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顾悯是怎么起家的吗?
怎么?不就是有两个钱吗?
别搞笑了,你知道他是贩毒世家吗,他不就是黑道一把手的唯一一个儿子吗。
那龙头大哥不担心独苗进监狱?
这就是他聪明之处,最危险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在外面很危险吗?
你想想他外面多少仇家,他儿子还没羽翼丰满呢。肯定保护起来。
那他仇家不会来监狱杀他?
嘘,你还真逗,老兄。什么叫做黑白通吃?
囚犯话锋一转,又歪到了顾悯身上。那大哥的孩子,真不像大哥。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我怎么看,那顾悯就是怂包,卵蛋。
在旁边听了的苏雀,淡淡嘲讽:虎落平阳,也是小老虎。你们呢,又算什么?
刚派过来清扫的顾悯听到后,眼下翻转了一个眼色。
系统:顾悯厌恶值(1/5)。好感值(4/10)
反派:你怎么又出来了?
系统:嘿嘿,宿主您不要赶我走。我不插手您的事情,我就单纯给您播报。您穿裙子的时候,顾悯的好感值就会飙升(6/10),但这些值时常下降,怎么都突破不了6。
不跟苏雀发生关系,喜欢看他穿裙子,把血珠抹在了嘴唇上。顾悯眼下极黑,只看着苏雀一人的动作。
一天。早上的室外活动,顾悯在墙角摸着健身的塑铁器材。有个狱警走过来,并无什么举动。只是随后落下了一个纸团。
等狱警走了后,顾悯捡起了纸团。里面是签字笔写到:他疑和典狱长关系匪浅。
匪浅两个字就够顾悯的眼下又翻云覆雨,混作一团黑了。
顾悯将纸团撕了两半,再随着火柴的火苗,化作了空气里的灰烬。他目光落在了离他不远处,正在安心玩着乒乓球的青年。
他身姿实在是好,跟他手下打得有来有回的。
顾悯上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下,手下让开了,把球拍送到他手上。
顾悯拿起了球,发球时,看到了对方苏雀一点没有想法的脸色。
后来。监狱有一天里,顾悯有一次对苏雀说: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青年的紧张感莫名地上来了:什么事情?
顾悯示意,他的手下就将一包白色的粉末的东西拿了出来。苏雀转而看了一下顾悯的眼色,顾悯表面是习以为常。他早看多了那些人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后的紧张、不安。
需要我怎么做?青年立即听到顾悯的手下在安慰他。
不需要紧张的,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手下对苏雀说。
青年看向顾悯:你要我做,我一定会做得很好,不会辜负你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勤勤恳恳,小心地看着顾悯的脸色。
顾悯轻轻地扯动了一下自己沾了粉末的手,手上擦在了苏雀的脸颊边,嘴角,指腹没有落在他口腔中。
去把这个东西,下午交到监狱里王炯手里。
我要怎么找到他?东西该怎么藏好?这是新人惯有的疑问。
手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来跟你说。
手下把他们平时交货易钱的方案详细无漏地告知苏雀,要苏雀熟记每一个关键点。不能弄错步骤,也不能省略跳过关键。
下午,正是劳动改造。
又回到他们熟悉的制肉厂。苏雀的工作是运输肉桶。他知道了今天下午王炯的工作是将冷藏的肉脱冰。
他推着运送肉的小车,来到了冷藏车间。
寻着顾悯手下给出王炯的长相,一个长得略微憨厚的四十多岁的矮胖男子。白色粉末的包裹藏在肉间。
苏雀在走来的路上,有好几个狱警在他身边站岗或经过。
说不提心吊胆都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做。而且从来都不是在刀头舔血过日子,怎么会熟练得镇定自若。
青年找了那个跟手下描述得几近相同外貌的王炯,他找机会,把白色粉末包裹藏在了两块肉的中间。拿着肉,向王炯走过去。
他们还有一句行话:是你的糖吗?他们把粉称作糖。
那个矮胖的人抬起了一下环顾四周的眼,颤颤巍巍,几乎是哭丧的脸:为,为什么,又是我?
苏雀当下意识到糟糕,就有狱警冲过来,飞速地将他按倒了地上。
审讯的管教室。他双手被绑住,吊在了半空。脚尖约莫可以碰到地上,他眼睫垂了一下,直到管教室走进来了一个人。
虽然是背对着来人,可是苏雀轻描淡写地说:这么简单,还需要拷问我吗?
不简单。居然能把你骗住了。狱警随着那个男人进来后,纷纷退了出去。
那个长相美艳的男人站在他后面,抚摸猫一样摩挲过他光滑的后背。看到他身上曾经受过的伤痕,随着时间消失成了淡淡的淤痕。
苏雀转过头去。
一张他记忆中只见过一次的脸,冰蓝色的眼睛,在光线略好的管教室内,犹如是消逝了蓝的冰山的一角。
他的摩挲对于青年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青年身体禁不住地轻轻一抖。
也许是他皮质的手套过于冰凉了。落在苏雀的身上,像是一块怎么也不会融化的冰。
青年浑身赤果地立与他面前,身上一件遮蔽没有。光线过于曝光的质地,让得斋齐紧看住那个人从头至下。
他居然没有怎么碰过你,真令人惊讶。说到这个时候,在苏雀耳后的皮肤上轻轻吐了一口气。
苏雀问: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这个典狱长不是盟友,就是敌人。他的推测。
典狱长戴有着的漆黑皮手套,落在了他的腿脚之间。我总得知道,你有没有被俘虏了。
苏雀抬起了眼皮:你可真有趣。我生活在你的监控下,你再不知道就是失责。
斋齐轻轻一笑,绳索一送,青年跳落在地上。他没有对你放松警惕。
这句的他指的是顾悯。青年如此想着。
他好像不太信任你啊。斋齐继续说道。
顾悯故意的戏弄,让他们抓了苏雀。这是在考验苏雀,还是在考量他典狱长呢?
青年轻轻一笑:换我我也不信任我自己。
斋齐看去:那得怎么办呢?
监狱。他们的监舍,典狱长亲自来访,把奄奄一息的人送回来他们的监舍。典狱长微微一笑,看到了里面的顾悯。
因为劳改时间出现了一些小意外,晚上,囚犯们晚饭都没能吃。十点钟关进了牢房里。任凭囚犯喊饿,随之落下来的是一顿警棍。
监舍的人看到了青年,低阖着的眼睛,靡花色的白色的皮肤。
典狱长看住了顾悯,很可惜啊,你以为他可以经住考验。可他禁不住打。观察着二十岁的人脸上的变化。话中的禁住考验的考验,是特指顾悯对他苏雀的猜忌。
可是那个人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并不落在了昏迷的青年身上,而是淡淡地抬眼:哦,反讽了一下,可真是大费周章了。
典狱长哼了一声,走了。
只留下那个青年。监舍的人看到了这种下场,虽然他们有的人知道了计划,不过是多疑猜测的顾悯一时的玩心和猜忌。
半夜。青年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团温热的被褥中。他张了张嘴巴,一直枕在他旁边的人没有睡着过去。他稍微一动,顾悯就能知道。
顾悯坐了起来,找来了一点水,灌进去了青年的嘴巴里。
水流不进去青年的嘴巴,顾悯只好自己喝了一口,捏住了苏雀的嘴,堵住送了一点水进去。
苏雀咳嗽了一下,周遭的狱友没有醒来。此起彼伏的酣声,安静的监狱里别无他响。
水再次流了出来,伴随着苏雀夜里藏在嘴巴里的一个啥都有商城小血包里流出的血。
顾悯用衣袂擦去了苏雀的唇边的血水,人无力地枕靠在了他的身上,冷作一团。顾悯垂下的眼睛,那个人就像是一只病恹的灰色的猫。
他把那个人的冰冷的手捏成了拳头,轻轻地握在了自己手中。呵护着他热气,直到天亮。
这几天,顾悯的手下发现青年都不怎么说话。总是萎在了一旁,如果喊他,他就会许久地才抬起一眼,或是淡漠,或是害怕。
顾悯叫他,过来,餐桌上的苏雀才会跟他手下调了位置。
顾悯的眼下如黑,他夹了一块肉到青年的餐盘上,可是青年一直没有动过那块肉。在平时,只要顾悯给他个水果,青年都会高兴很久。
有的手下知道了顾悯故意骗他去交易粉末,来试探苏雀。
可是人是试探了,可是人心也试探没了。
顾悯餐桌上有一杯鲜牛奶。像他有钱的囚犯,会有什么是吃不到的?他拿起了盛满了牛奶的玻璃杯,一手捏起了那个人的嘴巴,把牛奶灌进去。
那个人想要挣扎,又不敢不喝。
迟疑着,就呛出了咳嗽声来。
他的手下不敢抬头,纷纷顾左右而看四周。
顾悯的眼色极为秾郁,他看着那个人被强迫地喝完了牛奶,他扔开了杯子。松开了手,那个人在他身边咳嗽,如同惊弓之鸟,让手下好不同情苏雀。
过了一会儿,他的指腹如同逗猫一样地揉了揉那个人的下颌脸颊。好不好喝?
手下听这话,就知道那个人哪里敢说不好喝。
那个人恍恍惚惚地,又听见多疑、心口不一、反复无常的人重新地、恢复耐心地、柔下了一两声的,再一句:好喝吗,不好喝,下次倒掉。
所有人都知道,因为青年的健康需求,这段时间他们餐桌上才会每人一杯不菲的牛奶。
伴君如伴虎,更别说陪伴太子爷读书了。
青年身体好像不太好,尤其是从管教室出来后。顾悯曾经问过他以前在监狱外面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青年顾忌着顾悯派人在外面打听过他的出身,就犹疑了一下。
顾悯见他不说话,他早就查过了苏雀的底。
是个略微富足的青年。可是和更富裕的人相比,就会稍显不足。
捏住了青年的两颊,把消炎的药片放进去青年的嘴巴里。
哄他吃药:张开嘴,啊
只有四下少人时,顾悯跟他说话,会极尽的温柔。
顾悯垂下的眼,看他时候,如果换做是女子,眼下会十足的心动。可是苏雀不是别人,他连一个拥有着正常情感的人都不算。
青年终于说了长久以来他不敢说的一句话,也是他从管教室出来最想问顾悯的一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系统这时候发言了:顾悯厌恶值(0/5),好感值(7/10),猜忌值(2/7)。
顾悯怔了一下,他说:没有。
青年自我嘲弄: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可以不用管我的。你让我被胡湖打、被胡湖在餐厅干那种事情都可以。下一句,是鼓起极大的勇气,不要害我了。我很害怕再回去管教室。
顾悯这下没有说话了。
青年的声音慢慢地小了起来:哪怕让我做那种事情,也,也没,没有关系的不要,那样对待我了。
顾悯略敛阖了一下极黑的眼。
握着水杯的苍白的手,轻轻摇晃了其中的凉水。
做哪种事情?他极黑的眼,看向了青年。
胡湖是个识趣的人,大佬之所以是大佬,除了拳头硬,还有一点就是头脑够清醒。那个人有顾悯的保护,自己怎么会去招惹他。
胡湖身边的娃娃脸少年,叫做阮垣。阮垣本来和顾悯没有任何交集的。
在很久之前,青年还没进来监狱的时候。
有一次,顾悯一个人慢慢拖拖地打扫着阅览室的卫生时。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阅览室,听到有一个书本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顾悯走近了那一排书架。
结果看见,有一个少年像是受伤,摔倒在地上起不来。
少年坐在了地上,扬起头,向顾悯看过来。
这种我见犹怜,最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你能帮帮我吗?
少年叫做阮垣,有着一张娃娃脸的长相,叫人猜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
他稍显得有些瘦弱,让人以为是营养不良。顾悯好久想起来了,这人是他监狱里见过一两次。
他看阮垣几乎走不动路,坐姿看上去有些变形了。他垂了一下眼皮。
少年求助的声音仍然:可以扶一下我,或者帮我找人来。
顾悯站在原地,看着孤立无援的受伤的人。
阮垣抬起了一双如同朦胧的眼睫:胡湖打了我,我腿几乎是站不起来了。
顾悯没有任何的表情,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他鹕黑的眼敛下的时候,叫人看上去不近人情。
阮垣继续说着,如果让胡湖知道,我又偷偷来阅览室看书,回来后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顾悯重新歪侧起了头颅:什么时候能滚?
阮垣被他开口的厌漠意外了一下。
正常人基本都会出于同情,下意识地伸出援手。
阮垣是个相貌姣好的人,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拒绝不了他。
打扫阅览室卫生的顾悯倚在了书架上,视线上眺,落在了钟摆的最后十几秒里。
阮垣回头看去墙上的钟,就在时针分针秒针交叠一刻,顾悯走出了阅览室。
顾悯离开了阅览室后,阮垣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腿脚没有他说的那样无助。他收回了楚楚的眼神。回到了胡湖身边,是可怜沮丧的一张小脸:我确实办不到。
没关系。胡湖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已经做得很好呢。
阮垣抬起了脸,他的眼神是楚楚外加上坚毅,下次我肯定能做得更好。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