣的看着那挂着的不明物体。
找到了!这位老爷应该是出恭的时候不小心把玉佩掉粪坑里了!
仆人如此接地气的语言一出,人群中有几个学子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秦澜要气疯了!这可是他祖传玉佩?!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断章,嘎嘎嘎。
菊老寒轻香未歇,出自古诗《玉楼春》,作者为古代诗人宋无名氏
第122章
眨眼间, 仆人就跑到了他们面前,那块玉佩也被丢到了秦澜脚下。
众人闻着这股味道,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陆修远没有往后面挪步, 他只是抬起衣袖掩住口鼻,然后对秦澜说道:你看, 我就说你是不小心丢了吧
你!秦澜眼含杀气的瞪向陆修远,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当时明明将玉佩塞到了他怀里,现在变成了这样, 绝对是他故意丢在那种地方的!
是不是你故意丢到那里面的!秦澜上前两步质问道。
沈从之连忙挡在陆修远面前:秦兄慎言, 陆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既然现在东西找到了,洗干净不就好了。
陆修远推开面前的沈从之, 面带微笑的望向秦澜,你这人好生奇怪,我都不认识你,你上来就说我偷你玉佩, 结果现在东西找到了,你又诬赖是我故意给你丢在那种地方的, 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秦澜被气得脑瓜嗡嗡响,现在又看到他这副得意模样, 忍不住举起了拳头。
陆修远一看这还了得, 赶紧指了指地面:你的传家宝不要了?这么贵的东西你就这么扔地上任凭那些污物泡着?
听了这话, 秦澜瞅了一眼地上的祖传玉佩,内心简直要吐血。
这!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可他现在又不能置祖传玉佩不顾, 秦澜拿过刚才的小木棍,将玉佩挑了起来就想放到旁边溪流里冲洗。
一看这动作,杨维兼吓傻了, 赶紧伸手阻拦,别!澜兄!那个是大家饮酒用的流水啊!
秦澜动作一顿,在这种处境下,杨维兼的话好像一把刀子,给他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内心,又来了狠狠一刀。
他抬眼恨恨的瞪了陆修远一眼,拎着木棍落荒而逃,就连离开时的招呼,都没跟吴大人打一下。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感受了一番周围的气氛,都觉得脖子凉凉的,此地不宜久留啊。
等韩旭第一个憋不住找借口准备溜的时候,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以作业没写完,或是家里下午有事等借口,纷纷遁逃。
转眼间,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现在别院里只有吴大人、沈从之师兄弟,还有陆修远四人了。
在陆修远也准备提出告辞的时候,吴大人突然说话了。
刚才那人拿出的小盒子,可否给本官看一眼?
嗯?对方要看这个做什么?难道就因为这金针,就认出了身份?他内心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把盒子递了出去。
学生在家乡读书的时候,曾跟镇上的大夫学过一两招,这些都是对方教的。
吴大人接过装金针的盒子,仔细端详起来,甚至打开了上面盖子,数了下里面的金针。
陆修远看对方观察的这么仔细,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吴大人不会是认出了这是许大夫的金针吧?
他只知道许大夫因为救老首辅而受连累,被二皇子人针对,从此隐姓埋名,但他不知道许大夫在此之前,到底跟吴大人他们熟不熟啊?怎么看对方这副神态,好像看到金针,就能认出来许大夫人一样?
终于,在吴大人端详了片刻后,对方终于放下了那盒金针。
沈从之师兄弟两人都不解的看向吴大人:师父,这针有什么问题吗?
吴大人先是望了陆修远一眼,然后才回首冲他们俩人吩咐道:从之,维兼,你们先回去,我有话要跟修远商量。
嚯,修远都叫上了,沈从之心放下大半,然后拉着不太情愿的师弟出了院子。
人都走光了,偌大的庭院现在就剩他们两人,空间也都安静下来,潺潺的溪流声清晰可闻。
吴大人开始询问道:你这东西,是从何处得到的?
果然是问这个,对方仅凭金针就认出了身份,那看来之前跟许大夫关系好像不错?
现在吴大人既然发现,那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这是家师在学生临行前所赠,用来治病救人和防身的。
哦?治病救人?吴大人疑惑道:你不是来京考会试的吗?怎么会弄这东西?
听到这个问题,陆修远抿了抿唇:学生双修
双修?吴大人眉头皱起开始确认道:你家师可是裴无忧?
他停顿了下,点头回答:正是。
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样,这学生竟然真是无忧的徒弟,只是
太胡闹了!你们师徒两个真是乱来!吴大人甩了甩衣袖,书宜杂读,业宜精钻,要么专心读书,要么专心学医,你这样两手抓就不怕最后
对方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把剩下的意思全都表示出来了。
陆修远装作不解道:吴大人认识家师吗?
听了这个问题,吴大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以前跟你师父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小心分开了,现在见你这么有出息,本官心甚慰啊。
吴大人过奖了。他连忙行礼自谦道:学生的水平还差的远呢。
听到陆修远的这个回答,吴大人好奇道:你师父就没跟你说过本官的事?
嗯?什么事?他一脸茫然。
也对,你师父要是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估计就会让你来京城直接投奔我了。
说着,吴大人叹了口气。
不过,既然你现在来了京城,还让本官碰到了,那之后这段时间就要听本官的!
对方扶住陆修远肩膀叮嘱道:离会试也不过几个月了,你现在的目标就是考中进士,光宗耀祖,别的什么都别想知道吗?
没想到吴大人对他目标还挺高,他内心咂舌,进士啊,那可是全国前三百,比举人又不知道难了多少倍。
见陆修远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把人吓到了,忙安慰道:你的文章我有看过,问题不怎么严重,主要就是书读的太少,答题经验不足,词语不够老练,这些都可以通过训练改正的。
嗯嗯他点头应下。
吴大人拍了拍他肩膀,眼神透着怀念:刚才宴会见你救人后的反应就觉得你眼熟,没想到我竟然猜对了!哈哈!你师父现在身体还好吧?
家师一切都好,能吃能睡,活蹦乱跳。陆修远回道。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吴大人笑的无奈,这家伙也真是的,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来一封信报报平安,让我很是挂念啊!
听了这话,他连忙解释道:师父不来信可能是因为不方便,我认识他那会就居无定所的,就算寄信,估计没几天又换住址了,所以才没跟大人联系吧。
唉。听到此对方长叹了口气,是我们连累了你师父啊!
陆修远低头保持沉默,好在吴大人没有继续打听许大夫的地址,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该怎么回答。
吴大人感叹完,见他还在这边站着,于是拍了拍他肩膀:修远啊,今天你先回去吧,等过两天我给你找个师父教导你写文章。
嗯?竟然是帮他找个师父,他还以为对方顺便把自己收了呢。
不过管他呢,只要有人能让自己文章进步就行。现在因为意外,提前达到了自己目的,那家里许大夫的那封推荐信就可以烧掉了。
吴大人将陆修远这边安排完,揽着他走出了院子。
来到正院,旁边花坛那边,师兄弟两人正站在那边等候。
吴大人冲沈从之招了招手:从之,你去送送修远。
沈从之快步上前来到他身边:陆兄,刚才讨论的不过瘾,咱们再去之前的茶楼做做吧?
陆修远点头跟着对方离去,现在院子就剩下杨维兼跟吴大人两人。
杨维兼看到自己师兄走远后,忍不住上前揽住吴大人的胳膊撒娇道:师父,你不是答应我说不收徒弟了吗?怎么现在又对那个人这么好?
吴大人斜了他一眼:你有打什么歪主意呢,我跟你说,你之前推荐的那个秦澜为师不会收的,你看他今天宴会上什么表现,简直又蠢又坏,以后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