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钓大鱼,却来一个小虾米!”旗舰船中出来一个雄壮男子。此人乃是宁波水师副将。曾经在江阴剿灭水贼,立下赫赫战功。深得朱元璋等人的欢心。原本他以为在宁波可以有更多的战斗,上,可以打击蒙元,下,可以打击明玉珍的大夏。万万没想到,来了宁波三个月,唯一一次出海,竟然是护送李善长!
李善长苦笑:“将军啊,这梁长业不好对付吧?”
廖栋道:“梁长业不过是跳梁小丑。若是刘福通等人,还能练练手,他算什么东西!”
这口气实在是大!
李善长无可无不可。或者说,无话可说!
海波潾潾,海风徐徐。廖栋看着嚣张得无以复加的梁长业,冷笑一声:“火炮准备,冲!”
李善长倒吸口凉气。一把抓住廖栋肩膀,颤抖说道:“将军!你这是同归于尽啊!”
廖栋冷笑一声,甩开李善长的手道:“不,狭路相逢勇者胜。本将军相信他们一定会躲开的!”
李善长额头见汗:“若是他们不躲呢?”
廖栋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嘴紧紧的盯着梁长业。要防备这个人的偷袭呀!若是打碎了他们,却丢了李善长,这依然是一个失败!
不一会,双方船队在李善长苍白脸色中,互相对冲。
“火炮!放!”廖栋大吼一声。
实际上,双方还有大约两里地的距离。这对于廖栋来说,够了!“
轰!轰!轰……
廖栋的坐骑率先开火。黝黑的炮管喷出明黄色的火焰还有浓浓的青烟。通红的炮弹猛的冲出去。
梁长业盯着飞来的炮弹,不疾不徐的示意继续前进。才不信两里地你能打中我。
“将军,咱们是不是避一避?”副将满头大汗的说道。
“早了!这时候,他们是在试炮。可他们不知道,这试炮不仅仅是他们需要,我们也需要。我只要看着他们大炮的角度,就可以知道咱们该怎么调。”梁长业盯着其中一个大炮,然后眼睁睁看着炮弹从自己身边划过。就在炮弹落入海中的瞬间,梁长业大吼:“所有人,火炮左转四个手指!!”
这是他做出来的标准,以火炮居中为标准,炮口平放为起点。
一声令下,大夏水师齐齐将炮口转动起来。
“上抬半寸,开炮!”
轰轰轰!!!!
啪啪声响,廖栋身后的海船应声被出好几个大洞。
“厉害!低估了这双眼睛啊!嘿嘿,等老子抓住他,非要将他的眼睛挖下来不可!绝品啊绝品!”廖栋擦着冷汗道。
随即,明军船只互相穿插,不一会,竟然变成了鱼鳞阵。
“可惜啊可惜,我们的船只可灵活着呢!”廖栋大笑。而后冷着脸大吼道:“叫他们给老子瞄准一些!弄死他们!”
李善长冷眼旁观,觉得这厮完全就是靠着运气吃饭的。难道火炮都不用调角度的吗?
他低估了廖栋的手下兵卒。廖栋的命令只有一个要求,弄死他们!至于怎么调大炮什么的,都是炮兵自己的事情。
炮兵们怎么调,李善长是看不见的,他看见的是。随着廖栋的命令,明军火炮零星开火。然后,大夏那边的小船一个接一个化作碎片落入海中。偶尔还有炮弹打在中船和大船上,将船帮砸出一个个缺口。
顺着海风,聆听着对手的惨叫。李善长和廖栋同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声音,真特么动人!
“将军好本事!是李善长多事了!”李善长满面红光,觉得自己安全无虞。
廖栋笑笑。道:“李大人你是不知道,这些兵卒,都是某一个个带出来的。他们每一个,都是我廖栋的亲传弟子!这点事都做不到,也好意思叫某师父?”
他说得简单,李善长却知道不简单。陆地上的火炮是简单的。只要略微的估计下风力,风向。其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关键还是在于试炮。
海上不同。海上的火炮是上下起伏的!再加上乱七八糟的海风,时不时飘荡过来的青烟。种种不利因素加起来,十个陆地的炮兵未必比得上一个水师的炮兵。这就是差距!
就在李善长和廖栋放心下来的时候,大夏五艘中船忽然发威,齐齐开炮,通红的炮弹几乎是瞬间就击穿了廖栋的坐骑。
整艘船上下摆动起来。廖栋脸色一片的难看。
“问问,损失多大!”
副将急匆匆跑下去查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不能确定损失,就不能肯定是不是要换旗舰,旗舰的位置是极为重要的。
李善长脸色又一次苍白起来。我的妈呀!建功立业而已,何必呢?何苦呢?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可以了?特么的上来就是打生打死的。试探试探不行吗?喊话会不会啊?你能不能劝降一下啊!卧槽你奶奶的!
要问李善长现在最大的感想是什么,那就是水师都是混账,都是不讲道理的。两军相遇,既没有试探,也没有招降,拉开架子就上了!最过分的是,你以为没事的时候,瞬间就会被人打入深渊。你以为有事的时候,可能就真的一点事情都木有。那叫一个鬼神莫测!
“原来如此!”廖栋看了很久,忽然一拍掌恨恨叫道:“好一个狡猾的梁长业,我还真以为他是炫耀武力!却没想到,他已经试炮完毕!”
说着,廖栋恨恨得直磨牙。
李善长眼睛都直了。这可比陆战诡异多了。试炮而已,鬼知道你特么还能用长枪来试炮的?这是两回事吧?
只能说,双方主帅都对自家的兵卒极为的自信。
只见双方火炮互相轰杀,却绝不肯对对方大船浪费一个炮弹,除了那种打偏的,几乎都是冲着小船去的。不大会的功夫,竟然清扫了水面上大多数小船。唯有几艘漏网之鱼,在水面上瑟瑟发抖。
太凶残了!大的打不过,专门欺负咱们小船来着!
“李善长!你不错!不过,你确定你会是我对手?”梁长业凶残的笑起来。他还真不认识廖栋。要不然,他可不敢这么嚣张。
李善长瑟瑟发抖,无言以对。老子是一个文官,你老好意思跟我放对,我可不好意思跟你武官一般见识。
廖栋瞧瞧李善长,心中一笑,忽然取过一只脚踏·弩,双手用力,将脚踏·弩满月张开,一松手,一只巨大的弩箭流星赶月射向梁长业。
梁长业伸手一抓,将弩箭抓在手中。随即脸色微微一变。这特么的不是弩箭,是破甲弩!他的胸口略微被扎进去了一些,丝丝鲜血渗透了出来。
“好本事!原来你是仗着有了护卫了?呵呵,那老子倒是要讨教讨教!”说话声中,梁长业反手扔出手中破甲弩,破甲弩发出凄厉的啸声,呼啸着将躲避不及的李善长冠帽给射落在地。
“好,好胆色!”梁长业迟疑了一下,微微赞了一句。
两人交流的时候,绝对保持了君子风度。那就是能动手就不吵吵。就这么一会功夫,廖栋旗舰,沉了。。。
“将火药都用光。打他姥姥的!然后去后面那艘船去。”廖栋咬着牙道。他也说不清楚,是运气差还是怎么的,旗舰竟然中了二十几枚炮弹!你姥姥的,五个大船,偏就打我?真这么准?
实际上这时期的炮弹也就那么回事。若是要在水上打中对方的船只。一来是靠手艺,二来就是靠运气。最重要的是,饱和性炮弹覆盖。保证了三点,也就是十中五六而已。
这个现象一直到满清曾国藩时期,还是没有解决。
而梁长业,就在交战的一时半会,竟然几乎弹无虚发,将廖栋的旗舰砸了一个七零八落。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本事。甚至是奇迹。正是这时候,廖栋才有些心虚。
炮神啊这是!
“廖栋!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李善长苍白着老脸。半点不带客气的。
好么,前面说得信誓旦旦,不,是信心满满。这时候告诉老子要跑路。你倒是早说啊,老子不会水啊!李善长愤愤不平。
廖栋斜视一眼李善长,硬邦邦的回了一句。“还能怎么样?大人没瞧见么?他们的火炮打别人那是十中五六,打我却是十有八九!这,这是逆天啊!我也很忧郁啊!”
李善长嘴唇哆嗦,合着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有必胜的信心,就是为了拉老子下水?廖栋!老子,老子,鸟你祖宗十八代哦!
当然,某些话李善长是绝不会从嘴里说出来的。毕竟,做人要从心。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愤就坏了大局不是?
两人迅速钻进船后面吊着的一只小船,爬进了另一个大船上。这一回,廖栋学乖了,死活不叫李善长出舱门。
“李大人,李祖宗!算我求你了成不?我这大船也不多啊!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李善长无语凝噎。你这是吃坏了肚子就怪菜不好了?我就一乘客你也好意思盖黑锅??真的是你爹廖永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