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琼被送走,直到庆功宴结束,不少人都还在谈论这件事情,当然也有人在身旁人谈论的时候,笑容有些勉强,甚至带着一些尴尬,因为这几人,也都多多少少跟汪海琼之间发生过什么。
而被送去医院的汪海琼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医生处理完伤口的时候,忽然走进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当时医生以为是朋友之类的前来看望,也就没有注意,但是在一刻钟之后,病房里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啊!我的脸!”
“我的脸好疼!”
“来人!快来人!我的脸!”
汪海琼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从病床上跌落在地上,大声的喊叫着。
带着墨镜的女人冷眼看着她惨叫,“贱人!我看你以后,还怎么狐媚的勾引男人!”
汪海琼疼到不能自抑,脸上好像还能够清晰的听到药水腐蚀皮肤的声音,她所赖以生存的资本就是脸蛋和身材,每个月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进行保养,现在被泼上了具有强腐蚀性的硫酸,整个人几乎都崩溃了。
在医生到来之前,带着墨镜的女人快速的离开。
医生看着死伤痛苦呻吟的汪海琼也楞了一下,“快,马上送到急诊室。”
硫酸对于人体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就算是救下一条命,但这张脸……也注定毁了。
就算是后期进行整容修复,都几乎不可能恢复如初。
汪海琼哀嚎着被紧急推进了急诊室,带着墨镜的女人握着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温知夏知道汪海琼毁容,是因为偶然听到了顾平生的电话。
“……还能恢复吗?”她问。
顾平生拿过她的手,磨搓着她的手骨,“你希望她能恢复?”
对于这个问题,温知夏并没有想过,希不希望的问题,只是说:“她那种人,脸和身材就是她的命,如果毁了,多半会想不开。”
虽然汪海琼不是令人惊艳的那种美人,但是环肥燕瘦的很受一些男人的喜欢,所以在保持身形和美容方面都花费了大价钱,如果脸毁了,也就是多年的努力泡汤,对于这种心高气傲的女人来说无异于是比死还要难受。
“……只能怪,她惹了不该惹的人。”顾平生讳莫如深的说道。
温知夏没有听到他在汪海琼被殴打时说的话,便下意识的认为他说的是泼硫酸的女人。
温知夏没有再说什么,多年来,汪海琼一直把她视作眼中钉,两个人之间自然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花千娇。
庆功宴上青祁的柔情政策和鲜花攻势,轻易的就打动了花千娇那颗不成熟的心,信了他的花言巧语。
她在宴会结束后,特意的给花父打去了电话,让他多注意一下花千娇的情况,不要白白被人利用。
“娇娇如果有你一半的省心,我就放心了。”花父感慨道。
温知夏顿了顿,“……娇娇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说起这个花父多少就感到一些疲惫:“医生说,大脑的构造极其的复杂,急不来,可能半年,也可能一年,又或者是……十年……”
还有可能是……一辈子。
即使是最顶尖的医生,都只能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没有办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青祁他,毁了我一个优秀的女儿,如今还想要拿她当筹码,简直欺人太甚!”花父怎么可能不生气,又怎么可能真的心里没有任何的埋怨。
只是当时救人,是花千娇自己的选择,花父没有办法怪到被救者青祁的头上,但是如今,他堂而皇之的拿自己的女儿当成是可以交换的筹码,花父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花父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平稳了一下呼吸之后说道:“我们说这些,娇娇听不进去,她还是听你话的,你有时间,还是劝劝她,这件事情我会跟青家谈谈。”
温知夏说了一声“好”。
花父闻言多少是有些欣慰的,“娇娇能有你这样一个姐姐,是她的福分。”
温知夏被花千娇的事情分走了注意力,没有再去关注汪海琼事件的后续,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一则解聘信息。
说是,汪海琼名下的账目存在问题,公司已经跟她解约,并且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外人看来这或许就是一则再简单不过的信息,但是内部的人却都明白,这不过就是一出“狡兔死,走狗烹”的戏码。
汪海琼名声坏了,脸也毁了,对于公司而言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那么曾经在她吹风得意之时工作上被上面轻描淡写盖过去的事情,如今一一被翻了出来,秋后算账。
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自然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在短短的三天里,汪海琼声名狼藉,名声和脸蛋都毁了,医院第一时间联系了她的家人,但对方竟然嫌弃她丢人,说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女儿,一句“我们就当她死了”之后,猛然挂断了电话。
公司解聘的信息发到汪海琼的手机上,汪海琼马上联系了跟她曾经亲密无间的上次,试图打感情牌,让公司收回对自己解聘的决定。
“海琼啊,做人要识时务,你看看你自己那张脸,代表公司谈合作,不知道会吓退多少人。现在公司只是解除了你的职务,没有追究你对公司造成的损失,这已经是我从中斡旋的结果,你要是再闹下去,咱们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汪海琼的脸上缠满了纱布,除了眼睛和嘴巴能动之外,面部的肌肤每一下的扯动都会带来钻心的疼,但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为了公司做了那么多!你们说解聘我就解聘我!你就不怕我把我们之间的丑事都给你抖出去!”
上司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冷笑一声,“污蔑公司高层,你当公司的法务部是吃干饭的?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名声,需要我告诉你?你要是识相,就老老实实的自己离开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你连治疗你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的钱都没有!”
汪海琼紧紧的握着手机:“你们不能过河拆桥,这些年,就算不说我为公司拿下了多少订单……我们之间多少也有些感情,你……”
“感情?”上司像是被说笑了,“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你那块地,多少男人犁过,你自己数得清吗?我不嫌你脏,不过就是看在你对公司还有用处,不然你连跟我提鞋我都闲膈应。”
遮羞布一旦被扯开,溃脓的肮脏尽皆显露。
跟她在床上说着情话的男人,转眼间就能对她嗤之以鼻,说她连块抹布都不如。
汪海琼忽然就笑了:“张鑫立,我草你妈!你不得好死!”
“贱人,你一个婊……”
咒骂的话还未说完,汪海琼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她又陆陆续续的联系了几个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脾气好一点的,说自己在忙没有空,更多的是直接挂断电话,还有的直接说让她不要连累自己……
汪海琼蓦然就笑了。
她看着手机里发来的这些男人原配妻子的咒骂短信,听着她们打来的电话,忽然就觉得特别好笑。
她是贱,她为了往上爬,就是愿意躺在可以对她有帮助的男人床上。
可那些男人,又能干净到什么地方去?
她不躺上去,也会有别人,既然这样,她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达到目的,把衣服脱了?
“你老公在床上跟我说,你满身肥油,他连抱着都觉得恶心。我现在是墙倒众人推,你们也别他妈的当什么受害者,自己男人什么德行,你们自己不知道?他外面有多少女人,你不是一清二楚?你们跟我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为了钱,愿意被他睡?!谁他妈比谁高贵!”
这群所谓的贵太太,说到底,不是跟她一个德行?
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出轨成性,跟数不清的女人上床,不还是愿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汪海琼坐在天台上,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我脏,我贱,我承认啊,你们呢?高高在上的贵太太,不是也跟我这种女人用一个男人?!”她恶毒的抛开了往日里所有的伪装,“你们骂我,不过就是知道我完了,以前怎么不说?还不是怕事情闹大了,跟自己的男人闹翻脸?你们啊,都他妈的跟君悦里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老娘还能选男人,选不同的男人,你们只能被一个男人睡,还是免费的,这么一说,你们连君悦里的女人都比不上,人家起码还能有钱,哈哈哈哈哈……”
因为大笑扯动了受伤的面部,汪海琼的脸上开始渗出血水,但她好像已经不介意了。
天台上的风,吹动她的衣服,隐约的还能看到玲珑的身材。
这是她多年保养的结果。
她挂断电话后,划动着手机里的联系人,发现,这种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两句的人。
直到指尖最后落在一个号码上——温知夏。