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鸡蛋,又用猪油摊出来的薄饼香得很,周梨花自己从没舍得这么吃过,倒是狗剩子以前生了病,见着她娘给狗剩子做过一回。
不过那回也没舍得用猪油。
这张饼赵归吃了一半,将另一半硬塞进小妇人嘴里。
他总觉着这女子身子弱,便记挂着将她喂胖些。
也是因着如此,以往家里几日没吃肉,他便会买回来,因着他一买就买不少,所以这般有了两回之后,周梨花自己就知道家里该买的肉就得买,生怕赵归不节俭,一下子买许多回来,所以不敢省这个钱。
她不知道赵归是给她买来补身子的,只当赵归是个爱吃肉的,想着他是家里挣钱的,也不好亏了他。
填饱了肚子,两人便钻进被窝睡觉。
周梨花摸着有些撑的肚子,心中怀疑自己做的饼子是不是不好吃。
转念又想到自己那一棍子,她当时听到那棍子打在肉上的声响不是虚的,而是实实在在结结实实的一棍子。
她忍不住扯了扯赵归的衣裳,声音轻柔,带这些哄劝的意味:“赵归,你还是给我瞧瞧,若是伤了,总该涂些膏药。”
那一棍子赵归压根不放在眼里,况且他皮厚且黑,一般伤不着,便是当真青紫了,也不容易看出来。
何况屋子里只点了油灯,昏暗的很,本就什么都看不清。
若是旁人这般说,他怕是不耐烦对方这般墨迹。
但是小妇人柔声哄他,叫他心中十分痒痒,像个老老实实的木偶,愿意随她如何摆弄自己。
他背过身去,主动将衣裳脱了。
下一瞬,那柔软的手指便触在他混实的背上。
他的肌肉忍不住抖了抖,只觉得痒得很,这股痒意直渗进他心里去。
耳边,小妇人愧疚地问:“疼吗?”
喉咙变得干涩,他的声音也跟着压了些,沉了些:“你再多划几道印子也不疼,只怕伤了你的手。”
周梨花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顿时红了脸,忙缩回了手,羞赧地背过身去,像只胆小的缩进龟壳里的龟。
第32章 具备
昨夜赵归只折腾了一回,周梨花今日起来,倒也没觉得多难受,不过是腰有些酸,外加有些不适。
她是不明白为何赵归这般热衷那事。
但就算为了能赶紧有孩子,她也是乐意配合他的。
赵归大抵是这几日赶路累了,这会儿还在睡。
周梨花先醒了,小心地掀开被子下床,并未将他惊醒。
时辰尚早,太阳还没出来,露水未干,凉意钻进衣裳里,有些冷。
想着赵归大抵还要再睡会儿,她便不忙着做早饭。
先去看看栅栏,喂了鸡,又将鸡屎铲起来,放到一边屯着。
鸡屎是好东西,洒在地里当肥料是极好的,她每日早起第一件事便是将鸡屎铲干净屯在一边,等几日便去后院撒到菜地里。
护院很有精神地扭着有些肥的身子跟在她脚边,保家很是羡慕地用一对狗眼盯着它的狗兄弟,好几次企图爬起来,最后把自己疼的嗷嗷叫。
保家断了肋骨,还没好呢,狗嘴里还缺了几颗牙,瞧着十分狼狈可怜。护院倒还好,只是后腿瘸了,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肥嘟嘟的屁股摇晃的更加起劲,再加上那手指长的小尾巴也在摇,看着滑稽的很。
对门的小刘氏每次来便将她家的黑子带过来玩儿,黑子比刚开始瘦了不少,跑起来灵活的多,但是还是懒,要不是保家跟护院爱骚扰它,它便趴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晒太阳。
想到小刘氏,周梨花便忍不住脸红了红。
两人相处俞久,小刘氏便越发不拿她当外人,什么大胆的事儿或是羞耻的话语都敢不避讳地说出来。
就例如前日她硬塞给她一本书。
拿书见外面倒正经的很,但她又不识字,自然不愿将这等贵重东西留下,连忙推据。
小刘氏却不依,非得说那书她能看懂。
她闻言自然觉着神奇,当场要翻,又被拦住,还神秘兮兮的告诉她这书孕妇不能看,还说正是如此,才将这‘宝贝’送给她。
临走前竟还大言不惭,说这书能保她早日怀孕。
她当时觉着好笑,心想小刘氏莫不是将自己当三岁娃娃哄?
这世上哪有那般神奇的东西,比庙里的大师都厉害,送子观音都得甘拜下风!
不过前一夜家里刚遭了贼,她想着小刘氏定是怕她难受害怕,便这般讲笑话安慰她,她到时承她的情,便将书收下了。
之后闲下来,看到那书不由好奇,就忍不住翻开看了看。
这一看直吓得她将书丢的老远,又怕被人瞧见她家里竟有这等□□之物,赶紧捡起来藏好。
当天便找了小刘氏,要将书还给她,但小刘氏竟耍起了赖皮,死活不收,还说那书留在她家就是祸害,生怕她家郎君被诱的去肮臜地方。
周梨花便生气说要将书丢进灶台里烧了。
小刘氏却是拍手赞同:“烧吧烧吧,我原也打算烧了的,但想着那是我家那败家玩意花半个月月奉淘回来的,便觉得肉疼。”
她一听,也觉得肉疼。
心道先前自己还觉得赵归大手大脚,现下算是见识了真正的败家爷们了,不由对小刘氏生出同情来。
很快又忍不住一笑,小刘氏家境殷实,哪就轮得着她来同情了?
家里养了鸡,便不容易干净,鸡总爱到处拉屎。
很多养鸡的人家,进门便能闻到一股鸡屎味,随处都能看见鸡屎鸡毛。
但是周梨花勤快,每日清理好几回,再加上她家只养了一只鸡,院子便干净的很。
将鸡侍弄好之后,她便钻进厨房开始做饭。
早饭无需做的太好,只煮了碗粥再配些咸菜,想着赵归这几日辛苦,便又给给他煮个鸡蛋。
拿鸡蛋的时候发现家里鸡蛋快吃完了,篮子里只剩最后四个了。
因着最近天冷了,家里的鸡并不是每日下蛋,偶尔好几日才能出个蛋。
赵归起来后,吃了饭,便要去铺子。
周梨花想到那些可能不怀好意的混混,有些担心,便将这事儿说了,嘱咐他:“你小心些,莫要与那些街溜子起冲突,若是他们找事,能躲则躲,实在不行便喊何捕快帮忙……若不我与你一起吧,多个人总归能帮上些忙。”
赵归幽邃的视线落在小妇人纤弱的小身板上,一只大手忽的在她后面拍了拍,也没舍得用力,语气带着深意:“你当真?”
周梨花足足愣了好一会,白皙的脸颊才逐渐染上红霞,她连忙往后退一步,做贼心虚地四处看看。
他们正站在自家院子里,周遭不可能有人看见。
但她还是羞恼极了,声音都带着委屈:“大白天的……”
他敢做的事,她连说出来都觉得羞耻,只咬着唇红着眼瞪他。
赵归低头,将正往自己脚上坐的小狗踢开,同时将心头的意动按压下来。
昨日的猜测得到证实,心想定然是那些混混不甘心,上门找了麻烦。
想起昨晚的事,他便低头道:“这几日家里可安生?”
周梨花低着头,还未从羞耻中回过神来。
过了会儿,才抬头。
想着他刚回来,不想让那些糟心事儿烦他,况且事情已经过去,那小偷也被抓了,便点了点头,再次道:“那些混混瞧着便不是好惹的,你可得万万得小心些。”
赵归皱眉,也不再问了,只略微点头。
周梨花便当他应了。
赵归出了门,走出巷子。
这个时辰太阳还未冒头,街上的人也并不算多,尤其是一向清冷的东街。是以他一走出巷子,便瞧见对面墙边蹲着个人。
这人赵归是有印象的,是前些日子挑粪桶的其中一人,也就是徐有剩的小弟。
既如此,他便朝对方过去。
刚要过街道,对面的人也恰巧抬头看见他。
立刻站起身,却不是要跑路,而是直接朝赵归走来。
赵归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站在街边等着他过来。
这人叫林大财,一过来便跟赵归问候:“赵大哥可算回来了,咱们兄弟可是连着帮你家看了好几天门了!”
看门?
赵归问:“什么意思?”
林大财啧了声:“你还不知道呢?这不是前几天你家遭贼,我们老大一听说,就觉得不行,转头打听到又是孙老大那孙子搞的鬼,那孙子就不是省油的灯,给一两银子就想让我们把你铺子给拆了,那我们老大哪能干啊!这不是又怕他后面整出什么幺蛾子么,就让我们轮流蹲着……那个,你看你先前说的钱……”
赵归黑脸冷了:“遭贼?”
怪不得家里狗受了伤,她昨夜握着擀面杖自保。
原是家里遭了贼。
赵归握了握拳。
林大财眼见着赵归变了脸色,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当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他拿自己出气。
做了几年混混,林大财自然见过人恨极了的狠相,但没哪个像赵归这么吓人的。
平常只觉得赵归长了一副凶相,常人不爱招惹他。
但都将这凶相归结于他比旁人彪悍的身形,以及脖子上的烫伤疤痕。
但这一刻,林大财心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惧意。
甚至觉得他比那些被逼到绝境,要与人同归于尽的赌徒还要狠戾。
林大财连忙解释:“这事儿可真跟我们没关系,都是孙老大搞的鬼,我们还给你家看了好几天大门呢!实在不行我们不要四两银子了,你就把那二两还了成吗?”
赵归却从身上掏出四两银子递过去,道:“我说话算话,就当交个朋友。”
林大财眼睛一亮,连忙哈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