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猜猜看?”顾参商卖起了关子。
“不猜。”谢春秋懒得陪顾参商卖关子,又伸手推了顾参商几下,催促道,“你快如实交代,不然……”
顾参商一听便乐了:“居然还有不然?你且说来听听?”
这厮竟然还好奇了这转折句后的“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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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表白?
喜庆的事情也给大家发红包叭
第53章 睡香闺
谢春秋大多时候都是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那话本也就没有想到什么后文,不过是顺口说出来催顾参商的。
毕竟按照平日,顾参商早都半开玩笑半讲公事的同她将事情的始末全部都说完了。
可谁能料到今日的顾太傅,这不仅认真说起了情话,这接话也是完全不按平时的套路来呢?
谢春秋犯了愁了。
你可以对一个姑娘家说“不然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买不到山海阁精做的留仙裙。”因为这是她一直想要的。
可是她仔仔细细的想了想,这才恍惚之间发现,顾参商他似乎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
什么都不缺的话,那可就难办了。
“有什么不然呢……?”
谢春秋想的尾音都带了几分上翘,也愣是没有想出个后文。
最后,还是实在扛不住顾参商那又是好笑又是怜爱的看向自己的眼神,思及自己是这谢家老宅真正的主人,这才憋出了一句:
“不然,我就让你没有客房睡!”
这话不说还好,此话一出,本是双臂抱胸斜斜站在一旁的顾参商仿佛是忽然被谁点了笑穴一般。
“你这是……”谢春秋疑惑的歪了歪头,“怎么了?”
她不太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笑成了这样。
顾参商不答,只朝谢春秋招了招手。
谢春秋本能的便挪了过去,可顾参商那模样看起来倒是比谢春秋还着急,还不待她靠近,便直接长臂一拦将她搂进了怀中,颇有深意的笑道:
“在我眼中,这谢家老宅的房间,只有两种,你猜猜,是哪两种。”
谢春秋依偎在顾参商的怀里浑然没有看见顾参商那坏笑,甚至还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儿时的老宅便分了区,一片是留给自家人住和来客们住的,另一片便是留给下人们住的。
她思量道:“大概是分住的舒服的和住的方便的两种?”
“错。”顾参商一记手栗敲在谢春秋光洁的额头上,“依我所见,这宅子不外乎只有给你住的香闺,和给其他人住的客房这两种。”
谢春秋单手推开顾参商,一手捂着额头,下方露出的大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是不是在无理取闹???”
顾参商耸了耸肩,有单手把谢春秋捞进了自己怀中,一边带着向门外走去,一边认真道:“没有啊,我很认真。”
不知为何,顾太傅此人便是有这般的神奇之处:
即能在该正经的时候,将正事说的敷敷衍衍还能让人找不出纰漏,却也能在调笑时候,将这不着边际的事情说的无比正经。
谢春秋能感觉到顾参商是认真的,可是……
她疑惑的侧头望去,目光正好落在了顾参商滚动的喉结上。
神使鬼差的,她突然想起了方才的对话:
——不然,我就让你没有客房睡!
——只有给你住的香闺,和给其他人住的客房这两种。
谢春秋后知后觉:“……?”
既然我说让他没有客房睡,那按顾参商这个说法,那岂不是他今夜是想睡到我的房间里去?
谢春秋呆愣了几秒,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这件事情,只是单纯的觉得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啊?
顾参商带着谢春秋一路疾走,察觉到她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啊?”谢春秋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迷茫的望着顾参商,“怎,怎,怎么了?”
“怎么,高兴的变成了小结巴?”顾参商宠溺的拍了拍谢春秋的小脑袋,示意道,“到了。”
“到了?”谢春秋随意的扫了一眼,琢磨着眼前这一间不是自己从小的闺房,顺口便回道,“没到啊?”
“这是那匪贼的头目,似乎和你的爹娘有些渊源,所以我方才才说遇上了一位故人。”顾参商一边替谢春秋推开门,一边替谢春秋解释着。
可他说着说着,忽然轻笑了一声,眼中忽然带上了三分揶揄的意味:“怎么?莫非我来的不是你想去的地方?”
谢春秋:“……”您可闭嘴吧。
先前的话都说成那样了,换谁来谁不是以为要去闺房啊?
“你别胡说。”谢春秋欲盖弥彰的偏过头去,以免被顾参商那灼热的眼神晃了心神,故意岔开了话题,“我爹娘为人清白,怎么会和一个匪贼头目是故人呢?”
顾参商默了默:“春秋。”
“嗯?”
顾参商罕见的强调了两遍:“这个匪贼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顾参商虚虚的依靠在门栏边上,橘红的灯光晃晃悠悠的打在他的脸上,他低垂了目光:“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就像你今早会对百越城的那对做的那样。”
百越城的那对,便指的是百越城的城主夫妇了。
顾参商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想提,可见他对着对夫妇的反感是有多大了。
谢春秋皱了皱眉,隐隐约约觉得顾参商接下来要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可能和今早她决意要同百越城城主夫妇撕破脸皮有关,但却远远会比这件事情要更加严重的多。
顾参商一直在凝神打量着谢春秋每一处神情的变化,斟酌道:“你若是不愿意,我们改日再来也可,反正,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谢春秋不自主的跟着顾参商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心中叹道:难怪顾参商今日剿匪晚归后竟就突然对自己表露了心意,原来是因为这一“故人”的缘故啊。
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福”。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也不可能因为顾参商给自己制造的美梦而一直逃避一些自己本该知道的事情。
谢春秋定了定心神,小声的唤道:“顾参商。”
“嗯?”顾参商抬眼望去。
“你过来。”谢春秋朝他招了招手,“你牵着我,千万别松开,这样我便不怕那匪贼说的话。”
顾参商温柔的执起谢春秋的手,将这玉手牢牢的攒在自己的掌心中,懒洋洋的笑着:“行啊。”
便是这般从容的模样,却给了谢春秋极大的安全感,她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既然来了,那我们便进去吧。”
谢春秋本以为扣押流匪的地方,环境尚且不说会脏乱,但应该也好不到哪里。
可是踏入这间客房,放眼望去,便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某人的体贴——这里被人提前仔细的打扫过了。
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血污,空气清新毫无异味。
这间客房不算大,但是除了一些家具和必要的摆设之外,只有客房的中央有一人被铁锁捆绑着。
想来便是顾参商口中的那位贼匪头目了。
正想要上前看看那贼匪是何种模样,却被顾参商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且慢,切勿靠近,以免受伤。”
说罢,一个响指招来了隐在暗处的楚西风,让楚西风用箭去划开了一直遮挡在贼匪眼上的黑布。
谢春秋虽然站的远,但却一直都在仔细的打量着这匪贼。
粗犷的眉眼,宽厚的唇,不修边幅的胡渣在唇周肆意的生长着。
粗糙,野性,最重要的是,这张脸很陌生。
谢春秋确定,她从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
不过这久不见光的匪贼,乍的瞧见了谢春秋,反应却是孑然不同。
“哼。”他屈辱的跪在地上,哪怕脖子上被楚西风的剑抵的死死的,眼里的恨意也丝毫的不肯收敛,“我是说,这顾太傅心狠手辣,怎么就留了我这么一个活种……”
眼看着这匪贼口误遮拦,顾参商顿时冷了眉眼:“一指。”
谢春秋茫然的看向顾参商,浑然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可匪贼听了两个字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顿时浑身抖擞了起来:“你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会……”
“你以为我要如何?要你屈打成招?你未免把你想的太有价值了吧?”顾参商昂了昂首,不动声色的悄悄带着谢春秋离远了些,“在我眼中,死人才是最听话的。我说什么,他便得默认是什么。”
匪贼头目霎时目呲欲裂,不顾脖颈上的数道血痕,仿佛是笼中的困兽一般,陡然猛烈的挣扎了起来:“那你大可以一刀给我个痛快啊!”
“痛快?”顾参商倒是悠闲非常,“不,我愿意给你一个忏悔的机会。”
忏悔。
追悔过去之罪。
这个词眼顾参商用的很微妙。
“你看看她,你可熟悉?”顾参商朝着谢春秋的方向示意着。
“呵,不就是个女人么?这有什么……”那匪贼头目不屑的看了过去,说着说着,却仿佛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忽然愣在了原地。
“想起来了么?”顾参商的声音回荡在这件客房之中,一如,谢家二老最后一次外出时,隔着夜雨,怀揣着对未来美好期望,和蔼的抚摸着尚在床中酣睡的谢春秋时回荡的声音一般:
“乖女儿,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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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