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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母见妯娌这么说,自己心疼儿子,再加上平日时云琛那边人虽然不多,院子开销却不少,便顺水推舟道: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这马上要成亲了,一直在这边拄着也不好,不如给些银子让他们出去住吧?
  老祖宗虽然没说话,不过内心也是支持自己这两个儿媳妇的,毕竟自己小儿子就是被时云琛的姆父勾引走至今不回家的,她对自己这个小外孙一直没什么好感。
  *
  回到院子,陆修远也知道经过此事之后就不好在将军府再住下去了,便提议:阿琛,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搬出去暂住两天?
  见他这么说,时云琛摇头:不住客栈,院子我前些天已经看好了一座三进的四合院,等你方便过去看看,可以的话随时都能搬。
  他想到马上到来的殿试, 一会我要去师兄那边一趟看看从之考的怎么样,等回来我们一起去看院子?
  好,那我让南星他们送你。
  听了这话,陆修远笑笑:这就不用了吧,现在风波还没彻底过去,他们应该不敢。
  不行,这殿试还没开始呢,不能有闪失。说罢招呼着南星去喊护卫送陆修远去吴府。
  想到这次谣言风波,明明最开始按他们剧本走的,结果后面却出现了意外破坏掉了这次机会。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没想到,这可是让二皇子跟皇帝离心的大好机会,怎么大皇子就跑去皇帝面前提起这事,这不显得贼喊捉贼吗?
  时云琛虽然不太懂朝堂的势力分布,不过整天看他们提大皇子二皇子这两个阵营,他就有些不懂了。
  大皇子又蠢又自大,做事不带脑子,二皇子阴沉记仇小心眼,做事狠辣,两个都这么差为什么非要在两人之间选呢?
  陆修远目光深远:三皇子已经给封地封王了,只剩一个还未断奶的小皇子,大臣们也没法选
  谁说封王就不能再参与竞争了?时云琛瞥了他一眼,明王不是管着二皇子手底下不少人吗?想参与难道还不容易?
  听着这话题越来越禁忌,陆修远干脆不出门了,直接把门锁死,拉着人绕过屏风来到内室。
  时云琛一脸懵的被拉进内室,见对方拉着自己要往床边走,对方神色闪过一丝紧张。
  这,这青天白日的,陆二郎你要做什么?
  陆修远沉默的将人拉到床边坐下,他开始说起自己的猜想。
  先说好,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推测,不保真你听听就好,以后这种话题还是少讨论为妙。
  什么推测?
  陆修远眸底眼光闪烁:明王或许也有心思,但只是引而不发,只等大皇子二皇子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他才会出来坐收渔利。
  你确定?不是听别人说明王就是二皇子手里的一把刀,没有感情的吗?而且二皇子也很信任对方。
  时云琛疑惑,前段时间谣言风波,他远远见过明王一次,对方双目无光,眼眸黑漆漆一片,看着一点都不像王爷,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刺客。
  明王现在冷是真的,可陆修远也跟失忆状态的明王相处了一个多月,当时的三哥什么性格他还是很清楚。
  对方心里也有重要的人,只是可惜这远弟不在了。
  我能感觉到,明王的目的就是将大皇子二皇子踢出局
  真的假的?二郎会不会是你话本写多了,然后自己脑补的,会有这么夸张吗?
  时云琛明显不信。
  见他不信,便分析起来:既然四皇子是明王胞弟,他被大皇子害死,那么明王投靠二皇子去针对大皇子很正常,没事去打打架,杀杀人之类的
  是的,这点没问题。
  明王不蠢,可他却每次帮二皇子办事的时候每次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其实这完全没必要的。
  你怎么知道明王不是这种人的?小少爷怀疑的望了他一眼,就因为对方失忆的时候是个老好人?
  陆修远之所以觉得明王别有用心,是他自从知道了明王身份,便一直暗暗留意对方的行踪。
  凡是京城有大皇子人手出没的地方,经常会看到二皇子的人去找茬,轻者口角之争,重者那就是伤筋动骨了,搅得大家全都不堪其扰。
  明王现在的定位就相当于打着为二皇子帮忙的旗号而不停帮倒忙的反派小弟,反正出事老大背锅,对方可以肆无忌惮搞事。
  大皇子那边损失了人,二皇子这边损失了名,两败俱伤,谁都不占便宜。
  那照你这么说,那明王的名声也差了,他就不担心自己继位的话下面人不服?小少爷疑惑。
  听了这个问题,陆修远笑着戳了戳对方白嫩的脸颊。
  就明王现在的名声,他要是真坐上了那个位置,你觉得下面的人谁敢说不?
  时云琛听的直咂舌,对方如果真的有如此深的心机,那咱们现在跟大皇子不就站错队了?
  所以说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陆修远冲对方小声嘘了一下,真正情况还要等入了朝堂才真正得知,到时没准还能赶上雪中送炭。
  毕竟在他眼里有原则的明王,可比不着调和睚眦必报的两位皇子强,哪怕对方以后有可能会是暴君。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推测一下明王的真正目的就要开始殿试啦~
  然后出成绩回家成亲陆哥就可以开荤了!
  第135章
  吴府跟贡院的位置正好相反, 道路上并不堵塞,陆修远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门房熟门熟路的牵着马车去了后院, 陆修远也没让人通报,自己一人直接去书房找人。
  穿过抄手游廊又绕过一片花园, 他这才来到书房门口。
  师兄!我过来了。
  轻轻扣了两下门, 得到里面允许后,才推门进去。
  吴大人好像正在跟沈从之分析着什么,现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笑着回首道:师弟你来了,我刚还想找人去请你呢。
  陆修远不好意思笑笑:来之前有事耽搁了一下。
  无碍无碍。对方摆了摆手, 表示不在意这些,你的排名我看到了,看来是被压了不少名次。
  陆修远不太在意这些, 六十九名也不错了,这又不是殿试,会试差个几十名又算得了什么呢?
  刚才来得及还没去贡院看,从之考了多少名?
  我考的跟师父估测的差不多,第四十五名。沈从之回答道。
  竟然真的跟他师兄猜的差不多。
  唔挺不错的, 继续努力,争取过两天的殿试名次再往前提一提。
  我会的,这两天是关键时期,师叔也不要太放松。沈从之很好脾气的回道。
  等他们两个说完,他师兄也发话了。
  师弟, 离殿试也不过几天了, 师兄这几日白天公事繁忙,也只能夜里抽出些时间给你们讲些题,不如这几天就住府上吧, 省了来回奔波了。
  一听自家师父说这话,沈从之也连忙附和:对啊师叔,这殿试最关键呢,还是少出门的好,就在这边呆着吧。
  陆修远知道他们是好意,可如果还像之前在将军府那边住着倒也无所谓,来这边就来这边,可今天出了那遭事,他们要在外面住,他肯定不放心小少爷一个人的。
  于是他将今天白天的误会大概讲了一下。
  阿琛一个哥儿不安全,我要陪着才行。
  原以为这个理由能劝住他们,谁料他师兄听了这话,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这会京城正乱着呢,你们出去住什么住?赶紧下午就去搬东西,你们两人都来府上住。
  这,他这个师兄还真不嫌府上人多啊。
  陆修远无奈笑道:阿琛一个哥儿,府上这么多人毕竟还是不怎么方便的。
  不会不方便,三进西厢房那边全都空着,我这就让下人给你们全都打扫出来,以后没命令不让那些人到那边乱走便是。
  说罢,就出门招呼着底下的人去收拾房间了。
  这速度,还真是雷厉风行。
  陆修远都还没来得及说不,那下人就已经走远了。
  师兄
  他师兄眼一瞪,之前住将军府也就罢了,现在出来了不来师兄这边住你还想去哪?
  好吧,他估计师兄不会改变主意了,便没有在挣扎,只是让护卫回去跟时云琛知会一声,顺便看看对方怎么想,如果对方觉得不自在,他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安排好了住宿,他师兄又开始安排他们这些天的行程。
  殿试七日后举行,这些天你们都要在府上呆着,不要到处乱走,等我空了就回来给你们押题。
  殿试题目如果是老首辅他们那边出的话,无非考的就是影响民生的一些时事政治。
  比如之前的蛮夷入侵边境,冬季雪灾,夏季暴雨,黄河洪水,百姓税收等等
  他师兄是按照老皇帝性格可能会挑选的题目,一一找出来让他们做练习,自己空了再批改作讲解。
  师弟你会试被压低了名次,殿试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往上提升一下,虽然小几十和大几十都是二甲进士,但殿试还是很重视排名的。
  陆修远点头应下:我懂的。
  会试他那是没办法,谁让礼部掌管炭火又正好是这次会试的那些个同考官呢?运气不好文章到了对方手上没有被压到最低就已经不错了,他还是挺知足的。
  嘱咐完该嘱咐的,对方出了几个题目,就开始讲解殿试礼仪以及进宫考试的各种注意事项。
  虽然他们殿试前一天会有人专门礼仪培训,但毕竟只是教导个大概,一些细节来不及讲,而有时候一点细节就能导致御前失仪,三年努力白费的可能。
  他们也不想赌,毕竟以后也是在官场上吃饭,多懂一些也没坏处。
  就这么在吴府辛苦准备了数日,时间终于来到殿试这天。
  这些时日为了让自己大殿皇帝面前不失礼,陆修远跟沈从之都清淡饮食了数日,殿试的前一天他还控制了一下摄水量。
  考试当天,他们早早在保和殿集合,经过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后,老皇帝开始例行公事的发表一下讲解。
  等下面的学子士气被鼓舞起来后,便吩咐旁边的宦官开始颁发策问题目。
  殿试只考策问一项,也只考一题,一般题目长几百字,答题则不限字数,不过最好不要超过两千字,看着颇有一题定生死的感觉。
  拿到卷子后,陆修远第一反应就是先浏览一下题目。
  唔,这次的策题竟然是治理黄河水患,拟一个建议书。
  不过陆修远还是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懂治水,但对黄河水灾频发后世如何治理的还是有些感想,这题不算太难。
  等所有人发完卷子,众人都坐下面边研磨边构思文章。
  老皇帝想着光站上面也不好,干脆走下台阶,围着这一圈学子开始到处逛逛。
  他们现在的座位顺序是按照会试成绩来进行排名的,名次在前面的座位也在前面。
  老皇帝下了台阶就先围着第一排的人走了一圈,等看到长得相貌清正的,还时不时会停下步伐多瞅两眼。
  对方想到自己年已及笄的几位公主,也是时候找个驸马了。
  老皇帝这边正在内心挑选着人选,可被他盯着的学子们就比较苦逼了。
  古代不像现代,在古代皇权大过天,皇帝对他们来说就是掌管生死令人敬畏的神。
  老皇帝在这些学子身边刚停下,那些人心里就忍不住开始慌了。
  等到老皇帝再仔细打量一下相貌,心理承受能力强的还能勉强维持住镇定,只可怜那些抗压能力差的,对方被盯着看了几眼,手就忍不住开始颤抖,在高频颤动下,洒落下来的墨汁便不小心污了卷子。
  这下那人更绝望了,殿试的卷子是不抄录直接收集给人批阅的,纸张上面这么大的一个污点,这也表示他就算写出花来也不可能被选上了。
  明明已经通过了会试,殿试只要不出意外他就是二甲进士了,可偏偏就出了这意外!
  对方绝望的想哭,可想到现在是在保和殿,皇帝就在旁边,他哭都没地方哭,只能强忍住情绪继续安静的跪坐在那边。
  对造成这一事故的始作俑者,老皇帝非但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觉得刚才那学子无能,实在不堪大用。
  就这么嚯嚯了几个学子御前失仪后,老皇帝终于觉得无趣开始坐在龙椅上面翻阅奏折。
  底下的人见老皇帝终于不再到处乱走了,都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消停了。
  陆修远还在专心答题,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他本身对皇权就没有多大的敬畏之心,更不可能怕这个老皇帝了。
  墨已研好,他看着纸张上的题目,整个人陷入沉思中。要想做好这题,还要了解一下现在的时代背景,以及目前黄河的治理策略是什么。
  黄河,母亲河,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过在古代也是人民面对的最大自然灾害。
  如何治理黄河,是历代历朝执政者都要头疼的一个问题,而以往修黄河的办法无外乎就是挖沟或者修堤坝围堵。
  但这两件事的技术难度在古代又不是一般的高。
  要么辛苦修建的堤坝被咆哮的洪水冲毁,要么就是人力挖渠的速度赶不上洪水暴涨的速度。
  好在前些天在他师兄那里,他师兄又讲过这道题,他们还一起讨论过。
  据师兄说他们百年前曾出过一名治水能将,对方发现了提出了著名的治水方略:北堵南疏。
  围绕在黄河以北的地方修筑堤坝,在黄河以南的地方多挖几条小运河,分解洪水压力,并且把黄河附近的其他水道连接起来经过淮河入海。
  分流泄洪这个理论他们曾做过一个实验,同样大的两个水箱,开一个大洞的就不如开若干个同面积小洞的水箱流速快。
  同理,这也可以运用到控制黄河上面。
  不过这样一来虽然黄河主流被控制分流了,可下面接受的淮河承受不了这压力,也开始泛滥水灾频发。
  后面也在淮河这边修建了若干个河道分流后压力才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