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自诩也算是一表人才怜香惜玉了,但也算如此,他连姑娘家的门都未曾登门拜访过。
更别提顾参商那样的,姑娘家朝他撒花送芳心,他硬是曲解成扔暗器,对着女子就强行五感尽失,一心修佛的人……
“真的假的?”东风总算是开始好奇了,“这女人是什么身份?”
楚西风仿佛是浪子游千里,终于千里觅得了知音:“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女人有古怪?”
出现的时机太巧,太准了——有古怪!
搞得不好,今天出现的这病恹恹的姑娘就是五皇子派出的卧底!
东风反问:“这不是明摆着的有古怪吗?”
太傅是谁?他会没事随随便便就让自己欠别人的恩情的吗?
显然不会!
搞得不好,这未来的太傅府夫人就是这位了?
楚西风和东风一人想事业,一人想情爱,各说各话,竟然还对上了。
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抛开成见,摒弃前嫌,达成共识:此女——不得了!
东风伸手接过楚西风递来的信函:“且让给我先看看,太傅信中都吩咐了些什么。”
东风一目十行,轻声念着:“谢家二老故去,已有数年……”
“……故,百越城城主收春秋为义女。”
“……暗线清理干净,保其平安无事。”
东风阅完即焚。
然而待到那信全部化为灰烬,他也依然缄默着,久久不语。
“怎么了?”
楚西风本以为东风读完之后会精神抖擞的去处理妥当,哪知这仿佛是读了个哑巴药。
他好奇的追问道:“谢家的事情可麻烦的很,怎么就和谢家扯上关系了?还要去灭掉暗线?灭谁的暗线,保谁的平安?”
“若不是和谢家有关,你以为太傅会特意半夜让你来给我送这急信么?”西风叹气,“原是我想错了。”
楚西风黑着脸,傻乎乎的:“怎么,那女子不是卧底么?”
东风震惊:“怎可能是?”
楚西风反问:“怎么就不可能是了?”
东风淡淡道:“因为她是谢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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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春秋:我竟然是小白菜???
仙女们都看到这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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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遇上了
“啊?”楚西风不明白其中的要害,“就那个传说中天生富贵好命的谢春秋?”
“对,就是那个谢春秋。但你这话千万别对着咱们太傅去说。”东风点头小声说,“有些事情呢,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不过往后你对这谢姑娘态度千万要端正一些。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太傅只会对你下刀。”
“太傅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要我去好好的替他去守着谢春秋。”
西风说着说着才发觉这语句中藏着的玄机:“咦?让我去守这谢家的金山就守金山,为什么是要用上‘替’?”
“金山?”东风皱了皱眉,“你想哪去了,太傅会是图财?”
楚西风的黑脸更黑了:“你总不会要告诉我……太傅这次是图色吧?”
“你来的晚,还不清楚。据说太傅早年是受了谢家的诸多恩惠,才有了今日这番地位。”东风表情有些恍惚,大概他也不太确信,“听说太傅同谢家千金,在儿时也是颇有一番渊源。”
可最后一句却说的是格外肯定:“但是,现在太傅既然遇上了,那自然是会好好相护的。”
东风拂去余烬,似是有些羡慕的感叹道:
“这谢家姑娘啊,可还真是……”
“天生的富贵命。”
·
孟春时节,晨曦微漾。
谢春秋睡前本还担心自己会被前世的恶果给梦魇住,但真正当夹杂着点点花香的风,拂面而来悠悠转醒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一夜好眠。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探出手来虚虚的捞了一抹斜阳。
素白的手在微芒的日光之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指尖指向的窗外,是一派红杏枝头春意闹。
谢春秋缩回手,裹进被子里幸福的打了个滚。
还挺好。
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的活,明明白白的活。
早日治好自己的孱弱身躯,报前世含恨而终的不得的仇!
然后……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谁爱嫁人谁去嫁吧!
她谢春秋要容貌有容貌,要钱财有钱财。
她偏要去看遍这世间各地的日月,去沐浴那寒冬腊梅红,微雨杏花白,去熏染那十里桂子香,风流海棠情。
一个人去好好的漫步一次人间。
这要是带上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呵——
她从前去御花园摘花,不知道这顾参商是打哪里突然杀了出来,一句“草木有本心,何堪美人折?”。
一句话愣生生的把她赏花的好心情给说的熄了火。
·
谢春秋心中想好的漫步是浪漫至极,只可惜,还未踏出第一步,就先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她好一番梳妆打扮,准备出府去找找尹长风宿在了哪间客栈,然而这木门扇一推,入眼的便是宛如门神一般,在此尽职敬业守了后半夜的楚西风。
身形精壮如熊,肤色黝黑如炭的男子,挺如泰山似的堵在门口,谢春秋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她皱眉:“楚侍卫……这大清早的,在我房前是要做什么?”
楚西风声音浑厚道:“太傅叫我来的。”
谢春秋上下扫视了一番,狐疑道:“太傅府上不会是还有什么规矩吧?比如说要主客一同进膳之类的。”
百越城城主府的便有这条家规,只不过谢春秋从不遵守。
她住她的小阁楼,她吃她的小药膳。
让她去同餐?不存在的。
楚西风木着一张黑脸:“没有,太傅不喜同他人一起进膳。”
谢春秋眨眨眼:这话是真是假?
她怎么不知道顾参商还有这个毛病?
以前他们宫宴上同餐吃的还挺好的啊?
——就是挑三拣四了点。
葱姜蒜是绝对不碰,至少明面上不能让他看见;
糕点只吃外面最有滋味的一层,里面是绝对不会动筷的;
瓜果里头的籽是一定要让人剔掉的,否则是全当摆设,不会动口的;
……
不过,不用和顾参商一起用膳,谢春秋也乐得轻松,免得看他挑挑拣拣的自己也累的慌。
惹的自己没了胃口不说,万一席间顾参商要开始说叨这说叨那的话,那她不是自己赶上去被气短命了?
谢春秋佩服顾参商的智谋,可对他的一张嘴,就是大写的一个嫌弃。
但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僧面佛面总得挑一个给个面子。
“啊……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着借此机会一表谢意呢。”她故作惋惜道,悄咪咪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那……既然不用去和你们太傅一起用膳,我自己出府用总还是可以的吧?”
楚西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跟个门神似的:“不行。”
他时刻谨记这昨夜东风的提醒:这姑奶奶心里也没个数,要是到处乱跑这出了什么事情,他的脑袋还不得先分家了?
但楚西风不说明白,谢春秋又怎么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她怒了:这就是太傅府的待客有道?
这她来的第一天都吃不上一顿好饭?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而顾参商就是最大的那个,他昨晚是怎么同自己说的?
【可别委屈自己还不说出来,说出去外人还当我待客不周呢。】
谢春秋心中又惊又气,叉腰挺胸理直气壮,恨不得一脚把门给踹飞了:“这也不行?”
“那我这早膳怎么办?太傅府还准备让客人饿肚子不成?”
楚西风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动作比脑子转的快多了,反手就把门给“砰”的关了上去。
门外的楚西风抵着木门,大惊一场:“……可怕!”
门里的谢春秋捂着鼻子,义愤填膺:“……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