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全然忘了两人是在外面,忍不住抬手轻点他的眉心,他听到自己说:我好像真的醉了。
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啊。
喜欢你,喜欢到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想要你。
敞开心扉的爱意,随意空气中流动的氧气,一起送达到江知禾体内。
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半阖下眼,遮掩住那怎么止都不止住的占有欲和欲.望。
顾然歪头看他,可爱得不得了,他继续说:我醉啦,都说酒后吐真言,我是
遇江知禾吐真言。
嗯,江知禾抬手罩着他的脸颊,柔声道:你醉了。
顾然用着天真的口吻撒娇: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我是,江知禾说:我们一起回家。
那个临时租下来的单元楼,暂时成为了他们的家。
说什么醉了,都是骗人的。
顾然用脚尖点了点脚下的地毯,认真告诉江知禾:我们家的钥匙就放在地毯底下了,你知道的吧?
他那副嘱咐的模样,很漂亮,也很惹忍人疼,江知禾也很认真回答他:我知道。
那就好,顾然弯腰摸索出钥匙,边开门边说:别忘了回家就行。
家。
这个词,第一次清晰明了地占据了江知禾大脑和脑神经。
那个他从来不在乎的字词,此时成为了他们彼此相爱的见证。
顾然已经开了锁,先进去了,他站在门内,双手趴着门扉,静静地疑视江知禾,须臾片刻,他出声询问:你不进来吗?
江知禾抬头看着他,眼里是顾然第一次看到的陌生情绪。深诲不明的海涛,差点把他卷入进去,却又在临近岸边时,海水轻柔地吻着他,摩擦他。
他们像是同居多年的恋人般那样,自然地换鞋,随后同时走进客厅。
可没有人知道,在那个深黑的夜幕里,顾然的心率很高,像是快要禁不住荷尔蒙的刺激,蹦跳出心房。
我们,顾然把书包丢在懒人沙发里,转身问他:我们算是同居吗?
江知禾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不平静,他说:算,我们是情侣。
顾然笑了起来,迎着星星亮光,照入进江知禾眼底。
江知禾从来都不爱这种很亮很闪的星光,可现在的他,爱上了,就如爱顾然一样。
顾然继续问他:你之前的东西,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搬回来?
不用。江知禾的声音就在耳畔,轻得像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一阵风从窗户里爬进来,撩起他的碎发,轻飘飘的,等那阵风过去了,最终又归于安稳,笃定。
我只有你。他说。
等江知禾洗完澡走出浴室时,顾然的心跳都还没有停止。他的脸颊潮红,分不清是热水侵染出来的,还是主人内心羞耻地自然而发的。
我顾然坐在床沿,怔怔地望着江知禾,口齿不清道:我,我们一起睡啊?
江知禾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低领绵质睡衣,睡衣很小,穿在他的身上有点紧。
这是顾然临时找给他的睡衣。
顾然的。
说来也奇怪,顾然买了所有的东西给江知禾备好,唯独没准备睡衣睡裤。
嗯。江知禾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蹲在顾然面前,攥着他的脚裸:别着凉了。
顾然露出笑容,摇晃着他掌心里的脚裸,恃宠而骄道:有暖气呀,暖气不行,不是还有你么
江知禾撩起眉眼看他,顾然眨眼睛。
缄默片刻,江知禾拿过绵拖鞋给他穿上,站起身,俯视他:起来,我要检查作业。
顾然:
太过自得,让顾然忘了还有这么个事儿等着他。
这么晚了。他说。
还是别了吧,顾然坐立在床边,半仰起脸,他一紧张就爱眨眼睛,睫毛扑簌补簌,看起来慌张又纯情:你身上还带着伤,要早点休息呢。
江知禾伫立在他面前,漠然不语。
静默半响后,顾然妥协地站起身,嘟囔着走出卧室,去客厅拿书包。
江知禾把边际流动的星光关掉,打开了书桌旁置着的台灯。
顾然拎着书包瞄他一眼,又看向唯一的椅子,说:我们两个怎么坐?
江知禾让开身体,示意他坐:我站着。
哦,顾然撇撇嘴角,顺势坐下,那你要是站累了,我给你换。
江知禾单手撑在他的身旁,垂眸等着他。
顾然心虚且紧张地拿出今天临时赶出来的作业,摊摆在江知禾面前。
江知禾就着他摆放的姿势检查起来,他算题的速度很快,短短十分钟左右,就检查完了。
顾然仰起脸看他,弱弱问道:怎么样?是不是错了很多不该错的地方?
江知禾淡淡瞥他一眼,又看向书桌上的数学题。
他越是不说话,顾然心里就越是焦急。
等晾够了顾然后,江知禾轻点课本,说:你懈怠了,连最基础的题,步骤都茬了。
顾然心提了起来,喘喘不安地疑视课本,江知禾又继续补充:大体还行,但还是得给惩罚。
什么惩罚?顾然又抬起头看他,说:理综卷子加一套?
江知禾俯首靠近他,欲要说话,顾然就半起身挨近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可以给点奖励嘛。顾然轻声呢喃,贴着他的下巴向上游动,亲亲脸颊,又亲吻鼻尖。他像是注入气息的小猫,留下了一层专属的味道。
他纯情的吻法刺激了江知禾,江知禾掌心摁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白色的纱帘隐约透露出点烛光,他们就在那若隐若现的烛光里接吻。
顾然不自然地软了身体,江知禾把他抱起身,放在了书桌上。
顾然坐在高度极占优势的桌子上,偏过头与江知禾接吻,身后是暗涌的的潮流,将他驻往唯一的暖巢。
江知禾这次的吻法很凶很霸道,氧气与空隙被极度占有。顾然的手臂无力地软了下来,他汲取着那个吻里渡过来的空气,像是溺水的人儿得到解救。
这个带有略侵性的吻结束的时候,顾然有种脱力的感觉。
他有点喘不过气似的,垂下眼帘,贪婪地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过了好一会儿好缓过来。
江知禾的手指还插在顾然柔软而乌黑的发丝里,他用另一只手替顾然揩掉唇角上的口水,将他环进臂弯里。
你这顾然声音有点软,尾音很轻:这奖励可真惊喜呀。
喜欢吗?江知禾心情很好,一改冷漠,话语里透露着点笑意。
喜欢。顾然就又凑上去,黏糊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含糊不清地低语:你给我什么,我都喜欢。
顾然江知禾的半边脸掩没在阴影里,眼里的柔情控制不住的溢出。
情浓时无需多言,眼神与呼吸缠绵,就又吻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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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临近十一点时。
顾然面色红润, 双手撑着被褥,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出神。搭在床沿边上的双腿不停的摆动摇晃,显示出了主人内心深处的紧张和期待。
江知禾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 他略微收拾整齐书桌, 平静地望向顾然:睡觉吗?
睡吧。顾然喉咙发紧, 呼出的两个字都是卡着说出来的。
他话音未落,江知禾迈着长腿朝他靠近, 顾然放轻呼吸,抬起头看江知禾。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顾然还是难免有些许害羞和腼腆。
哦。
顾然见江知禾伫立在面前不动,后知后觉想起来上床让位置。
上来吧。顾然伸手拍拍旁边空出来的地方, 示意江知禾上床。
江知禾动作微顿,身侧的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搓捻,他撩起眉眼问顾然:关灯吗?
关关吧。顾然刚说完, 室内蓦地一片漆黑。
他有点不好意思,拉高被子盖掩下巴, 鼻翼喷出的热气,全然浸透被褥边缘。顾然的脸颊更加潮红, 像是经历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般那样,带动着身温也渐变升高。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江知禾在他的身侧躺了下来。
江知禾的身上有股好闻的玫瑰花香气, 与他身旁顾然的气味相同,来源于顾然特意挑选的沐浴露。
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空气里却弥漫着两人体内熏熏而出的气息, 飘飘忽忽地扑面而来。
顾然胸腔起起伏伏,他有点激动,心里想的永远快不过嘴。
你舒服吗?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顾然忽然发现自己问了什么后, 忙不迭补充道:我是问你,这个床,你睡得舒服吗?
江知禾侧脸看向他,静默片刻,他说:还好。
挺舒服的。
他又强调了一句。
你呢?舒服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顾然有点欲盖弥彰道:我也挺舒服啊,毕竟睡了那么多次了。
嗯。江知禾声音很低。
嗯什么嗯顾然尾音拖得很长,又轻又软。他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心跳如擂鼓,讪讪道:我我睡觉了啊。
江知禾似乎笑了,声音很低:激动?
激动什么啊,我不激动。顾然有点明知顾问的感觉,他湿漉漉的双眼将闭不闭,脸颊蹭着软枕低声嘀咕了一句:第一次和别人同居睡觉,那个人还是你
江知禾没有出声打断他,静静地侧躺着听黑暗里的人儿呓语,直至顾然声音慢慢息了下去。
原本想多说会儿话,但顾然精力有限,在两人闹了半天后,就有点累了。顾然闭着眼睛呢喃,不知怎么的就产生出一股困意,睫毛压着厚重的空气,他努力地眨眨眼,妄图睁开眼睛,眼皮却止不住的下沉,睡了过去。
江知禾的眼神诲暗不明,他抬起手将顾然揽进怀里,让顾然枕着自己的胳膊入眠。睡着的顾然比白天看起来更乖,更漂亮,眉眼温顺地敛着,像只小猫儿似的卷缩在他的怀里。
说不出什么是脉脉含情,江知禾用另一只手轻点顾然眉心,说了句:晚安,然然。
他们像是相互取暖,两人在宽阔的床铺上,裹为一体。
早上起床的时候,顾然还是习惯于赖床,尽管江知禾哄了又哄。
顾然有个优点,就是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第二天都能释然接受,就比如现在。
你舒服吗?
江知禾停驻在床边看他。
顾然弯起眉眼笑道:我问的是你睡得舒服吗?
江知禾神态很平静,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平静:如果你还不起,我会让你更舒服。
哦,顾然说:是吗?
怎么个让我更舒服啊。
江知禾俯身靠近他,顾然腰上使力,往他低下来的嘴唇吻了一下,就一轱辘爬起来:不用你让我舒服,我这就起来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江知禾直接抱了起来,顾然感觉身体一轻,双腿倏地缠绕住江知禾腰部。
你干嘛?顾然攥紧江知禾衣襟,颤颤巍巍求饶道:别了吧,我不太想舒服
江知禾默然不语,直到他把顾然放在盥洗台上,轻弹他的额头:不许动。
顾然不动了,乖乖的看着江知禾走出浴室,又走回来。
江知禾把拖鞋给他穿好,又伸出把他抱下来,简言意骇道:刷牙。
哦。顾然垂眸看着盥洗池上挤好牙膏的牙刷,默默地伸出拿起来。江知禾递给他一杯温水,顾然下意识道谢:谢谢啊。
江知禾偏头看他。
顾然改口:男朋友真好。
防雾镜里照映出他们两人同时洗漱的身影,顾然喝了口温水,仰头咕噜几下,吐进盥洗池里。
他抬眸看着镜子里的少年,心里要养江知禾的决心愈发强烈。
江知禾是花,花就是要靠人精心呵护的,得宠着,不能吃苦
江知禾洗漱干净,撩起眼睫,透过防雾镜注视着顾然。顾然心里的想法太过显目,江知禾好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淡淡说道: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